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察觉异常
裴景南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办公桌上敲打了几下,然后忽然挑了下眉,不但不生气,反而带着点愉悦的样子。助理完全听不懂,等裴景南说完,心里只能暗暗觉得自家总裁腹黑。……仁爱医院门外,云安提着大包小包的营养品和水果艰难的推开医院的门。也不知道这些补品够不够,能不能养好外公的病。看到电梯门还没有关,云安赶紧提着一堆东西朝着电梯跑过去,丝毫没有发现被袋子勒的充血的手指已经微微肿胀了。“嘿,你看,她,她就是云安,也不怎么样嘛!”“什么,她就是云安,设计师难道不都是像摩登女郎一样么?怎么土里土气的?不知道还以为是哪个山沟里来的女娃子呢。”“小点声,一会被听见了。”电梯里。云安身后的角落里站着三名小护士,她们不屑的瞥了云安一眼,一直在小声嘀咕着。云安虽然听不清她们再说什么,但从她们的表情就看得出是在议论自已。“听见怎么了?有本事恶心咱们,还不让咱们说说了?”三名护士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几乎就变成了赤裸裸的嘲讽。电梯缓缓上行,但这每一秒似乎都被拉长了。云安秀眉微蹙,有些想发脾气——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云安出来时,回头瞟了三名护士一眼,她们四人眼神相对,电光火石,三名护士连忙底下头去,避开了云安的眼神,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病房里,云安把大包小包的东西放下:“外公,今天觉得好些了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护工正在给外公喂粥,外公的精神也照昨天好些,云安看到这样,嘴角微微染上了一点笑意。“云安来啦,怎么又买这么多东西,咳咳咳……我这什么都不缺,况且,你叫人买来就好了,何必自己拿这么沉的东西,咳咳咳……”老爷子看到云安,眼神中充满了惊喜,看着云安手中的袋子,总是觉得心疼这个外孙女。“外公,这有什么,我在国外的时候,比这还……”云安一时嘴快,差点说出她在国外生活的艰辛苦楚,意识到不对,连忙转换了话题。“外公,今天有没有好好吃饭呀,我看看,你吃的多不多?”护工用勺子搅着碗里的粥,边搅,边吹,白粥上冒着的一缕一缕的白气,被吹的散了去。“多,我今天可是有认真的吃饭。”老爷子将身子直了直,靠在病床上,努力显得精神一些。云安放下手里的东西,朝着护工走去——“给我吧!”她刚笑看着护工,就忽然警惕的蹙了下眉头。这护工和上次的好像不一样了!她缓缓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她垂眸一边搅拌,一边在思索,也在暗暗观察护工的表情和动作。蓦地——后面忽然传来了医生关切的声音:“老爷子,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今天的体温还正常么?”云安回头,就看到穿着白大褂,手中拿着病历本的医生走进来,俯身看向自己的外公。护工拿起桌子上的体温监测记录,用手指着上面今天的体温值,抢在前面回答:“一切正常。”“嗯!”医生淡淡的应了一声,有些敷衍的别过头,看到云安,他的眸色微变,但也只是转瞬就又恢复了平静的神色。可是仅仅这一点点异常,就被云安敏锐的捕捉到了。她轻轻蹙眉,继续观察,就看到医生又和煦的说:“好,那我就去看下一个病患了,记得按时吃药。”他出去的步伐有些快,跟刚刚进来时候的表情好像总有那么些不一样。喂好了粥,云安扶着外公躺下。看着外公渐渐睡熟,云安才从监护室出去。她双手环胸靠在身后的墙壁上,秀眉蹙起,越想越觉的奇怪,前段时间她给外公打电话身体还非常好,怎么忽然就病成了这个样子。而且……为什么总觉得医生和护工都哪里有些怪怪的……有种很想躲避自己的样子……现在再想想,云安忽然发现,好像外公老宅的佣人也换了一些,有了很多的新面孔。虽然她房间的物品和以前陈列的顺序一样,但是用心也不难发现,还是有被翻动的痕迹。云安思索了片刻,还是从兜里拿出手机,往家里的座机打去,看着手机上熟悉又陌生的号码,她心中五味杂陈——“喂,您好,请问找哪位?”电话那边是家中的佣人,温柔又不失礼貌。“我是云安。”“云……大,大小姐,您有什么吩咐。”电话对面的声音似乎有些诧异,有好像微微有些紧张的样子。“也没什么,我记得,在我出国之前,家中的佣人不是你,你是什么时候来的?”云安的语气很亲切。“原来大小姐是为了这件事,上一位手脚不干净,被夫人赶走了,我是夫人从家政公司招来的,到云家也快一年了。”“这样啊,那我出国的这两年,家里有没有什么变故?”云安知道了佣人是被后妈招进来的之后,也懒得再周.旋,于是直接问。“变故?大小姐是指……”“我外公是什么时候病的?是什么病?”“嗯……老爷子是在您母亲去世后忧思过度,渐渐的身体就不太好了,在您出国的时候怕您担心,所以一直挺着,没告诉您。”“一直不太好?”云安的眉皱的更紧了,这明明就是说谎,外公以前的身体情况,没人比云安更了解了。“是,可能您不知道,老爷子年纪大了,有些轻微的健忘症,在您出国之后的半年内又查出严重的心脏病,怕您在国外担心,就一直瞒着您。”“你到我云家才不到一年,怎么会知道一年半之前的事?”“嗯……是,虽然我到云家的时间不长,但是在我来云家之前就要了解基本情况,这是公司对于将被应聘的佣人要求的。”佣人的回答看不出有什么端倪,但总是觉得似乎太流畅了些,像是对好了台词一般。云安知道在问下去,也没什么用,只好挂了电话。……翌日。“是谁呀?大清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