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四分钟后，或者随便几分钟，这三位里没人有心思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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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给我看看那几个人的档案。”塔特打破沉默，朝罗斯伸手示意。

“怎么着，想到什么了？”罗斯从护甲内抽出带上体温和体味（后者现在完全闻不到就是了）的档案簿，“还是说你想随便看点什么减压。”

“我是想着没准他们的资料里有什么我看漏了的疑点，比如之前菲莉提过一嘴的卷轴那事，”塔特接过并打开头灯，“让我再瞅一……好吧这四位物品登记里确实都没卷轴。”

“其他部分呢？别老盯着这种地方啊。”柯什克冷不丁凑上前，“这四个都什么人？我还没看过呢。”

“两个精灵、呸，半精灵男，然后剩下一男一女都是人类。”塔特煞有介事地翻看起来，“笛歇尔跟欧杜尔——听起来的确是兄弟——哦，我忘了他们姓也一样……然后这对人类——嘿！”

“你不特意说他们是半精灵也没人会把这个搞混。”柯什克一把拿过档案簿，“另外我不想听你报名字年龄这些狗屁倒灶的小事。”

“容我一提，我名义上好歹还是个他娘的副主管，你可能该他娘的放尊重点。”

“对啊，他娘的副主管，连个他娘的传送门都他娘的打不开害我们困在这他娘的臭气熏天血迹斑斑的地下，我确实是欠缺一些他娘的尊重。”柯什克躲过塔特有些气急败坏的抢夺，“哦，也容我一提，这上面要是真有什么你早该在骗我们下来前就发现的疑点，那我回地上第一件事就是检举你。”

“……你别说，我现在还真是由衷希望被你发现点什么然后回家革职。”塔特一把抓空之后迅速丢光了干劲，“那起码说明这事有迹可循，而我们也都能回到地上。”

“哈。包我身上，保管你回去第二天就流落街头。”柯什克打开自己的头灯靠住一侧墙壁阅读起来，“但有一说一，要是那群冒险者真的想瞒工会什么破事，那也不是做不到，所以，呃，这上面要是真的什么疑点都没有，那我也没法子。”

“又或者这地城真就有蹊跷。”罗斯自两人争执起便一直在朝长廊深处张望，不知怎么突然出声接话，“我觉得柯什克你还是别看了。我们该离开这入口……而且，要是可能，最好别跟着这血迹走。”

“怎么着，这次轮到你瞧出什么名堂了？”塔特熄灭自己的头灯，“咱们的头盔里装的探测仪都一样吧？感觉不到威胁应该就是感觉不到……至少方圆五十尺内。”

“我只是突然想起来这地方没准根本就不是什么入口。”

“……啊？”塔特不解。

“咱们工会的传送门只是合作的那些协会法师们给我们没法或者不该从外面打通但定得到位的地城大概测个坐标开出来的，对吧。”

“他们一般都够精准。”

“‘一般’。”罗斯说着朝还靠着墙边翻阅文档的柯什克走去，“你看过头儿发给我们的那座第一纪元地城的报告吗？我不是说关于那个构装体的。”

“那就是总体结构那个？没细看。”塔特摸不着头脑，“她说什么来着？那地方可能是圆形的，然后跟驻龙镇那边的环形山形成没准有什么关联——不是，那你想说什么？”

“我比你们在工会里待得久那么一点，所以大概知道之前几座第一纪元地城开掘的时候都有过什么流言。”罗斯边说边半跪下身在墙角摸索起什么，“我要是没记错，八年前探出的四号也是圆形的。下去的人没能回来，听说是迷路死在了完全盖在四号上面的一座二式地城里。”

“我跟不上你在想什么，罗斯。你是想说咱们这座一百三十三号下面也有一座第一纪元的什么东西吗？那和你之前说的又有什么联系？”塔特摸不着头脑到真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脑并发现自己真的摸不着，“你能，呃，说重点吗？”

“耐心点，我也正在考虑——总之，关于四号地城，回收尸体得来的手记里提过很多匪夷所思的玩意，有不少其实都和头儿发给我们的报告对应得上，比如说红色胶质什么的——但我要说的是它们两者，不，算上那座困死那几位下地的大前辈的二式地城在结构上好像全都存在一个共同——”

“你是说这长廊？”塔特不解，“确实在二式里不常见，但这又怎么了？”

“啊，是，这长廊，只要够长够宽，那它很可能并不眼见为实地笔直向前……啧，搞什么。”跪着摸索的罗斯语气不相关地焦急起来，“或者说可能是弯的，再或者根本就是个圆……塔特你明白我突然在摸什么了吧？这面对着整条回廊的墙后没准有什么……啧，总之这地方应该有机关才对……啊啊，怪事，我愣是什么都没摸着。”

“啊哈。原来是这意思。”塔特恍然大悟，“要是个圆形那确实很难在外面猜入口。”

“对，对，所以这血迹的方向跟来龙去脉都应该重新考虑，这地方绝对有蹊跷，而且没准有什么人或者聪明的魔物在埋伏——当然这已经是废话了，现在来帮我一起摸机关。”罗斯伸手示意，让塔特赶紧蹲下来一起。

“不，要是这么说那先别。你应该知道二式都没这么拐弯抹角，踏板跟拉杆都一眼就能看出，要是有机关咱们应该早就看到了。”理解了现状的塔特低头思索起来。

“至少值得一试。没准这地下真有第一纪元的东西搞得这群古人当年备受熏陶难得聪明了一回……反正建筑结构上的个例从来都有。”而罗斯坚持己见就是不起来，“你赶紧的，又不费你多少工夫。”

“我有个想法。”塔特上前一步，但没有蹲下，而是对着墙壁伸出手，“但这想法要是应验了那还真不是好事。”

“这又是在说什么呢……”罗斯想扭头抱怨，结果被塔特从指尖放射出的魔力吸引了注意，“你、你别告诉我你是要在这里射火球啊。”

“罗斯，我能做副主管是因为我是咱们几个里会的法术最多的。”塔特食指对准墙面，划出两笔成形即消失的符文组合，“这能从我不会一看到别人要施法就担心是不是火球术上体现出来。”

顺带一提，另一边的柯什克早已对扰乱自己视线的魔力光线不耐烦。但他还没来得及从墙边挺起身板开口抱怨就一下失去重心，一股脑朝背后跌去。

“第四类幻术和力场墙的组合。就这么一提，这俩都是一般法师也轻易用不出的东西……我可不爱这么离谱的假设一下就成真啊。”塔特叹一口气收回魔力，“柯什克你赶紧起——哦，先祖在上。”

跌倒的柯什克还没不走运到遇到什么正好在他落地范围内的活板杀人机关一类的倒霉事，但让平时几乎不理会神殿布道的塔特感叹起先祖灵魂的则是他撞上的另一件倒霉事。

“你们搞什么那墙怎么突然——”柯什克刚摸到接住自己的物体就一激灵跳了起来，“我亲娘的先祖在上！”

那是一具扑倒在地的，浑身血肉模糊的半精灵男性的尸体。

“……好家伙。”罗斯的注意力没有全部被眼前惨状吸引，径自打量起幻影墙后的环境是否和自己的预期相符，而血迹和尸体之间又是否互相关联，“哦，对，柯什克，你既然看了那么久档案，何不辨认一下这位到底是兄还是弟呢。”

“……这没一块好皮的认出来才有鬼了。”柯什克发愣，脚边是从护甲上滴下的肉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