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荷叶鸡
第14章荷叶鸡月夜降临,山野之处的小木屋外,一个娇小的身影一闪而过,身体在月光的照射下只留下一层淡淡的薄膜。南宫祈零回头小心的看了看身后,确认没有人在跟踪,即使她是潜行跟踪方面的专家,但也未免担心起来,毕竟南宫家还存在着南宫河图这种恐怖的存在。当然,也还有南宫夏阳这种家伙,她的隐身异能因为只改变了光线的路径,而本身的存在却依旧会被可以感知空气流动的南宫夏阳发现。确认过身后无人,南宫祈零松了口气,她无奈的摇了摇头,本来她今晚是不打算偷着出来的,可却还是忍不住,只要一想起那个躺在床上半身残废的家伙的颓废眼神,她就觉得有些没法忍耐。可笑的是那家伙还强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她确实不忍心把这样一个家伙独自留在这里,南宫祈零拿出了身后包的严严实实的瓷碗,她也知道自己做的饭很难吃,但还是第一次拿给外人吃,那人还说了句‘很好吃’。南宫祈零想起夏音说过洛言做的饭菜很好吃,也想尝一下,但现在的话,估计那家伙恐怕连站都站不起来了。哼,就当喂狗了。南宫祈零如是想到,推开了屋门。月光自床边洒下,布满灰尘的蜡烛被清理干净点燃,放在桌上,桌子上摆着几个用荷叶包好的菜肴,南宫祈零走进,好奇的往桌子上探头过去,却差点流出了口水。荷叶鸡,干烧兔,脆烤鱼,还有许多野果鲜蔬菜,水灵灵的萝卜切好,汁液沿着青色的纹路晶莹的淌下,而那铺满干草的床上,有些瘦弱的少年正坐在床边翘着一副二郎腿,嘴里叼着一根不知道那里撅的狗尾巴草,脸色还有些虚弱,但却笑意盈盈。“我就知道你回来的。”洛言说道,走下床。“你的伤全都好了?”南宫祈零惊讶的看着洛言,走到他身边好奇的绕圈打量。“好了,我和你说过我今天晚上就能活蹦乱跳的。”洛言挽起袖子,秀了秀不存在的肌肉,南宫祈零还是感到很不可思议,刚打算发问,可洛言有些苍白的脸上突然划过一丝潮红,咳嗽起来。“你没事吧?”南宫祈零本能的扶了下洛言,可接下来就是如同要死一样的喘咳,南宫祈零赶快搀着洛言做到椅子上。“没事.....咳咳,只不过有点副作用。”洛言说道,而南宫祈零在一旁给他轻轻的拍着后背。“没关系就鬼嘞。”南宫祈零努了努嘴。咕噜~~咕噜噜~~~(肚子的响声)“你饿了,那太好了。”洛言抬起头来,眼睛中散着天真的亮光,盯的南宫祈零心虚。“太好个鬼,我还没吃饭。”(气鼓鼓)“所以我不是做好饭了吗?”“切,谁知道你做的饭里有没有毒。”“怎么可能。”洛言摆了摆手。“那你干嘛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不去吃饭。”南宫祈零警觉地说到。“嗯?”洛言似乎有些惊讶,将嘴里的那根草拿出,看着已经被咬烂的草根,却忘记了自己何时撅的这根草,也许只是潜意识里的行为以至于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来来来,吃饭。”洛言捧起桌子上的荷叶鸡,递给南宫祈零一份,自己也拿起一份直接用手撕着吃了起来,金黄色的鸡皮刺啦一声被挒开,流出了焦色的油,粘在手上,洛言狼吞虎咽似的吃着,又撕下一个鸡翅。南宫祈零咽了口口水,看着洛言风卷残云的饕餮模样,也终于忍不住吃了起来,她用指甲撕下一小块鸡肉,可却依旧弄了一手油,当那块鲜嫩的鸡肉入口的时候,南宫祈零终于忍不住也如洛言一样没节操的吃了起来。“你哪学的啊,有点好吃。”南宫祈零冷哼一声傲娇似的说到,可舔手指的动作却彻底出卖了她自己。“百度啊。”洛言说到,掰下鸡脖子嘬了起来。“那为啥我每次都做不好啊。”南宫祈零想起了自己包里那份粥,总是能做出奇奇怪怪的味道。“我也不是一开始就会的,慢慢的学呗,网上有好多做法,一个一个试,一个一个练,直到你吃的满意为止,你闲下来也可以试试看。”“嘛,这里上不了网的。”南宫祈零的眼神暗淡下来。“对不起啊。”洛言停下了吃鸡的动作。“没事。”南宫祈零洒脱的说到,看起来有一种与外表不同的成熟。“那是什么啊?”洛言指了指南宫祈零身后的布包。“蝴蝶刀。”南宫祈零冷冷的说到,危险的眼神直盯着洛言。“给我看看呗......”洛言在作死的边缘试探。“哦。”南宫祈零的袖子里划出一把锐利的蝴蝶刀,抵在洛言最可爱的大动脉上。“冷静,冷静。”洛言吓的冷汗只留。“从刚才开始,你小子就有些得寸进尺了啊,当我是什么?五岁小孩儿吗!”南宫祈零用刀面和洛言的大动脉来了个亲密的摩擦,锐利的眼神盯着洛言,散发着一如既往的危险气息。“女侠饶命,女侠饶命!”洛言谄笑着举起双手,左手上还举着半只鸡。“哼!”南宫祈零收回蝴蝶刀,插了块水萝卜送进嘴里。“给我带的晚饭?”“不是。”“哇,你人真好。”“我说了不是!”南宫祈零满脸的黑线。“还真是多谢了。”“不谢。”南宫祈零说到,低头继续吃起来。“你有没有想过........从这里逃出去?”洛言低着头冷不丁问道,嘴角翘起一丝微不可见的弧度。“没想过。”南宫祈零心头一颤,却马上回答道。“我可不像你一样,我不喜欢喜欢背叛别人,南宫家好歹也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洛言不说话了,南宫祈零有点慌,忍不住抬起头来,只看到洛言的脸上一片难过。“对不起啊....”南宫祈零下意识的说到,而后才意识起来道歉根本不是自己的一贯风格。“没事,我本来就是一个叛徒。”洛言说到,装作没事一样拿起一片萝卜吃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萝卜坏了,吃起来有点苦。“切,别演了,苦肉计是吧?”南宫祈零不屑的说到,明知道洛言可能是在装,可却依旧有些不忍。“嗯,我装的。”洛言肯定到,很努力的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可怎么看都很苦涩。“好好好,算我错了行吧,我错了行吧?”南宫祈零受不了他那副委屈的样子,认输似的说到。“你能送我出去吗?”“能!”南宫祈零肯定到。“那你自己为啥不出去。”“你有完没完,找砍是不?”南宫祈零暴躁的说到。“我只是想帮你做点什么,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趁我现在还有点良心的时候赶快还了,不然你可就亏了。”“切,谁要你帮。”南宫祈零摆了摆手,低着头,却也没了胃口。“不是每个人无牵无挂说走就走的,我还有家人,还有朋友,我生在这里,根......也就扎在了这里。”“那你就不想出去了吗,我记得你说过,你喜欢外面的世界。”“嗯,我喜欢外面的世界,但我不能放弃里面的人。”南宫祈零抬起头来看着洛言,目光灼灼。“是吗,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啊。”洛言叹了口气,仅存的一点理智将他拦在原地,他不能继续怂恿南宫祈零了,他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正当理由,剩下的,就只是作恶了。南宫祈零沉默了,脸上却满是挣扎,洛言敏锐的注意到了,便开口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难言之隐吗。”南宫祈零挣扎着,可最终还是说道,“前天我看到了家主在筛选妖刀使。”“筛选妖刀使!夏音怎么了!”洛言睁大眼睛,最后一点理智与良知彻底被混沌所吞没。“她暂时还没事,不过,下一任恐怕已经没有候选人了,而且......”南宫祈零咬着嘴唇,眼睛中布满血丝,语气也变得凌厉起来,“我目睹了选择妖刀使的仪式。”“仪式?”“嗯,所谓的仪式,就是要有祭品,哪怕是你献祭所有,也未必会获得神明的青睐。”南宫祈零咬着牙说到,回想起了那日所见到的血腥的一幕,充斥着血味儿的大殿,淌着血迹的石床,还有那些穿透灵魂的凄厉惨叫,这几日来不断的在她脑海里响起。月光从穹顶上的缺口洒下,她就躲在石柱所挡住的阴影之中,瞳孔中倒映着那个冷漠的老人,那个老人的目光始终定格在蠕动的虫子上,却对因痛苦而颤抖的孩子们视若无睹。那里有她所认识的孩子们,前几天还围在她身边,叽叽喳喳的要听外面的故事,可这时他们却无助的躺在石床上,分不清是死是活。南宫祈零逃了出来,努力的告诉自己这是一个梦,可转日她却找不到了那些孩子,她参加了一个孩子的葬礼,说是因为的了急性病而死的,她偷偷的掀开裹尸布,看到了如那晚一模一样的伤口。她向往外面的世界,但为了家人和朋友,选择了留下,但如今她才明白,这里不是什么世外桃源,只不过是一个祭坛,主持仪式的,便是南宫河图。“帮我个忙吧。”南宫祈零对洛言说到,眼神坚定起来。“好。”洛言答道。月夜之下,两个人影在林间穿行,不久便到到达了村落之中,小心的避开了巡逻的守夜人。“我们去干什么?”洛言问道。“去解开妖刀的秘密。”南宫祈零走在前面,翻进了一个院落,两人潜入了这户人家,书房中一片黑暗,可南宫祈零却借助月光,摸索到了书架上的开关,她早就把这里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了,只不过一直没有勇气来面对。墙面发出轻微的响声,随之便翻转过去,洛言跟随南宫祈零走入其中,里面的通道通往地下,沿路灯火通明。“我们来找谁?”洛言变更了问题。“找养蛊人。”“养蛊人?”洛言皱起眉头。“嗯,南宫家从上古传下来的技艺中,除了妖刀、异能、便是蛊术。”“你是说传说中苗族所使用的那种?”“对,传说初代家主曾在战乱之时救下一个苗族蛊师,习得精湛的蛊术,也传授于族中有天赋之人,代代相传,流传至今。”南宫祈零带着洛言在通道中走着,洛言看向墙壁,昏黄的灯火映出墙壁上雕刻的图画,那是一些奇形怪状的虫子,上面标注着它的名称与作用。净血蛊,可帮助患者排去血液中的毒素,使用者有些许痛苦,却不会留下后遗症,通常作为蛊师治病救人所用。药蛊,用两种不同药性的草药喂养,可使得两种草药充分融合,同时去除其中杂质,等蛊长成后而后碾碎晒干,留存备用。..............此时洛言看到的尽是些医用蛊,不由得觉得这些东西远没有传说中那么恐怖,可随着向下走去,墙壁上的蛊类逐渐变得与上面不同起来。钢蛊,寄生于金属之上,腹部具有两排共近百只细细的勾爪,长有薄薄的羽翼可以短暂的飞翔。脓蛊,钻入受蛊者的躯体,那人的皮肤便会肿起一个脓包,越来越大,有一天,蛊虫便会破体而出,成为拥有脓毒的毒虫。南宫祈零也看到了墙壁上的字,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脸色苍白的转过头去,目不斜视的往下走去,可洛言的心里承受能力显然要打的多。王蛊,取数十种毒虫,以不同的毒草喂养数日,将活下来的毒虫放到同一个黑暗的空罐子里封存,因为缺乏食物毒虫便互相残杀,七七四十九日后打开蛊罐,还活着的那只,无论种类,皆为王蛊。..................洛言不禁有些汗毛直立,他已经看过了无数的剧毒蛊虫,而王蛊,却是这些特殊的蛊虫互相吞噬后的结果。南宫祈零也找到了她想要的,她看向墙壁上那栩栩如生的壁画,那恶心的虫子仿佛要活过来一般。鉴血蛊,以脓蛊为基础培育而成,本身具有毒性,在受蛊者的身体中游动,吞噬血液中最精华的部分,而后将其取出捣碎,加以不同的药草混合,便会得出不同的化验结果,以得知血液中的组成,因为游动的路径对受蛊者造成不同的影响,最轻也是中脓毒或者部分组织坏死,重则会导致死亡。南宫祈零的眼神变得茫然起来,她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似乎有一条腿是瘸的,她问过,父亲说是十几岁时得了一场大病,病后就变成了这样。她打了个寒颤,有些害怕,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有过这种时候,她失去意识躺在那肮脏的石台上,恶心的蛊虫在她身上爬来爬去。洛言把手放在南宫祈零的肩上,南宫祈零猛地回过头来,眼中满是惊恐。“没事,冷静下来。”洛言拍了拍南宫祈零的肩膀。“谁用你安慰!”南宫祈零打开洛言的手,可脸色却依旧苍白。两人继续往前走,沿路上传来一阵窸窣的声音,像是什么与地面摩擦的声音,也像是毒蛇吐信的声音,一旁的围栏下,漆黑的让人甚至不敢去联想,昏暗的灯光找出了黑坑的边缘,上面有着如同蜗牛爬过一般的黑鸡,两人穿过那通道,脚步声回荡在回廊之中。“谁?”不远处传来一阵惊呼,而后是急促的脚步,南宫祈零猛地窜出,洛言也紧跟其后。南宫祈零没几步便追上那逃跑的人影,有些坡脚的老者还没来得及回头,便被扭住胳膊,一把按在地上。“你是谁?”老者的头被按在地上,但还是问道。“我问,你答!”南宫祈零说道,依旧按住老者的头部,按照身形她便认出来了,他就是那日在大殿中和南宫河图对话的养蛊老者。“鉴血蛊,到底是什么。”“老朽不知道。”老者说道。“南宫河图,到底在干些什么!”这句话,南宫祈零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以至于紧张的自己都出了冷汗。“不知道!”老者的回答依旧很硬气。下一个瞬间,南宫祈零便拉起地上的老者甩到墙上,蝴蝶刀从袖中打开抵在老者的喉咙之上,她的瞳孔中跳跃着壁灯上的黄色火苗,却寒气逼人。“我不知道!”老者咬着牙说道,也不管脖子上留下的那条血线,而此时养蛊老者也终于看清楚了南宫祈零的面孔。“祈零,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我知道我在干什么!但我更想知道的是........你们在干什么!”“这不是你能干预的了的!放手!”“鉴血蛊,还有妖刀,到底是干什么的!”“鉴血蛊,只不过是一个选择的仪式,用来选择妖刀的宿主!”“用人命去选择?”“对!”老者说道,眼神中有一丝复杂,但却转瞬即逝。“那不如不要妖刀了,那把刀,有这种价值吗!”南宫祈零吼着说道。“有,对于家主来说......有!”“什么价值,我倒真想听听啊。”洛言幽幽的声音传来,这时养蛊的老者才发现还有一个人的存在,脸色大变。“说!南宫祈零厉声说道,可那老者却一言不发,不再多说哪怕一个字。“祈零......”一个柔和的声音传来,似乎抚平了南宫祈零暴躁的情绪,让她不自觉的有些迷恋,那个声音继续问道,“你知不知道,他最珍贵的东西是什么?”老者的眼神中苍白起来,惊恐的看着南宫祈零。“他的小孙子。”南宫祈零鬼使神差的回答道,话已出口,才反应过来。“你要干什么!”老者大声喊道,而南宫祈零也看向洛言。“刚才我们路过的地方,养了很多的蛊虫吧?”洛言问道,温和的眼神中,却狂乱的让人害怕。“你不能这么做!”南宫祈零厉声说道。“那要是我非做不可呢?”洛言问道,而此时南宫祈零突然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寒意。“那我就先杀了你!”南宫祈零冷声说道。两人对视着,气氛逐渐变得冰冷下来,可却被老者的笑声打破。“别白费功夫了!我的家人,早就被家主接走了啊!作为仪式开始前的人质。”老者大笑着,脖子上留下一道鲜红的血液,让苍老皮肤上的褶皱变得清晰起来,他快意的看着洛言。“你就是南宫夏音带回来的那个人对吧,真是可惜!”老者嘴角挂起嘲讽而歇斯底里的微笑。“可惜什么!”洛言看着他,眼神阴沉,一股不祥的感觉从心里涌出。老者只是笑笑,却彻底将洛言心底的不安引爆,洛言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将老者拖走,回到刚才的回廊,将他顶在栏杆上,下面,便是黑漆漆的蛊坑。“说!”洛言揪住老者的领子推向蛊坑,只要他一松手,老者便会掉入其中,南宫祈零却并没有阻拦。“威胁我?你威胁我?”老者忽然大笑起来,眼神早已扭曲,“南宫河图威胁我,你们也要威胁我,好啊,你们都要我家人的命是吧?那好,我也要你最在乎的人的命!”洛言另一只手抓住老者的小拇指,一把掰断,正在呼吼的老者凄厉的叫了起来,南宫祈零有些不忍,但终究没有阻拦。“哈哈哈,哈哈哈,我的家人已经被南宫河图控制起来了,现在看来倒是安全的了。你所在乎的人呢?我猜猜,是南宫夏音,对吧!”养蛊的老者痛的面部抽搐,可表情却依旧是狂喜的模样。“哈哈哈,你就只能干瞪眼了,南宫河图威胁我,你也威胁我,你是个什么东西!”老者狂笑着,像是真的报了一箭之仇,往日里所积蓄的仇恨全部爆发出来。一连串清脆的折断声响起,伴随着相同节奏的惨叫。“说不说?”洛言掐住老者的脖子往坑里推,可老者依旧是快意的狂喜着。诡异的景象在昏暗的地下上演,被推入深渊的人在狂喜着,而推他的人,却越来越绝望。洛言感觉自己的脊背上像是爬上了无数的虫子,尖锐的足肢敲击在他的脊椎骨上,他喘着粗气红着眼睛,将老者掐住脖子,往坑里推,可却感觉推的是自己。洛言的双手颤抖起来可依旧没有松开,眼神逐变得灰暗而绝望,他感觉喉咙上有一双大手,掐的他喘不过气来,如果他再用力一点,那老者就会掉入蛊坑,同样他也就没有办法再从老者口中得知哪怕一点的消息。可如果他放手,那老者一定会嘲笑着他,快意的看着他,他明白老者已经没有什么可害怕的了,甚至可以说是故意求死,只是......想拖着他一起。握紧,是痛苦,松开,是绝望。洛言的手又用力了一些,之差那么一丝就能把老者推下去,这可能是最快意的办法了吧,可洛言的脑海里却始终是那个女孩,他最终还是放手了,失去全身力气摔倒在地上。“哈哈哈哈.......”老者的狂笑声如噩梦一般再次传进洛言脑海之中,彻底的将他击溃了。绝望的思绪在一瞬间占据了洛言的世界,他觉得南宫夕阳说得对,他就是那只抱着一盘水蜜桃的猴子,所以才会输,他越是在乎,就越会痛苦。他想要的也不多,只要给它一盘桃子,他发誓他会做一只好猴子,他甚至可以去做一只日夜诵经的猴子,一只能忍得住性子打坐的猴子,可这个世界,就看准了他的那盘桃子,非要夺,把盘子摔得稀烂,把桃子放在地上踩。可他只是一只猴子,被扒开了眼睛,被强迫着去看。洛言的左目依然浑浊,绝望掩埋了一切,眼瞳中的黑色和白色逐渐的不分彼此,只留下残虐与疯狂,还有一行泪。那既然如此,那就互相掠夺吧!老者的笑声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洛言摇晃着站起身来,一行泪痕在左目之下,顺着那泪痕,是一只紫色的眸子。“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脱口而出的,是无奈而又带有些斥责的声音,可对于老者来说,却如同天命一般,老者惊恐的看着面前的少年,嘴中本想再说上几句快意的话,可偏偏却回答了他的问题。“南宫夏音,马上就会成为妖刀的最后一任宿主了。”老者说道,可却再也不受自己的控制,只是单纯的响应着洛言的意志。“最后一任?”“嗯,妖刀存在的意义,便是为南宫家主......续命。”“续命?”“嗯,虽然只是我的推断,但南宫河图恐怕已经活了千年以上了,他应该就是妖刀的第一任主人,南宫家的初代家主,南宫舞阳!”老者继续说道,眼神逐渐变得木然而顺从,他已经观察南宫河图几十年了才推测出了这些,本打算带进坟墓里去的,可为了家人的性命却不得不以此为筹码和南宫河图交易,更是研制出了妖血蛊,可如今这些筹码,却如此轻易的交给洛言。一旦这件事被南宫河图知道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掉自己被关起来的家人,他现在做的就等同于在亲手杀死自己的家人,老者开始恐惧起来,甚至想就这么跳进蛊坑自杀,可他却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自己的意志。“南宫家主以妖刀为媒介,吸取执剑人的生命,而后反馈给自己,所以他每十年都要不惜一切代价来找到新的执剑人,对于他来说,南宫家就是他养蛊的温床,如果我推测的没错的话,家主想做的是......成为妖!”“成为妖?”洛言的嘴角翘起,那是本不属于他的骄傲与不屑。“在家主的计划中,南宫夏音时最好的对接素材,妖族的大门关闭了千年,而他却要打破那扇门。可十年前冰神出世,家主贸然出手被冰神所伤,于是我便研究了一种新的蛊,名为妖血蛊,将南宫家这些年来猎杀的妖族的血液吞入,而后进入体内进行换血,让家主可以顺利的踏进妖族的门槛,而那仪式举行的时间,就是午夜之时。”“今日午时,南宫河图就要以夏音为祭品,以妖血为媒介,用积蓄千年的妖刀之力,撞开妖族的大门。”洛言转过身去,口中说道。“是。”老者回到,恭顺的跟在左右。“好”洛言答道。“余,可是都帮你问出来了,午夜之时,嗯,现在恐怕已经开始前戏了吧。”洛言的嘴角翘起一丝得意的笑,瞳孔中的紫色消退而去。老者猛地清醒过来,红着眼大吼着向洛言冲过来,洛言转过身,一把便掐住了他的喉咙,再次按在蛊坑旁,他看着老者,这次被掐住喉咙的,就真的是这养蛊的老者了。洛言放肆的笑出声来,手上用力,他看到老者的眼神终于开始绝望起来,和他刚才一样。多么快意!洛言越发的愉悦起来,享受着身体中残留的那份无比强大的力量,那足以扭曲整个世界的意志,让所有人都顺遂他的意愿,洛言嗤笑着,松开了手,而老者劫后余生的跪在地上,传出凄厉而痛苦的哭声。从刚才开始,南宫祈零边看着这诡异的一切,可却偏偏动弹不得,可此时却如同挣脱桎梏一般重新恢复自由。“你,怎么了?”南宫祈零走向洛言,可她却看到洛言转过身来,眼神中没有哪怕一丝的温度。“我要去救她了。”洛言说道,可南宫祈零却分明的从其中闻到了血味儿。“冷静下来,我帮你好不好,我们一起去暗杀南宫河图.......”南宫祈零说道,可却被洛言毫不犹豫的打断。“暗杀,太浪费时间了。”洛言如是说道,眼神变得残虐起来。“从现在开始,谁挡我,我便.........”“杀谁!”少年的声音回荡在回廊之中,那嘴角上的一丝游刃有余的笑容,让南宫祈零的手脚变得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