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言睁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暖和的被子里，身下是软和的床，对于一直睡过道的他来说倒真是睡了一个舒服的好觉，洛言扭了扭身子，可脸上却传来一阵异常柔软的触感，还有一声娇哼。

洛言没有睁眼，因为他知道自己碰到的是什么，他要继续装傻下去，一边用脸蹭着，一边发出睡得很美的声音，装作还在睡梦之中的样子。

隔着一层衣服，他能感觉到那至软之物随着他的脸不断地改变形状，最终还是没忍住咽了一口不争气的口水。

“你刚刚....咽口水了是吧？”耳边传来一个声音，可洛言依旧装作还没醒，像是睡得很香一样吧唧了一下嘴，把头更过分的埋了进去。

有的时候，你越是过分，越是显得有底气，就越能骗到人。

夏音仔细的看了看怀中的洛言，真的有些犹豫起来，不知道这家伙是醒了还是在装睡。她的嘴角挂起坏坏的笑容，想到了一个可以判断的方法。

要是说能让洛言忍不住的地方.......哼哼.....我可是很清楚的。

夏音得意的想到，随后抓起了洛言的手，小心翼翼的把他放到自己的大腿根上，她只穿着一身宽大的T恤和短裤。

随后夏音坏坏的看着洛言的睡颜，看到他再次不争气的咽了下口水，同时手也有些微微的颤抖，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麒麟臂。

这混蛋果然是醒着的。

夏音感觉到洛言的手散发着热气不禁有些脸红，不过想起昨天他欺负自己的时毫不留情的坏样，便还是咬着牙忍了下来，一定要报复他才行。

哪怕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夏音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可她看到怀里的坏家伙为了能吃豆腐还是很拼的，居然还能忍住装睡，如果不是很了解他的话一定会被他骗到的。

夏音笑容逐渐恶意，发掘出了自己隐藏的S御姐属性，大方的抓住洛言的手，顺着大腿往下摸，她强忍着害羞，就是想要让洛言认输。

哼~~哼！

洛言的心中一荡，像是电流窜过一样，本来有的困意也在一瞬间消失不见，他在嘴里使劲的咬着自己的舌头让自己保持冷静，不断地和自己说：再忍忍啊混蛋，后面还有更刺激的。

夏音抓着洛言的手继续摸下去，脸上是一副倔强的神情，感觉腿上如同被蜗牛爬过一样留下一道湿湿的而温热的路径，但令她更奇怪的是洛言依旧还在装睡。

夏音银牙紧咬，有些受不住这种羞耻的play，但她也是起了赌徒的心思，不忍就这么放弃，这样的话就等于白白的让这个家伙吃了豆腐，还是她主动的。

夏音低下头，看到怀中的洛言终于睁开了眼，她刚想的得意的调笑一句，可那话到嘴边却又停住了，因为她看到了洛言如饿狼一样的饥渴的眼神。

洛言的手动起来，从她的大腿上轻轻的划过，一股电流瞬间流经夏音全身，让她触电一样抖了个激灵。

夏音赶快抓住洛言的手不让他乱动，心里顿时觉得不妙起来。

洛言把脸慢慢的靠近夏音，这时夏音便蔫了下来，刚刚觉醒的超S御姐属性瞬间消失，尴尬的露出一个装傻的笑容:“今天的天气真好呀。”

洛言并没有说话，只是继续盯着夏音，眼神就像要吃了她一样。

夏音一动都不敢动，逐渐心虚起来，讨好似的傻笑着。

“我可没看到什么天气，我只看到了你，你....真好。”洛言看着夏音，眼神有点吓人。

哇，这混蛋又发情了！

“我饿了。”夏音赶紧祭出大招。

“我也饿了。”

“那你去买早点吧。”夏音赶紧说道，以为终于能摆脱魔爪，可她忽然看到洛言看着他舔了舔嘴唇，这混蛋说的饿了的意思绝对不是想吃早点，而是想吃她。

洛言忽然将夏音掀翻，压在身下。

“你还真是，挑逗了我好半天啊。”洛言说道，眼神逐渐露骨。

“咳咳，这是个误会。”夏音顿时就怂了。

“那我们不如，将错就错？”洛言继续说道，压低身形。

看着逐渐靠近的洛言，夏音忽然急中生智，眼神中布满了亮晶晶的水雾，让洛言一愣，头脑清醒下来。

“原来，洛言说的想和我在一起就只是做这种事啊。”夏音用手遮住眼睛，伤心的抽泣起来，一用力竟然真的哭了起来。

不得不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靠近洛言会演戏，夏音现在装起可怜来也是惟妙惟肖。

“不不不，我不是......”

洛言当时就傻了，手忙脚乱的想安慰夏音，可夏音却哭的更厉害了，她偷偷的从手臂下瞥了眼洛言，看见他就像小孩子一样慌张。

“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我才不是为了那种事才想........虽然.......”

“虽然什么？”

“没有虽然！洛言赶快说道，把脸上的遗憾彻底藏起来。

“那你还不起来！”

“好好好我起来。”洛言马上直起身，乖乖的正坐在床上。

夏音不哭了，只是还不断地抽鼻子擦眼泪，看着就是一副委屈的样子。

哼哼，原来这混蛋大攻主的样子果然是装的，骨子里还是个M。

“那你发誓........”夏音说道，满眼泪光委屈的看着洛言。

“发什么誓？”

夏音马上就掉下泪来，急的洛言不知所措的赶快说道：

“好好我发誓，我洛言发誓，绝对不再碰夏音一下！”洛言下定了莫大的决心，咬着牙举手发誓。

“啊？”夏音楞了一下有点失望，感觉自己好像玩过头了。

“怎么了？”洛言一头雾水的问道。

“没怎么！”夏音生气的扭过头去，也忘了哭了。

洛言忽然清醒了，顿时明白过来，原来他的夏音也学坏了，但他不敢确认，于是便尝试着问道：

“除非........”

“除非什么！”夏音扭过头来，嘟着嘴看着他。

“除非夏音大人有这个需要。”洛言小声的说道。

夏音被他的回答逗笑了，再也绷不住脸，抬起脚丫踢了他一脚，洛言则装作受伤一样倒在床上滚来滚去喊着疼死了。

“好了好了，别闹了。”夏音笑了起来，拍了拍洛言，洛言赶快坐起来，带着讨好的表情看着夏音：

“请问夏音大人有何吩咐，是不是需要小人服侍？”洛言终究还是本性难移。

“服侍....什么？”（眼神危险）

“服侍大人更衣，洗漱，用餐！”洛言机敏的说道，像是老练的管家，可忠心的外表下隐藏着不堪的目的。

“这还差不多，咳咳，小洛子，今天要带本女王去哪里啊？”夏音故作倨傲的说道，扮演起了女王，她终于知道怎么对付面前的这个家伙，你越是软弱，这个家伙就越得寸进尺，把你吃的连渣都不剩。

就非要拿个鞭子抽他才好。

“带女王大人升天。”洛言说道，随后又挨了一脚被从床上踢了下去。

“你有完没完，正经一点！”夏音红着脸愤怒的说道。

“咳咳，这两天正好周末，只要大人发话，就算是天上的月亮小的都会给您揽下来！”洛言拍着胸膛说道。

夏音不禁一笑，“那你帮我剪剪头发吧。”

“剪头发？”洛言疑惑的问道，不知道夏音在想什么。

“嗯，对。”夏音确认到，随后托起自己的一缕头发，那灰色长发的末端逐渐变得苍白，她的眼神也有些怅然起来，变得有些伤心。

“剪什么头发啊，什么发型我都喜欢，来来我们做快乐的事情吧。”洛言说道，张开双臂就要抱过去。

“你！！”夏音羞红了脸，额头上青筋暴露。

某人凄惨的声音在小出租屋里响起，随后被像是垃圾一样抛出门外。

夏音用看虫子一样的蔑视眼神居高临下的看着洛言，让洛言甚至有点小高兴。

“混蛋，你赶紧去买剪刀啊！”随后她用力的将门甩上，而洛言则脚步声逐渐远去，显然还是老老实实的去买剪刀和梳子了。

夏音靠在门上，脸上装出的愤怒消失不见，她光着脚走在有些微凉的地板上，在过道中翻弄起来，最终在洗手间的门后找到了那把黑色的妖刀。

这家伙，总是动这些小心眼。

夏音拿着那把妖刀坐在玄关的台阶上，她将妖刀抽出用衣角轻轻的擦拭着，嘴角挂着幸福的笑容，眼睛里却藏着一丝不甘。

她将妖刀在眼前举起，刀面上遍布着无数的裂痕，却始终保持着一把刀的形状，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这把刀的时候，她觉得他们很像，满身遍布着伤痕，将脆弱掩埋，锋锐外露。

怎么看都像是随时会碎裂一样，却硬是坚持了这么长时间。

支撑着这些碎片还能聚合的力量，大概也就是所谓的希望了吧。

不论现实多么痛苦，多么黑暗，多么绝望，人的心底却总还有着一丝可笑的渺小希望，所以他们坏掉了，但还是活着。

她等于等到了，她发现自己变得温暖而幸福，就这样陪着他去堕入地狱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论现实多么绝望，但总会有希望的’

夏音终于认同起这句话来了，可于此同时她觉得这句话倒着说也对：

‘就算你抓住了希望，现实也一如既往的绝望’

夏音嘴角的笑容逐渐变得苦涩，手腕有些颤抖，这把挥舞了十年的妖刀竟然让她感觉到有些吃力了，她还是第一次发现这把刀这么沉。

其实普通的女孩子应该是拿不动刀的吧。

她想做一个普通的女孩子。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虚弱，在镜子里可以看到自己病态般白皙的肌肤，无力感使得她甚至有些慵懒起来，但还要迎合那个混蛋无止境的索取，不争气的求饶。

若是以前的她，一定会让洛言先求饶的。

想到这里，夏音的笑容又变的温馨起来了。

刚才她让他给自己剪头发的时候，洛言就已经发现了她的担心，然后就马上用一些让人害羞的坏话逗她生气，逗她开心，他就是不想让她伤心。

还真是个一贯敏锐的坏家伙啊。

她还能和那个坏家伙在一起多长时间呢？她还能给他多少呢？

想把一切都给他，想让他永远也忘不了她，想用自己的一切在他的灵魂上熔刻上不灭的烙印。

‘只要还活着，就总会有希望的’

夏音心底忽然想起一个声音，是那个声音在这十年支撑着她。

是的，她一定，一定，一定要让洛言活下去，即使........她不在了。

就在此时房门被推开，洛言就站在门口，提着一个塑料袋。她的女孩就坐在他的面前，傻愣愣的看着那把刀。

此时即使不是敏锐的洛言，只要是个男孩，就一定会看出来：

他的女孩伤心了。

洛言把手上的塑料袋扔到一旁，直接就扑了过去，他一把夺走了夏音手中的妖刀扔开，他受够了，受够了这把刀老是挡在他们中间。

受够了！

洛言凶狠的将夏音推到地板上，让夏音心虚起来，扭过头不去看他。

“你碰那把刀干什么？”洛言说道，声音中有着一丝愠怒。

夏音沉默着一动不动，灰色的长发挡住了侧脸

“你到底在想什么啊，就不能告诉我吗？”

“那你呢，你在想什么告诉过我吗？”夏音扭过头来，看着洛言，倔强的说：“我不像你一样会推测人心，我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啊，一点都不知道！你总是这么自我这么任性，既然这样，你不是会猜吗？你就猜吧，猜猜我在想什么？”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洛言说道，却觉得有些难受。

夏音苦笑着，自打洛言看到她拿着妖刀时的表情时，他就一定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可惜她还要人家猜，自取其辱。

她害怕了，害怕自己活不了多久，这种简单的想法别说洛言了，就连她自己都瞒不了。

夏音感觉自己真的很没用，很委屈，又被洛言看透了。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洛言问道。

“我怎么知道，你装的这么好？”

“不，你知道的，只不过你一直忽略了而已，我......也不是你想象中那种坚强的人啊，能把自己的一直缩在下面，不透一口气。”洛言说道，语气中充满了疲惫。

夏音看着洛言那疲惫的眼神，也意识到了那个被自己忽略的问题，其实洛言有时也很猜的啊，尤其是他在面对自己的时候，几乎毫不掩饰，这一切只不过是她的任性罢了。

“你不说的话，那我就告诉你吧。”洛言笑了，伸出手拨开夏音脸角的发丝，一动不动的看着那张精致的脸颊，有些着迷，怎么看都看不够。

“我想和你在一起。”

夏音逐渐睁大眼睛，其中充满了动摇，这是一个他知道的答案，可当洛言说出来的时候，却依旧让她有些发懵，那种感觉就像喝醉了一样有些晕，有些热。

“可我也许陪不了你多久了。”夏音醉了一样下意识说道，把自己所想的也说出了口。

看着洛言那伤心的眼神，这时夏音才知道，猜到和说出口，完全是两码事。

可她以前却没说过，只是让洛言去猜，其实她也一样的狡猾。

“对不起。”夏音说道，可最后一个字却被堵了回去。

洛言再次吻上了她，比昨天的还要用力，舌头直接蛮横的缠了进来。

“我......绝对不会让你离开我的，绝对不会！你.....想都不要想！”洛言蛮横的说道。

“就算是死神，也不能把你夺走，你是我的！”洛言说着再也不抑制自己的任何欲念，内心划过一丝凶狠，手上也忍不住有些用力，让夏音因为轻声痛哼。

“如果谁敢动手，我就杀了他，杀他一百次，杀他一万次！”洛言凶戾的说着，紫色的的眸子中充斥着亡命之徒的绝命气息。

夏音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变得湿润起来，可她却在心里偷偷的感到一丝兴奋，原来她有这么喜欢洛言啊。

“洛言....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自我而任性....啊。”夏音说道，因为洛言的缘故有些口齿不清。

“我本来就是这样，不喜欢吗？”洛言回答道。

“不，很喜欢。”夏音的眼神逐渐迷离起来，纤细的双手用力的抓住了洛言的衣角，不安也渐渐消失。

夏音迷乱的内心依旧有着一丝清明，趁着还存在着最后一点理智，她松开了抓着洛言衣角的手，朝向门外的方向：

“洛.....好洛言，关.....门。”

“不管，没时间，忙着呢。”洛言毫不犹豫的甩出一套拒绝三连，继续认真而忘我的忙活着。

“好洛言，求你了。”夏音娇声说道，羞到有些颤抖，却不知怎么的更加兴奋了。

人这种生物，有的时候还真是奇怪呢。

夏音还清醒的最后一丝意识，听到的确是依旧自我而任性的四个字：

“我才不管！”

黄昏的云慢慢的聚集，而后又缓缓的散去，对于宅在家里的一族来说，时间总是转瞬即逝的，夏音坐在镜台之前，身后洛言轻轻的托起她灰色的长发。

洛言疲惫的打了个哈欠。

“你打起精神来啊，不要乱剪！”夏音立马叮嘱道。

“那可未必，万一我一困，手一抖，没准你就成尼姑了。”

“你才尼姑，你怎么总喜欢欺负我啊！”夏音嘟起嘴。

“好了好了别生气，我就这么一说，你要是做了尼姑呀，我就出家做和尚。”

“尼姑和和尚，是不是就要清心寡欲了？”夏音说道，用手指戳了洛言的脸颊。

“夏音大人我错了，咱们还是不做和尚了。”洛言立马认怂，在欲望面前毫无节操的放下了尊严。

“哼哼，认输就好。”夏音开心的说道，“你打算给本小姐剪一个什么样的发式啊？”。

“emmm，我想想。”（作思考状）

“要不，剪短吧？”夏音小心的问道。

“不要，我不喜欢短发妹。”

“哼，你就不问问我怎么想的啊！”（鼓起脸）

“你怎么想的我当然知道，小家伙你还想瞒着我啊？”洛言横拉起夏音的脸颊。

“疼~~~”

“谁让你和我耍小聪明的，这是惩罚。”洛言说着，可手上却松了下来，不得不说夏音的皮肤确实很软，明明是御姐的身材，可却有着萝莉特有的软体。

大概是因为从小习武的原因，也许是因为异能者的缘故，洛言继续脑补着。

“我的头发，不难看吗？”夏音托起自己的长发，那毫无生气的灰色让她有些心慌，她抬起头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脸上是病态般的白皙，这小小的改变与原来的形象几乎完全不同了。

她也看到了洛言的紫瞳，还有隐藏于其中的锐利。

原来，他们都变了啊。

但是尽管变了，他们还是选择了彼此。

“不难看，黑发有什么好看的，街上一抓一大把。”洛言轻轻的梳理着夏音的头发，眼神柔和。

“真的吗？”夏音试探着问道，“还有皮肤，是不是有些苍白啊。”

“哼，和外面那些妖艳贱货卸妆之后比好多了。”洛言不屑的说道，“我家夏音这是纯天然，无农药的。”

“你就知道拍马屁。”夏音故作傲娇的说道，可心里却有点美。

“我可没有拍马屁。”洛言低下头，将嘴靠近夏音耳边，轻轻的咬住了她的耳垂，舌头慢慢的舔过夏音的耳根，“你知道的，我对现在的你可是很感兴趣的，需不需要我再证明一下啊.....”

“种马君，那我拜托你能不能收敛一下！”夏音红着脸推开洛言，可那羞耻的事实却让她心里却偷偷的松了口气，“好好剪头发啦！”

“那可真是强人所难啊！”洛言耸了耸肩，继续梳起头发，洗发水的香味也散开来。

“那你要给我剪成什么发式啊？”

“姬髪。”

“那是什么发式啊？”夏音萌萌的问道。

“是公主们的发式，现在你就是我的公主了，也只是我的。”洛言说道，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占有欲，因为自己的发言有些得意起来。

“这样啊。”夏音小声说道，却并没有反对。

洛言给夏音披上毛巾遮住肩膀，手中的理发剪轻轻的划过夏音灰色的秀发，他很确定自己以前并没有给别人剪过头发，可偏偏却将剪刀使用的熟练无比，他猜是因为剪刀也是刀，也是兵器，也是可以杀人的东西的缘故，那个人自然对所有的兵器都熟练无比。

不过洛言不在乎了，自从他可以以紫眸面对夏音的时候，他就明白了。

夏音喜欢的是以前的自己，也喜欢现在的自己，而他要做的就是让夏音喜欢上以后的自己。

以前的洛言总有些纠结，怕自己改变，可现在他不害怕了，因为有人会一直喜欢着他。

那样的话，他就愿意为了那个人去改变。

哪怕是真的变成了妖族........

洛言流利的移动剪刀，灰色发白的发丝便零乱的落地，洛言脑海中定型出他最中意的发式，小心的修去哪些多余的部分，不消一会儿，夏音的后发便变得整齐而平直，洛言转过身子，又去修夏音鬓角，将发脚留到下巴上方，而后将她的刘海剪的齐平。

洛言后退一步站远打量着夏音，而后再次靠近，对每一缕头发都精心的修剪。

夏音闭着眼靠在椅子上，有些享受起来，洛言温柔的托起她的头发，而后来来回回的修剪，这种无比重视的表现这让她有一种非常高兴的心情。

半个小时过去了，洛言手上的动作慢了起来，发式中需要调整的部分也越来越少，终于洛言在又一次的后退远望的时候满意的点了点头。

“好了吗？”夏音问道。

“好了，客官洗个头吧。”洛言轻声说道，夏音便顺从的站起身来，摘掉肩上的毛巾。

她轻轻的转身，灰色的长发在洛言心中微微荡起，齐刘海偶尔分开露出白皙的皮肤，鬓角的长发在下巴前停住，将她的脸颊映衬的修长美丽。

“干脆就洗个澡吧，身上刚好有些臭味。”夏音闻了闻自己的身上，有一股奇怪的味道，让她不得不白了始作俑者一眼。

“看我干啥，要我陪你洗澡吗？”

“哼，都怪你非要给我推到地上..........没怪你就不错了，还洗澡？美得你！”夏音伸出手指戳了戳洛言的额头，随后她直接向卫生间走去，可洛言就像没听到一样紧紧地跟在身后，誓要在公主洗澡的时候保护安全。

结果当然是被从浴室里给一脚踢飞了出来。

洛言盘坐在门外，听着浴室中的声音想入非非，脑子里尽是些很刺激的事情，正当他高兴的摇头晃脑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余看你很高兴啊。”

“那当然。”洛言楞了一下，但马上就反应过来，面前的景色早已经变成了那个木屋，洛言松了口气，还好那个家伙没有重现现世的场景，否则就等于他在偷看自己的老婆洗澡。

不过在老婆洗澡的时候把他拉过来，同样不可饶恕。

“听人常说，‘饱饭思淫欲’，但这条在你身上好像行不通。这世界上大部分生物都是存在着所谓一年几周甚至只有几天的‘发情期’的，可人类就不同，几乎每一天都会处于发情期，这大概就是人类能够强盛的原因吧。”姜离总结道，“发情期频繁，繁衍能力也就强。”

“你，曾经不也是人类吗？”洛言冷不丁的会问到，他敏锐地发觉的姜离的面部神色微微一变，于是继续说道，“我现在才知道妖族与我以前想的不同，妖族不是一个特定的种族，上古所有的生物都可以成为妖族，比如说飞禽走兽，修行至一定地步都可以成为妖族，梼杌和饕餮，他们都是其他生命形态成为了妖族。而你姜离的原型.......就是人类。”

姜离眯起眼睛，不再掩饰自己情绪的变化，他看着轻笑的洛言终于明白了这家伙干了什么。

他借由那紫眸与自己之间的联系，偷窥了自己的过去，自己的秘密。

这种被别人偷看日记的感觉，让他第一次在内心狂涌起如此强盛的杀心。

不过也让他有些惊讶，惊讶于胆小鬼做出的大胆举动。

“我们不说这个，来说说夏音寿命的问题吧。”姜离一笑，抛出了自己的大杀器。

“我不在乎了。”洛言说道，让姜离嘴角的笑容第一次冻结。

“你确认？”姜离冷着脸问道，有些不敢相信这个答案。

这是他的算计中最重要的一步，他无比确认自己的手就狠狠的掐在洛言的喉咙上。

“我确认，因为我懂，我用来交换的会是我自己。”

“用你自己，交换她的生命，不应该是很划算的事情吗？”

“才不划算，我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才要刚刚开始呢，我才不要丢了自己。”洛言轻松的一挑眉。

“那她只剩下了几年的寿命。”

“那我陪她活这几年好了，我会陪在她身边直到最后一刻。”

“你真自私。”

“嗯，让我放手，我做不到，我自私惯了所以要替她做决定，我会陪着她到永远，哪怕是在黄泉路上我也会陪着她，如果让她走得长一点的代价就是然我先走的话，那我绝对不会做这笔交易的。”洛言继续说道，“比起那些牺牲自己的人来说，我很明白我要做的是什么，我不会牺牲自己的，那样只会让她难受的，还好我们还有几年的时光，对我们来说已经很奢侈了。”

“姜离，你输了，我不怕变成你，但我再也不会向你靠近了。”洛言骄傲的笑了，直视着姜离。

“还真是个奇怪的家伙，有趣而自我的决定。”姜离勾了勾嘴角，冷哼一声。“但你知道吗，我以前曾认为强迫我选择命运的是某个人，但最终我明白了，不是某个人......而是整个世界！”

洛言看着姜离，继续一语不发但心中却不安起来，而姜离继续说道：

“你知道吗，眷主和眷族的关系？”

“你什么意思？”

“眷主对于眷族来说，就是神，而眷主对眷族，则有理所当然的支配欲。”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余的意思说，你所谓的和南宫夏音的感情，只不过是余的血脉所带来的眷主和眷族之间无聊的羁绊而已，你们会互相吸引，你们会相遇，你们会相爱，你们会想在一起........这一切的一切，都只不过是眷主的血脉在作祟而已。”

“你别胡说了！”洛言喊道，可嘴角骄傲的微笑却僵硬下来。

“金钱，权力，美貌，肉欲，这世间的东西太多了，你怎么知道你爱的是什么？也许，你对夏音就如同眷主想掌控眷族一般，而她对你，则是眷族对眷主理所当然的濡慕与眷恋，你想过没有，一贯胆小的你为何要那日要舍身去救她。”

“因为她先救了我。”洛言回答。

“不，是因为她是你的眷族，你对她有着生来的渴望，所以才回去。”

“不，我很清楚我自己是怎么想的。”

“是吗？也许你真的很清楚自己怎么想的，但你清楚她的想法吗，你....真的清楚吗？”姜离轻笑，而洛言只得沉默。

“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去判断喽。”姜离耸了耸肩，显得很白赖，他路过洛言时拍了拍他的肩膀：

“记住，强迫你选择命运的不是我，是这个世界..........”

“最终..........你会选择我的。”

“我.........就是你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