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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罗亦辰打完擂台,凌悦然来到姚婷婷的办公室。填好入职表格,办完所有的手续后,凌悦然懒懒地坐在姚婷婷的办公椅上,愤然又沮丧地接过姚婷婷给她倒的水。

“别说,你和许工还真有缘份。”听着凌悦然完整的讲述了她和许凯文的恩怨后,姚婷婷笑着安慰她。

“什么缘分,是冤家路窄!算了算了,虎落平阳遭犬欺,我得学会认命。”

“你可知足吧。许工是咱们心品出名的独行侠,也是业绩最好的设计师。进心品快三年,一直一个人呆在设计一部,除了工作,从来不跟人私交,但大家都对他又怵又服,知道为什么吗?”

凌悦然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

“许工这个人吧,平时话不多,但是业务能力强,对人也特别实在。不管是几万块硬装的一居室,还是两三百平米的独栋别墅,他对客户都是一视同仁。你说他圆滑世故吧,要是工作有啥不对的,就算是老罗,他一样能怼出银河系,可你说他不懂人情世故吧,他就能跟每个客户混成朋友。老罗把他调到城东,都是为了帮你!”

“帮我?他不给我添乱我都要烧香谢佛了。”

“你俩就是误会。反正已经这样了,你不想人家看笑话,就好好利用这次城东的机会东山再起。”

“我决定了,就把他当画,挂墙上供着,不答理就是了。”

“你呀,就一张嘴损人不利已。”姚婷婷白了凌悦然一眼:“哎,你刚在门口,碰上斯明光了?”

“你怎么知道?”

“刚好浇花,看到了。他挤兑你了?”

“我说没有你信吗?”

“别理他,就那德性。”

“我现在还有资本不理人吗?为了还债,我得乖乖向人民币代头。只要能挣钱,他嘴再贱我也得忍啊。”凌悦然自嘲地说道。

“呦,女汉子竟然能屈能伸了呀。看来老罗昨晚的罪没白受,我也能放心了。”

“我算是怕了老罗了。哎,对了,招人的事交给你了啊。”

姚婷婷点点头:“你打算怎么配?”

“设计师和业务员各三个。尽量给我找女的,对了,业务主任必须得是女的。”

“设计师超标,只能给两个。你别想甩了许工!”

凌悦然撇撇嘴:“行吧,惹不起你和老罗,实在不行我自己上。”

“没良心!”姚婷婷说着,拧了一把凌悦然的脸:“走吧,下班了,晚上一起吃饭。”

凌悦然的脸色黯然,有气无力地说道:“今天不行。景岩说要再谈谈。”

姚婷婷吃惊地叫道:“又准备合好了?哎凌悦然,你的脑子是不是被驴啃了?”

“激动啥啊大姐,我都没说完呢。”凌悦然有气无力地:“以前我老觉得,反正丑的也会出轨,还不如找个帅的看着养眼。所以明知道跟他真的哪儿哪儿都合不来,可就是舍不得放手。但是经历了这次的事,我觉得,我可能应该谢谢康锐。拍婚纱照的当天给我这么大一个打击,正好让我真实地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那天掉水里真的是意外,也幸好是意外。在我面对绝境时,能说出我的死活跟他无关的男人,我敢嫁吗?西湖的水算是把我泡清醒了:女人啊,容颜会老,男人会跑,除了自己挣钱的能力,别的什么都靠不住。一旦失去了这个能力,你可能连生存的资格都没有了。”

姚婷婷怜惜地看着凌悦然:“你真的清醒了就好。那还有什么好谈的呀。”

“你还不清楚他那脾气。以前因为珍惜在一起的这份感情,从来不对他说重话。既然要斩断了,一次把该说的都说清吧。”

凌悦然在姚婷婷的办公室里磨蹭了半天,才去往跟景岩约定的餐厅。当她进去时,发现景岩已经到了,并且已经点好一桌菜,桌上还摆着两瓶啤酒。

在景岩冷峻谴责的眼神注视下,凌悦然淡定地在他对面坐下来。

两人沉默着,气氛很凝重。

“凌悦然,你早就预谋好了吧。”景岩用愤恨地眼神死死盯住凌悦然,一如既往地先发致人。

凌悦然不像以往那样急急争辩,而是平静地看着他,用一种极度平缓的语气开口:“当初在一起,只因为我是设计师,带我去你父母面前,比带十八线小模特好交待。后来不分手,不是因为你爱我,而是没人像我这么迁就你,包容你。现在要结婚,也不是你的本意,而是你父母觉得你的年纪大了,该成个家,他们好放心了。”

景岩粗暴地打断她:“你别给我扯没用的。就你那破公司,能挣几个钱啊?说得好听,是个设计师,不就是个搬砖的民工加业务员。天天东奔西跑不着家,饭不做,衣不洗,也就是我不嫌弃你。你也不照照镜子,好好瞧瞧自己,要长相没长相,要身材没身材,除了我,还有谁会要你?”

凌悦然心中被厌倦和疲惫占满,每一次吵架,景岩都会说类似的话,反反覆覆,从来没有新意。无论他们为什么事情产生矛盾,景岩只会用这类话来谴责她,却从来不面对和解决问题。

凌悦然决定不再理会景岩说什么,她只想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完,然后远远的逃离这个永远只会命令自己的男人。

“大家都知道你要结婚了,如果不结,你会没面子,所以必须要结,好给大家一个交待。

“你以为你是谁啊?我不结婚会没面子?你搞搞清楚,想跟我结婚的女人多了,你是不是觉得我给你脸了?”景岩发现谈话的节奏没有按自己预想的走,再一次粗暴地打断凌悦然。没想到凌悦然更加粗暴地打断他。

“你不必给我脸。我一想到结婚后,我没有工作,要靠你养活,我害怕,因为我不知道自己会卑微到什么程度才能仰赖你活下去。”凌悦然音量不高,语气却很严肃,一个字一个字,极为清晰地说出来。

“你少给我演戏!”景岩怒了,一掌拍到桌上,惊得周围餐厅的食客都往这边侧目,他却一副浑然不觉地样子:“在我这个专业演员面前演戏你不觉得可笑吗?我告诉你,凌悦然,你给我乖乖把公司关了。咱们结婚以后马上生孩子,你就给我好好在家带孩子,照顾我爸妈,少掂记着在外头野!”

“你除了要求我按你的想法决定我的人生,你有没有问过我想要什么?”凌悦然满心的厌倦中陡然升起一丝厌恶和悲哀。

“嘁。就你那浆糊脑子,我不给你安排,你还不定成什么鬼样子了呢。”

“那就让我成为我想要的鬼样子吧,我的人生不需要你来指教。”凌悦然眼神中满是悲哀和坚定,她不想再像猴一样,在大庭广众之下跟景岩争执,她觉得实在太丢人。凌悦然说着,站起身。

“你什么意思?”凌悦然的反应完全超出景岩的习惯和预期,他紧张又恼怒地瞪着凌悦然。

“咱们的对话永远没有交集,都是自说自话。景岩,我们都放过自己吧。”凌悦然无奈地苦笑着:“今天我买单。”

“凌悦然,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自私自利的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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