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房客张瞎子
1其实,我和张瞎子不熟。只是因为他租我的房子,所以每逢月初,我和他才会有以下对话:“张瞎子,该交房租了。”“容我几天,小哥。”张瞎子低头哈腰地说,“等我几天,有客人就好了。”表情猥琐得像是旧社会某娱乐场合的拉皮条。“要是没有怎么办?”我调侃道。“放心吧。会有的,就快有了。只要这个世上还有人做梦。我就饿不死。”“笑话。”我刚开始对此是嗤之以鼻的,“我可告诉你,我这里不是老年人收容所,我也是要吃饭的。”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对于在本市孑然一身的张瞎子,我还深表同情。他那副装容,如果不上街摆个摊,上书‘要饭’二字,简直是对不起那张被岁月刀斧神功的脸。尤其是那对深隐于眼窝的深洞,一看就让人充满同情。如果他拄个棍,拿个破碗,挨家挨户地说句台词‘可怜可怜我这个看不见的人吧’,估计月收入不会在我之下。但如果他真交不出房租来,我还真不一定能忍心将他弄走。见我如此,张瞎子脸上的肌肉就没有来地抖了两下,那张只剩几颗白牙的嘴强裂出一道笑,枯干的指头,指着不远的楼梯,仿佛那里就是要来的客人:“就快了。老夫闻到了。”他说完这句话不出一天,就会有或妖艳、或清纯的女子找上门来。她们看到张瞎子就像看到了自己或‘亲’或‘干’的爹,一口一个张大师地叫着。我就亲眼看到本市一个官员的老婆,故作高冷地走进屋,不一会儿,屋子里传来‘咿咿呀呀’的哭泣声,再紧接着是一声刺耳的叫声。我可不想惹什么麻烦。当我就要破门而入的前一秒,张瞎子的门开了。我看到那位贵妇像是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走出了门。他们刚才做了什么?我满脑子的少儿不宜画面。但张瞎子真的不是这种人呀,再加上这么漂亮的贵妇,宁可死也不会和张瞎子有什么事情的。但贵妇那一脸满足的样子还真让人看着不爽。我暗自观察了张瞎子几天,他还是照常吃饭、睡觉,与往常无异。怎么都看不出刚‘H’过的样子。就在我差不多忘了这事的时候,电视上播出了某官员被双规。不过在双规前妻子就去了国外。而那位官员的妻子,就是那天的贵妇。看来这女人还真有先见之明。也许现在正在加勒比海品着外国的原汁海水也说不定呢。夫妻本是同林鸟这句话还真没说错。但做为张瞎子的邻居还是有些许福利的。有一次我看到一个女孩子,漂亮、清纯地只因天上有。她从张瞎子的屋子里跑出来,突然就伏在我的肩上:“借我用一下。”这一用就是差不多十分钟。她在我的肩上哭够了,才说了句‘对不起’,然后就离开了。这个女孩真漂亮,和我的梦中情人长得一样。我为此心神荡漾了好多天。这才后悔没有问张瞎子这个女孩是谁。后来当我再问的时候,张瞎子一副不记得的样子。我也只当做缘份未到。不过张瞎子也有惆怅的时候。不知为什么,每到月圆之夜,他都会倒上一杯烧酒,拿出二胡来拉一曲。不过他拉的真不怎么样。用难听来形容都觉得难以表达对耳膜的伤害。张瞎子喝多了会来敲我的门,一口一个‘小哥’地叫着。而这时候往往都是后半夜。我就破口大骂:“你还让不让人睡了!”“小哥,我心里难受,让我看一眼活人吧。”张瞎子趴在我的门上,像一只发情的母猫。“你去死吧。”“你真忍心让我去死?”张瞎子的语气突然变得柔情万种,像是对着极深爱的人说的。“大爷,我要睡觉。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行不?”我打开门,害怕他出意外。而这时,我就会看到张瞎子已经倒在我的门前呼呼大睡。这家伙,把老子弄精神了,他倒睡了。我想把他搬回到他的屋子,却发现他的门是锁着的。对于房东来说,最不怕的就是这点。而让人悲催的是,我居然没带他屋里的钥匙。更让我悲催的是,此刻我才发现,我连自己屋里的钥匙也未带。一阵小风吹来,我屋子的门像是孩子恶做剧般地合上了。我看着明月,顿时睡意全无。还好是盛夏。我和张瞎子就这样坐在外廊上睡了一夜。真还是缘份。如果我可以选择的话,我想要一个年芳二八的妙龄嫂子,陪我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聊天人生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