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耍无赖
第11章耍无赖深夜的南宫家显得寂静非常,过了前半夜,就连街上走着的守夜人也回家歇息去了。一座小桥上,独坐着一个黑衣少年,他听着流水的声音,有些犯困。他在等一个人,他知道她来了,但却没有催促。女孩就站在不远处的树下,借助着月光看着男孩的侧脸,那个男孩偶尔会四处张望让她紧张的藏回树后,可却总是虚惊一场,无论他怎么看,都没看过她所在的这个方向,唯独从没看过她所在的这个方向。他知道自己就在这里。农历七月七日,是传说中牛郎和织女相见的日子。从前,有一个孤儿靠一头老牛勉强生活。有一天仙女们下凡嬉戏,在河里洗澡,老牛便怂恿养牛郎去相见,并且告诉牛郎如果天亮之前仙女们回不去就只能留在凡间了,牛郎于是待在河边看七个仙女,他发现其中最小的仙女很漂亮,顿生爱意,想起老牛的话于是牛郎悄悄拿走了小仙女的衣服,仙女们洗好澡准备返回天庭,小仙女发现衣服不见了只能留下来,牛郎于是跟小仙女织女相遇相爱,织女便做了牛郎的妻子。有些奇怪,一个养牛的靠偷衣服娶了个仙女。但幸好牛郎虽然手段有些龌龊但却并不是个流氓,他们生活十分美满幸福。可查知此事的天帝却抓织女回天庭受审。老牛不忍他们妻离子散,于是触断头上的角变成一只小船,让牛郎乘船追赶。可王母娘娘拔下头上的金钗,在天空划出了一条银河隔断两人。牛郎无法过河,只能在河边与织女遥望对泣。他们坚贞的爱情感动了喜鹊,无数喜鹊飞来,用身体搭成一道跨越天河的彩桥,让牛郎织女在天河上相会。天帝无奈,只好允许牛郎织女每年七月七日在鹊桥上会面一次。可他们不太一样,也许一别,就会是永远。夏音有些害怕,不敢去面对洛言,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他,明明答应了要呆在他身边,可却又要自顾自反悔,也许她那天在天明塔上就该拒绝他。有一次洛言半开玩笑的问她当时她答应告白是不是因为觉得他很可怜,就像看到流浪动物也会去收养一样,但他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摇起洛言的手臂让他安心下来,因为她知道,她那时候答应的的是多么迫不及待,生怕洛言会反悔,说句‘我开玩笑的’。于是她任性的抱紧了那个梦,直到现在。把他也一并束缚在了这个梦里。夏音看了看手中的那把妖刀,她曾经认为这把刀拯救了她,给与了她一个可以活下去的理由,作为妖刀的宿主,她的生存便也被赋予了所谓的‘意义’,她也远没有他人所想的那般善良,除魔斩妖并非为了所谓的正义,而是因为这是她仅能做到的事了。你明白的,有事情干就会给人一种生存得有意义的错觉。她一直抓着这把刀不放,那次在塔顶,洛言狡猾的夺走了这把刀,她那时无助的想哭,像是把赤裸裸的自己扒开放在最喜欢的人面前,她害怕被人发现,她只剩下空洞的壳,她所谓的强大也只是依赖于一把刀。当那把刀被扔开的时候,她就只是一个无助而有些幼稚的女孩,害怕起被人讨厌。可就在那时,有人对她第一次说了我喜欢你,她抬起头看着那人的眼神,明知道这家伙说的谎话足以以假乱真却依旧选择了相信,她觉得自己够冰冷也够麻木,能受得住一切打击,但如果他那日真的说了谎........她一定会哭出来的吧。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这么普通,而又这么幸福,只是因为有个男孩带她看了一场不是为了她们而点燃的烟火,因为那个男孩抱了抱她,因为那个男孩背着她一步步走回家,温馨的家里有一群伙伴等着他们,他们在桌子下互相牵着手,红着脸应对着同伴们的调笑。所以当那天在深海中差点被淹死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向下游去,将最后一口气吻给了他,想看着他离去,可那个男孩依旧是那么固执,非要拉着她一起往上游。那时她想大声喊出来,让他赶紧自己往上游,可最终还是放弃了,因为她知道就算她真的喊出来了,得到的也只不过是一声略带斥责的‘笨蛋’。那时她就有些后悔了,如果多吻上一会儿就好了,她们就这样吻着向深海中沉落,也好过这种难看的挣扎,现在想来这种想法还真是奇怪。从那次开始,她终于发现了,她原来是如此在乎他,于是她有些担心,也许真相是洛言觉得她有些可怜,所谓的关心也好告白也好,只不过是为了还她的一份人情,她知道的,洛言最最最最不喜欢的,就是欠别人什么东西。她就一直这样沉浸在这种名为‘患得患失’的幸福之中,直到她终于发现,这些......她本就不该拥有。夏音咬着嘴唇,始终不敢上前踏出那一步,她看着洛言的背影,忽然有种陌生的感觉。但这种陌生却透着一股隐隐的熟悉,最终她想起了这身黑色的古服,在她从天明塔顶跌落之时,貌似就是一个穿一身相似的衣服救下了她,她还错把那个人人做了洛言。因为当时她就是那么觉得的,如果有人会不顾一切的来救她,那么那个人就只会是洛言,也一定会是洛言。夏音的嘴角不自觉的翘起了一丝笑容,想起了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想起了洛言那天躺在她腿上像是一个大男孩一样问,‘我们一直在一起好不好?’。好,当然好了......夏音在心里迫不及待的如是回答。她的身体里不知某处忽然给了她一份勇气,让他迈出了那一步,她低着头握着刀,一步一步的向着洛言走去,可心里却在希望这条路,这条分别的路可以长到永远都走不完。她想走到他的身边,可当那时,她要做的却是告别。她一步一步的靠近了洛言,嘴角的弧度逐渐的放平,她在心里无数次的告诉自己,一定要忍住,要冷下心来,她走到了洛言的面前,抬着头,脸上已是一片冰霜。可她却看到坐在地上的男孩回过头来,看着她这幅冷脸,腼腆的笑了。“冷不冷?要不要多穿一点啊?”洛言关切的问道,装作很冷的样子哈了口气,看上去就是一副病弱的白莲花模样,禁不起一点伤害。夏音差点就绷不住自己冷冽的眼神了,这家伙又是这样,明明一大把年纪了还装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而且还装的惟妙惟肖。她在心里无比的确认洛言现在就是在装可怜,但她刚打算说出的话却有因此卡在嘴边。洛言不好意思的笑了,拍了拍屁股站起身来,像个害羞的大男孩,他总是这么狡猾,随时都能更换上一副对自己有利的面具。夏音看着洛言,脸上的冰霜却依旧没有化开,这是得洛言第一次没能如己所愿。“我们......分手吧。”夏音说道,整个人如妖刀觉醒一般凌厉,冰冷的晚风吹来,撩起了她的长发。“风好大,你在说什么啊?”洛言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微笑着一脸不明所以的问道。“我们.....”夏音忽然感觉胸膛里喘不上气,便又深吸了口气。“我们分手吧。”她重复道,提高了声调确保声音可以刺穿寒风。“怎么了,饿了吗?我们去吃夜宵吧,这两天可累死了,连歇息的时间都没有,去吃你喜欢吃的好不好。”洛言笑着歪了歪头,脸上是讨好似的表情,但却显得有些奇怪。如果她现在回答说好,就又能和他一起说笑着去吃一碗热馄饨了吧,一碗冒着热气的馄饨,她就喜欢和他这么消磨着度过时间,可现在她没有时间了,她陪不了这个家伙多久了。“我们分手吧。”夏音干脆就上前一步,站在了洛言的面前,再次重复道。“三次了。”洛言叹了口气,失落的表情让夏音想移开目光,但她知道了,果然这个家伙就是在装没听到。“能不能不分手啊,我错了还不行吗?不不不,就是我的错,肯定是我的错。”洛言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秉持着吵架先认错的正确逻辑。夏音感觉她再也没办法说些什么了,因为她有些忍不住了,忍不住想露出一个坏坏的笑容,说一句‘我开个玩笑的’,然后她就能挽起洛言的手臂,靠近他暖和一下身体。“我说了,我们分手吧,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我只是.....”“.........只是可怜我?”洛言问道,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但表情却能让人感觉到他真的很难受,装不出来的那种。“虽然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但实际听到的时候,还是很难受啊。”洛言说到,像是被训斥的淘气孩子一样两眼中的神色暗淡下来。“我是不是太没脸没皮了,所以才会被认为很好说话啊,才会被认为什么都不在乎啊,才会被认为......不会伤心啊。”洛言小声的念叨着,像是梦呓。夏音咬着嘴唇,看着面前的洛言,他第一次避开了自己的目光,低着头,但她却能猜到他此时的神色,也如同针一样扎在她的心里。“你再说一遍,我就同意。”洛言抬起头,神色惨淡而木然。“我们分手吧,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我只不过是可怜你,像可怜一只流浪狗一样摇尾巴吐舌头,看到流浪狗,无论是谁,都会想上去逗弄一下的,对吧?”夏音也笑了,一反常态的挂着如洛言一样完美到病态的笑容,她很惊讶自己竟然能说出这种话,如同利剑一般刺穿了两个人的肺部,让他们一起喘不过气来。可她就是说了,她轻松自若的笑着,奇怪的是心里一点也不痛,只是没有任何感觉,她有些吃惊,也许,她真的没有自己认为的那么在乎他。“原来.....是这样啊。”洛言叹了口气,刚刚强装出的笑容又瞬间消失。夏音忽然感觉心里痛起来,没有任何预兆,也没有任何过渡的剧痛,这时她才明白,刚才她只不过是麻木了,所以才感觉不到痛,而现在那些她以为能避过去的痛苦一股脑的都叠了过来,像是心室里的血管都缠在了一起,也是自作自受。痛的没法说出哪怕再说出一个字来。“痛吗?”洛言问道。夏音的眼泪几乎一瞬间充满了眼眶,就要控制不住的溢出,她急忙低下头,强忍着,这是她才知道如果能变得麻木那该有多轻松,她的就想使劲的点头,哭着告诉他‘很痛’,可那样就等于在向他撒娇。“不痛!”夏音回答道,带着一些实在控制不住的哭腔,她本来想变得和刚才一样健谈,轻松自若的说出一堆绝情的话,可只是两个字便用去了她全部的力量,可这样,看起来却更像是闹变扭的倔强小孩。“痛了就哭吧。”洛言又说到,语气中也带有哭腔,鼻子像是感冒了一样抽搭了一下。这一声轻轻的抽泣像是最后突破界限一根稻草,撞碎了夏音早已濒临崩溃的情绪,她还没有听过洛言哭,洛言留给她的,更多的是倔强与赖皮,他红起眼睛的时候一向就是在拿自己的命发疯,还从来没哭过。洛言抿着嘴唇,也埋怨着自己的不争气,他一如既往的准备好了全套的说辞一步步的勾引他心爱的小红帽掉进陷阱,让她只能扑在自己怀里哭起来,可他没预料到的是最终他自己也掉了进去。一身青衣的少女忽的抛掉了手中的刀,哭着一把抱了上去,哭声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如此刺耳,泪水尽浸透了洛言的衣襟,微微的凉意顺着胸膛传来。“好痛啊......痛......痛.....痛”夏音不断地重复着,哭声将低诉声掩盖,可她的心里却随着放松下来。“痛就哭吧,我就知道你痛。”洛言用手轻轻的拍着夏音的后背,嘴角翘起了一丝放松的笑容,语气变得平静而柔和,充满了抚慰人心的魔力,可眼角却依旧划过一滴泪。“这样,我们就扯平了,你以为甩我就这么简单啊,我可是很狡猾的呀,能骗的你团团转的那种。”洛言轻声的说到,声音有一点坏坏的感觉,很轻松的样子,像是猎人得意的看着陷阱里的猎物一样的感觉。夏音却可以感觉到背上的手有些发抖,她用力的搂紧面前的人,那双手却如同失去全部力量一样瘫了下来,一动不动,再也说不出哪些故作轻松的废话。是啊,他一定也在忍耐吧,他们其实都是猎人,可在一起掉进对方陷阱的那一刻,又都变成了猎物。“能不能不要说那种绝情的话啊,我也是会伤心的呀。”洛言轻轻的抚弄着夏音的秀发,鼻腔中钻进一股微微的清香。“所以,你就只会欺负我是吗?”夏音将头埋在洛言怀里,她不想抬起头来,那样会让洛言看到他哭花了的脸,她现在不想示弱。“那肯定的啊,你都让我这么难受了,难道我还不能小小回击一下啊。”“可是我........”“你怎么了,不就是被妖刀吸取了什么所谓的生气了吗,多大点事儿?”洛言故作轻松的说道。“你知道?你果然......知道。”夏音叹了口气,她来的时候就有一种直觉,觉得洛言恐怕早就知道发生在她身上的这一切。“那当然了,我可是把你的事放在第一位的啊,”洛言说道,鬼使神差的补充道,“哪怕有一天我把自己给忘了,也绝对不会忘记你。”夏音只是抱着洛言,她闭着眼睛感受着一份类似于家一般的安全,暗自的想让这一刻永远静止。“可是,这次不一样了......这次.......”“我知道了,我调查过了,南宫家并没有曾经治愈的例子。”洛言打断夏音说道,声音变得认真起来。“所以......”“但这次和以往不一样了。”洛言再次打断夏音的话,“我一定会让这一切都结束的。”“你有什么办法?”夏音问道,感觉洛言的手轻浮过她的背于是红起了脸,她觉得这家伙也就有一半是想安慰她,另一半则是想占便宜。嘛,这家伙喜欢占便宜也不是第一次了,就原谅他好了。“我觉得秦教授有可能有能力治好你,南宫家不行,不代表研究所不行。”“那......我们一起逃吗?”夏音如此说道,刚出口她便有些惊讶于自己的变化,以前的她是一定不会逃的,她没有勇气,也没有可以逃去的地方,而那些东西,洛言都带给她了。“但我不会把所有的宝都压在研究所身上,他们对你进行过多少次身体检查了。”“每个月都有一次吧,艾斯姐负责记录数据的变化。”“艾斯姐有对你说过这些事情吗?就是你的身体有异常之类的。”“没有。”夏音小声的说道。洛言沉默了,但这也只不过是他早就预料到的结果,但他还是要去确认一下。“明天应该是我们回去的日子了。”“嗯....”夏音答应道,心里有点庆幸,也有点失落。“这里联络不到外面,我必须出去确认一下艾斯姐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如果这么长的时间内,他们连你的病情一点都不知情的话,那就只能说明他们没有能力治好你了,但如果他们知道这件事,我就会选择相信他们。那时,我就会回来,带你走。”洛言说道,闭着眼,又闻了下怀抱中女孩的气味,感觉心里的燥热被安抚了下来。“好,如果真的那样的话,我就会跟你走,但如果艾斯姐他们根本不知情的话......”“那我也不会走。”洛言说道,嘴角却露出一丝笑。“别闹,听我的好吗?”夏音着急的说道,想从洛言的怀抱中挣脱,可那双手却死死地搂着她,一只手竟然趁机捏了捏她的屁股,让她如同触电一般浑身发软,这时她才意识到洛言有的时候真的太过无赖和流氓。“我不听。”洛言果决的说道,“你......应该听我的。”“不行,如果他们对我身体上的问题不知情的话,你就自己回去吧。”夏音说道,冷冷的语气配合上瘫倒在洛言怀中的软体变得没有丝毫说服力。“我已经和南宫河图交涉过了。”洛言再次说道。“你说什么!”夏音真的急了,一下就挣开了洛言的怀抱,眼神也变得慌乱起来。南宫河图带给夏音的恐惧早已根深蒂固,她又想起了那只她带回村子里的幼狼,那双苍老而有力的手死死地掐住幼狼的咽喉,那画面成为了她的噩梦。那双手夺取了她的父亲,她的母亲,她的自由,可是她好像从来没有想过要反抗,哪怕是逃开都没想过,她只是习惯了,习惯了就这么活着,麻木的将自己当做一个道具。但她不想让洛言也去习惯。“不要留在这里.....算我求你了。”夏音有些慌张的说道。“那....你让我去哪里呢?”洛言带着笑意反问道,让夏音愣在原地。“你可以回去,像你一直所想的一样做一个普通人。”夏音神色平淡的说道,可抓着洛言衣袖的手却用力的指节发白。“不可能的,我都忘了。”“忘了?你......”“嗯,自从天明塔那时开始,我就已经彻底回忆不起以前的事情了。我甚至开始质疑,是不是我真的冷漠到没有什么真正在乎的东西,以至于我可以随随便便的忘记。”“不是的,洛言一定......可以找到重要的东西的,只不过.....不是我。”夏音咬着嘴唇说道,低下头不让洛言看到他眼中的不甘。“让我留下,好吗?”洛言用手托起夏音的下巴,他清楚的看出那双眸子藏着的委屈和不舍,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善良,所以才会被他一直玩弄在掌心之中。他很清楚自己是个无可救药的家伙,但在她眼里他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交际变为了温柔,伪装变为了体贴,客套变为了关怀,她好像本来就不会识别这些只存在于表面的东西,他不忍心告诉她真相所以就一直装着,直到现在他真的有些看不透自己了,看不透自己什么时候是真,什么时候是假。但有一件事情他始终都是明白的,他是真的喜欢夏音。“我会去确认秦教授他们有没有能力治好你,如果答案是否定的话,我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南宫河图的身上了。”“你......你和家主说了什么!”“我和他说我要留在南宫家,做个上门女婿。”洛言笑了笑说了句不着边际的烂话,可换来的却是夏音冰霜一般的凝视,她一言不发的看着洛言,这时候洛言就知道,她一定会真的生气的。“说。”夏音的嘴里挤出来一个字。洛言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我和南宫河图说了,我可以控制那把妖刀,所以我要代替你成为执剑人,南宫家这几百年来从来没有过两个可以控制妖刀的人同时出现,而我却是个意外,如果我可以掌控那把刀,也许就能救你。”“不行,从来没有过这种先例!你不能这么做,就算你成功的成为了妖刀的宿主,也未必就能治好我,这些都是未知的,也许你代替我之后我也只能剩下一两年的寿命,而你就会陷入妖刀的十年诅咒。”“十年,太长了,我早就做好了准备,如果真的没有办法了,我一定也会陪着你到最后一刻。”洛言笑了笑,如果能再有十年的话,对于他来说就太美好了。“不行,我反对!你不能把一辈子都拼在这里,你还有未来!”夏音挣脱开洛言的手,可却被洛言一把拉了回来。夏音刚想说些什么,却只感觉到唇前贴来一片温润,两片唇被挤的变形,她几乎一瞬间就意识到了洛言一定又是像个不成熟的小孩子一样,耍些无赖手段来达到他的目的,她一直都知道,但却一直纵容着他。夏音用手用力推着洛言,可后背上一只手沿着她的脊梁线从上到下划过,隔着薄薄的衣衫似乎可以感觉到那只手上喷吐着的热气,所过之处在她的身后的肌肤上留下一道发烫的痕迹,似要熔化一般扩散开来,麻木了脊髓。夏音的身体再次软了下来,推着洛言的手上的力气也越来越小了,洛言闭着眼,只是专心而小心的去吻着面前的女孩,直到夏音彻底陷入了他的节奏,迎合着他的索取,这时他就知道,他又赢了。他曾以为自己是一个挺白赖的人,成绩一般,体力一般,身高一般,还有点懒,他把一切都控制在刚刚好的地步,不去越过那道名为‘热爱’的线,但他很惊讶现在的自己,如此的充满着控制欲,将自己的全部能力都毫不顾忌的用出来,想掌握着一个人的全部。他从来没有感觉到过自己有如此痴念般的欲望。洛言不断的吻着夏音,两双唇不断地迎合着对方的形状,夏音终于放弃了抵抗,眼角流着泪,主动的用力吻了上去,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洛言愿意,两人才分开。他们的额头相互抵着,眉毛几乎要贴在一起。“如果这个未来没有你的话........”洛言看着近在咫尺的夏音的脸,嘴角挂着笑,一字一顿的说道:“那我就不要了!”“你总是这样,从来都不会听别人的话,一意孤行,从来都不顾我的感受,一直.......一直......都这样。”夏音小声的说着,却只是让洛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办法,我这人就这样,你现在后悔已经晚了。”“我才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