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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无疾鹰隼微寒，眼帘一掀，寒光就刺了过来。

陈偲曼面不改色的看着他，药无疾突然笑了，戏谑道：“能有什么例外？都一样，都一样。”

药无疾伸了个懒腰，拿过矿泉水拧开仰头喝了一口，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低喃道：“不学会做人渣，也活不到现在。”

说着药无疾突然笑了，他的侧脸很好看，带着丝对这个世界不屑一顾的轻慢，“你说你，好好地平凡日子不过，跑来大户人家受这份罪，也够可笑的。慢慢的你就会明白，即使贫穷，平凡也是件多么奢侈的事情。这个世界上有的是比贫穷更可怕的事，当你开始变得贪婪，就已经被命运扼住喉咙了。”

“如果可以选择，你想要什么？”

药无疾眉心浅皱，狭长的眼睛张开了一个缝，看弱智似得瞅了陈偲曼一眼，眼角唇边都是轻蔑。

“你几岁了还问这种蠢话，说你傻都是夸你！哪有那么多如果？人要是都能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地藏菩萨都能成佛了。人类的痛苦是从文化出现的时候开始的，这说明越有文化的人越容易痛苦，一个家族但凡是富过了三代哪能没点文化糟粕啊。从小到大只有我拥有的，没有我想要的。”

“是啊，你一出生就已经站在世界之巅，很多人终其一生想到达的罗马不过是你出生的地方。”

“罗马就不残酷了啊？”药无疾轻挑眉梢，眼眶窄了窄，“愚蠢！如果人生是一场马拉松拉力赛，出生在罗马的人一生就是一次一百米冲刺，输赢连翻盘的机会都没有。”

陈偲曼是不能理解药无疾所说的这些话的，但是她能看到他眸子中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无奈和痛痒。

快乐可能很难吧，没人能轻易答出这道题。

陈偲曼陷入了深思，不过药无疾还是跟她说了一些有用的信息的，比如：“苏瑾岫可真是对得起他的名字，比苏瑾衍那小子长得顺眼多了，是墨西哥本土人很喜欢的那种白白净净的长相，乍一看还有几分雌雄莫辩，他刚进入商场的时候，啧……”

药无疾有些忍俊不禁摸了摸鼻梁，表情中多了几分玩味，“有句话说的好，凡是不能毁灭你的，终将使你变得更强大，苏瑾岫禁用了七八年的时间，就在墨西哥站稳了脚跟声名大噪，自然也是少不了那些背后大佬的扶持，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这个苏瑾岫到底是喜欢男的还是喜欢女的，说什么的都有。”

“苏瑾岫会让别人随意编排他？”

“这嘴长在别人身上，管是管不住的。”药无疾冷笑一声，“有的人用绝对的实力让人闭嘴，有的人啊干脆就不停，苏瑾岫这个人情商极高，即便是有人当面奚落他，他也是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不可抗力，反正那些嚼舌根的人不是家破人亡，就是死于非命，反正没什么好下场。”

药无疾耸耸肩，“可能是没忘本吧，老祖宗的能耐苏瑾岫还是学到了几分的，兵不血刃在任何地方都吃得开，要是说这些事跟苏瑾岫一点关系都没有，打死我也不信。”

“你觉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是想出掉苏瑾衍吗？同是苏家人，除掉苏瑾衍之后他又要干什么？”

药无疾面容冷漠的瞟了她一眼，冷道：“那是他们苏家的事。”

药无疾不想说的话，陈偲曼一个字都问不出来，她很自觉地没有追问，药无疾也没有开口，飞机很快将落了。

陈偲曼在那次险些丧命的旅行后，又一次踏上了异国他乡的土地，时间如白驹过隙，稍纵即逝，她忽然想到，四年前，如果不是因为苏瑾衍，墨西哥也是她出国留学必不可少的一站。

只是时过境迁，陈偲曼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是因为苏瑾衍而踏上这一次的路途。

秋日的墨西哥晚风习习，像是一下子直接吹进人的骨头里，寒风吹乱了头发，走下楼梯的时候，陈偲曼在发丝的间隙中见到那一面飘扬在广场上的墨西哥国旗。

国旗由绿白红三色组成，中间白色的部分绘有墨西哥的国徽，陈偲曼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过，这个图案的内容来自于墨西哥历史的传说，绿色象征独立和希望，白色象征和平与宗教信仰，红色象征国家的同意。

墨西哥的国徽是一只展翅的雄鹰嘴里叼着一条蛇，一只爪抓着蛇身，另一只爪踩在从湖中的岩石上声张出的仙人掌上，描述着墨西哥祖先的见过历史，仙人掌是墨西哥的国花，象征着墨西哥民族顽强的斗争精神。

陈偲曼忍不住有些想笑，就一个在国旗上写满了和平与忠诚的国家，却有一座稳居全球谋杀率第一的城市，多讽刺？

跟飞机上的寂静和的深沉不一样，车子开出没多远，陈偲曼就感受到了这座不夜城的喧嚣和繁华，灯火通明的街道，城市在光影和霓虹的重叠映衬下，恍若白昼。

陈偲曼侧着头看着窗外车水马龙，异国的街道总是让她有一种极其不安的排斥感，特别是在看到墨西哥国旗的那一刹那，陈偲曼的心情就复杂到了极致，连呼吸都跟着变得沉重起来。

根本无暇欣赏美丽的改革大道横穿东西，与起义者大道中段相交叉。这一条风景街，也是一条历史街，有众多的广场、纪念碑、雕像、喷泉、纪念馆和文化娱乐场所。苏瑾衍入驻的酒店就在这条街的尽头。

大街中段每隔两百米就有一尊与真人一样大小的名人青铜雕像，人物塑像有发现美洲大陆的探险家哥伦布、拉美独立运动的领袖玻利瓦尔等古代英雄和近代的杰出领导人，风格各异，造型精美。墨西哥城是著名的壁画之都，壁画以分布广、画面大、色彩鲜艳、题材广泛著称，并且富有浓郁的民族风格。陈偲曼突然看到了壁画上的一处图案，瞳孔巨震，急声喊道：“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