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旧温柔低语，眼神却已经狂热到扭曲。

白沫沫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的心通通的狂跳，觉得这样的许旧好可怕，好陌生。

许旧抓着白沫沫双肩的手，越来越用力，几乎要掐进她的肉里去：“你说话呀，为什么不说话？难道是回答不上来了吗？”

“还是说你爱我的话，根本就是假的！根本就是在骗我！”

许旧越来越激动，咬牙切齿的样子，似乎站在他面前的人不是他的情人，而是他的仇人！

“说话！你说话！”

许旧的手指掐的白沫沫骨头都快碎了。

白沫沫吓得不停挣扎，“许旧，你捏疼我了，你快松手！你松手啊！”

可是她怎么可能挣扎得过许旧？

他现在的力气出奇的大，神情也已经变得狰狞起来，甚至开始拼命的摇晃白沫沫的身体。

“我就知道你是在撒谎！你根本就不爱我，你爱的人只有你自己！你就是个忘恩负义，薄情寡义的女人！”

白沫沫疼的眼泪狂飙，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这个男人他是不是已经发疯了？

不行，她一定要离开他！

“我不和你看日出了，我要回家！”

白沫沫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几乎是在哀求许旧：“你放我走吧！我想我爸爸了。”

如果父亲在这里，是必然不会让许旧如此对待自己的！

“那你告诉我，你究竟愿不愿意为我放弃你的生命？！说！！！”

前几个快穿世界里，每一个位莫碎片死去时，那种悲伤绝望，紧紧的攥住了许旧的心。

让他完全失去了理智。

他多想把白沫沫揉进自己的骨髓里，再也不放开。

又恨不得把她撕得粉碎，从这个世界上永远的消失！

他像一头陷入绝境的困兽，想要抓住光明，又惧怕从黑暗中走出来，便想要把那唯一能抓在手里的东西，一起拖入黑暗的深渊。

白沫沫终于挣脱开了他，抬手便狠狠地扇了他一记耳光，大声嘶吼：“你神经病啊！！”

许旧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突然笑了：“对，我就是神经病，那也是被你逼疯的！”

那笑容阴森可怖，绝不是正常人应该有的表情。

白沫沫害怕极了，不由自主一步步向后退去，一直退到了船舷边。

这个时候，一股巨浪掀了过来。

白沫沫死死抱住船舷，惊恐到了极点。

最后白沫沫掉进海里面的时候。

许旧就看着她在海里挣扎起伏，拼命呼叫。

他仰天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这样多好，只要白沫沫死了，那他就不用爱上这个女人。

不用以位莫碎片的身份，在这个世界上存活。

更加不用为了一个任务，而奉献自己的生命。

白沫沫的水性并不好。

浪头一个接一个打过来，她的力气也在一点点流逝。

渐渐的，她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小，呼救的声音也越来越低。

当又一个巨浪打过来，她苍白的小脸在海面上最后闪动了一下。终于，整个人往海底缓缓地沉去。

许旧的脸上依旧带着扭曲疯狂的笑容。

心中冷冷想道，这个女人又骗人！

从认识他的第一天起，她就一直在骗自己！

她不挣扎，只是想哄着自己下水去救她吧？

自己怎么可能相信她？

然而，海面上静悄悄的，除了风声，海浪声，还有海鸥的鸣叫声，却再也不见了白沫沫的踪迹。

她真的死了？

许旧眉头微皱，似乎为了验证这个可能，试探着轻轻地呼唤了一声：“沫沫！”

并没有人回答。

只有一只盘旋的海鸥落在船头，安安静静梳理自己的羽毛。

“沫沫！”

许旧莫名其妙慌张起来。

想到白沫沫可能真的会死掉，他竟然心如刀割！

这是不该有的感情！

他难道不是应该高兴吗？

许旧的手指掐在栏杆上，用力的几乎变了形。

他浑身颤抖，死死瞪视着海面，突然翻身一头跳进海里。

不不不，他怎么舍得让沫沫去死？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让沫沫真的去死！

许旧一遍遍的潜伏进海水里，一遍遍寻找白沫沫的踪影。

他第一次发现海竟然那么大，海水竟然那么冰冷。

他的沫沫在哪里？

为什么他总也找不到？

附近的渔船发现了这边的异动，听到了他凄厉的呼喊，纷纷靠拢过来。

几个水性很好的汉子也跳到海中，跟着他一起搜寻。

苍天不负有心人，半个小时后，他们终于在岸边的一块礁石上发现了白沫沫。

她趴伏在那里，脸色苍白。

漂浮在海中的发丝如同水藻，衬的她越发的脆弱透明，似乎一个泡沫般随时随地都会消失。

许旧紧紧抱着她，失声痛哭，“沫沫，对不起，对不起！我一定是疯了……我为什么要逼你？”

经过一番急救，白沫沫总算把肚子里的海水吐了个干净。

许旧用毛毯把她裹严，开着车发疯般朝医院驶去。

白沫沫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雪白的天花板，鼻子里闻到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

她微微动了动指尖，发现自己身上没有任何力气，嗓子干的仿佛刀割一般疼痛。

“水……水……”

她嘶哑着嗓音，想要起身去够床头柜上的玻璃杯。

“沫沫，你醒啦？”

一个熟悉的声音陡然在耳边响起。

许旧恰好推门进来，欣喜若狂地奔到床边，就想要握住她的手。

在船上发生的一幕幕，猝不及防涌入脑海。

那个像疯子般冷冰冰的，要置自己于死地的许旧，他怎么还在这里？

全身泡在海水里时，那无边无际的绝望，此时又拥上心头。

白沫沫拼命的尖叫，抓住手边所有能抓住的东西，用尽全身力气朝着许旧砸过去。

“你不要过来！你快滚！我不想再看见你！”

她不停的大喊大叫。

砸完东西，又把自己紧紧的蜷缩成一团，全身都在颤抖，连目光都不敢和许旧对视。

许旧眼中泪光闪烁，懊悔自责：“沫沫，你不要这样，我知道我错了，我就是个混蛋！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