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不算工伤
难道人已经不在了?药九儿有些失落的推开门,心中还暗自埋怨苏瑾衍,竟然不关灯,可当她推开门站在门口的一瞬间,还是被眼前的人影给吓到了。她难以置信的看着斜靠在转椅上的苏瑾衍,他几乎像是变了个人,侧脸的轮廓更加力气,苍白的肤色,在冷光灯的照射下,看起来有些像是从美剧中跑出来的吸血鬼,特别是这身浓黑色的西装,将他本就清瘦的身形拉长,看起来更加瘦弱了。他膝盖上还放着报表,搭在报表上的手捏着一只钢笔。苏瑾衍的脸色很苍白,即便是浅淡的唇色,也被他惨白的肤色衬托的格外……嗯……怎么说呢?如果脆弱能做一个形容词用在苏瑾衍这个人身上的话,还挺合适的,他剑眉斜插入鬓,额前碎发半遮着深邃的眼睛。浅睡着的苏瑾衍看起来很温和,或者是……柔弱?纤细卷翘的睫毛如同两把茂密的羽扇窝在他的眼帘之下,映着头顶白炽灯的柔光,投射出斑驳的光影。最让人觉得无所适从的就是他搭在椅子一旁扶手上白皙分明如同梅骨般的另一只手,上面扎着一截针头,纤细的通明胶管中已经回了一截鲜红的血液。药九儿顺着点滴瓶的胶管往上一看,上面的点滴瓶已经空了,药九儿的心像是被戳了一下,她快步走过去,按着枕头上固定的医用胶带,不由分说的将针头拔了出来。突如其来的疼痛,瞬间让浅眠着的苏瑾衍醒了过来,刚刚睁开眼睛,视线还有一些模糊,特别是第一眼就看到了药九儿,他就更加不相信自己的视力了。或许是幻觉吧,跟无数次从疼痛中惊醒过来的情景一样,苏瑾衍视若无睹的抬起手腕揉了揉眉心,唇齿间不由自主的发出一连串慵懒疲惫的嘤咛。药九儿眉心一下子就皱了起来,目光不善的瞪了苏瑾衍一眼,苏瑾衍依旧不为所动的晃了晃脖子,他的疲惫似乎不是装出来的。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应该是真的累了吧,药九儿轻轻叹了口气,抬手取下那个挂在橱柜把手上的药瓶,想看看是什么药剂。可惜,瓶子是透明的,上面一个标签都没有,看不出什么来,药九儿垂眸扫了一眼,半瘫在椅子上的苏瑾衍有些诧异,他怎么了?生病了?生病了为什么不回去,打着点滴也没人看着吗?她要是不来,多危险?苏瑾衍倒是死不足惜,可在药氏集团弄出人命来,算谁的?抱着这些疑问,药九儿有些语气不善的问道:“在公司打点滴无人监管,出了问题,可不算工伤,苏瑾衍,别给我找麻烦!”苏瑾衍微微一愣,骤然睁开眼睛,这回他可算清醒了,也瞬间看清楚了,站在他办公桌前冷着一张脸的人真的是陈偲曼。就好像没听到药九儿的责怪一样,苏瑾衍眼睛都亮了,唇角立刻绽开了一个心满意足的笑意,试图去拉药九儿的手,笑问道:“你怎么来了?探班吗?特意来看我的?”药九儿退了一步,直接躲开了,苏瑾衍的手僵在半空中,他眉心微动,眼底闪过一丝失落,药九儿直接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他办公桌的对面,垂眸看了眼手表。“已经过了十二点,你回去吧。”药九儿的态度很明显,可这丝毫不能打击到苏瑾衍的好心情,他原本是个极其贪婪地人,但是在有关药九儿的事情上,他又能做到钝感力十足,无限宽容。宽容到不管药九儿对他是什么态度,只要能见到她,他就会觉得很高兴,甚至感觉疲惫和疼痛都不见了。他的目光肆不忌惮的落在药九儿的身上,直言道:“嗯,好,你送我吧,反正顺路。”药九儿眉心微动,刚要拒绝,还不等开口,苏瑾衍就将他打吊针的手推到了药九儿面前,声音中满是委屈道;“你看,淤青了一大片,很疼。握不了方向盘,不能开车了。”药九儿愣住了,她瞠目望着苏瑾衍,竟然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这细若游丝的绵软声音是从苏瑾衍的嗓子里发出来的?下一秒,苏瑾衍又将一沓文件推了过来:“这是我今天的成果,已经将待办事件都做了分类,根绝难易程度和时间节点调整了位置,或许用不了一周,半周的时间差不多够了。”或许是苏瑾衍手上的淤青太显眼了,也或许是他的工作能力太让人感动了,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了药九儿头疼许久的事情,她忍不住问道:“你……在打什么点滴?你怎么了?”问完这句话,药九儿就后悔了!按照苏瑾衍这种顺杆爬的作风,肯定又要抓着这个话茬做文章了。可让药九儿始料未及的是,苏瑾衍突然愣住了,他的脸色有一瞬间的苍白,药九儿明显看到了他瞳孔的巨颤。下一秒苏瑾衍却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收拾着办公桌,漫不经心道:“葡萄糖,低血糖症状太明显了。”苏瑾衍一边收拾一边头也不抬道:“算了,不为难你,我叫个车。你回去吧,自己开车小心点。”药九儿突然起身,将手掌按在苏瑾衍正在收拾的文件上,倾身质问道:“多严重的低血糖,需要通过打点滴来缓解?还有,为什么你这样的人,会低血糖?”苏瑾衍身体一僵,他讨厌被这样质问,药九儿的问题是他不愿意回答的,但是跟这种不愿意回答相比,更加吸引苏瑾衍,让他有些情不自禁的是药九儿这张脸。多久了?一时间苏瑾衍都有些想不起,从云台寺那晚之后,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着药九儿的脸,她的眼睛似是带着让人难以抗拒的魔力,引人深陷。苏瑾衍突然向前倾身,鼻尖儿几乎跌蹭到了药九儿的鼻尖儿,暧昧撩人的声音从他瓷雅低沉的声线中蔓出来,带着一丝温热,几乎烫到了药九儿的脸上。苏瑾衍的目光是那么炙热,似乎饱含着无穷无尽的神情,宠溺而又戏谑,咄道:“你还是这么关心我,再嫁给我一次,想听什么我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