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7 任性的代价
经过一番折腾后,陆嘉贝的意识似乎清醒了许多,看到坐在身边的人竟是自己日夜思念的邱译,她的心里就感到暖洋洋的。尤其刚才发生的事情,在她的脑海里似乎还留有些印象,邱译为了自己能和别人动手?一想到这儿,嘉贝的心里就袭来一股甜甜的滋味。嘉贝完全误解了邱译替她解围的真正理由,这不是爱情而是最真挚的亲情。嘉贝会错意地借着酒后的恍惚,死死地搂住邱译的脖子不肯松手。邱译本能地向车门处挪动身体,可嘉贝却紧紧地箍着他,让他动弹不得。无奈,邱译只好任凭嘉贝这样死死地抱着他。嘉贝这样醉酒的经历在邱译去沙坪镇后更加频繁了,几乎每天都是一身酒气地回到家中,为此陆秉之还大发雷霆。可陆嘉贝的脾气哪能是陆秉之发火动怒就能改变的呢?她很痛苦,更觉得是父亲有意支开邱译,而出谋划策的人就是雅筠。于是,嘉贝和雅筠大吵一架,把家里又搞了个人仰马翻,陆秉之一气之下打了嘉贝,嘉贝忍无可忍便离家出走了。嘉贝在外面逛荡了好几天,酒吧的昏天暗地自然成了解除她内心苦闷的最佳场所。在酒吧,嘉贝是个出手阔绰的豪放女,为此也结交了一些混迹社会的男男女女。嘉贝喜欢酒吧的气氛,更喜欢酒吧那种为所欲为的环境,喝酒喝到吐!扯淡扯到爽!嘉贝完全放纵自己,而这种放纵其实是痛苦的。即使嘉贝这样无止境地放纵自己,可她依旧有自己的原则,从不让任何一个男人对自己动手动脚。就像今天发生的这种事情,其实是嘉贝赌酒赌输的结果。嘉贝一进酒吧,其豪爽的性格和伶俐的话语立即引来三个男人不怀好意的目光。经过几番搭讪,嘉贝竟然和他们坐在了一起。酒吧就是一个可以随便结交朋友的地方,只要对喝酒抱有积极的心态,不管是本国人,还是国外友人,都是‘同为酒吧喝酒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嘉贝的酒量自认无人能及,可三个男人却想和嘉贝拼一拼,嘉贝一看三个男人小看她的酒量,一个热血冲头便同意了赌一把。男人提出赌酒的规则:嘉贝和三个男人一同比喝啤酒,啤酒数不限,谁能坚持到最后谁就为胜利者。赌酒的条件是,如果嘉贝赢了,男人负责买单,如果男人赢了,那嘉贝就得答应他们的一个要求,嘉贝没有片刻的考虑便接受了挑战。于是一场拼酒大赛开始了!几杯啤酒下来,其中一个男人便放弃了,嘉贝没弄明白赌酒的规则,以为她一个人必须战胜他们三个,看来,男人含糊其辞的赌酒规则就是要让嘉贝成为输家,男人的用意不再比赢,而在于嘉贝的人。果然,嘉贝输了,而且醉的一塌糊涂。三个男人的计策成功了,本打算带走嘉贝好好玩乐一番,不料却遇到了邱译,多亏邱译的相助,不然,嘉贝这回可要铸成大错了。嘉贝搂着邱译,美在心里。此时的她已经酒醒了一大半,可她依旧佯装醉酒的样子,只因不想放过这次和邱译亲密接触的机会。计程车很快开到了陆家的二层小洋房的大门前,邱译率先下车,陆嘉贝却坐在车子里不肯下来。“到家了,快下车。”“我不要回家。”陆嘉贝赌气地嘟起嘴巴。“你最好先去洗个澡,满身的酒味,爸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你。”邱译说着便去拉嘉贝的手臂。“不要他管,我不想见他。”嘉贝挣开邱译的手,对着司机喊道:“开车。”“等等……”邱译忙叫住司机,又对嘉贝说:“酒已经醒了,不要再耍脾气了,下车。”“除非他请我回家,不然,我一辈子不回去,开车!”陆嘉贝依旧催促着司机。司机不知道该听谁的了,坐在驾驶坐上左右为难。“不回来,就永远不要回来!”陆秉之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邱译和陆嘉贝不由地转过头,看到陆秉之正站在大门前,一脸的严肃和气愤。“爸。”邱译打了招呼。“邱译,你不用管她,随她便吧!已经是个大人了,想怎么样随她好了。”陆秉之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有着气愤,又有着无奈。儿女永远叫父母有操不完的心。“你听到了,是他不要我,不是我不肯回这个家。”陆嘉贝的脾气更是倔强,“开车!”司机这回做了决定,一踩油门,车子开走了。陆秉之看着女儿又走了,叹息着摇摇头,对邱译说:“都叫我宠坏了,不要理她。”“我还是追她回来吧,她喝了很多酒,我怕会有危险。”“算了,什么时候气消了,自然会回来的。”邱译看着陆秉之转身进门时的背影,突然觉得他已经老了,微驼的背脊,没有了十几年前笔直的模样,这个男人的内心似乎并不平静,只因,自己不是他的亲生儿子。邱译忽然在心里产生了想要拥抱陆秉之的想法,因为,这个男人给了他太多太多,包括对他的信任和鼓励。何谓亲生?何谓后养?人的心都是柔软的,再不感动,也会有小小的震动吧。邱译已经放下了对陆秉之所有的芥蒂,这一刻他只想发自肺腑地叫一声爸爸。洁依回到家,母亲正兴致勃勃地在厨房忙碌着,一看洁依一个人回来,便疑惑地问洁依:“邱译呢?没下班吗?你怎么自己先回来了啊!”洁依没有回答母亲的问话,径直进了自己的房间。“哎!你这丫头!我问你话,你到言语一声啊!邱译倒是来还是不来啊!”母亲跟在洁依的身后念叨着,直到房门在她的面前砰然紧闭了,她才停止了唠叨。洁依的母亲是北方人,耿直的性格叫她说起话来的音量就像吵架一样,即使洁依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仍然可以听到母亲在外面的声音:“邱译还来不来啊!我准备了一桌子的菜,这不是浪费了吗?不来也不事先言语一声,真是瞎忙一通。”洁依用被子将自己的头埋了起来,母亲的唠叨已经整整折磨了她二十多年,洁依会在不开心的时候,怀疑自己是不是母亲亲生的,为什么没有遗传到一点母亲的性格呢?她更希望自己像母亲一样,什么事说完就算,不会闷在心里让自己难过。“我早就和你说过,不要攀那高枝儿,你偏不听,有钱人就是不把人放在眼里。”母亲的声音穿过房门,穿过被子,又清晰地冲入洁依的耳膜里,叫洁依越加的心烦起来。“今天这顿饭,可花了我们一个月的菜钱啊!从明天起,只能吃咸菜了,这是坑人啊!”母亲还在没完没了地唠叨着,母亲的意思绝不是心疼花那几个菜钱,而是不愿看到女儿被人欺负。她知道女儿的性格,就是因为这样的性格才叫她一直不放心女儿,十几年前的那笔孽帐,至今还叫母亲耿耿于怀。“吃饭了!这么多菜,要吃到那一天啊!”母亲的音量突然高了起来。洁依知道,只要自己不出去,母亲就会一直唠叨下去。无奈,只好起身,打开房门,走了出去。母亲看到洁依走出来,立即迎了上去,带着一脸的疑惑问道:“闹别扭了?你倒是说话啊!一点也不随我,和你那死爹一样,闷的叫人透不过气来。”洁依依旧不说话,走进父亲的房间,此时,洁依的父亲正吃力地撑起身子想要坐起来,见到洁依进来了,父亲给了洁依一个微笑:“别听你妈的,她的嘴哪一天不说话了,咱这个家就算完了,我都听了一辈子了,有时觉得,还挺亲切。”洁依一听父亲的话,不由地笑出了声。父亲是个很乐观的人,即使瘫在床上好几年了,可父亲的求生力一直支持着他,让他没有放弃活下去的信心。“爸,今天的状态还可以吗?我来帮你按按摩!”洁依说着便搬了一把椅子坐在父亲的床边,两只手在父亲的腿上按了起来。父亲的脸上露出了满意且欣慰的笑容,这些年来,如果不是女儿妻子的细心照料,他或许不会康复的这么快。想想刚得病那会儿,他几乎连动一下的能力都丧失了,那个时候,他真的有死的心,可是,他不放心这个家啊!是这个家给了他活下来的勇气,就算自己已经是个废人了,只要还有这么个人在,这个家也算是个完整的家。“邱译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你能嫁给他,爸也就放心了,邱译这孩子错不了。”父亲有他的看法,‘三岁看到老’这一古训在邱译身上得以验证。十年前,邱译能替朋友背下罪名,就说明邱译是个善良仗义的人。洁依只是听着,手上的力度也在加大,父亲蹙了一下眉头,笑着说:“你的力气还挺大。”“吃饭了,每次吃饭都要催个十几次,是嫌我做的饭不好吃吗?”母亲的声音又传了进来。“好了,快出去吧,不然,她可又要没完没了了。”父女俩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