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中的我是什么样子的?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阮沙的质问再一次在咖啡屋里回想。看来他们之间的对话是有所暗指的,暗指安辉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是现在,还是过去。但从阮沙的回答来看,安辉所选择的似乎是现在,他身为律师的现在。这……只能够说无可厚非。毕竟同样是孤儿出身的安辉能够有今日,靠的全是自己的拼搏与奋斗。他要是选择陆仁希的话,那极有概率是放弃现在。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够选择放弃的人不是没有,但是极少极少,少到了会成为被称颂的教科书例子。阮沙明白。她明白这一点。身为记者的她比很多人都要明白这一点。可即使如此,她依旧不想放弃。因为她隐约的直觉在告诫着她,不要放弃,不要放弃。这或许不是安辉真正的答案。她想要知道他心中那真正的答案是什么。哪怕……是用这种“蛮横”的方式。“大辉……这就是你的选择吗?”“嗯,这就是我想要的。”阮沙第三次问出了这个问题,而安辉也第三次给出了同样的答案。这……就是现在的他想要的。俗话说的好,事不过三。而阮沙三次都听到了同样的回答,那是否意味着这就是安辉最终的答案了呢?恐怕……是的呢。选择其实是一件艰难,而又痛苦的事情。因为每一个选择都有着能够把我们导向不同人生的可能性。所以每一个选择都是那般的沉重。虽然说做出选择的是我们自己,但我们是否能够承担做出选择的那份沉重责任?实际上的话,二选一的选择题是最难做的。因为他们两者是互斥的,选择其中一方就必须要放弃另外一方。只是字面上的文字与数据的话,做出选择还是不难的。但这要是放到现实中,选择的两端是极为珍重的事物,那要随便放弃哪一边都是一件艰难的事情。嗯?各位看官问,为什么不尝试着两者都要?这样的话就不会经受抉择的痛苦。各位看官……你们真是“强欲”呢。是的,在这里我用的是这个词汇。这里可是现实,是社会。“现实”这个词汇的另一层含义我相信各位应该都能够懂的吧?想要两者都要,然后获得最为完美的结局,那是不……不,在这里要完全否定那也是不对的。人类最为可怕,也最为特别的地方就在于他们有着“可能性”。可能性是极为可贵的事物,哪怕只有些许的可能性,哪怕概率再小,人类都有可能创造出来,并引导来另一种结局,迎来名为奇迹的事物。所以要完全说死,那并不合理。但那样的可能性,概率非常的小。而正是因为概率极小,所以它们才会存在于人类的“希望”中,很难具现化。现在的情况也是如此。儿时的挚友,家人陆仁希;同时还有自己的律师工作,同事,后辈,安辉现在需要在这两者之间做出抉择。他也想两者都要,所以他便采取了成年人的做法,打太极。以安辉的实力,只要他想的话,我那样的方式是不能够阻拦他的,他能够轻松地找出应对之法。尽管我自信我有着极强的智慧,但我毕竟是一个外行人。一个外行人,并且想要在律师这么一个行业里使得一个专业的律师束手无策,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这并不是单纯的智慧就能够弥补经验上差距,这是经验和技巧上的绝对差距。然而并没有选择从这点攻略我们。他打得就是那样的心思。但这事情显然不能够就这么完结。在那样的关键时刻,物证就这样直接地出现。那可是通过专门鉴识中心所出示的物证,是铁证。同时再加上岳助这样的人证,这样的话这案子的证据链就齐全了。人证,物证,完整的证据链。现代的法律讲求的是证据。如果没有完整的证据链,哪怕你明知道这个人犯罪了,那你也没有办法将其定罪。这就是司法正义,是现代法律尊严的体现。正是因为是从事法律相关工作的,就越是要维护法律的尊严。这样的案子,即便是莫佰这样的新手律师也能够轻松地胜诉,我方想要胜诉那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陆仁希的宣判结果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既然是这样……那安辉他还要选择陆仁希这一边吗?不可能吧……不可能。如果说存在着些许的希望,那么安辉说不定会在情义与热血的推动下做出“不理智”的选择。但现在这样的情况,他的理智反而是占据了思考的主体。在这样的情况下,在这样近乎必败,近乎确定的情况下,他是否还要做出这样“不理智”的选择?答案……自然是否的。安辉可是一个睿智的人,若不然他也不可能取得这样的成绩。那么他自然知道什么是“正确”的选择。所以才会有现在的结果。阮沙是一个记者。一个杰出的记者。身为一个记者,其中一个重要的能力就是洞察真相。身为记者,最重要的就是要如实地报道每一件事情。但现实中不可能每一件事情都是这般的通透,它们大概率会蒙着一层薄纱,这时候就需要记者们有着揭开这一层薄纱的能力了。阮沙身为其中的佼佼者,自然是掌握了这一项能力,所以她能够明白这就是安辉的真心话了。这就是……安辉的“真相”了。身为记者的她应该相信“真相”,并将这“真相”给播报出来。然而……她的心脏不知为何痛了起来。那只有力的手放松了。那张伶俐的嘴却无法传达出真相。平时表现的那般精炼的她,结果内心里也是有着柔弱的地方。而这柔弱在这一刻展露无遗。“我……知道了……”伴随着话音,阮沙的手便松开了安辉的衣领。实际上在两者交流的过程中,她手上的力量就已经逐渐地放松,安辉随时都能够挣脱,但他却没有这么做。他任由阮沙握着他的衣领,没有做任何的反抗。至于理由是什么,我们暂时不得而知。阮沙手上的力量正在快速地流失,以至于到了最后连安辉那轻飘飘的衣领也无法握持。她的右手缓缓地滑落,眼看着就要彻底离开,然后滑落到桌子上的时候,安辉动了起来。“啪!”一声轻响,安辉的双手握住了阮沙的右手。即便是在这样温度稍低的春日,他的手上依旧有着温热,这也冰冰凉的阮沙右手截然相反。而阮沙则能够第一时间感受到这一温度。这样的暖意,让阮沙心底一暖。但她在感到温暖的同时,也有着疑惑。安辉他握持住了她的手,让她依旧保持着握持他衣领的状态。他是想干什么?在这一刻,哪怕是阮沙都不能够猜透。“哎哎哎?!!”“怎么就突然牵起手来了?!”这样的变化让我们连同年轻老板夫妻都感觉到了震惊。这样发展实在是出人意料。“白牙?怎么回事呢?”【我靠!你们问我我怎么知道?!】说实话我也猜不透。这两人之间看着好像有一股旖旎的气氛呢。莫不成会在这个时候?【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哎?我在想什么你怎么知道的?】【一眼看过去……就知道了……】【噫?有吗?】黑月的话让我有些惊奇,而此时场上出现了新的变化。“我有一个问题。”“嗯。”“你……还是我记忆之中的那个安辉吗?”“你眼中的我…你眼中的安辉是什么样子的呢?”阮沙在情绪的影响之下问出了一个模糊不清且暧昧的回答。安辉响应了,但却没有进行正面的回答,而是用问题来回答问题。这样的回应方式当然是有些无赖的,但不可否认的是,安辉这个反问相当的有水平。从阮沙那动摇的神情,还有波动的眼神,便能够知道这个问题直击她的内心。怎么看待他人,这是一个十分主观的问题。这样的问题通常都没有标准的答案,并且所得出的答案将极其容易受到主观观念的影响。可以说这样的问题,通常一百人会有一百个答案。那么阮沙她是怎么看待安辉的呢?在她眼中的安辉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这些问题其他人没有办法进行解答,这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的问题。那么答案到底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