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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越来越黑,心跳也越来越快,好像是什么东西一点点在我心底复苏。动了下手指,还好,这副身体与我的契合度还算蛮高的。我一点点地张开眼睛,却看到左右两边的人身体同时震了一下。我有这么可怕吗?

我打量着左边那人,简直是男模的身材。穿着紧身的黑色T恤,一头短发短得像司南子似的。本来现在天色就偏暗,却戴了一副大墨镜。脸上的线条刚毅得能割豆腐,紧紧抿成一条直线的嘴唇,像刚刚行刑完毕的刽子手。他双手背在后面,一言不发,对于我的直视,他像是毫不在意。但我知道,一般长成这得性的,不是靠脸吃饭,就是靠手吃饭。他那悄悄隆起的肌肉可以一秒钟把我勒死。这家伙的名字应该叫‘秒杀’才对。

“秒杀……”刚出口我就觉得自己做错了。该死,我没摸清楚情况就先开口。穿越小说里都来个失忆什么的。

右边的那个人忙说:“家主,叫小的什么事?”

“哦……先给我倒杯茶。”我需要静静,别问我静静是谁,我只是拖延时间。这个陈疯子平时喜欢说什么?想起来了,我喝着茶水,冷笑两声,“玫瑰即使不叫玫瑰,也是一样芬芳,秒杀呀秒杀,我交待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你信不信再办事不利,我就把你推到没去刺的玫瑰堆里,让你死的风流倜傥?”

右边那个人说实在长得真不好看。但怎么能叫秒杀呢?我也是在赌。陈宁带在左右的人,应该都是陈家的极品。入梦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不先有所交待呢?

“小的已经办好了。”秒杀回道,“等到今晚阴阳交际之时,就一把火烧了这里。该埋的都已经埋好了。主子,这是遥控器。只要按下这个红纽,吴县精神病院,就会成为历史。没有人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路标早在一个月前就立好了,大家都知道这里修路,早就绕着走。我已经控制了几家报纸,明天一早他们就会写出是地下管线漏气导致的爆炸。全院无一生还。”

他说完这句话,用眼角瞟我。我吓了一跳,这个人也太精了,居然还在察言观色?就我这水平注定活不过第二关的。得找个机会把他KO掉。秒杀看到我的眼神也吓了一跳:“小的该死,小的只是等待家主的吩咐,绝对没有窥探家主的意思。”

难道这家伙还会窥探人心吗?我倒吸了一口冷气,一脚朝他的心口踢去。他跪在地上,未提防,摔了个正着。“是小的错了。小的不应该让家主起疑。小的虽然能窥探人心,却不敢窥探家主的心思。家主的心思比宇宙更广袤,比大海更深邃,比天空更湛蓝。小的万死难辞其咎。”

“知道就好。”我冷然道,指着旁边那个大块头说,“你知道,冒犯了我的人该怎么做吧。”

那个类似于施瓦辛格的大块头走上前去,拿出匕首,我心下想这可好了,把这个能窥探人心的家伙弄死了,我就好做了。

哪知施瓦辛格只是把匕首放到秒杀的脖子上,轻轻地划了一下。一条比头发丝还细的血道流了出来。伤口并不深,但也很瘮人。秒杀不顾正在淌血的伤口,看着我略显失望的脸,点头做揖的走爬过来:“多谢家主不杀之恩。小的有厚礼献上。请看——”

这个真正叫‘秒杀’的男人,应该叫‘厚颜’才对。这种情况还不忘溜须拍马,真是和赵钱孙有一拼。真是个潜在股。我伤心地冷笑一声,心想再折腾下去,他不死我就完了。屋内没有点灯。我倒是真有点饿了。看到旁边的陈宁放着的电磁炉和方便面,我轻车熟路地哼着陈宁的曲调,把电磁炉插上电,把那个类似西周时期的器皿倒上矿泉水,只等水开了下面。

秒杀叹了口气。

“怎么?有意见?”我放了一袋小鸡炖蘑菇方便面。

“没。”秒杀说道,“其实小的以前不叫秒杀。但自从跟了家主,家主您觉得这个名字好,那小的就是秒杀。虽然这只皿是陈家家主家传之物,但是用来煮面,也不太好。要知道上任、上上任家主,都把它在大堂供奉起来,每天要待女用露水擦拭,两旁摆满应季鲜花,非我陈家族者,多看一眼,都要被挖去双目,背后诽谤者,更要割去舌头。每逢大事,历任家主都要在家传之物前低头祷告,甚至连提到家传之物的名字都犯在大讳……”

见这秒杀没头没脑地还要说下去,我眉峰一挑,用那双媚气的眼睛看着他:“你管我?”旁边那个大块头似乎看出我生气了,胳膊上的腱子肉一抖一抖,像等着我指示便上前咬人的狗。

“不敢,不敢。”秒杀低头,吓得不吱声了。感谢陈宁喜怒无常的精神病性格,这帮人被调教地如履薄冰。我现在只要装得更疯点就更像了。我没空理他,方便面已经冒热气了,再过五秒面就变软了。对于一个宅男来说,这才是对食物的大不敬。

我拿着陈家家传之物开始吃方便面。要不怎么说贵族都喜欢装13呢。用古董碗吃面的感觉就是味道棒棒的。才卖一块六的面饼,有了一种超凡脱俗的味道。不过这碗看起来挺重的,捧在手里却极是轻盈,甚至是轻得有些不可思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太棒了。这单一的味道真是太让人感动了。陈宁,要是有机会再见到你,我一定要告诉你,方便面一定要每次只煮一种味道才好吃。

秒杀见我吃得差不多了,打了个响指,一个女人被压了上来。

这个女人一头长发,长发本应该是像海藻似的垂在肩后,可此刻却像浮萍似乱成一团。她不声不响,似死了一般,我看不清她的眼睛,只隐约感到乱蓬蓬的头丝后,是一丝危险的气息,像是猎豹在捕食前的凝视。

“你在玩什么?你的血是不是流得还是太少呀?秒杀,你应该当花肥。”我模仿着陈宁的阴阳怪气说道。

“家主大人,这个女人,也和秒杀有一样的能力。”

“哦?”

“读心术。我差点都被她骗了。本来想杀掉,但觉得家主这些日子也应该很寂寞了吧。所以留给家主解解忧烦。”秒杀说完,脸上的肌肉横向拉开,像是一朵盛开的老菊花。

那女人被送到我面前,我用那张充满着方便面的手,把女人的长发向后褪去,露出一张无比光洁的脸。

女人生得极漂亮。尖尖的下颔,巴掌大的小脸。一双细长的眼睛直到眼尾才微微上挑,像是画出来的风情。而眼眶里的眼睛正风情万种地看着我。我拍拍那张脸,轻声说道:“我现在想下棋,在这上面画个棋盘好不好?”

那个女人蓦地就变了脸色。

秒杀在一旁拍手笑道:“家主就是家主。这家伙的眼神已经迷倒了我们几十个兄弟。我发现他们的时候,都在那儿自己脱衣服跳舞,玩得很嗨。要不是我及时赶到,还不一定发生什么事呢。”

“那你还敢给我?”

“那是因为我知道她这种能力的人根本就不是家主的对手。”秒杀说道,“家主入梦前有过吩咐。如果他出来后装失忆,就把他再打晕。同时把那地上的三具身体都烧掉。可见家主之英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秒杀除了佩服家主的处世大气,更佩服家主的能力,愿意追随家主一生一世。不,是永生永世。”

耳中听着这些肉麻的话,我却心下叹道好险。这个女人本来就是像捕食似地盯住我,怎么又会一下变得那么妩媚?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呀。想到这里,我对自己如柳下惠的人品赞叹不已。

“家主,真要做棋盘吗?弄成象棋的还是围棋,要不就军棋的?”秒杀拿着匕首对着女人的脸,迟迟不忍下手,“这长得也太漂亮了。要不……我把她的眼睛弄瞎?先分兄弟们玩玩?”

“我只是说说。”我走过去,“我想到一个更好玩的东西。她怎么不说话?”

“家主,我把她的声音封住了。现在就解开。”

我感觉到一阵阴寒袭来,头脑中秒杀阴冷的声音响声:这个人是家主吗?连失音咒都看不出来?

“秒杀,原来你用的是失音咒。呵呵,我还以为是什么呢。”我假笑道。

秒杀脸蓦地就白了:“家主英明。”

我顺势踢了他一脚:“你个狗奴才,敢窥探我的心事?你是不是活够了?秒杀只是尴尬地笑,像一只失了势的猫。为什么我会听到他的心声?难不成,陈宁的身体也有这种能力?

秒杀从女人颈间摸出一张黄符,又不知念了什么,女人瞬间就能说话了:“我操你大爷。你有病吧?FUCK、白痴,脑子进水了、被驴踢了……”我觉得还是这女人不说话好些,怎么比我们这些爷们还脏。

我捂着心口,做了一下身呼吸,给自己做心理暗示:我是正派人物。她说的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脸上违心露出一个邪媚的笑容,“女人,要不是看你颇有几分姿色,我真就下手了。秒杀,我们是这么对待贵客的吗?把这牵狗的绳子给我。”

我看了一眼绳结的系法,觉得自己未必能解开,向大块头使了个眼色。

大块头伸出自己的右手,小臂绷紧,冲着绳子系得繁花似锦处就是风驰电骋地一下。女人的手臂得到了自由,不由分说地给了我一巴掌。

我大声说道:“打得好。”一想到身体是陈宁的,我就恨不得再被多打两下。

秒杀摇摇头,好像我又犯病了一般。本来也不是我的身体,所以我也不觉得有多疼。

“老实交待吧,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呢?”我歪坐在巨大的海绵椅中,心不在焉地看着那张娇美的脸。

“我……”女人那双美目来回转着,看得我这心烦。我也看她。反正她是美女,我不吃亏。她沉寂了好久才说,“为了救我的爱人。就是司南子。我和司南子是在美国认识的。他主修的是心理学,我主修的是侧写术。侧写术只是心理学的一个分支,或者说侧写术是建立在心理学的基础之上。我喜欢他。所以我跟过来了。他们说这里修路不让我上来,可我却感觉到他们在说谎。他们的手指在说话时,不是摸了一下耳朵,就是握紧了另一只手。还有的人手里拿着东西显不出来,但他们的眼睛却瞄向别处。我知道他们说谎,又问了他们许多别的东西,都答不上来。所以我只好动用了催眠术。让他们喜欢上我,还要和我欢爱。陈家家主,你愿意和我上床吗?”

听到这句,我确实想说愿意。不过这也太直接了,不合我的处事方针。

那女人说完美目一翻,顿时我觉得春心荡漾。这女人确实很美,如果她不用催眠术,我也愿意假装自己中了催眠术。可现在不是时候,秒杀在一旁虎视眈眈。如果被他瞧出了破绽,我就死定了。

陈宁那个精神病现在会做什么?

我俯下身,照着美女的脖颈狠狠地咬了下去,鲜血顿时喷涌而出,落在她粉白的颈间别有风情。女人闭着眼睛,强忍着痛,身体有节奏地抖动着,一句话都没说。

我笑道:“真是太有意思了。你不是喜欢玩吗?等我心情好了咱们好好玩一场。现在要做些正事了。”

我望向秒杀。这小子如此有眼力见儿,应该知道现在要做什么。只要不等主子开口就把工作都做了的奴才,才是好奴才。

果然,秒杀示意大块头给女人上药止血。那女人止住血后,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又像是认命了,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吱。秒杀又对我说:“家主,都已经准备好了。只是何时,您把那条本命天蛇放出来?想必此刻它已经吸饱了这些人的觉魂了吧。家主真是英明,选在这里取人觉魂,神不知鬼不觉。没有人在意精神病人的精神是否正常。世人以为只要他们变得安静了,就是真正的病好了。然后再一把火烧个干净。家主,小的对你景仰万分。佩服之至。”

其实我也对他的厚颜无耻景仰万分、佩服之至。要是赵钱孙还神智清醒,他们两个人都还可以交流一下工作经验。

看我无语,秒杀又说道:“主子,反正现在离阴阳交际之时还差得远,有没有想尽性的节目?”

“有呀,我想看你死。”我笑着说,不过说的是真心话。等到阴阳交际之时,我什么都不会做,不就一下被人看出来了吗。

“主子真会说笑。”秒杀擦擦头上的冷汗,“主子,我们不如看一下收集到的觉魂吧。”

“好呀。”我说道。

“主子,小人未见过觉魂,只闻说是通灵之物,只有通灵之眼才能见识。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我点头:“是的。想见觉魂,要么天生通灵,要么后天修行。凡人的肉眼是看不见的。”

“所以小人想见识见识。”秒杀说道,“还望家主成全。”

“我现在没心情。”我淡淡说道,但随即又起了戏谑之心,“不过看在你一片忠心的份上,还是让你看看吧。”

我随即顺手一拿,双后像捧着一团东西似地,慢慢地靠近秒杀:“看到了吗?觉魂闪着蓝光,太漂亮了。这是许多人的觉魂,它们很美吧。”

其实我手里就是一团自己都看不到的空气。

“看……看到了。”秒杀艰难得说。也许是害怕说看不见被我瞧不起。

“秒杀,”我说道,“回去后还是要多多修行啊。”

我说完,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还要办正事儿呢。想先休息会儿。你们都出去吧。噢,这个女的给我留下。”

秒杀点点头,眼神有些淫邪地揶揄着。意思是想到我要做什么了。弄得我倒不好意思。

这个陈宁虽然贵为陈家家主,但一定有生活做风问题,瞧瞧,这就是平时不注重领导形象的后果,一点都不想群众是怎么看你的。报应呀,报应。

现在屋子里只有我和这个女人。她是我唯一的援军。地上躺着的是我、张瞎子、司南子三具身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又没办法问张瞎子,只能是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女人。

女人的脖子似乎还很疼,怒道:“要奸还是要杀?你动作快一点。”

“你赶着投胎?”我问道,“小娘子长得还算标致。告诉你吧,我不是陈宁。我也没办法。也许我说了你也不信,陈宁和你的司南子都在梦中。只有我先走一步逃了出来,上了这具身体。没办法,因为我要上了自已的身体,就等着被人收尸吧。只有上领导的身体,我才有话语权。这条真理在什么时候都好用。现在我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只知道这里所有人的觉魂都被收走了。必须在他们被吸成白痴前解救他们。只有你能帮我了,因为你想救司南子,而我也想救他们。”

“身体记忆。”女人低头闭着眼睛喃喃道,“身体记忆。只能用这个方法。”

“什么是身体记忆?”

“就是——一个失忆的人,会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自己家在哪里。但是他会记得‘我不记得’这句话怎么说。这种能力就是身体记忆。人类存储记忆和存储技能用的是两个地方。所以有的人失忆了,但不影响正常的生活。陈宁的灵魂虽然不在这里,但是他的身体还在。他的身体记得所有学过的知识。我们只要利用这具身体,就可以把他们都救了。这就好像是一台电脑,电脑的主人不在了,我们只要破解了密码就可以利用电脑存储的数据做我们自己想要的事情。就这么简单。而我们这些催眠大师就是破解密码的人。如果遇到主人还在利用电脑,也就是说主人并未睡觉的时候,除非把主人拉走,但这基本是不可能的。催眠大师第一步还是应该让身体的主人睡去,失去意志。第二部才是开始破密。”

女人抬头,一双美目看着我,接着说:“你想要陈宁帮你做什么?现在告诉我。我负责催眠这具身体。”

“我想要他放出所有的觉魂。”

“好。虽然我不知道觉魂是什么东西。但只要陈宁知道觉魂是什么就好。”

突然发觉这女人比司南子还厉害。司南子想催眠我,结果反而被我催眠了,这小娘子模样俊俏,手艺也更好。

“好吧。你开始。”我说道,“我应该做什么?”

“张大眼睛看着我。”

我盯着小娘子那张俏丽的脸,看着她那双如媚狐的眼睛,心想这家伙要是生在古代,一定是苏妲一类祸国殃民的角色。

我看着苏妲姬那张脸离我越来越近,眼神变得越来越温柔:“陈宁,告诉我,怎么解放觉魂?我不会做呀,你教教我好吗?”

最后一句‘你教教我好吗?’说的那个叫人酥到骨子里。这句话要是司南子说出来,一定会被人踢出二里地,但为什么这个女人说起来就那么好听呢?我一脸痴笑,可是身体却丝毫未动。

女人说了几遍,实在是累了,对我说:“你得想办法从这具身体里出去,我不知道为什么你掌握精神的能力这么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控制陈宁的,但你现在对陈宁的控制很严,你占据了这台电脑的使用权,我攻不进去。而且每次我试图攻击的时候,都感觉有一种意志在强烈地要反控制我。这种感觉非常不好。刚刚我想催眠你的时候,反而被你套出了实话。告诉你我和司南子的关系。但这真不是我想说的。”

“我明白了。只要我在这里,这具身体就没有办法。可是如果秒杀他们跑进来看到我这么呆呆傻傻地看着你,就知道我被你控制了,你也就活不了了。”

“我有办法。”女人说道,突然大叫道:“不要呀!不要呀!你这个畜生!”同时把身体靠向我。

我吓得够呛:“这是你自己要做的。不关我的事呀。”

“傻瓜。我这么叫几声,自然他们就不敢坏了主子好事,也就不敢靠近了。”女人说道,紧接着拿出自己的手机,将录完的声音放置到了循环播放。“好了,你现在想办法离开这具身体。我要对他进行身体催眠。”

“我怎么知道离开?我倒是想回到自己的身体去。”我走到自己的面前。这样看着熟睡的自己还是挺别扭。而且我发现一个事实:我一直觉得自己长得还算可以,不喜欢我的人是她们没眼光。看来现在是我错了,她们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我躺在司南子和张瞎子的中间,但怎么看我们三个人的相貌都是呈中国地形式排列,由西向东,从高至低。唉叹够了,感觉身后有一道目光在盯着我。

女人极其妩媚地说:“你动作快一点儿,我们没有时间了。要不我帮帮你吧。”

室内烛光摇曳,配上女人的神情,这句话怎么听都有点别扭。有一种小鲜肉误入虎口的感觉。

但女人紧接着对我说:“你千万不要反抗。我会帮你入睡的。”

说完,她伸出灯光下那只像是上等羊脂白玉雕成的手,犹豫了一下,把手伸到自己的胸前,顺势解开了两颗纽扣。黑色的蕾丝胸衣露了出来,还有女人的阵阵香气,不同时蓝色妖姬,也不同于慕小雪。我屏住呼吸,做着艰难的思想斗争,这免费的大餐要不要继续看下去,我皱着眉头,真是太让人难以决择了。现场直播还是头一次看到,人家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紧接着,她的手在胸衣里摸着什么,我感觉大脑一阵阵木木的钝觉袭来,呼吸急促地快要脱线,急忙捂住嘴巴,只见她拿却出一枚像水滴样的吊坠沉声道:“看着我说,我要睡去……你很困,你要睡觉……”

我跟着女人说:“我要睡去……你很困……你要睡觉……”并且拼命地想着这句话,害怕自己忘了,说到后两句尤其加重了声音。

我听到女人最后咬着牙说:“你——这——个——笨——蛋——”

下一秒,那露出蕾丝胸衣的女人“咣”地一声倒下去,轻试她的鼻息,竟然是真的睡了过去。

要入睡的人是我,有没有搞错?现在剩我一个人了,你说我能怎么办?

手机里女人的叫骂声不绝于耳,吵得我心烦。而就在这时,我听到女人轻声呼唤道:“阿南,不要走……不要走……”

我上前握住女人的手,轻轻闭上眼睛,同时又把另一只手放到女人的胸口,这样可以让对方做噩梦。这应该是我最快的入梦方式了。希望醒来时一切都可以结束。

室内里,我和女人暧昧地抱着,手机里女人‘不要呀’‘不要呀’‘你这个畜生’的声音不绝于耳。如果现在别人看来,我觉得自己后半后的清誉就全毁了。我要入梦,不管是谁的梦。至少要把那个女人唤出来再商量一下怎么解救司南子他们。照着老样子,我把女人的手放到胸上,手指掠过黑色的蕾丝胸衣,心跳蓦地就加快了。我握着那只手,一起放到胸上,别以为我是占她便宜,而是这样做即使秒杀进来,也会觉得是很正常的事。

手机里的救命声渐渐弱了下去,也许是快没电了吧。

而就在此刻,我听到那个女人喊道:“阿南——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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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梦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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