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候没想过在他帆风顺的人生里，还会有这么倒霉的天！

并且，为了这个让他现在恨不能去撞墙的日子，他整整策划了个月。

按照计划，他把莫墨约到京基商场。朱候知道莫墨逛商场的习惯，她喜欢先搭电梯上最高层，然后从人比较少的运动装备开始，层层逛下来，最后才到卖鞋子珠宝的第层。人多的地方莫墨不喜欢，所以逛商场她也并不喜欢人最多的二层。

在朱候眼中，莫墨什么都好，就是逛街的时间短了点儿，让他无法发挥自己钱多肯花的优势。不过话说回来，这个世界上比自己有钱的人多得是，像莫墨这样的美女，如果真心认钱，恐怕就轮不到自己了。

莫墨前脚进入电梯，楼百货大堂顿时就炸了锅。排排促销货架向四面隐退。早已经准备好的彩带鲜花被在上百个训练有素的工人操作下各就各位。爱神丘比特手持精美的小弓箭，对准电梯门。

细节半个月前就和商场敲定好了。作为主角的朱候，除了掏钱就只有个任务，尽力延长莫墨逛商场的时间，以便让工人从容布置。

朱候心里很紧张，他边惦记着下面布置场景的情况，边打点精神和莫墨搭话。莫墨本人虽然话说的不多，但是她说话你要是心不在焉，那可是大忌。

为了追求这个冷美人，朱候觉得自己快要去掉半条命了，直到今天，莫墨对他也只是略有好感，连和他正式交往都没答应。就在今天！就在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拿下！

还好莫墨没有觉得朱候有什么不对劲。她还是和往常样，随便走走，随便看看。选了套淡绿色的运动装和副并不算太贵的太阳眼镜，她也还是和以前样，坚持自己付账。认识半年多，朱候在她身上花掉的钱还不足五位数。要知道，像朱候这样的富二代纨绔子弟，顿饭花掉五位数的时候都很普遍。最有力的武器不让用了，真让他急的抓耳挠腮，无从下手。所以朱候就狠心下不要脸，从什么浪漫啊、惊喜啊之类感性的东西寻找突破了。

今天商场有些冷清，人少的时候莫墨兴致倒还比较高，没用朱候想什么手段，自己就多逛了会儿。（当然人少，人都挤在楼看热闹了。）

切都按照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中，当朱候手机响起约定好的铃声时，他觉得自己心都快跳到天花板上了。

“喂~~~”他接通电话，手指和声音都有些颤抖。

“朱先生，请下来吧，切都准备好了！”商场经理的声音带着恭敬。那当然，求爱而已，又不是求婚。为了个求爱花掉几十万办个仪式，能有多少人的浪漫这么值钱？

“哦……你们这个，能行吗？”朱候实在犹豫，会儿他要做的事是他平生未做的，少有成年人能有这么大的勇气。

“放心吧。”经理耐心的安慰并引诱他，还引用了句名言：“男人求爱的时候，姿态越是低便越是动人！”

朱候深深呼吸，血气上冲，脸色变红。豁出去了，就这样吧！

“你是不是有事？”莫墨问他，没事的人对着电话怎么会咬牙切齿的。“你要有事就回去吧，我也没什么要买的了。”

朱候看了她眼，大美女，并且还是能体谅别人的大美女。这样的濒危物种还上哪去找？他强忍着紧张的心情，说道：“确实有点事，对不起，不过也没多着急，我先送你回家吧。”

他和莫墨进了电梯，然后装作突然想起什么，叫道：“我的车钥匙忘在卖眼镜那儿了，你先下去，我拿了就来！”

莫墨冲他微笑点头，朱候看着电梯门慢慢合上，然后突然发力，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几步窜向边安全通道里。

“准备好了没？准备好了没？她就要下来了，三号梯！”朱候口气跑下来两层楼，估计上面听不见了，才停下来冲着电话狂喊：“她穿件黑色的裙子，千万别弄错了！”

“放心，朱先生！三号梯我们设了满员提示，中途不停，哦，现在我在监控里看到莫小姐了，不会有错！”

“那我呢？”

“工作人员会来接你，请你跟着她上四楼准备。”

“那好！成败在此举！”朱候放下电话，握着拳头给自己加油。

他并不知道，十秒钟前，就在他离场的瞬间，剧本改写了。

刚刚要闭合的电梯门被个披头散发的姑娘险之又险的插进只手，自动感应设备生效，电梯门又打开了。这位小姐冲进去，看到莫墨，两个人四只眼睛顿时都瞪圆了。

她们居然穿的模样的衣服！！

撞衫！天雷啊！

这两件裙子绝无半点区别！那女人看着比她矮半个头，但至少比她胖二十斤！所以她们连尺码也穿样的！斜裁的裙子本就横竖两相宜，除了线条走向，这两条裙子毫无差异。

莫墨本就冷冰冰没有表情的脸更降温了十度左右。穿样的衣服已经够悲哀了，没有哪个女人愿意看到另个女人的时候感觉自己在照镜子，并且莫墨现在照的还是哈哈镜。

尤其是那素质……‘哈哈镜’手按着开门键，边探出头大喊：“玲子！莹子！老大！苏苏！亚飞！小八！冬冬……电梯要下了，快上来啊！”

远处嘻嘻哈哈的大群人在招手：“就来了就来了，再等会再等会……哎呀，快看这个发卡好不好看？”

“快上来快上来……”

“再等会我看看这个发卡……要不你先走……”

“起吧起吧……”

“你先下……你先下……”

莫墨冷哼声，转身径直出了电梯，转到旁边去等另部电梯了。公共场所，按着电梯不让走等人。这是莫墨最不能容忍的低素质表现之，她有权利表现自己的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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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楠楠的职业很飘渺，她是全职网络写手，主攻玄幻，平均每五个月就会有个新的不靠谱故事被她YY出来，只是她从来没有想过有天自己会成为玄幻故事的主角。

她五官尚可，只是个矮、偏胖，所以比较爱穿黑色的衣服。目前最喜欢的是身上这件‘卓雅’新款修身裙。呵呵，其实是地摊高仿，真的卓雅她去店里看过，折后价五千七百。她穿这件，六十大元。

只是料子有区别，款式可是模样的！她对此无比满意！现在哪有人的衣服是穿破的？所以料子好不好不重要！关键是裁剪！这条裙子流畅的斜裁很好的掩盖了她凸起的小肚腩，让她显得大方显瘦又上档次，关键是，真的和原作模样！没几个人能看出她穿的是地摊货，这件裙子被她誉为2012年最合理投资。

哦，准确的说，在今天之前，她都觉得模样，但是刚刚电梯里李逵和李鬼近距离接触，区别就不可避免的产生了！唐楠楠不甘心的拽着自己的裙子，怎么同样件衣服，穿在身上的效果差别那么明显？只是因为料子不同？还是因为搭配衣服的模特不同？。

她脑子里想事情，也就没发觉电梯下降的速度比平时慢了不少。

在电梯另边的步行通道，朱候正为了爱情做最后准备。

“来得及吗？”朱候冲着电话剧烈喘气。

“没问题，电梯的速度调整了，我们还会拦她下，绝对来得及，朱先生你还可以慢点儿。”

“调整了多少？别太慢，她不耐烦的时候心情会很不好。”

“只调慢了半速度，您放心，莫小姐正在……照镜子，没什么不耐烦的样子。”

准确的说，莫小姐正在搔首弄姿，只不过经理不好意思说的这么直白。监控显示，莫小姐正对着电梯的大镜子扭腰，提臀、挺胸，用力吸气收缩小肚腩，并配合各种角度的装酷表情。然后像T台模特展示衣裙那般显摆这身上的衣服，不过应该是对肚子那部分不满意，两手以能撕开牛排的力度使劲扯着裙子腰线，意图泯灭多余的弧度。神情之专注，表情之狰狞，恐怕电梯速度再调慢三倍她也发觉不了。

嗤——突然电梯里的唐楠楠不动了，事实证明，料子也很重要。现在衣服穿是穿不破的，但扯却是能扯破的。

赶紧回家，现在她就这个念头。她提着气，小心转动背包，挡在腰部裂口上。好在这个逛街专用扫货背包不是般的大，这么长的口子也能挡住，只要走路小心些，支持到家应该没问题。

‘叮’的声，电梯停在楼。唐楠楠正襟危立，迈步出门，步幅很小。

瞬间她就被铺天盖地的花掩盖了，楼大堂从电梯口到大门外，视力所及之处，从上到下，所有的空隙都铺满了鲜花，那真是黄的白的都有啊！

莫墨只喜欢纯白色的百合花和金黄色的郁金香。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讲，此刻的场面不是不像烈士纪念堂的。

不过，铺满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朵花的纪念堂唐楠楠毕竟没见过，无论什么东西多到定程度总能让人震撼不已，所以她顿时呆若木鸡。

“穿越……”她第反应非常之不靠谱。

对面整面墙壁上都挂满了拳头大小的半圆形的玻璃盏，里面用莫墨最喜欢的百合味香薰油点着千四百九十九盏小油灯，晶莹剔透，仿佛天上的星空坠落人间，美丽的如梦如幻。

个比人还大的心形花束被钢丝吊着飘到她头顶，然后打开两半，香味弥漫中，足有十几公斤的玫瑰花瓣缓缓倾泻下来，在四台强力鼓风机的作用下，十多公斤的花瓣很少有落地的，都围着她翩翩起舞。

“美丽的姑娘，鲜花为你芬芳，时空为你停滞！”商场广播寻人的喇叭吐出深情款款的话语。他们请来了个专业配音员，声线极其迷人。

“天空为你晴朗，清风为你吹起！可爱的姑娘啊，你的仰慕者托我问声，你可曾觉得欢喜？”

“我……阿嚏！”唐楠楠紧紧拽着裙子，这他妈的叫清风？裙子正往成为降落伞方向努力，裂口处已经控制不住的变大，她不拽着就要走光了。无数花瓣让她无法睁眼，头发已经被吹的和用过没洗的拖布差不多了。张嘴，几枚花瓣就被风硬塞进嘴里。她现在只觉得好冷，再不把鼓风机停下来，她就要得肺炎了！且定是非典型性的！

“你是春天的新绿，你是夏天的清泉，你是秋天的白露，你是冬天的雪花……啊！神奇的你！自从遇见了神奇的你，他每瞬间都要经历四季！”

“阿嚏！阿嚏！”唐楠楠艰难的推开噗噗直往她脸上打的花瓣，意图逃跑。可是手松，裙子就飞起来，嗤啦声，腰上的开口直接奔着脖子就去了，她只好双手齐下，如同紧紧拥抱自己。

鼓风机调整方向对她紧追不放，深情无比的声音也对着她紧追不放。

“今天，是你们相识的第二百二十五天！也是爱神之箭射中他的第二百二十五天！姑娘，他心中的空隙，只有你才能填补！”

如果能开口，唐楠楠会说：“心里还是留点空隙的好，缺心眼不是好话。”

“千四百九十九盏灯点亮他世久久的爱恋。”广播中的声音突然变得热情洋溢：“他来了！爱神之箭带着他向你飞来！姑娘，你愿意接受他吗？”

空中，朱候在四层楼的高度，被爱神之箭顶着，向玫瑰花瓣旋风中心的黑裙子女人飞过去！他应该睁开眼睛看清楚的，可是那女人处于花瓣的正中心，手臂以奇异的角度缠在自己身上，而他现在是俯视，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头狂乱劲舞的黑发、件飘逸无比的黑色长裙，和围着那女人飞舞的数不尽的繁花。

朱候觉得这刻的莫墨美极了，虽然离近了之后他也觉得商场的设计有点美中不足，鼓风机风大了点，完全睁不开眼睛嘛。不过这是小事，他的美人近在眼前，他的成功也近在眼前。商场的工作人员正有节奏的拍手，无数人起说：“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大势所趋啊，在这样的气氛下，说‘不’简直是天理难容！

他伸开双臂，深情的道：“莫墨，我……”

降落点略有偏差，朱候落地踉跄下，手抓，声清脆的裂帛声响起，朱候还没看清自己抓着的大块黑色是什么东西，就听见声无比高昂的尖叫。“流氓啊——！！！！”随即肚子上狠狠挨了脚，正好他还没有真正落地，这脚又十分威猛，腰上的钢丝带着他荡了大圈，猛然撞到墙上。

朱候背后金色的爱神之箭是塑料做的，只不过现代技术过硬，只要你舍得花钱，质量很好的塑料硬度不比钢铁差。可怜啊，“菊花残，满地伤……”这可不是般的疼，朱候脑子都封闭了。他还没调整好声带，没决定好是用C大调惨叫，还是用降F调惨叫，背部就和墙壁亲密接触了，千多盏香薰灯被他撞碎片，灯油顿时在他背后燃烧起来。

事实证明，油的最大作用是点火，香薰精油也不例外，浓烈的百合香味冲的人嗅觉都要失灵了。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端地声势惊人！

朱侯耳朵里充满了商场工作人员的惊叫声，他被人翻过来扣在地上，无数只手在他背上扑打着火苗。耳边响起中气十足的女人声音：“这个流氓，居然从四楼跳下来扯了我的衣服，还说要摸摸！色胆包天，四楼啊！简直是疯了不要命了！这么说我还挺有魅力……不过光天化日，这王八蛋居然就直接说摸摸！怎么不报警？你们商场不管我可就去投诉……”

朱候带着声堪比海豚音的升C调惨叫便闭过气去了。“冤枉，是莫墨……”他心里想。

朱候趴在病床上，他背上的伤迫使他这个月都要这么趴着睡觉了。此刻他撑起头，看着对面脸上手上缠满纱布的肉球，目光是恶狠狠的。这个姿势实在不够威严，有点像狗，所以他不能呲牙，不然就更像了。

他花了几十万准备的求爱仪式，就是被眼前这个猪给毁了。这个胖子脚让他身心俱伤，居然还有脸找来和他要钱！

“你再说遍！”

“共两万五千三，我要现金不要支票！”唐楠楠毫不示弱的回瞪。

“做梦！”朱候骂道：“你以为你碰瓷我就怕你！受伤的人是我，我还没告你踢我呢！你等着上法院吧！”

两万五对他来说当然不算个事，可是也分花在什么地方，给乞丐百块钱你或许做过，给仇人百块钱你干不干？这口气可不是那么容易咽下去的。

“谁碰瓷？谁碰瓷？我这里有治疗费收据的！加上误工费，精神补偿，两万五千三，分钱都没多要你的！”唐楠楠怒吼。“你别以为你有两个臭钱就可以随便骂人！

“臭钱？臭钱你这不是也屁颠屁颠的过来赖了？还精神补偿？你有精神吗？你有精神病！”

“你受伤是你自找的！我受伤却是你造成的，你凭什么不赔钱？我也是有自尊心的！别以为只有你们有钱人才是人，你们有钱，别人就会全贴过来，不是讨好你就是赖上你！你害我生病，就得负责给我治病，天经地义！”

“我害你生病？小姐，麻烦你把话说清楚，不要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你不过就吹了点风！缠这个木乃伊的样子给谁看？要两万五？想钱想疯了吧你！还天经地义，狗爱吃屎也是天经地义！”

唐楠楠气的浑身发抖，她几下撤掉绷带，喝道：“你看我是不是装的？你个王八蛋，你自己看！看我是不是装的！我碰瓷？我讹你？”

朱候头皮都炸起来了，对面的人整个脑袋肿的晶莹水亮，嘴唇外翻，上下眼皮极度外凸，中间那条下陷的细缝大概就是眼睛了，她全脸皮肤都呈现石榴般水红的颜色，眼睛鼻子嘴是浑圆形深红色的四团。我的老天，这放西游记里不用化妆就是现成的妖怪！而且还是绝版的，要是给小孩看都得在她脸上打马赛克，朱候实在不敢相信，昨天他抱了下的就是这么个玩意！

“你是什么玩意？我靠！至于吗？为了赖上我不惜毁容，还是你本来就长这么惊天动地……”朱候惊恐的叫起来。

“你才长这样呢！我重度花粉过敏！”唐楠楠悲愤的怒吼：“你他奶奶的整那么多花对着我吹！我都差点没命了！”

朱候瞬间没能回话，第次觉得有些心虚，把个虽然不知长什么样，但明显是女性的生物弄成这模样，确实有些过分了。但是他刚刚升起的内疚，瞬间就淹没在唐楠楠恶毒的态度里。

“我告诉你，别以为你家里有钱就能为所欲为了！我是个作家，我微薄粉丝有三万多人！”她看了眼病床的床头牌，冷笑道：“朱——候？这名字起的真省，两个字就把大师兄二师兄全包括了！我告诉你，我有你名字就成了！你要是不赔钱，我让我粉丝把你睡觉穿不穿内裤都给你人肉出来！”

以她目前的长相，这冷笑当真恐怖。

“真吓人啊！我真害怕你去告诉你粉丝，你要是和他们说你想知道我睡觉穿不穿内裤！说不定还能免费得到很多男人睡觉穿不穿内裤的信息，你这朵鲜花恐怕要吓的全世界牛都便秘，那可怎么办？”

唐楠楠怒叫道：“少废话！赶紧给钱吧，我句话也不想和你这种人多说，没事不会赖你，该是我的我也不会放过！你不给钱，我就天天来找你。我半条命，难道不值两万五千多？”

“我就不给，我就在医院等着！我看你能怎么样！”朱候趴在床上冷笑：“你的半条命，我看正好值百二十五元，多出这个数免谈。”

唐楠楠愣了下，立即反应过来，她咬牙切齿的道：“王八蛋，你等着！”

“二百五，我等你！”朱候毫不停顿的回嘴。

咸猪手和五花腩的第次亲切会晤，就在硝烟中不欢而散。

第二天，第三天都在两人呲牙咧嘴的较量中结束。

第四天，前来探病的朱候铁哥们肖建军有幸近距离观摩到场高水平的博弈。

“不得了，天天往男人的病房里跑，你的自尊心哪去了？赶快去报警吧！”朱候趴在床上冷笑。

肖建军吃惊的看着朱候，简直不敢相信如此尖酸刻薄的话是从这个从小就认识的哥们嘴里说出来的。

“你再不给我钱，我就……”

“你就怎么样？让我看好吗？”朱候眉毛跳跃着，帮助眼睛和嘴起冷笑。就鄙夷来讲，这个表情已经到位到极点了。

“不好意思，要你好看那是整形医生的事，我可无能为力。”唐楠楠也冷笑。

“要你能看都得劳烦整形医生。我比别人是比不了，但你往这站，我都算英俊了。”

“哈，我可真羡慕你！这么不要脸，这么没心没肺，你的体重会减轻很多吧。”

“我更羡慕你，你先天条件多好啊，出去办个减肥训练班吧，谁想减肥，亲你下就行了。”

“比不上你厉害！把你扔厕所里，厕所都得吐了。”

“说得对啊！厕所可不是每天都来吐嘛。”

“少说废话，快点给我钱！我告诉你，现在每天我都算在误工费里了，你多耽误天，就得多给我天的钱。”

“哎呦呦！原来你是按天收费的！不会吧，现在人民群众的接受能力这么强了？”

“好好，今天你说的话我记住了，我不跟疯狗般见识，你就给我钱就行了，咱们账重算，精神损失费增加！”

“你想钱想疯了吧，实在想要钱你不妨去动物园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工作，友情提示句，这样在街上跑很容易被警察射杀的。”

类似的话重复无数之后，唐楠楠摔门而出，朱候撅着屁股，用类似青蛙的姿势冲唐楠楠挥手告别！看上去得意洋洋。

边面无人色的肖建军这才透出口气来，道：“我的天啊，我直以为世上无丑女，各种女人都有美丽之处，自从见过凤姐和这位姐姐，我的泡妞观可要重新端正了！”

朱候瞪了自己这个铁哥们眼：“别介！你还维持你那生冷不忌的审美观吧。没见这位姐姐皮肤多水灵？摸着定特别有手感。”

其实过敏毕竟不等同于毁容，打了几天针之后，唐楠楠的脸已经消肿很多了，肖建军这是第天看，所以才如此震撼。朱候倒觉得唐楠楠越来越顺眼，大体人先把自己最坏的面展示出来之后，再如何表现都只能加分，没得减分了。

肖建军打了个哆嗦，笑道：“朱候，我看你给她钱得了，不就两万多点吗？破财消灾，你这院还得住个月呢，要整这么个玩意天天来闹怎么办？”

朱候冷哼声：“住院太无聊，就当打怪升级了。”

唐楠楠和朱候之间的斗口严格说是她处于下风，按说她是专业的，不应该这么菜才对。不过有两个原因让她失利。则想要钱的人是她，她不得不天天往医院跑，而朱候只需要撅着屁股等她……哦，这话有点暧昧，很长时间以后，他们拿这个互相调笑，但是当时，却没有人有这么丰富的联想。朱候以逸待劳，又是无欲则刚，在气势上就领先步。

另个原因则是再扬眉吐气也代表不了实际利益，唐楠楠占到口头便宜的时候很多，但无论辩论过程多么精彩，言辞多么痛快，只要最后没拿到钱，她不得不从人家病房走出去，那就是输了。

唐楠楠回到家，正摸索着钥匙开门，忽然阵熟悉的狗叫声传过来。唐楠楠心中紧，却见楼梯拐角处，果然是房东抱着她那条见谁都狂叫的小哈巴狗走过来，笑眯眯的看着她：“唐小姐啊，这个月的房租迟了五天没交。我知道你们年轻人忙，没时间，就特地来等你了。”

唐楠楠心里抽了下：“呵呵……这个，我出了点小事，住了几天院，我过敏了，很严重，不信你看，现在我出门还得带口罩，钱时不凑手，过几天再交行不行。”

房东还是那样笑着，可是笑容顿时就换成了种似笑非笑：“成！反正我那还有你个月的押金，小唐啊，不着急，月底之前都成！”

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月底之后不交钱请滚蛋。

唐楠楠笑容僵硬的和她敷衍两句，进了门，试了试写字，手指头还肿的像水晶猪蹄，碰键盘就又痒又疼。况且爬格子不是立即就有收益的工作，就算写出来，钱回来也是几个月之后的事了。

墙角堆着大堆廉价服装，是她从阿里巴巴上批发了准备在淘宝上买。可惜淘宝这种店铺实在太多了，唐楠楠的小店平均五天只能卖出去件，每件赚三块钱。

登陆网银检查自己的银行卡，卡倒是不少，但是余额最多的张里面有两百零七元，最少的张是六块二，加在起也不够五百。

她颓然倒在床上，静静的想自己这已经老大不小的岁数，怎么就混成这样了？治病去掉笔钱是原因之，半个月前刚给妈妈寄过去下半年的生活费是原因之，出版社拖欠稿费没给是原因之……似乎都不是她的错，但是为什么这瞬间，她挫败感这么强烈？

电话闪闪的响起，唐楠楠有气无力的看了看来电，是她那不靠谱的宝贝弟弟。

唐楠楠不想接电话，弟弟比她小五岁，却总是教训她。弟弟个性酷的无与伦比，学上了半就自己退学了，立志单身走西藏。他和那些背着名牌包利用假期进藏陶冶陶冶的驴友可不同，而是真正意义的深入西藏，他推着辆三轮车，车上放着被褥、口锅、食物。看到喜爱的地方便停下来，打工赚个几百元钱，采购了食物就又次上路，如今已经走遍藏区大部分角落。

在弟弟眼里，唐楠楠的人生简直就是生不如死的人生，他觉得只要是人就应该像他样，为梦想而潇洒前行，而不是像姐姐这样，窝在人比细胞还多的北京苟延残喘，他的生活可以叫生活，唐楠楠的只能叫活着。

不过他却从来没考虑过，家里有没有退休金的妈妈、年迈的外公外婆、和个还在读初中的小弟弟，而这个远在他乡苟延残喘的姐姐正负担着家里主要支出，包括被他不屑顾那所技能学校的学费和首次进藏的费用。

唐楠楠按掉电话，觉得和弟弟无话可说，因为她现在心情不好，不想挨他的训也不想给他钱。

电话顽强的又响了起来，她按掉。再响，再按掉。终于不胜其烦，发了个短信：‘你拨叫的用户已经死亡，有事等待晚上托梦。’

会儿个可怜兮兮的短信发过来：“姐……我被藏獒咬了！”

唐楠楠从床上猛然弹跳而起，手指哆嗦着好不容易才接通电话：“大弟，你现在怎么样？”

天啊！藏獒！干嘛要去西藏啊？同样是被狗咬，在这里打个狂犬疫苗就没事了。但那可是藏獒！藏獒！谁看见藏獒敢简称为狗？弟弟还有命吗？她还有弟弟吗？

电话里的声音可怜兮兮，毫无意气风发的感觉：“我在医院里，医生说，要住周左右才能出院。”

“你伤的重不重？哪来的藏獒？咬你哪儿了？”

“右边肩膀，就是牧民家的藏獒。咬的不算重，多吉及时拉住它了。”

唐楠楠阵心疼，弟弟身高可是米七八，咬在肩膀上，那得是多大条威猛雄壮的大狗啊！况且肩膀有骨头有关节有韧带，会不会残废啊？

“真的不严重吗？”

“真没事，没伤到重要部位，也没伤到动脉血管。主要是藏獒口腔不干净，伤口感染了，我现在就是用右手拿着手机给你打的电话，要是有事我不早换手了。”

“那就好。”唐楠楠松了口气：“你没事就好，正好回来养好伤，别在西藏呆着了。”

“都说了没事了！我计划用五年走遍西藏，现在才走了半，你非得让我回去干什么！像徒步西藏这种事就得趁早做！难道等我像你那个岁数，再用五年时光挥霍？”

“好好好！”唐楠楠打断他：“你就赶快趁现在接着挥霍吧!”听听人家说的，她这个岁数！仿佛她这个岁数已经应该老死了样。

“姐……”弟弟的声音有点忸怩：“我住院费没交呢。”

“啊，对了，住院费。”唐楠楠下就知道这个电话的主要目的了：“谁家的狗不好好看着，定要找他算账！住院花了多少钱？大弟，你在西藏不是有很多朋友吗？伤好之前决不能放他走了！医药费营养费误工费，都得和他要回来！”

“姐！”弟弟的声音含着嗔怪：“藏民可不像你们那样，我去的可是真正牧民家！不是游客去的那些草原风情农家乐，多吉好心让我借宿，白吃白住的，还尽着家里好吃的给我吃，你都想不到多热情，你是不可能体验到这种纯粹的热情的。是我看着小藏獒好玩，没经人同意就举起来玩，这才被大藏獒给咬了的。不能怪多吉，你怎么好意思和他要钱呢？”

可是你被藏獒咬了也不能怪我，你怎么好意思和我要钱呢？唐楠楠心里这样想着，却没有说出来，只是有气无力的问：“多少……”

“五千七……你给我六千吧！”弟弟似乎也有点心虚：“姐，快点，这周必须交了。”

电话挂断，唐楠楠对着手机发呆。住院费，这周必须交了，房租，这月必须交了。

网上点击收入每月可以取出来几百块，刚够她吃饭。出版社三个月后能有笔款子到账，金额有个两万多，足够填补这个窟窿，可是眼下这三个月哪里有钱呢？

在粉丝眼中，网名‘东方不胜也不败’的唐楠楠已经是成功人士了，谁知她这种貌似有档次的二流写手，年大概十几万貌似不少的收入，在血淋淋的现实面前，别说生活，马上就连活着也有问题了。

啊——唐楠楠苦恼的抓着头皮，怎么不见别人有她这样的困扰？

中学同学某某某，不学无术，勉强念个大专还是成人自考的，托父母的光当上了公务员，现在在网上混天也能工资照拿。

大学同学某某某，考试总是挂科，勉强混到毕业证却找不到工作，索性嫁人当起了全职家庭主妇，孩子生就是三个，忙碌但是衣食无忧，花钱还挺冲。

就算长得很丑的小学同学那个某某某，学历低下，十九岁就结婚了，夫妻两个加起年薪还不如她半儿，听到她本书稿费数目都要尖叫的，可是人家在小城市也买上房子了，小日子过得滋滋润润。

唐楠楠好纠结，她已经自动将那些能力特突出家世特优秀志向特远大的过滤掉了，这些人她知道比不了，可是为啥这些明显比自己差的她也比不了？参加同学会都是别人羡慕她，说她过着无数人理想中的生活，做着自己喜爱的工作，不需要和任何人勾心斗角，还能得到社会尊重，她也曾为此臭美来着，可谁看到？这个貌似成功的人士还有为生活费发愁的时候？

五千七！五千七！五千七……我不要别的，先给我五千七就好！弟弟的医疗费是最要紧的！其他都还好商量……咦？慢着，卓雅的那条裙子，不正好是五千七吗？虽然她穿的是地摊货，但在唐楠楠心中，这条裙子是五千七买的！个计划在心中渐渐成形。

“好了，既然这样，燃烧吧，小宇宙！”唐楠楠咬牙切齿、斗志昂扬的出门了。

不是拿去商场退货！只要脑袋没被驴踢，售货小姐是不会给她退货的。但是去商场假装要买开票却不付账，拿走那张价格凭证那还是没问题的。

唐楠楠拿着五千七的购物单，踏着夜色气壮山河的杀向医院。

咦？那王八蛋看上去很特别，他没有像往常那样青蛙般趴在床上，而是很拘谨的挺直上半身，温和的微笑。就像印度人竹篓里的蛇听到音乐那样，似乎他在尽力维持风度。

“喂！你能爬起来了？不是这么快就好了吧？”唐楠楠步冲进病房，叫了起来。不得了不得了，他要出院了上哪找他要钱去？

朱候第次没有立即对她出口伤人，反而很绅士的冲她微笑打招呼，彬彬有礼的都不像地球人了，真是太奇怪了。

咦？唐楠楠转过头，这才发现病房里还有个很眼熟的女人。“你是……啊！想起来了！你是那天电梯里那个……”

对面的美女微微皱了下眉头，却还是礼貌的点头道：“您好，我叫莫墨。”

“你叫……摸摸？”唐楠楠很震惊，随即恍然大悟：“原来你的名字叫摸摸！这么说我真误会他了，我还以为他光天化日之下……不过你这名字也太……是网名吧？”唐楠楠短时间内几次三番的恍然大悟，所以声音也就很有特色、抽抽的。

“很少有人用网名自我介绍。”唐楠楠结束了自己的颠三倒四，很不好意思的伸出手：“我的网名是‘东方不胜也不败’，不好意思啊。”

朱候脸上露出惨不忍睹的表情。莫墨又皱了皱眉头：“不是网名，我姓莫，莫愁前途无知己的莫，名字是书临翰墨的墨！”

“速林汗沫？”唐楠楠不是写古代言情的，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墨水的墨！”莫墨脸色黑了。

“啊！墨斗鱼那个墨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叫唐楠楠。”

“唐小姐你好。”莫墨礼貌的冲朱候点头：“你有朋友来，我改日再探望你，再见！”

“哎，莫墨，你等等，她不是我朋友，真的！我不认识她！”朱候急的要起身，随即疼的哎呦声又趴回去了。

唐楠楠下子就急了：“你敢说你不认识我？你再说句！你扯破我的裙子，现在敢说不认识我？”

莫墨看着他们俩，表情变化不明显，只是眉头微微皱起点。

“我和你……不熟！”朱候咬着牙，用尽力气冲她很温和的笑：“小姐，我们只是见过面，不能算熟悉。我现在有客人，您要是有事，方便和我的护士讲吗？”

嗯？唐楠楠疑惑的看着他这幅谦谦君子的摸样，又顺着他的眼光看向身后的莫墨，冲朱侯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装给她看？”

要不就说最了解你的是你的敌人呢？不过就这么个眼神，朱侯居然看懂了，他微不可见的点点头，目光下垂，继续微笑：“小姐……如果没什么事，请回吧！”

回你个头啊！如此天赐良机，不抓住下次还来和你对骂？

看到唐楠楠的阴险笑容，朱侯顿觉不好。只见唐小姐转向莫墨，笑容灿烂无比，道：“莫小姐是他朋友吧，你可千万别误会，我和他真的不熟。我就是那天吧这位先生没站稳，不小心把我衣服撕坏了！我证明他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说算了吧，又不是故意的，谁知朱先生真是个负责的人！定要陪我裙子钱，我实在推不过，就说请他等等，让我先回家拿小票去，五千多的裙子，朱先生虽然大方，我也要让人觉得自己是个讲诚信的人，总得看看凭证是不是？呵呵……”

她盯着朱侯，拖长声音字字道：“现在的男人不是吝啬成性、拔根毛都疼得面无人色，就是敢做不敢当、光嘴上有能耐、尖酸刻薄，还有仗势欺人的，自我感觉十分良好的，真是要多龌龊有多龌龊！像朱先生这样的可真不多见了！谢谢你啊朱先生！”

朱侯眉毛眼睛嘴角起抽搐，即将呈现中风征兆。

真是爽！真是暴爽！唐楠楠现在只觉全身八万四千个汗毛孔，个个都舒畅！她笑容可掬的递过小票：“现在这款裙子打折了，只要五千七，太好了，我还真怕让你多破费呢！让你久等了！”

朱侯恨得牙齿都痒了，却见她眼光似笑非笑向莫墨方向瞟，只好掏出钱包，数了五千七递给她。

“莫小姐，你看这多不好意思！”唐楠楠瞥见朱侯钱包里红红的还有不少，眼珠转又道：“朱先生真是好人，那天我被朱先生推倒了，朱先生非得让我检查有没有受伤，检查费花了二千呢！”说着将手中药费单在朱侯眼前哗啦啦抖动。笑着说：“是不是啊，朱先生？”

朱侯及其痛快的将钱包里剩下的都掏出来往唐楠楠手中递，钱财身外物，只求这瘟神快走。再不走，自己不被吓死也要被气死了。

唐楠楠心花怒放，也顾不得形象了，抓着叠钱开心的数了遍，共七千八，去了裙子钱五千七，还多二千。“裙子钱和检查费多了，其他的还不够，怎么办呢？”她盯着朱侯，如同黄鼠狼盯着肯德基。

“我没钱了！小姐，你也亲眼看见了吧。”朱侯咬牙切齿，每个字都是牙缝里蹦出来的：“我没有那么多现金，实在实在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四个字很少有人落这么重的重音，听起来真扎实！

“其他还有什么？”莫墨疑惑的看着唐楠楠，“裙子和治疗费应该不少了，这位小姐，请问还有什么其他的？”

“啊。”唐楠楠笑靥如花：“没什么啦，莫小姐。只不过是他住院没带钱，我垫付的住院费，也就两万块钱！这可不能怪朱先生，哎呀，你也知道，现在谁在身上随身带那么多现金啊。我还是特地从卡里取的，什么凭据也没有。这也就是朱先生，要别人我肯定信不过！不过朱先生可是君子，他主动赔偿我裙子，他的信誉我绝对相信！要不然就说人还得讲诚信啊！是不是？朱先生真是个难得的好人！呵呵，本来我也不这么着急啦，朱先生正在生病嘛，其实改天再来也行啊，虽然我最近也挺忙的、身体还不怎么好、家里事还挺多、弄不好下周还要去外地出差……不过朱先生你不用着急……我改天再来也可以的！真的！朱先生真是个好人！”

“朱侯？是这样吗？”莫墨问。

“哦……这个，……是吧！”

“你没带钱怎么不和我说？”莫墨皱眉。

“我当时……当时没发现自己没带钱。”朱侯硬着头皮说。

“唐小姐，你等等，我去楼柜员机上取给你。”莫墨转身出门。

“啊？真的！”唐楠楠喜出望外。她欢快的挥手。“那谢谢你啊莫小姐！你们两个都是好人！你们全家都是好人！”

“哎！莫墨，不用！我自己有钱！”朱侯急了！真急了！从床上就要翻身下来，疼的脸拧成抹布也顾不上了。

“你躺着吧！”唐楠楠伸手将他按回去。正按在伤口上，疼的朱侯差点背过气去，完全没有挣扎的余地。只能看着莫墨微微点点头，转身就下去了。

“你找死啊！”朱侯冲他怒吼。

“你有病啊！”唐楠楠笑呵呵的骂道：“你那天商场蹦极为了什么？不就是想泡这个妞吗？姐姐这是帮你呢！”

“嗯？”朱侯表情顿时僵住了：“这……怎么说？”

“你不差钱是吧？我打听护士了，你这单间特护病房，天就差不多得三千块钱！”

“是，我不缺钱，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有钱也不是给你骗的！该给你的都给你了，你还想怎么着，精神损失费两万，你不看看自己值不值这个钱？你骗钱都骗到莫墨头上，手黑了点吧！”

“你稍安勿躁，有狂犬疫苗先打上！冷静了我再和你说话。”

这次轮到唐楠楠大占上风，脑筋都比以前活泛了：“我们说好了两万五千七，你也就多给了二千，这两千我给你出个值两千的点子！肯定不让你觉得亏！”唐楠楠嘿嘿笑：“不过莫墨很快就回来了，我这比金子还宝贵的经验过时不售啊！”

“经验？”

“是啊，经验！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我知道的办法比你多百倍也不止！”

“切，你那都是小说吧！”

“小说怎么了？小说也来源于生活，并且绝对高于生活！说不定我写过的小说比你看过的都多！我就是比你懂得多！”

“回家编你的小说去吧！想骗钱去找你读者，别来找我！”

“好……吧，咱们先不说职业优势。就实际经验，我也比你丰富！”

朱侯上下仔细打量她下，结论还是嗤之以鼻。

“你不信是吧？”唐楠楠拍拍床坐下来。“我25，请问你比我小多少岁？”

“22……不是，你怎么知道我比你小？”

唐楠楠嬉笑：“就商场那事，大人干不出来。”

呸，朱侯脸色黑了

“我前后处过二十几个朋友，你谈过几次恋爱？”

“我……也、也不少。”朱侯舌头有点打结，有点对唐楠楠刮目相看，只是他没有发现唐楠楠偷换概念，接触指的是相亲，恋爱嘛……你懂的。

话出口，就引来唐楠楠的耻笑，朱侯怒道：“我的事你管不着，你就赶紧直说，让莫墨拿两万块干什么？”

“钱是联系两个人最好的纽带！对待钱的态度最能表现个人性格！你要想泡这个妞，就要从钱这里突破！你别瞪我，我说真的！我问你，莫墨给我两万是替你给的，你等于欠她两万块了，你打算怎么办？”

“立刻还她啊！”朱侯急了：“我怎么能欠莫墨的钱？”

“傻了吧傻了吧！”唐楠楠笑道：“这么好的机会你居然要放过！”

“机会？”

“对！你不差钱！问题是她不认钱！你们工作单位不在起，家不住起，上下班也不顺路，能有多少时间相处啊？”

“是啊是啊！”朱侯急道：“半年多了，我和她在起的时间共也没多少天，约她出来次可难了！”

“现在不样了！”唐楠楠握拳道：“你欠她钱了！你还愁没机会没借口吗？我跟你说啊，你出院后立即就约她，说还钱！这涉及到你个男人的面子和人格，莫墨怎么也不能不见你吧？”

“那是！还钱，可这也只是次借口啊，还了就没有了！”

“笨啊！谁让你真的还钱了？千万不能给她！”

“啊？那她还不得当我是个无赖……”

“你假装包让人给抢了！身份证手机银行卡概都丢了！要先补办身份证才能补回银行卡！这么拖就是个月了！”

这是唐楠楠的亲身经历，没有身份证不能补银行卡，要办身份证需要两个月，临时身份证需要户口本，而唐楠楠的户口不是北京的……那次的经济危机，简直往事不堪回首。

眼看朱侯听得眼睛都直了，唐楠楠得意的继续：“定要丢的彻底点啊！这期间你可是连吃饭的钱都没有啊！你就可以友情和她蹭饭去，专检便宜的吃！看见肉就两眼放光，根没肉的骨头至少也要砸吧十分钟以上。对了，还得记住！车钥匙必须起丢，不然你那车可值很多钱，立马没戏了。啊！干脆出个车祸…………你那样看我干嘛？好好好，不出车祸，那车坏了行不行？车坏了，你就把车放修车行，说没身份证人家不给你提车，然后和她挤地铁去！越可怜越好！……你要有把握莫墨能收留你，最好连家门钥匙都起丢了！剩下的……就不用我多说了吧……哦哈哈哈哈哈……”

“好好……”朱侯听得喜笑颜开。

“不对！你家有钱，莫墨怕不信。你装记不住你家电话号码……”

“这不用了。”朱侯道：“我父亲在英国，母亲在加拿大，从很小他们就离婚了，几年也不回来次。”

“那就没问题了！凡是你有钱的朋友都通好气，让他们全部消失个月！记住没有！”

“好的！”朱侯握拳。

“你们聊什么呢？”莫墨走上来：“唐小姐，给你添麻烦了，多谢！”她伸出手，笑容甜美的递过大叠人民币。

“别客气！别客气！”唐楠楠虔诚的接过钱，笑容陶醉无比，红色的钞票上，最高领袖他老人家正对着唐楠楠微笑。

“再见！我就不打扰了！”唐楠楠冲朱侯使了个加油的眼色，大步走出门，很快，走廊里便传来她嘹亮的歌声——

“今天好运气！老狼请吃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