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追悼会上，华裕等华北情报局的高层人员都在现场默哀。随后，华北情报局授予龙大庚、岳速恒、韦胜江、郑胜隆、赵树游等五人一等功的荣誉，并追认他们为“光荣烈士”。

在一间地下室里，高显青和欧阳正也从新闻里获知了这件事。

“他们都成为英雄了，”高显青叹了一口气，“就剩我还像缩头乌龟一样无脸见人啊。”

“怎么，”欧阳正冷笑道，“难道你还想回去？”

“当下是不可能的了，”高显青说道，“我们虽然侥幸赢了两回了，但我相信华裕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我跟了他好几年了，我了解他的脾气。”

“华裕还不知道你已经叛变了呢，”欧阳正笑道，“我们可以继续跟他玩下去。”

“华裕现在应该很伤心了，毕竟郑胜隆和赵树游都是他的得力干将，”高显青冷冷地说道，“接连受挫两次，我觉得他这次可能会亲自出马了。”

“那我们想再给他来个什么玩法呢？”欧阳正问道。

“呵呵，”高显青也笑道，“给他来个引蛇出洞。”

华北情报局里，情报员萧淡和王之文来到了华裕的办公室里听候差遣。

“最近有什么进展？”华裕问道。

“所有他们之前执行过任务的地方都调查过了，还是没找到欧阳正的踪迹。”萧淡说道。

“这个道立组织的各个藏身地点都极其隐蔽，”王之文说道，“除非市面上有出现枪火交易，我们才能锁定他们的所在地。”

“新河公安局那边，他们抓来的那个陆东琴也没交代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吗？”华裕继续问道。

“没有”，萧淡摇了摇头，“虽然她供出了道立组织的几处藏身点，但都没找到欧阳正。”

“好的，”华裕说道，“你们继续去调查，有什么新的情况及时向我汇报。”

三天后，华裕接到情报，有一名疑似道立组织的犯罪分子持枪在一栋大厦内挟持人质，急忙赶了过去。

大厦楼下挤满了人，毛有让也已经先华裕一步赶到现场，正在楼下疏通秩序。不多时，华裕也带着三名特工赶到。

“毛局长，你好，我是华北情报局行动处处长华裕，”华裕立刻跟毛有让打了声招呼，“刚收到有关道立组织分子在这里挟持人质的消息，特赶来查看。”

“华处长，久仰了。”毛有让也跟他握了握手。

“现在楼内什么情况？”华裕问道。

“歹徒正挟持一名女青年，在大厦的十楼负隅顽抗，”毛有让说道，“我已经派人进去营救了。”

“好的，”华裕说道，“因为这名犯罪分子可能对我们捉拿道立组织头目欧阳正有重大价值，所以我也来助你一臂之力。”

“不必华处长亲自出马，”毛有让笑道，“待会我的下属将他捉拿后再交给您就可以了。”

“毛局长，你不了解这般歹徒，他们可都是亡命之徒，而且诡计多端，”华裕说道，“我们特工是最了解他们的。”

“好吧，那华处长一切小心，”毛有让说道，“我们警察也会一直协助你们捉拿他。”

华裕等四人进入大厦后，迅速坐电梯来到十楼，得知歹徒此时正拿手枪挟持一名女青年待在一间办公室里。由于那间办公司的门锁上了，里面的窗户又拉上了，所以警察根本无从知道那里面的情况，埋伏在对面大楼的狙击手也不敢轻举妄动，怕误伤人质。

华裕轻轻走到那间办公室门口后，挥手示意其他人先离开，不要惊动里面的歹徒。随后，他假装成要破门而入的举动，撞了一下门后迅速闪到一边。很快，一颗子弹打了出来。接下来，华裕如法炮制，歹徒也连续朝门外射击，但都被华裕躲过了。不久，华裕发现歹徒的射击突然停下来了，又听到弹匣落地的声音，推测是歹徒在换子弹，立刻趁机用力将门撞开。

歹徒看到华裕破门而入后吓了一跳，急忙把枪口对准他。没想到，华裕以迅雷之势扔过去一根木钉，插在了歹徒的枪口上。“砰”的一声，子弹往下掉落。歹徒还没反应过来，华裕便迅速冲了上去，一把扭住他的手，迫使手枪落地。然后，华裕将歹徒推到，只一拳便将他打晕过去。这时，另外三名特工也冲了进来，将惊魂甫定的被挟持女青年带了出去。

华裕搜了一下歹徒的身，突然找到了高显青的特工证。华裕既惊又喜，正犹豫间，那块特工证突然发生爆炸。华裕惨叫一声，右手被炸断了一截，倒在地上。另外三名特工听到华裕的叫声后迅速冲了进来，急忙送他前往医院治疗。

此时，躲在大厦十楼一处角落里伪装成求职者的高显青看着受伤的华裕被人从自己眼前抬了过去，悄悄露出一脸奸诈的笑容。原来，高显青深知受过挫的华裕急于求成，又想亲自查找真相，一定会在制服歹徒之后再独自对其进行近距离观察。因此，高显青以自己的特工证为诱饵，事先在那上面安装了隐形炸弹，一旦看到那名被挟持的女青年被救出来后就知道华裕已经制服歹徒了。于是，高显青算准了华裕会去搜歹徒的身的大概时间，随即按下了引爆器。

计划得逞后，高显青淡定地走出大厦。

二

华北情报局里，局长潘师正在为华裕此次行动受伤而深感苦恼，同时也在等待一个人的到来。不久，特工吕敬莲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局长，您找我？”吕敬莲向他打了声招呼。

“敬莲啊，”潘师示意她先坐下，“本来这么艰巨的任务不该派你一个姑娘家去完成的，但考虑到华裕那边元气大伤，而行动处其他的男特工又都忙于其他侦查事务，所以也只好委屈你一下了。”

“局长客气了，”吕敬莲说道，“能为华北情报局效力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我欣慰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感到委屈呢？”

“那我就放心了，”潘师说道，“我们已经被道立组织算计过好几次了，他们一定以为我们还会继续派男特工去侦查，所以这次我打算换种方式去收拾他们，以此让他们放松警惕。”

“没问题，局长，”吕敬莲爽快地答应了，“我一定不辱使命，顺利完成任务！”

随后，吕敬莲先来到医院看望受伤的华裕，从他口中得知了当时被炸的具体情形。

“华处长，你觉得高显青还活着的几率有多大？”吕敬莲问道。

“如果他死了，以我们情报局的搜索能力肯定能找到他的尸体，”华裕说道，“我觉得高显青可能还在欧阳正手里，这是欧阳正设下的一个圈套。”

“可有一点我不太明白，”吕敬莲说道，“为何欧阳正只留着高显青作为对付我们的筹码，而不把郑胜隆或者赵树游他们也一起抓起来呢？”

“他们哪里用得着那么多筹码，”欧阳正说道，“或许是高显青比较听话，不像赵树游他们那么刚烈吧。”

“那么高显青最后一次跟您联系是在什么时候呢？”吕敬莲继续问道。

“是在韦胜江牺牲之后，”华裕叹了一口气，“当时他感到很悲观，所以我怒斥他贪生怕死。随后，我立刻派郑胜隆去协助他。在那之后，我就没跟他联系过了。”

“那么您跟郑胜隆的最后一次联系又是在什么时候呢？”吕敬莲继续问道。

“是在他和高显青去捉拿欧阳正的那天早上，”华裕说道，“郑胜隆一大早给我发信息说他要前去一个秘密地方协助高显青执行任务，可我一直等到晚上都没再回信，自那以后他们两人我都联系不上了。”

“郑胜隆和赵树游的尸体是在同一个地方发现的，这应该可以说明赵树游已经在临终前找到了郑胜隆，或许是发现了他的尸体，”吕敬莲继续问道，“那么赵树游最后一次跟您联系又是在什么时候呢？”

“赵树游自接到任务后就没再跟我联系了，”华裕说道，“他没完成任务就不会来向我汇报，我也是事后才知道他一直在跟新河公安局的局长毛有让密切合作。你不妨去找一下毛有让，他可能比较清楚赵树游生前最后的行踪。”

“好的，”吕敬莲说道，“那华处长您先好好养伤，我回头再来看望您。”

吕敬莲来到新河公安局后找到了毛有让，向他询问赵树游的事，毛有让也让方知告诉吕敬莲有关赵树游出事之前的相关情况。

“他当时没跟你说要去做什么事吗？”吕敬莲问方知。

“没有，但我看得出来是一件很急切的事，”方知说道，“他车开得很快，而且左拐右拐的，似乎在有意甩掉我。”

“你们在那个废弃的厂房里还有发现什么吗？”吕敬莲继续问道。

“有一个广播器，还有一个已经被炸得面目全非的铁制工具，我们还在尝试复原它的原貌，但估计成效不大，”方知说道，“赵树游手机的通讯记录也被全部清空了，所以我们无从知道他生前接到了什么电话。”

“那个广播器里有播放过什么内容？”吕敬莲继续问道。

“什么也没有，似乎已经被删除掉了。”方知无奈地说道。

“好吧，还是谢谢你们。”吕敬莲跟毛有让和方知握手。

吕敬莲回到情报局后，立刻来找程康：“那个在大厦内挟持人质的歹徒都有交代些什么吗？”

“他说自己只是接到上级指示办事，那个特工证也是别人交给他的。”程康说道。

“有调查出那个炸弹的来路了吗？”吕敬莲问道。

“调查出来了，是一个即时引爆器，”程康说道，“当时在现场应该还有另一个人躲在暗处引爆炸药。”

“那个人怎么会知道华处长会去搜歹徒的身，又怎么会知道华处长什么时候会去搜呢？”吕敬莲陷入沉思。

“这个我们还在调查中，”程康说道，“当时大厦十楼的监控器都被歹徒损坏了，但我们还是大致调查出了华处长当时在解救人质的时候，在他旁边都有哪些人。”

“好的，你跟我来一下。”吕敬莲说道。

吕敬莲跟程康来到了那个供特工交流行动的密室。

“程康，你说说看吧，”吕敬莲问道，“当时在爆炸现场附近都有哪些人？”

“华处长带过去的三名特工、四名警察、包括那个被挟持女青年在内的十三名公司员工、一名求职者、一名清洁工，总共这么多。”程康说道。

“那些公司员工以及那名清洁工都是第一次见到华处长吧？”吕敬莲问道。

“是，”程康说道，“他们平时都没机会接触到情报局的人。”

“那名求职者又是什么来路，什么时候过去的，后来又去哪了？”吕敬莲问道。

“没人认识他，”程康摇了摇头，“据楼下前台接待员回忆，他大概是在歹徒挟持人质前几分钟到楼下的。至于什么时候离去，没人有留意，估计是在华处长制服歹徒或者受伤之后就走的。”

“那家公司之前有邀请哪些人在案发当天过去面试的吗？”吕敬莲问道。

“是有邀请过两个，”程康说道，“只不过那两个人简历上的照片看上去跟那名求职者都不像。”

“有没有可能是不请自来的求职者？”吕敬莲问道。

“有这个可能，”程康说道，“但除非是有暗箱操作或者是自信到足以毛遂自荐的人。”

“这么看来，这名求职者有问题，”吕敬莲终于发现了端倪所在，“还能否查到他的下落？”

“还在调查中，”程康说道，“但难度相当大，因为没人认识他。”

“不排除乔装打扮过的可能，”吕敬莲说道，“还有一个问题，你知不知道哪些人跟随华处长最久，或者是最了解华处长办事风格的。”

“跟随华处长时间最久的是龙大庚，但他已经牺牲了。至于其他人，也就陆锐和高显青跟随华处长的时间还相对较长吧，都有超过五年了。”程康说道。

“陆锐现在在做什么？”吕敬莲问道。

“他在忙于一些侦查事务，都有一个月不见他人影了。”程康说道。

“那你试试帮我联系一下陆锐吧，”吕敬莲说道，“我们今天就到这里吧，改天有新的情况再继续交流。”

三

三天后，程康来找吕敬莲，告诉她自己已经联系上了陆锐，而且陆锐也准备跟吕敬莲见面，时间是明天晚上，地点在星豪酒店。

次日晚上，吕敬莲来到了星豪酒店，见到了已经在那里等待她的陆锐。

“我们情报局的大美女今天怎么打扮得如此光彩夺人啊，”陆锐笑着调侃她，“又不是来约会的。”

“想跟大名鼎鼎的陆特工见上一面可真不容易啊，”吕敬莲笑着说道，“我要是打扮得太丑，你哪里肯待见我啊？”

“呵呵，”陆锐笑了一下，“你不仅是情报花魁，还是女中豪杰啊，我干特工这么多年来也还是头一回听说上级委派一个女特工去独立执行任务。”

“你过奖了，”吕敬莲说道，“华处长那边元气大伤，你又忙于侦查事务，就只能派我来效劳了。”

“我已经听程康说明你今天的来意了，”陆锐说道，“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

“好的，”吕敬莲说道，“陆特工跟随华处长有多久了？”

“六年多了，”陆锐说道，“但由于最近事务繁忙，已经有两三个月没去见华处长了。”

“那你这段时间跟华处长也还有联系吧？”吕敬莲问道。

“有，但也不多，”陆锐说道，“一般只有遇到一些比较棘手或者事关重大的事情才需要向他汇报，我自己能解决的就不去打扰华处长了。”

“你应该很了解华处长的办事风格和手段吗？”吕敬莲问道。

“是，”陆锐说道，“华处长性格比较急，办事从不拖泥带水，遇到重大任务需要自己去执行时，也会特别谨慎，随时留意身边有没有别人安插过来的眼线。”

“大厦那件事你也知道了吧，”吕敬莲问道，“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这是有人事先设好的一个局，”陆锐说道，“那个歹徒只不过是个诱饵，幕后操纵者真正想钓的应该是华处长这条大鱼。”

“那你觉得会是谁干的呢？”吕敬莲用怀疑的眼神望着陆锐。

“这还用说吗，”陆锐笑着说，“肯定是欧阳正干的啊，除了他，还有谁会想对付华处长啊。”

“如果是欧阳正干的，那他为何不安装一个杀伤力更大的炸弹，直接将华处长炸死呢，”吕敬莲说道，“只将华处长炸得半死不活，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你是觉得有人不想让华处长死，”陆锐说道，“而只是想给他来个下马威。”

“还有一点，”吕敬莲朝陆锐露出一脸奸笑，“那个人怎么会知道华处长会去搜那个歹徒的身，又怎么会知道华处长大概什么时候会动手呢？”

“你怀疑是我干的？”陆锐也朝她奸笑道。

“谁都可以制造不在场的证明，”吕敬莲说道，“但能把引爆时间算得这么准的，估计只有你和高显青吧。”

“我有什么理由要害华处长呢，”陆锐笑道，“再说了，你为何不怀疑是高显青干的呢？”

“因为高显青现在生死未卜，”吕敬莲说道，“所以我现在能调查到的也只有你了。”

“我有一个办法可以帮你揪出那个想害华处长的人，你想不想听？”陆锐朝她笑道。

“你说说看？”吕敬莲饶有兴趣地说道。

“你把消息传播出去，称已经有知情人士准备向我们情报局透露当时他在案发现场见到的有人再按一个奇怪玩意这件事。现在出于安全考虑，我们派了两名特工负责保护他，”陆锐说道，“至于保护地点，你来安排就好了。”

“那么负责保护他的这两名特工，是由你和我来扮演吗？”吕敬莲朝他笑道。

“能跟吕大美女合作是我的荣幸，”陆锐笑道，“你也确实需要一个帮手。”

回去之后，吕敬莲躺在床上思索了一阵子，觉得保护地点还是定在华北情报局旁边的安全屋最稳妥。因为如果是高显青干的，他肯定很熟悉这里的环境，到时候可以给他来个瓮中捉鳖；如果不是他干的，其他人来到这里之后也同样会掉入她和陆锐事先设下的圈套。另外，如果到时候没人过来杀人灭口，那么估计此事就是陆锐干的。但是，吕敬莲转而一想，陆锐这么聪明，难道不会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吗，自己现在到底该不该相信他呢？

不久，吕敬莲又找到自己的朋友古合，让他负责扮演一下那个知情人士。

四

一切就绪后，吕敬莲让古合先进入安全屋待着，自己跟陆锐守在附近观察。很快，目标人物在消息传播出去的第二天早上就出现了。

那天早上，吕敬莲和陆锐都很沉着地藏在安全屋旁边的一个报刊亭里。不多时，他们便看到一个带着帽子的人在安全屋附近徘徊。他把帽子压得很低，似乎是有意不让别人看清他的脸。

“那人好像不是高显青。”吕敬莲小声说道。

“先别急，”陆锐说道，“我们姑且看看他想干什么。”

那个人四处张望了一会，见四周无人，便走到安全屋门前蹲了下来。随后，吕敬莲和陆锐看到他正拿出一个方形工具，好像想安装什么。

“不好，”吕敬莲小声说了出来，“他想炸了安全屋。”

“你先待着这里。”陆锐立刻会意，迅速冲了过去。

那个男人见到陆锐朝他扑来，立刻收起方形工具，然后拔腿就跑。陆锐前去追赶他，吕敬莲则继续藏在报刊亭里观察着安全屋附近的一切。

过了一会，吕敬莲又看到走过来一个人，看他的背影很像高显青。那人走到安全屋门口后敲了敲门，古合听到敲门声后闭口不应。那人随即在安全屋周围绕了一下，不多时便找到了一个暗门。

难道真是高显青？吕敬莲开始紧张起来，因为只有华北情报局的特工才知道安全屋附近有个暗门可以直接通往里面。

那人蹲了下来，正准备打开暗门，吕敬莲立刻冲了上去。

“不许动，把手举起来！”吕敬莲站在他背后，拿枪指着他。

“我是来救他的。”高显青缓缓转过身来。

“高特工，果然是你干的！”吕敬莲朝他怒视道，“你竟然投靠了欧阳正！”

“你误会了，”高显青不慌不忙地说，“我之所以躲起来，是为了暗中协助你们捉拿欧阳正，欧阳正也以为我已经死了。”

“你说你是来救他的，”吕敬莲带着怀疑的眼神，“你打算怎么救他？”

“我看到你们发布将知情人士带到安全屋的消息，所以我也料到有人一定会杀人灭口，”高显青说道，“所以我想争取赶在他前头过来保护这个知情人士。”

“高特工，你可真会编故事，”吕敬莲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谁想杀人灭口，欧阳正吗？他本来就已经是公开跟我们华北情报局叫板的恐怖分子了，他还怕被人揪出什么把柄来吗？”

“是欧阳正策划的也没错，”高显青依旧显得很冷静，“但他只负责生产制造枪火，安装炸弹这类恐怕不是他分内的事吧。”

“你的意思是，”吕敬莲停顿了一下，“他从外面另找炸弹专家来炸华处长。”

“正是，”高显青说道，“这是我的猜测。”

“那这个炸弹专家也太不专业了吧，炸人只炸一半，”吕敬莲依旧不相信高显青，“还是他太仁慈了？”

“呵呵，”高显青笑道，“这你就得去问欧阳正了，我怎么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那好，”吕敬莲说道，“既然高特工回来了，就请先跟我回情报局述一下职吧。”

“我的任务还没完成，”高显青说道，“我想继续在暗中配合你们捉拿欧阳正。”

吕敬莲这时开始犹豫了，如果高显青说的是真的，那不妨可以继续任由他躲在暗处协助她捉拿欧阳正。但是，万一高显青在骗她呢？

“你如何证明你没有背叛华北情报局？”吕敬莲朝他发出致命的一问。

“大敌当前，我们不该相互猜疑，”高显青笑道，“我是没有证据证明我没有背叛华北情报局，难道你就有证据证明我背叛了吗？”

“那个炸华处长的人把引爆时间算得相当准，”吕敬莲冷冷地说道，“这么了解华处长办事风格的，目前只有你和陆锐。”

“那你为何不怀疑陆锐呢？”高显青笑道。

“就是他跟我一起设下这个局来引你出来的！”吕敬莲说道。

“那他人呢？”高显青仍然很淡定。

“这个不需要向你汇报，你现在只需跟我走一趟。”吕敬莲说完后拿出了手铐。

“他回来了？”高显青突然劲直望向了后面。

吕敬莲信以为真，刚转过身去查看，高显青便立刻抓住她的手，然后将她手里的枪打落。吕敬莲朝高显青踢了一脚，高显青随后迅速勾住吕敬莲的右腿，将她绊倒在地，并拿枪指着她。

“我该走了，你也该去看看陆锐现在在干什么了。”高显青说完后收起枪，随后迅速离开。

吕敬莲站起来后，立刻让程康过来将古合带走，自己去寻找陆锐。

另一边，陆锐一路追赶那个戴帽子的男人，冲进一条小巷后一把抓抓他的肩膀。那个人用手肘撞了一下陆锐，随后转身使出一拳。陆锐后退两步，躲过他的拳头，又迅速借助旁边的墙壁一跃而上，打落他的帽子。

陆锐看到一张陌生的脸，感到有些疑惑：“你是谁？”

“你现在需要关心的恐怕不应该是这个吧，”男人奸笑道，“你应该赶紧回去看看安全屋里的那个人还是不是活着。”

“这个不用你操心，”陆锐冷笑道，“我们那边还有人看着。”

“那你是打算死在这里吗？”男人突然挥拳打了过来，陆锐也跟他接了几招。

突然，男人伸手朝陆锐的脸洒出一堆白色粉末，陆锐冷不及防，捂住脸后退了几步。待他缓过神来时，才看到男人已经往前方拐弯处跑过去了。陆锐正欲追赶，突然听到自己的口袋里发出一阵阵警报声。他顿时感到很不安，急忙伸手去摸，结果拿出来一个小型的圆形铁制工具，上面正一闪一闪地发亮。

这是炸弹！陆锐见势不妙，急忙用力将这个炸弹朝正前方扔过去。随着一声爆炸的巨响，陆锐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也已经看不到那个男人的踪影了。

陆锐只得赶回安全屋，不多时便见到了前来协助自己的吕敬莲。

“陆特工，人呢？”吕敬莲问道。

“跑了，差点被他炸死，看来这人是个爆破高手，”陆锐舒了一口气，“你怎么过来了，那边什么情况？”

“我见到高显青了，他还活着，”吕敬莲说道，“但很奇怪，他说他是来救人的。我想带他回情报局接受调查，但他坚持说要继续在暗中协助我们捉拿欧阳正，最后跑了。我也没见他伤害古合。”

“会不会是被你撞见了，不得已逃走的。”陆锐问道。

“他当时已经把我制服了，”吕敬莲说道，“如果他真想杀人灭口，完全有机会将我的古合一起干掉。”

“这也不能说明他没有问题，”陆锐说道，“如果高显青真是来救人的，为何不早点赶过来呢，偏偏是在我去追赶那个爆破高手之后才出现？”

“他又不是跟我们一起制定这个计划的，怎么可能知道杀手什么时候会出现。”吕敬莲说道。

“你是觉得这一切纯属巧合？”陆锐问道。

“你没捉到那个爆破高手也是巧合吗？”吕敬莲突然向他露出怀疑的眼神。

“吕大美人这话说的，我都差点丧命了，我哪知道那人身手如此敏捷，竟趁我不注意时往我口袋里塞了一个炸弹啊，”陆锐笑道，“你也不关心一下我的安危。”

“我们都没事就好了，”吕敬莲说道，“今天还算有点收获，最起码知道高显青还活着。”

“现在高显青跑了，那个爆破高手也跟丢了，你接下来还有什么计划吗？”陆锐问道。

“前段时间道立组织的枪火工厂刚被警察摧毁，所以我相信欧阳正还会继续寻找其他秘密基地来研制枪支。我们想办法扮成房产中介，诱他出来，”吕敬莲说道，“前两次我们情报局去执行捉拿欧阳正的任务都是深入虎穴，这次我们就反其道而行之。”

城东郊外，高显青等来了爆破高手于新恒。

“我被另外一个埋伏在附近的特工撞见了，所以最终放弃了刺杀任务。”高显青说道。

“你打不过她，还是进不去安全屋？”于新恒问道。

“都不是，”高显青说道，“我改变主意了，我想跟她合作。”

“什么意思！”于新恒问道。

“我现在只能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在外面乱撞，所以我觉得如果能拥有一个潜伏在情报局里的卧底队友，那对我们以后的交易会方便很多，”高显青说道，“更何况杀不杀那个知情人士也无关紧要，那或许只是他们设下的一个局。”

“好，”于新恒说道，“还有一件事我不明白，你当时炸华裕的时候为何只想要轻量级的隐形炸弹，我不是听欧阳正说你很恨华裕不近人情吗？”

“如果他现在就死了，那我们以后还怎么跟情报局玩下去，”高显青露出一脸奸笑，“留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人才可以想办法让他们窝里斗。”

晚上，吕敬莲再次回忆起今天发生的一切，以及陆锐和高显青各自对自己说过的话。一开始自己确实觉得高显青有问题，但他被自己撞见后就跑了，什么都没做。陆锐去追赶那个爆破高手但却跟丢了，是真的遭他偷袭，还是有意放走他呢？还有，高显青、陆锐、爆破高手这三人之间又会不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五

几天后，陆锐通过社会上的一些关系，帮吕敬莲找到一处既隐蔽又宽敞的场地，并将场地出租的消息散播出去。由于陆锐之前已经在于新恒面前暴露了，所以吕敬莲只得自己假扮成房产中介，而让陆锐躲在暗中协助自己观察。很快，欧阳正便派了手下卢明来到这个场地找吕敬莲洽谈。

“可否请问一下卢先生，”吕敬莲笑着问道，“你们老板想用这么大的场地做什么呢？”

“做大买卖，”卢明说道，“现在这世界越来越不安宁了，需要搞点高科技才能维护社会安定啊。”

“呵呵，卢先生可真会说笑，”吕敬莲说道，“想搞高科技不是应该去科技园搞吗，来我这做什么，我这边只适合囤一些钢铁材料的货。”

“不知道吕小姐有没有见过这种东西？”卢明笑着拿出一颗子弹壳。

“卢先生，你这是……”吕敬莲小声对他说道，“这可是违法的呀。”

“只要能赚钱，”卢明露出一脸奸笑，“如果吕小姐也感兴趣的话，等我们老板以后做成大买卖了，可以给你分一杯羹。”

“你们老板究竟是什么来路，胆子这么大？”吕敬莲小声问道。

“前段时间城郊东处的枪战听说过了吧，市区一个废弃厂房发生爆炸的事情也听说过了吧，还有不久前在一栋大厦内，华北情报局行动处处长华裕被炸伤的事也都听说过了吧，”卢明露出得意的神情，“都是我们干的。”

“啊！”吕敬莲故意显得很惊讶，“你们是道……”

“我们老板就是欧阳正，”卢明奸笑道，“不久前我们的工厂刚被毁了，现在急需再找一处隐蔽宽敞的场地来生产材料，所以还请吕小姐行个方便。”

“这么大的事，容我想想……”吕敬莲支支吾吾地说道。

“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你也已经知道我的来路了，”卢明突然掏出一把枪指着吕敬莲，“如果你坚持拒绝，那我只好……你懂的。”

“卢先生别冲动，”吕敬莲故意露出一脸很慌张的神情，“我可以将场地租给你们，但按照流程，我必须跟你们老板见面，正式签约才可以，否则税局那边查起来恐怕说不过去。”

“这个没问题，”卢明将枪收了起来，“只要吕小姐同意将场地租给我们，我自然会请我们老板过来跟你见面。”

“好，一言为定。”吕敬莲伸出手跟卢明握了一下。

卢明离开后，陆锐走了出来。

“刚才你没被吓到吧？”陆锐温柔地问候吕敬莲。

“呵呵，”吕敬莲笑了，“我是一名训练过的特工，不是一名只会巧言令色的推销商。”

“那到时候我们再从情报局多调几个人过来，争取这回能将欧阳正这伙还在苟延残喘的犯罪分子一网打尽。”陆锐说道。

晚上，吕敬莲刚准备休息，就接到一个电话，竟然是高显青打过来的。

“你怎么有我的电话号码？”吕敬莲赶到很吃惊。

“我其实早在半个月前就成功混入道立组织了，”高显青说道，“你今天早上刚跟欧阳正的手下交流过了？”

“什么！”吕敬莲越发感到惊讶，“你是说你在华处长出事之前就已经混进去了吗？”

“没错，”高显青说道，“之前跟郑胜隆一起去执行任务的时候失败了，他死了，我苟且偷生。我当时没脸回情报局，就一直在外面躲躲藏藏，寻找机会继续完成任务。直到我听说赵树游也出事了，才决定假装去自投罗网，归顺欧阳正，自发成为华北情报局潜入道立组织的一名卧底。”

“那既然你已经成功接近欧阳正了，为何他想还华处长的时候你还不及时制止？”吕敬莲问道。

“那件事欧阳正事先没有告诉我，”高显青说道，“事后我也觉得自己一直很愧对栽培了我那么多年的华处长，每天都在深深自责。”

“如果那天在安全屋外面没撞到我，那你接下来会怎么做？”吕敬莲继续问道。

“我会潜入安全屋保护那个知情人士，直到你们回来带走他为止。”高显青说道。

“那你现在有什么计划，我马上就要跟欧阳正见面了。”吕敬莲听完高显青刚才那番话后开始对他产生信任，决定搏一把。

“到时候你们跟欧阳正见面之后，我会在暗中协助你们拦截他的退路，”高显青说道，“这次给他来个前后夹击，让他插翅难逃。”

“好的，”吕敬莲说道，“等这次任务完成后你就不用再躲躲藏藏了，回情报局来吧，华处长也一直在挂念你呢。”

“好的，”高显青说道，“还有一件事，你要防着陆锐，他可能已经被道立组织暗中收买了。”

“你可有证据？”吕敬莲问道。

“你也说了，能算准引爆时间的只有我和陆锐，”高显青说道，“而且你跟他接触也有一些时日了，一些比较机密的事情他会事先跟你商量清楚吗？比方说这个场地怎么找来的，他会向你交代清楚吗？”

“你是怀疑他找这个场地是在布一个局？”吕敬莲感到有些不安。

“一切皆有可能，或许是为了让我当他的替罪羔羊，或许是为了到时候胁迫你也加入道立组织，”高显青说道，“不过你千万别尝试着去问他这些问题，否则他一旦提高警惕了，我们的计划到时候就会泡汤。”

“好，那我们就到时候再联系。”吕敬莲说道。

吕敬莲刚把电话挂断，就立刻接到了陆锐的电话。

“大美人，这么晚还没睡，刚才在给谁打电话呢？”陆锐又在调侃她。

“在给我家人打电话，好久没问候过他们了，”吕敬莲说道，“这么晚了你还有什么事吗？”

“我们到时候捉拿欧阳正的队伍已经部署好了，就等你这边什么时候安排跟欧阳正见面了。”陆锐说道。

“好的，等我来电。”吕敬莲说道。

一间地下室里，高显青正在和欧阳正交流到时候去跟吕敬莲见面的相关事宜。

“你确定不把于新恒一起带上？”欧阳正问道。

“带他去做什么，”高显青笑道，“我们是去签合同的，又不是去炸场地的。”

“你觉得这个吕敬莲会不会是警察或者特工假扮的呢？”欧阳正问道。

“这个无关紧要，”高显青说道，“就算她是特工，我们也可以把她发展进来，多一个自己人也好啊，我们之前已经损失太多良将了。”

“你确定她不会像赵树游那样冥顽不灵？”欧阳正问道。

“她跟赵树游不同，”高显青说道，“赵树游是因为跟华裕交情很好，所以才不肯背叛他，而吕敬莲只是一个女人，我想她更看重的应该是钱。”

离开密室之后，高显青又暗中来见于新恒，让他这段时间先去外面避避风头，待时机成熟了再回来帮他们忙。此时的高显青已经准备上演一场无间道的好戏了，他早已做好了两手准备。如果这次欧阳正还能继续赢，那他会继续以一个假卧底的身份潜伏在道立组织内部；反之，如果这次欧阳正输了，那他则会以一个真卧底的身份回到华北情报局。

六

医院里，吕敬莲再次过来看望华裕，并向他询问对于高显青和陆锐两个人的看法。

“高显青办事比较沉稳，但正因为太过于谨慎，所以往往难当大任，”华裕说道，“而陆锐善于洞察细节，所以很多时候都能准确无误地命中目标。”

吕敬莲听完后心里有数了。

不久，吕敬莲终于接到了卢明的电话，通知她三天后欧阳正会亲自过去跟她见面。吕敬莲赶紧将此事告诉陆锐，陆锐也立刻通知程康及其部署好的队伍准备应战。两天后的晚上，吕敬莲再次接到高显青的电话。高显青让她明天务必要见到欧阳正本人才动手，因为欧阳正诡计多端，有可能会躲在场地外签完合同，再让卢明送进去。

那天早上，吕敬莲和程康等乔装打扮好的工作人员很早就来到了场地，并在场地四周部署了层层埋伏。陆锐为了暗中观察高显青是否已经叛变了，偷偷潜伏在场地外的树林中。到了早上十点多的时候，吕敬莲看到有一辆车开了过来，随后从车上走下来卢明和另外两个人。

“你们老板呢？”吕敬莲问道。

“我们老板为了以防万一，现在在离场地五十米远的地方等着，”卢明说道，“能否先让我把合同拿过去给我们老板签名，然后再拿过来给你？”

“按照我们这儿的流程，还是需要亲眼见到本人签名才可以。”吕敬莲笑着说。

“那就这样，”卢明说道，“我载吕小姐过去见一下我们老板，我们在那边签完后我再送你回来。这样总可以了吧？”

“这个……”吕敬莲有点犹豫，毕竟离开场地就不是她所能控制的范围了，万一欧阳正在那边搞什么诡计呢。

“吕小姐不必担心，”卢明说道，“如果你怕有什么危险的话，可以找个人陪你一块过去。”

“好的，程康，跟我过去一趟。”吕敬莲向程康招了招手。程康回头朝其他部署好的队员望了一眼，暗示他们到时候见机行事。

树林中，陆锐看到吕敬莲和程康上了卢明的车，急忙做好营救的准备。同时，欧阳正和高显青正坐在车上望着卢明载吕敬莲过来签合同。

“吕小姐，这就是我们老板。”卢明将车子开到欧阳正的车子跟前后，下车向吕敬莲介绍道。

吕敬莲向程康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也见机行事。程康朝四周望了一眼，发现只有欧阳正一辆车。吕敬莲拿着合同走到欧阳正跟前，坐在欧阳正旁边的高显青朝他微微一笑。

“欧阳老板，初次见面，能认识你是我的荣幸。”吕敬莲朝欧阳正伸出了手。

“彼此彼此，能认识吕小姐也是我的荣幸。”欧阳正也伸出手跟她握了一下。

“欧阳老板不进去参观一下吗？”吕敬莲笑着对他说。

“不急，”欧阳正说道，“等我正式把这个场地租下来了，有的是机会进去参观。”

“欧阳老板还真谨慎，”吕敬莲将合同递给了他，“那就请您在这上面签个字吧。”

欧阳正刚准备接过合同，吕敬莲迅速将那支早已组装好的钢笔头拔掉，原来那是一把锋利的小刀。欧阳正还没反应过来，吕敬莲就将小刀架到了他脖子上。高显青见状立刻拿出枪指着吕敬莲，程康也立刻掏出两把枪，一把指着卢明，一把指着高显青。

“都别乱动，”吕敬莲冷冷地说道，“欧阳老板不要见怪，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你什么意思？”欧阳正一脸疑惑。

“几天前卢先生过来跟我谈的时候也是采取这种方式，”吕敬莲冷笑了一声，“我只是想看看，喜欢对别人威逼利诱的欧阳老板，如果自己也遇上这种事情会怎么做。”

“哈哈，”欧阳正笑道，“吕小姐误会了，我只是有点心急罢了。前段时间工厂刚被警察端了，但是货不能停啊，还望吕小姐见谅。”

“吕小姐，我们现在应该算扯平了吧，”卢明笑着问道，“可以把你的刀收起来了吗？”

“请欧阳老板跟我进去一趟，”吕敬莲说道，“不管你爱不爱参观我的场地，我们还是得按规矩来办。”

“好啊，”欧阳正爽快地答应了，“卢明，你跟我一块进去。”随后，欧阳正示意高显青先在外面等着自己，他和卢明跟随吕敬莲和程康进去场地。

高显青正在外面徘徊时，突然听到附近有脚步声。他警惕性地四处张望，发现车子内的司机被人打晕了。他急忙拔出手枪，但已经有另外一把抢顶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高显青，好久不见，”陆锐冷笑了一声，“我们都以为你失踪了，原来你竟然在道立组织高就啊。”

“你现在关心的不应该是这个，”高显青显得很淡定，“你现在需要做的应该是赶紧去场地里保护吕敬莲。”

“这个不用你操心，”陆锐说道，“我们已经在那里面部署好了，欧阳正这回是插翅难逃了。你还是想想跟我们回去之后怎么向情报局交代吧。”

“我的任务还没完成，现在还不能跟你们回去。”高显青说道。

“你该不会想说你是在欧阳正身边当卧底的吧，”陆锐冷冷地说道，“刚才吕敬莲拿刀威胁欧阳正的时候你就可以协助她一起将那个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拿下，可你没有，你居然还拿枪指着她。”

“你觉得时机真的成熟了吗？”高显青反问道，“你以为欧阳正进了那个场地就一定会被你们捉到吗，你知道他身上还带了什么吗？”

“还带了什么？”陆锐问道。

“那辆车里面装了三颗重量级的隐形炸弹，而引爆器就在他的口袋里，”高显青指了指卢明刚载着欧阳正和吕敬莲等人开进场地的那辆车，“如果你们到时候想在那里面动手抓他，后果不堪设想。”

“你最好别骗我！”陆锐急忙跳上旁边的那辆车，朝场地开去。

另一边，卢明、程康、吕敬莲、欧阳正等人进入场地后刚走下车门，就看到陆锐正开车往这边赶过来。欧阳正立刻意识到危险正在迫近，急忙闪到一边。陆锐看欧阳正准备伸手去口袋里拿引爆器，急忙朝他开枪。欧阳正右手中了一弹，刚拿出来的引爆器掉到了地上。卢明见状急忙朝陆锐开枪，吕敬莲和程康等人见到时机已经成熟了，纷纷掏出手枪射击欧阳正一伙，一瞬间内子弹横飞。而此时，站在距离场地五十米远的高显青看到场地那边的枪战后，一时还犹豫不决，不知道应该站在哪一边。

不久，卢明拼死掩护欧阳正，结果被吕敬莲等人击毙。欧阳正趁乱捡到了掉在地上的引爆器，随即按了下去，场地里的那辆车立刻发生爆炸，霎时火花四射。吕敬莲和程康等人都急忙趴下，但还是有不少特工被炸伤。欧阳正正欲逃走，却被陆锐截住。

“欧阳正，我们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陆锐拿枪指着他，“我们有多少情报局的兄弟死在你手里，这笔账现在该清一清了。”

“陆锐，你还想杀人灭口！”高显青开车朝他这边赶来，“别人都不知道你已经投靠道立组织了，就是你设计炸伤华处长的！”

欧阳正听到高显青这番话后立刻心领神会，显得相当镇定，并露出一脸奸笑，反倒是陆锐被高显青这么怒斥后情绪开始激动起来。

“你才是叛徒！”陆锐调转枪头指向高显青，随即扣动扳机。高显青急忙跳下车，子弹从他耳边穿过。车子失去控制，冲进场地里，撞上了一面墙壁。

陆锐还想再朝高显青开一枪，躲在后面的吕敬莲突然一枪打中他的左腿，陆锐随即扑倒在地。

“华处长说得没错，你算得很细。”吕敬莲冷冷地说道。

陆锐一脸疑惑，回头张大眼睛望着吕敬莲那张充满敌视的脸，正欲爬起来时，欧阳正又朝他开了一枪，打穿了他的心脏。带着无限疑惑与不甘，陆锐倒地而死。吕敬莲见状也慌了，她本来只是想救高显青，却没料到害死了陆锐。正心神不定时，欧阳正已将枪口指向了她。

“吕小姐，你也是一名优秀的特工，”欧阳正笑道，“我觉得你跟高显青很像。”

“你什么意思？”吕敬莲满脸疑惑。

“我刚认识高显青时，他也跟你一样怀着满腔热血想报效华北情报局，也跟你一样设计好了一个局想来抓我。”欧阳正冷笑道。

“然后呢？”吕敬莲朝他怒视道。

“一开始我还真以为你们会赢，可偏偏到最后……”欧阳正轻蔑地看了吕敬莲一眼。

“可偏偏到最后你还是中了我们的计！”欧阳正话还没说完，站在他身后的高显青突然插了这么一句。欧阳正脸上立刻出现一丝紧张，刚想转身时，高显青便一枪打穿他的心脏。

欧阳正捂住伤口，缓缓地转过身，带着一脸惊愕的神情望着高显青：“你这是……”

“我之前不是有说过吗，我想做回一名光明正大的特工，”高显青露出一脸奸笑，“你以为我真的跟你成为自己人了吗？错了，我是华北情报局派来潜伏在道立组织内部的卧底。”

“不……”欧阳正一脸惊慌，支支吾吾地说道，“那些事……”

“那些事都是演给你看的，我现在就要为之前死去的弟兄报仇！”高显青不等欧阳正再发言，劲直又朝他连开三枪。欧阳正倒地而死，一代枪火大佬寿终正寝。

随后，高显青走到吕敬莲身边并扶起她：“你没事吧？”

“我没事，”吕敬莲缓了一下气，“我们是不是误会陆锐了？”

“不管误不误会都不重要了，”高显青说道，“回去之后我们就说他是因公殉职的。”

“你为什么要打死欧阳正，我还没搞清楚究竟当时是谁想炸华处长的呢？”吕敬莲依旧疑惑重重。

“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他们都已经付出代价了。”高显青急忙安慰她。

“你还是觉得是陆锐干的？”吕敬莲问道。

“我只是猜测，”高显青笑着对她说，“刚才我在车上故意激他，没想到他竟然想杀我，你也都看到了。”

“算了，陆锐曾经是我们的战友，我也不想继续追究这件事了，”吕敬莲叹了一口气，“我们就把炸华处长那件事的责任全部归在欧阳正身上吧，总之他是幕后主谋这一点是绝对错不了的。”

“好了，最近你也累了，”高显青将两只手搭在吕敬莲的肩上，笑着对她说，“任务总算完成了，我们回去吧。”

场地外的树林边，于新恒一直躲在暗处观察着那里面的枪战。原来当天高显青让他离开后，他又暗中找到卢明，最终说服他告诉自己有关欧阳正和高显青准备去场地跟吕敬莲会面的事情，并让他帮自己保密。当于新恒看到高显青竟然朝欧阳正开枪后倍感吃惊，不多时，他又看到高显青、吕敬莲、程康等人走出了场地。

“难怪高显青想让我先去避避风头，原来是他自己想背叛道立组织，”于新恒自言自语道，“高显青，你别以为欧阳正死了就没人能揭穿你的真面目了，我将成为你身边随时引爆的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