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击的号角(九)
庭审正式开始了。但没有展开多久场面就有失控的趋势。趋势起源于主法官对陆仁希的讯问。“你是否承认自己的罪行?”而陆仁希的回答则是…“我无罪!”铿锵而又有力的话语。其中还带有浩然的正气与强烈的自信。这样的话语如果换一个地方的话,那想必会相信的人应该是不少的。然而这里是法庭,正在开审的法庭。而说出这番话的人则是处在法庭中心,即将被审判的嫌犯。这样人说出这样的话来……有多少的可信度?没有人能够对此打包票。所以在陆仁希这一番话说出来后,顿时就引起了现场的一片哗然。本次审判观众席上的人们成分比较复杂,其中较多的则是中央城区的住民,其中包括公司职员,商店员工、学生等。这些人你要说共同点是什么的话,那大概是都不认识陆仁希。所以在莫佰这一方出示这样堪称是确凿的证据后,陆仁希依然做出这样的无罪宣言,这如何不让他们震惊?而观众中的另一波人,则是北商业街的大家。案件发生在北商业街,而嫌犯则是大家相识相熟的陆仁希,这自然就引起了大家的广泛关注。所以在这种时候,大家便果断地前来法庭,他们要为陆仁希声援。所以罕见的,今天就算是甜心面包屋早上都停业了。云刚大叔,姜纪阿姨,钟付大叔、马场大叔……等等,大家都前来了,他们坐在了观众席上,全身心地投注其中。他们知道自己或许并做不了什么,但这种程度的声援与鼓劲还是力所能及的。对于他们来说,结识甚久的陆仁希怎么可能会做出杀人这样的事情?他一定是被冤枉,又亦或是其中存在着什么误会。由于缺乏准确的情报,所以他们实际上对于这案件了解的并不深。他们只是单纯地相信,相信陆仁希。然而现在的在法庭上他们却听到了莫佰这样的控诉,并看到了那样的证据。虽然说这应该只是部分的证据,但从这些证据来看陆仁希身上的嫌疑似乎已经确凿了。这样的情况无疑对他们的内心造成了巨大的冲击。他们内心是不可避免地对陆仁希产生了些许的………“怀疑”。然而……陆仁希却做出了强而有力的无罪宣言。这明显是与现场的情况相反的。这就使得大家再次陷入到混乱之中。而在听到这样的宣言后,现场的记者们则纷纷举起相机进行拍照。记者都是些“嗅觉”敏锐的家伙。他们有所预感,今天这场庭审或许不一般,将有很大的概率成为今天的头条新闻。所以他们就由衷地感谢极力将他们邀请而来的阮沙。因为对于记者来说,这样的新闻无疑就是最好的“食物”。而在遇到这样的“食物”时,一般人首先想着的自然是“独吞”。然而阮沙小姐却将其大方地分享给了大家,这可真是高风亮节,不会是进来在记者圈子里快速崛起的新星一瞬间,阮沙在各位记者的心中的地位又上升了一节。然而当事人阮沙的内心却极为复杂。尽管她有所预料,但现场的情况还是要比她估计的要复杂许多。之前的她并没有接触过刑事方面的东西,但凭借记者的敏锐嗅觉,她能够察觉到对方所展示的部分是正确的,同时也是致命的。而更为重要的是,这显然是对方的部分资料,剩余的资料大概率……致命程度大概会更甚于此。所以自己将这些找过来的行为真的是正确的吗?如果说今天的审判真的迎来了最坏的结果,那么陆仁希就只有万劫不复这一个可能性。身体与社会层面上都是如此。阮沙实际上也知道找来这些记者会是一把双刃剑,并且割到自己手的概率会相当的高。权衡利弊的话,她或许不应该这么做。那么初始她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是某只白狗,也就是我的关系。【到时候请邀请记者们到场,数量不限,越多越好。】“可是!要是到时候!”【我知道……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如果我们到时候“翻车”了,那么这些记者将会给予陆仁希最为致命的一击,到时候那时候,陆仁希可就真的万劫不复了。】“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要……”阮沙的话音中微微带上了一些的恐惧。她有些害怕我在这种时候反而因为最坏的情况而导致神智崩溃,做出冲动的事情。然而我会是那样的狗吗?显然不是。【只有邀请这么多的记者,并让他们将现场的情况给转播报道出去,那么我们最终获胜的时候对方就无法轻易地动手脚。也只有这样才能够巩固我们的胜利果实。】记者是传递真相的使者,尽管容易被控制、诱导和利用,但在这样的时刻他们将会是极好的盾牌。【同时还有最为重要的一点,我……怎么可能会败!】说这话的时候,我有着绝对的自信。这样的自信自然是镇住了阮沙,于是乎便有了现在这么一幕。实际上阮沙的担忧是很有道理的。你要问我是否有着绝对的把握,说真话的话,我其实是没有的。但是在这样的时候,身为核心的我是绝对不能够展现出任何的不自信。因为这样的不自信会演变为病毒,感染他们。到了那个时候,可就真的无力回天了。实际上的话。即使我这边不推动记者前来,那么到了庭审的时候也会有相应数量的记者前来。并且在其中还会有一个极为特别的记者。这个记者前来庭审的目的与其他人是完全不一样的。他/她关注庭审的目的和我们有着显著的差异。他/她的存在实际上是一个摄像机,是一个传声筒。他/她要做的事情,其实是转播。将庭审现场的情况直播给另一端的某一个人看。那么那个人会是谁?实际上沿着这个方向进行思考的话,答案是呼之欲出的。对的。那样正是幕后的黑手。这虽然是我个人的猜测,但我想他确实是会有这样这样的恶趣味。他折腾这么多是为了什么?这是一个极好的问题。一般来说,人的行为都是有着对应的目的,在很多时候都是由目的来驱动我们的行动。这就可以使得我们进行反推,从行为反推出对方的目的。或者是进行正推,由对方的目的推测出对方的下一步的行动。那么这次的幕后黑手,他的目的会是什么?或者说他是为了什么才会动用这样的人力物力财力?说真心话的话……我不太能够猜的出来。因为这样的行为串联起来几乎是没有任何的利益关系,推动这样事情发展,也只是将陆仁希整的很惨。或者说……整陆仁希就是对方最大的目的。这样的答案听起来或许是无稽之谈。但或许……就是真相。所以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方为何不主动地邀请记者过来呢?这样的话我们反而能够邀请到肯为我们说话的记者,而不是对方的“耳目”。虽然说在这其中一定会混有对方的人,但这人是谁,长什么样子我们并无法得知。同时也没有办法进行预防。当然了。这样的说法过于惊悚,且容易打击到我方的士气。所以我并没有将其明说出来,只是暗暗地将其藏在心里面。实际上的话,我猜测的答案是正确的。在记者群中,有一个样貌极为平凡,气质并不突出的男性记者。此时的他看似是在拍摄着现场,但他却在同步将现场的画面和声音转到了某个地方,某个人的幕布前。他所使用的是极为顶尖的设备,传输的效果是一级棒的。即便是相隔了较远的距离,对方依旧能够清晰地把握到现场的情况。并且这个记者的拍摄存在着重点。在他所在的位置,能够清晰地拍到陆仁希脸上的微表情。所以这也就成为了他的拍摄重点之一。毕竟这是老板的要求,他必须要完成,并且要完成的十分漂亮才行。毕竟……这老板给的实在是太多了,那并不是他这样的小记者能够拒绝的数目。所以虽然内心也感觉这工作有些奇怪,但他却没有在脸上亦或是嘴上表现出来。那端的人所在的是一个装饰华贵,且庄重的房间。会在这样房间的人,显然身价不低。实际上也是如此。这从这个人手边的那瓶红酒就能够看出来。那样年份的特产酒,是一个普通人工作几年也不一定会买的起的极品货。而这样的极品货现在已经开封,其中部分正在这个人的手上。那然摇晃着红酒,而后轻轻地抿一口。那样的姿态显得是十分的优雅。这样年份的酒确实是醇香到了一个极点。即便是不太喜欢喝酒的他,也被这酒的极致品质所折服。既然要喝酒的话,那么就必须要有下酒的事物,否则人体很容易就会产生醉意。那么这个人的“下酒菜”是什么?答案就摆在眼前。正是幕布上的陆仁希。对的。正确的答案就是这个。听起来很不可思议吧?但这就事实。这人就是把陆仁希,更准确地说是把陷入绝境中的陆仁希的各种表情来当做下酒菜。但现在的他讲真的有些许的失望。他想要看到的并不是这样的陆仁希。此时幕布上的陆仁希眼中闪耀着光辉,那是希望的光辉。这就说明此时的他相信着,相信着自己能够克服这样的困境,相信着他的伙伴们。这样的他……实在是太过丑陋了啊!“这个……伪善者!”情绪激荡之下,他不由得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啪嚓!”这力道之大,以至于他手上的酒杯发生了破裂。这样精致的酒杯为了颜值,在杯体的强度上是有所取舍的,经不起这样的“摧残”。毕竟厂商也没有考虑到用这种酒杯的人会这样对待酒杯。一会后,他才意识到自己被情绪所掌控了。他有些自嘲地笑了笑,笑自己即便是过了这么久,在面对这个人的时候还是这么容易情绪失控。而尽管是自嘲的笑容,但在这张混合着东西方人特征的脸上却显得是那般的好看。那俊美而又年轻的容颜,那飘逸的金发,在这其上无论出现什么表情想必都是那般的好看吧?不……或许还是有例外的。看着手上那个破裂的酒杯,他的脸上不由得浮现了出了些许的厌恶。而后他几乎是没有犹豫的,便将这个酒杯给抛到了垃圾桶里。他投掷的手法相当的强劲。酒杯在空中划出了一条漂亮的弧线,然后稳稳当当地进入到了几米开外的垃圾桶中。在这个过程中,酒杯里剩余的红酒甚至都没有洒出来一滴。但这样粗暴的对待,很轻易地就让本就开裂的酒杯碎裂。酒杯在垃圾桶里变成了碎片,所混合的红酒像是它所流出的“血液”。但这都远远不能够引起他的关注。这些对他来说并没有任何的关系。对于酒杯来说,破碎之后它还能够承酒吗?并不能吧?那么身为酒杯但却不能承酒,那么它还有什么意义可言呢?还有什么价值可言呢?对待没有价值的东西,他就是这样的态度。嫌弃与厌恶是会写在脸上的。这大概就是他这张俊脸最大的“缺点”了吧。那么这里就会有一个问题了。如果这个对象不是死物,而是人呢?那么他/她会被怎么对待?……结合过往来看的话……答案大概率也只会有一个。那就是被丢弃,就像是这一只红酒杯一样。请不要提出质疑。他一定会这样做的。这就是他。在换上一个新酒杯后,他再次往里面倒了红酒。新的酒杯在品酒的体验上没有任何的差别,这就让他放松了下来。看着幕布上的陆仁希,他心想这样或许也是不错的。只是单纯地看他绝望的模样,似乎欠缺了一点。而如果是看着他从这样的自信到那样的绝望……似乎会更加的有趣呢。一想到那个样子的陆仁希,他就兴奋的有些口渴,而后他便大口地喝了一口红酒。实际上的话,这样喝这种高档红酒是不对的,这可是对其味道的糟蹋。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并没有什么所谓。“呵呵……”“伪善者……”不详的话语回荡在了房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