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猴子与水蜜桃
أوراق第四章猴子与水蜜桃南宫夏阳带着洛言走进山门,路上的村民们纷纷站住鞠躬行礼,而后打量着南宫夏阳身后那位‘奇装异服’的少年,这些打量的目光却让这位不喜欢引人注目的少年很不舒服。南宫夏阳顺着青石板街慢慢的走着,这里的人不算多,有一种幽山古镇一般的景象,他们走上石桥,这是桥上正好划过一艘渔船,渔夫急忙将双桨放下,站起身来向南宫夏阳行礼,直到南宫夏阳消失在街角。洛言跟着南宫夏阳走到了一处宅子前,他笑着用扇子指了指。“到了,这就是我住的地方。”“哦。”洛言不咸不淡的答应了句,被一个陌生男人带回家可没有什么可让他激动的。“顺便一提,夏音也住这里。”南宫夏阳似乎看透了洛言的心思,补充道。洛言精神起来,眼神都不一样了,而南宫夏阳则露出了会心的笑容,把玩着手里的扇子,让洛言真的很烦他。南宫夏阳带着洛言走进那栋宅子,宅门后是叼着老虎的石屏风,洛言路过之时看了一眼,随后便陷入了沉思,因为这虎他貌似在哪里见过。虎.....虎......鬼虎!秦皇陵中的鬼虎壁画!洛言打了一个激灵,刚打算问,可此时南宫夏阳此时却在他面前打开了房间的门,做了个请的姿势,洛言便走进了屋子。南宫夏阳将门合上,坐在了洛言的对面,而此时洛言却在好奇的打量着屋子。“别想了,这不是夏音的房间,是我的。”南宫夏阳看透了洛言的想法。“和你说话真讨厌。”洛言黑着脸说道。“有人对你说过这句话吗?‘跟你说话真讨厌’这句话。”南宫夏阳继续笑着,笑容完美的跳不出一点瑕疵,他将茶杯里倒上茶,放在洛言面前。“有过,还不少。”洛言想了想说道,不客气的喝起茶来。“所以我说,你和我很像。”南宫夏阳说道,随后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样补充道:“不对,我比你要高点。”“咳...咳.....”洛言被呛了一口,看着南宫夏阳一脸的腻歪,他不是很懂为什么一对亲兄妹会相差这么大,一个贼讨人喜欢,另外一个这么讨人厌。“别着急,下一盘吗?”南宫夏阳拿出了一旁的小盒子,那是一种便携版的棋盒,他打开那个棋盒,里面是一套国际象棋,他将盒子打开反扣在桌上,盒子上印着的便是棋盘。“你们这里,下这个?”洛言皱着眉头问道,习惯性的拿起了那个刻着马头的棋子,可以看出那枚棋子是崭新的。“没有,昨天托人捎来的,因为夏音说你很喜欢下这个,每次你都要找她下,然后赢了以后就会提出很多‘过分的要求’。”南宫夏阳一般摆着棋子一边说道,抬头看了眼洛言。此时就算是洛言也忍不住老脸一红,你吃人家豆腐的事情被人家哥哥提了出来,那点什么牵牵小手睡个膝枕没事抱一抱之类的糗事被人家知道的一清二楚。“真他妈羡慕。”南宫夏阳小声说道,摆好最后一枚棋子。“蛤?”“我什么都没说,你耳朵有问题了。”南宫夏阳笑着说道,无耻的样子颇有些洛言当年的风范。“那你为什么会想起找我下棋?”洛言也将棋子摆好。“因为夏音她一直想赢你,自己偷偷地看了好多棋谱,她说和你下棋,赢了就可以提要求,”南宫夏阳说道。“蛤?”洛言打了个寒颤,看向南宫夏阳,而南宫夏阳第一次没能预料到洛言接下来要说什么,但他本能的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但却没来得及阻止洛言。“卧槽卧槽!大哥你不会也想要我亲亲抱抱举高高吧?”南宫夏阳一愣,随后表情扭曲起来,一直以来淡然儒雅的形象瞬间破碎,张嘴就是一句脏话:“我去你妈的!”“那就好那就好。”洛言摸了摸自己那颗扑通扑通跳动的小心脏,还好不是他妈的恋爱的感觉,因为他一直对夏音提出的就是这种要求,他还以为南宫夏阳也想......“你真讨厌。”南宫夏阳冷着脸说道,再也笑不出来。“彼此彼此。”洛言笑着说道,得意起来,是啊,现在我看你还笑得出来吗,刚才那种高高在上看透一切的模样太让人讨厌了。“你故意的?”南宫夏阳眯起眼睛,才意识到他们两个刚刚‘攻守互换’了一把。“不是故意的,意外。”“你故意的。”南宫夏阳断言道。“不是。”洛言依旧嘴硬。南宫夏阳将棋盘上的士兵推进上前。“你不想知道夏音想和你提的要求是什么吗?”洛言手里的棋子掉在一旁,他捡起来,将骑士跳出战阵。“想。”“你是故意的。”“你怎么这么烦人啊,不依不饶的。”“你是故意的。”南宫夏阳依旧重复道,非要赢一步。“故意的故意的,我就是故意恶心你的行了吧,因为你长得像夏音,所以我就想到咱俩......”“你闭嘴!”南宫夏阳赶紧制止了洛言,再不拦住他的话南宫夏阳根本无法想象接下来他到底会说些什么污言秽语。“你让我闭嘴的,那你还一个问题问来问去的。”洛言无赖的耸了耸肩,继续和南宫夏阳对弈。“我错了,在不要脸这点上,我不如你。”“彼此彼此。”洛言露出了一个爽朗自信的清爽笑容,一点也不脸红,赢了一步。“但在身高上.......”“你闭嘴。”洛言黑着脸说道,把赢了的那一步又让了出去。“你要输了。”南宫夏阳提起一枚棋子,吃掉了洛言的骑士。“啧。”洛言咂嘴,心里感到了南宫夏阳的棘手。战局越来焦灼,可两人的棋却是越下越快,像是无声的定下了规则,自己绝对不能比对方多思考,在他们看来,那样和认输是一般的,因为现实不是棋局,没有人会给你思考的时间,本能,是适合生存的几种能力之一。思考还是本能,试探还是厮杀,这一切在这场快节奏的棋局中变得模糊,留在表面的,只有混乱,“我输了。”“你输了,输在了棋盘之外。”南宫夏阳将目光从棋盘上撤去,拿起一旁的茶润了润嗓子。“你听过一个故事没有,一个猴子下棋的故事。”从前昆仑山上有一只猴子,它长年累月的在树上看着树下的两位仙人下棋,学到了一手高超的棋艺。后来这只猴子下山找人挑战,结果是每个人都不是它的对手。皇帝知道后很生气,全国这么多棋师竟然全部败给一只猴子,这时候一个大臣自告奋勇地要求与猴子对弈。在对弈的时候,大臣在桌子上放上了一盘桃子,然后那猴子就无心下棋了,全程抓耳挠腮的看着那盘鲜嫩的水蜜桃,最后输给了不善棋技大臣。“那猴子本来能赢的,它的实力不仅仅如此,可它,却始终是一只猴子。”南宫夏阳清了清嗓子,“你,就是那只可爱的猴子,而水蜜桃.....”他深有意味的看了眼洛言,脸上的笑容逐渐的消失。“记住,只要你还在乎那盘水蜜桃,你就赢不了。”“你才是猴子,你全家都是猴子......哦不,你妹妹不是猴子。”洛言赶紧改口,白赖的很,“那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吧,夏音,到底想和我说什么。”南宫夏阳摇着头站起身来,将吃掉的国王重新送回了洛言手中,看着洛言的眼神中依旧是古井无波,看不出任何情绪,“等你赢我再说,这就是规矩。”两人对视之时,屋外及时的响起了敲门声。“进。”南宫夏阳重新坐回了椅子,整理了下袍子的衣端。“少家主,家主喊您过去,还有您身边的这位公子。”侍女行了个礼,声音柔嫩,也是绝色级别的脸蛋,可却透着几分稚嫩,看上去也就十几岁。“好,我知道了。”南宫夏阳挥手,而侍女则退下了。“你的侍女,倒是挺漂亮的。”洛言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龌龊想法,他觉得他只有这样才能不被南宫夏阳牵着鼻子走。“嗯,我觉得还行吧,皮肤很嫩,很乖,不会喊痛。”“蛤?”洛言凌乱了。“你知道通房丫头这个词吗?她叫南宫愿兮,是我的......通房丫头。”洛言顿时感觉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傻在原地。“我说过了,以你们的道德观来衡量这里是不现实的,你最好改一改,否则.....会惹出麻烦的。”南宫夏阳回头,盯着洛言说道。两人走出了南宫夏阳的住所,转向另一栋宅子走去,那是整个村镇里最气派的一座宅子,红砖绿瓦,琉璃烫金,门前蹲着石质的辟邪兽,门上贴着尉迟恭秦叔宝两位门神。“在这里,女人只是一件装饰,一个男人可以拥有很多挂件,但每个挂件,只能有一个主人,夏音,也是如此。”南宫夏阳驻足在门外。“这里的人,都是这样吗?”“哪样?”“通房丫头之类的。”洛言说道。“我们觉得很正常。”南宫夏阳理所当然的回答道,“难道不是吗,对于他们来说,他们还活在千年前。”“他们?”“对,他们。我.....活在现在。”南宫夏阳说道,眼神阴沉下来。“是吗?”洛言笑了,“现在还会有人有通房丫头?”“随你怎么想。”南宫夏阳说道,拉起门环轻叩门扉。府门内传来一声应喝,随即便有小厮来将门打开,带领二人进到宅邸之内,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上。南宫夏阳用扇子轻轻的戳了下洛言,俯身到洛言耳旁,轻声说道:“如果你真的为夏音好的话,等会就一句话都别说。”。洛言刚打算发问,南宫夏阳就一步踏进门中,他也只好随着走了进去。古色古香的屋子里正中央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眼神锐利而充满威严,灰黑色的袍子整齐的穿在身上,袍子下露出一双绣着金丝的布鞋,两排摆着几把桌椅,马丁柳铭和芙蕾雅正坐在一旁,而夏音却站在正中央低着头,而南宫祈零站在老人身旁候着。南宫夏阳走上前去施礼。“太爷爷。”老人名叫南宫河图,便是南宫家现任家主,可据说已经活了几百年了,便也不再论辈,都称一声太爷爷。“河图”,“洛书”是上古之时留下的两幅神秘图画,传说中是八卦的源头。《易·系辞上》说:“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河图中的河,指的是黄河,洛书中的洛,指的是洛水。传说伏羲氏时,有龙马从黄河出现,背负“河图”;有神龟从洛水出现,背负“洛书”。伏羲据此画成八卦,后来周文王又依据伏羲八卦研究成文王八卦和六十四卦,并分别写了卦辞。南宫河图指了指一旁的座位,南宫夏阳便向那旁走去,他拉了拉洛言,可洛言却并没有乖乖听话,而是向前一步站在夏音身旁,南宫夏阳只得无奈的坐到一旁。“南宫家主,这次我们贸然来访.....”马丁急忙说道,打算缓和一下气氛。“无妨,就算你们是‘蓄意来访’,老夫也不在乎,秦睿那个老家伙这种事情做了也不是一两回了,他真以为老夫傻吗?”南宫河图说道,从宽大的衣袖中掏出了一个微型的电子定位仪,当着马丁的面直接摔倒地上,摔得稀碎。马丁尴尬的咳嗽了下,毕竟追踪人家被抓了个现行的感觉可不怎么好。“这确实是我们的不对,您知道的,老头子有一颗比猫还厉害的好奇心。”“好奇也好,蓄意也罢,老夫都不在乎,因为你们根本就......进不来!”南宫河图不屑的看了马丁一眼。“这是我南宫家的事,对吗?南宫夏音!”,老人重重的一掌拍上桌子,桌子上茶杯中的水随着震动撒出一些。洛言刚打算说些什么,可却感觉到夏音偷偷地握住了他的手臂,于是他又想起南宫夏阳刚刚的叮嘱,便把话又咽了回去。“太爷爷,是我的错。”夏音低着头说道,洛言就想说傻妹子你好歹找点理由,乖乖认错可不是一个好习惯啊。“你知道错了?”南宫河图眯起眼,白灰相间的眉毛挑起,抬手就抄起一旁的茶杯直接朝夏音扔了过来。洛言急忙身后去挡,一把将茶杯打落,可滚烫的茶水却泼了他一手,烫的他钻心的疼。“洛言你没事吧。”夏音刚忙用袖子给洛言擦手,手忙脚乱起来。洛言没有吭声,只是眯着眼睛看着南宫河图,南宫河图意外的楞了一下,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看他,他的指尖重重的敲在楠木桌上。“不得无礼!”下一刻,一把寒光闪闪的刀尖就离洛言的眼珠只有分厘之距,可洛言依旧没有眨眼,只是把目光顺着刀刃看向了刀的主人。“无礼?”洛言看着南宫祈零反问道。“够了!”南宫夏阳用扇子尖敲了下桌子,“祈零你先退下。”南宫祈零冷哼一声,将蝴蝶刀阖上收回,再次回到南宫河图身边站好。马丁立刻起身,冲着南宫河图抱拳施礼,“南宫家主,这次是我们不好,误入了南宫家的幽木阵,还自作聪明的进入了死门之中,夏音担心我们的安危,不得带我们进来。”“哼,可她坏了规矩。”南宫河图冷冷的说道,“坏了规矩,就是死罪。”“你试试。”一个冷漠的声音响彻在每个人心底,而洛言的眼中闪过一抹紫色,一股凶厉之气不自觉的充斥周围,气氛在一瞬间变得僵硬而充满寒意。“太爷爷消消气,夏音可是掌剑人,不能死啊。”出乎洛言意料之外,南宫祈零站了出来给夏音求情。“夏阳附议。”南宫夏阳也站起身来,同样说道。“南宫家主,我就也厚着脸皮求情了。”马丁也和两人站成一排,学着他们的姿势一起鞠躬抱拳。“哼。”南宫河图靠在椅子上,可语气再也没有那么咄咄逼人。“太爷爷,祈零建议不如让夏音去讨伐后山的虎妖,戴罪立功,功过相抵免其死罪。”南宫祈零及时说道。“夏阳也认为此计甚好,后山的那只雪虎狂妄至极,自称为所谓的冰神,还扬言要我们去给它献祭村民来果腹,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雪虎?哼,就算是真正的冰神老夫也不怕!”南宫河图说道,眼中满是不屑。“夏阳当然明白,不过杀鸡焉用牛刀,此等小妖岂可让太爷爷亲自出手,那简直是脏了太爷爷的手。”南宫夏阳马上说道,此时一旁的马丁就觉得这个人马屁拍的快赶上洛言了,在洛言有些不正常的现在,还好有这么个人。“哼,也好,就罚你们去除掉后山的雪虎吧,也算是废物利用了。”南宫河图说道,随后挥了挥手,“退下吧!”。几人站起身来,马丁不落痕迹的推了推洛言,几人按照次序从门中走出,随后仆人便再次将门关上。“不疼吧。”夏音小心翼翼的捧着洛言被烫红的手。“疼。”“你给他吹吹就不疼了。”马丁头疼的说道,结果夏音真的将脸靠近轻轻地吹了起来。洛言顿时就觉得手上的疼痛不翼而飞了,但他敏锐的感觉南宫祈零杀人似的目光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祈零,这次真的谢谢你了。”夏音抬起头说到。“不用,你就不会被定死罪,你还有价值,太爷爷只是需要一个台阶罢了。”“哥哥......”“不用谢我,你没有那个资格。”南宫夏阳回答道,可语气却生硬而冰冷,带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我们之间还没到那个地步,你要记住,你.....只是一把刀!”南宫夏阳说完后便扭头离开,只留下在原地低着头的夏音。“我去一下。”洛言和夏音说到,随后追着南宫夏阳的脚步走去,夏音伸着手想去拉洛言,可最终却只是悬在了半空中。洛言沿着南宫夏阳离开的路一直向下,过了一会儿,他走了到了宅子边竹林之中,在这里他终于追上了南宫夏阳,此时他正站在原地,一只手拿着那把追着龙型吊坠的扇子,另一只手将一片竹叶撵在手中把玩。“你追来干什么?”南宫夏阳轻声说道,用扇子将肩上的长发挑到身后,看都没看洛言一眼。“你觉得呢?”“女人,只不过是附属品罢了,夏音更有甚之,家族对她的定义就是:器。容纳妖刀,驱动妖刀,最后献身于妖刀的器。”“器?这个可不好笑。”洛言冷下脸来。“你知道南宫家有多少任掌剑人吗?”“多少?”洛言心中掠过一种不好的感觉。“到夏音为止是第九十九任。”“九十九任?”洛言有些吃惊,南宫家八百年的历史中有九十九位掌剑人,其中的含义便是不到十年就会换一届掌剑人。“夏音,很快就会从所谓的掌剑人的位置上退下来了吗?”洛言问道。“很快?嗯,确实很快。”南宫夏阳回答道,手上不自觉的用了些力,竹叶便被扯断,他看着那枚被扯下的竹叶,苦笑着摇了摇头。“你什么意思,听起来就像话里有话。”“你觉得每一任掌剑人退出之后都去干什么了?”“我怎么知道。”洛言咂嘴,不知道南宫夏阳到底想说什么。“嗯,是我问的有问题,我应该问:你觉得.....每一任掌剑人为什么会退出?”洛言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他敏锐的感觉到了什么,却没有确认的勇气。“你觉得一只猫能活多长时间?”南宫夏阳话锋一转忽然问道。“十多年吧。”“夏音,对于我来说,就等于是养了两只猫,有......或者没有,无伤大雅。”“你到底要说什么!”洛言忽然暴躁起来,用力的抓住南宫夏阳的衣领。“你真的想要我说出来?”南宫夏阳笑着说道,满眼中全是嘲讽。“说!”洛言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喊了出来,若是以往的话他恐怕一定会逃开吧,他擅长逃,喜欢逃,也总是逃。“南宫家的掌剑人在接过此职后,没有能活过九年的,妖刀会逐渐吸去她们的血气,而夏音,接过那把刀已经整整九年了,不得不说,这在各代掌剑人之中都是很罕见的,她和妖刀的契合性史无前例的高,嗯,她很称职。”洛言愣在原地,不自觉的松开了手,南宫夏阳则慢慢的整理了下被拧皱的衣领。“你去多陪陪她吧,她不会再离开南宫家了,她会在南宫家等到她的最后一刻,家主不会允许她出去的,如果她死在了外面,那妖刀就有可能会被遗失,这也就是河图家主将她召回的原因。”南宫夏阳说到。“那你为什么还要让她碰那把刀!”“因为她很适合。”南宫夏阳笑了,“你在期待什么,一个疼爱妹妹的哥哥吗?夏音,她和你提过我吗?”洛言不说话了,只是看着南宫夏阳。“没有对吧,所以你应该懂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南宫家的少家主,而她,只不过是妖刀众多的饲料之一。”“闭嘴!”“那我就不说了。”南宫夏阳转过身去,“你去多陪陪她吧,她提起你的时候总是特别的开心。至少在最后这段时间里,别留下她,南宫家......没有她喜欢的人。”南宫夏阳迈步离开,步子有些着急,竹林之中只留下傻站在原地的洛言,林中忽然刮起了一阵风,竹叶被纷纷卷起,刮在他脸上,可他好似察觉不到一般。门口的几人终于等到了洛言回来,可直到马丁拍了他一下他才回过神来。“怎么了,遇到鬼了?”“遇到你了。”洛言没好气的说到,努力的挤出合适的表情,可却依旧是那副生硬的模样,让气氛一瞬间就变得尴尬起来。“哎,谁知道你又怎么了,也不和我们说。”马丁叹了口气,无奈的继续说道,“算了算了,我们去后山干掉那只冰虎吧,早去早回。”洛言魂不守舍的答应了声,然后迈开步子。“你干什么去?”“啊?去拿行李。”“你带行李了?”马丁反问道,不明白洛言到底是怎么了。“哦,那我们赶快走吧。”洛言赶快回头,又往反方向走去。“你认识路?”马丁又问道。“哦,不认识。”洛言答应了声,随后和傻子一样停在了原地。“你怎么和柳铭一个样儿了?”马丁挠了挠头,疑惑起来。“注意你的用词,什么叫和我一个样儿!”柳铭不满的说到。“跟着我走吧,我刚问过路了。”马丁看了眼洛言,随后走在前面,回头嘱咐道:“对了,夏音你照顾一下洛言,他可能这两天饿傻了。”“嗯。”夏音轻声答应道,随后伸手去拉洛言,可当她碰到洛言手臂的时候,傻愣愣的洛言忽然就和被电到了一样闪开胳膊。“不.....不好意思,我可能.....我有点不舒服。”洛言报以抱歉的目光,舒了口气说到。“没关系,让马丁先走,我们走慢点,我也认识路的。”夏音笑了笑,咬着嘴唇一狠心再次拽住了洛言的袖子。“好。”洛言反手便抓住了她的手,夏音的脸瞬间变得一片绯红,若是平时洛言心里一定想着一些秀色可餐之类的龌龊想法,可现在不知怎么的,他觉得心里有点堵得慌。洛言拉着夏音的手走出了那栋宅子,他沿着路很快的就走出了南宫家的村镇,他拉着夏音不知道要去哪,而夏音也没有提醒他后山到底该怎么走,只是一声不吭的跟着他。走了不知道多久,夏音察觉到洛言的步速终于缓慢了下来,刚才的他走得很快,像是想着急逃开什么一样没头没脑的乱撞。“你饿了吗?”夏音小声的问道。“不饿。”“马丁说你被关了两天,一点东西都没吃,也没睡觉。”“没事,我昨天在附近的村子里吃了点。”洛言说到,可肚子里却及时的咕噜咕噜响了起来,他停下了脚步,尴尬的看着夏音。“没关系,我出来的时候从祈零的房间里悄悄地拿了一点吃的。”夏音将手伸进怀里掏出了一个油纸包,她小心翼翼的用指甲挑开了那个油纸包,里面是几块被压碎了的绿豆糕,她不好意思的抬头看了看洛言,双手捧着油纸包递了出去。“对不起啊,都压碎了。”“没事。”洛言接过那个油纸包,却并没有吃,心里依旧被压的喘不过气来。夏音犹豫了一下,随后也不管一身干净的衣服,直接正坐在林中的落叶上,红着脸拍了拍腿。“休息一下吧,我看你很累的样子。”洛言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最终还是没能抵得住这种赤裸裸的诱惑,他坐在地上,将身子躺下,头轻轻的枕在夏音的大腿上,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而后如释重负般的呼出。紧绷着的身体缓缓地放松下来。脑海中的燥热退去,洛言也开始冷静了下来,不过冷静了之后的负作用就是他能清楚感觉到脑后温热而柔软的大腿,脖颈间头发与脖子的交界处可以百分百的感觉到那对修长而浑圆的腿。“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洛言闭着眼睛,表情终于不再僵硬。“你在想我的大腿。”夏音红着脸说到。洛言笑了,不想笑,也想笑,不得不笑,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苦笑。他一直以为自己很复杂,复杂到连自己都看不透,记得天明岛的那时黄小雨说他很好懂,当时他还嗤之以鼻。但也许,真的就有那么一个人,真的懂他。“好些了吗?”“嗯,舒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