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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予再也听不下去了,怒急之下,她跑上前去,猛踹白茹所在的隔间门,电话立即收线了。不一会儿,白茹满脸慌张地走了出来。

恩予展开双臂,将白茹堵在洗手间,眼睛通红地问她:“为什么要陷害江潮?为什么要捉弄我?”

白茹拒不承认,恩予按下手机录音的播放键,用严厉的口气威胁她:“如果你不说实话,我就把这段录音放给全班同学听。恶意整蛊同学、陷害同学作弊、隐瞒事实、谎话连篇,这些性质有多恶劣,你自己掂量一下。”

白茹瞪着恩予深呼吸了几次,突然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你问我为什么?因为我恨江潮,并且讨厌你。”

她曾捡到江潮的手表并没有错。但她没有告诉恩予,从初一入学那天开始,她就对那个看起来有些孤单忧郁的男孩有了好感。可是他太孤僻冷淡了,成绩又好得不得了,让她没有勇气靠近。她默默关注了他三年,初三下学期,她在操场上捡到了江潮一直戴在手上的手表。她知道,以自己的成绩绝对不可能和江潮考入同一所高中,对比他的一时感激,她更想在离别前留一份属于他的东西给自己。所以,她自私地将他的手表留了下来,虽然明知道那是江潮的妈妈留给他的遗物。但她真的太想拥有一件他珍惜的东西了,假装那是他送给自己的毕业礼物。

不幸的是,不久后的一天,她从书包里掏书时不小心带出了那块手表,刚好被江潮看到,他不听她的忏悔和解释,硬是将这件事弄得尽人皆知。不得已之下,白茹休学了,原以为两个人不会再有交集,却没想到上学期江潮因为父亲工作调动的关系转到了这所学校,她对他有恨,但也有思念,她鼓起勇气想抛却过往和他重新建立关系,没想到被冷冷拒绝,她一怒之下,编造了那些关于他的流言蜚语,试图让所有人远离他。

因为江潮从未出面澄清反驳,所以流言被同学们信以为真,他一直如白茹所愿地孤身一人,直到程恩予走进了他的生活。程恩予长得并不算漂亮,一直在班里没什么存在感,唯一能够拿得出手的不过是骄人的成绩和柔顺乌黑的长发。她凭什么打败了自己?凭什么获得了江潮的青睐?白茹越想越不甘心,所以,她借用程恩予妈妈的身份,教唆程恩予毁掉了成绩,剪掉了长发。而后又把一切罪责推卸到了江潮身上,让他们的友谊彻底破碎。

说完,白茹恶狠狠地瞪了恩予一眼,表情突然变得得意起来:“听说江潮要跟他爸爸移居外省了,真好。反正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至于那段录音,你想放给谁听就放给谁听好了,让别人知道我很恶毒的同时,也让别人知道你有多蠢,以及……”她突然靠近恩予,扬起嘴角笑了笑,“你和江潮的友谊是多么不堪一击。”

直到白茹走远,恩予还愣愣地站在原地。

她误会了江潮,她甚至歇斯底里地骂他是烂人……

她想起他的微笑;想起他坐在公交车站的站台上,安静地陪她难过;想起他在深夜买来的甜甜圈;想起他在班主任的办公室为自己解围;想起他在微风习习的湖畔用自己悲伤的故事给她安慰;想起他曾很认真地对她说:因为你是第一个向我寻求帮助的人,我不想辜负这份信任……

恩予用双手使劲揉搓着自己的脸,眼泪不停地往外涌。她不能让江潮就这样离开。离放学还有十分钟,可她等不及了,她必须马上去找他,马上找到他,她要向他道歉,她一定要让他听到自己的道歉。

恩予摸出手机,边给江潮打电话边往学校大门跑去。手机关机了。回想起江潮曾一直欲言又止地望着自己,大概是想告诉她随父亲离开的事吧?都怪她。都怪她。

跑到距校门口还有几米远处,恩予突然停了下来,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妈……妈妈?”恩予喃喃自语,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她伸手使劲揉了揉眼睛,再度望去,那身影非但没有消失,反倒朝她快步走过来了。

妈妈在距她约一米远处停住,将手中的一大堆购物袋放到地上,蹲下来不断从购物袋里掏出一件件礼物。

她语气紧张地说:“恩予,妈妈给你买了好多好吃的甜品,还买了你最爱的帆布鞋,还有裙子,碎花裙子你喜欢吧?还有……还有……还有什么呢……”她慌乱地翻着购物袋,怎么都不敢抬起头来。

恩予双手攥拳,低头望着手足无措的妈妈,边哭边将购物袋踢向一旁,她像个小孩子一样跺着脚,大声嚷道:“我不要这些东西,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妈,你别再走了,求求你别走了。”

妈妈起身拥抱她,抚摸着她的短发,哽咽着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错了,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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