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02 贯彻自身的生存意义
“暑假,真好啊,这才是我应该过的生活。”慵懒地躺在在沙发上,享受着空调吹来的阵阵冷风,我惬意地感叹着。接着,我懒洋洋地伸出手,拿起放在茶几上的奶茶喝了一口。这是卡雷尔临走前给我泡的,这家伙在收拾好行李后便哭哭啼啼依依不舍地对我们道别,搞得像是什么灵堂里的“最后一面送别会”似的。真是个小题大做的家伙。虽说如此,其实我也挺怀疑卡雷尔到底是不舍得我们全体,还是不舍得我们之中的某个人————比方说,那个一直被卡雷尔含情脉脉地注视,自己却懵然不知的女人。没错,我说的是绫,这个家伙真的有够迟钝的,卡雷尔双眼里炙热的感情明明都已经这么明显了,结果她却从来没有留意到。这么一想卡雷尔的这段单相思倒是有了几分悲恋的味道。幸运的是,卡雷尔对于爱情这种东西,似乎向来都只存在精神上的方向,他追求的是心灵和理性方面的纯洁爱情,而从来没有肉体方面,也就是所谓的“柏拉图式爱情”。拜此所赐,这个原本各方面就已经十分神奇的黑人,在我眼里变得越来越神奇了。或许这家伙的血管里留着古希腊哲学家柏拉图的血脉?或许其实卡雷尔就是柏拉图的轮回转世?“呵。”这种无稽的想法让我不禁笑出了声。嘛,也罢,反正卡雷尔本身就善良得跟个黑人耶稣似的,再来多个黑人柏拉图貌似也没什么所谓了吧,不是吗?顺带一提,浩一在今天上午吃完早餐后也出门了。那家伙因为之前期末考作弊失败,导致必须在暑假回校接受教务学生公敌秃头山田主任的“爱与恨之补习课程”。好吧,那个补习课程的名字完全是我瞎编的。倒是浩一本身要回校补习的原因很搞笑就是,如刚才所说,那家伙是因为期末考作弊失败而要回校补习,然而这个作弊失败并不是从字面意义上理解的那个失败。实际上,当时的监考官堂本艾里希,也就是我的班主任,少有地把自己的良心放出来晒太阳而不是继续搞什么密室监禁,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宗旨,她在明知道浩一作弊的情况下也没有揭发他。如果按照正常剧情,连作弊这种手段都用上的浩一,最低限度拿个及格分数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吧?然而,事实却正好相反,这家伙没有及格,他只拿到个0.5分,甚至连这0.5分,都是堂本艾里希大发慈悲出于怜悯不想这只史莱姆考个零蛋而施舍的友情分数。真正的问题,出在浩一事前写在左手手心用来作弊的那些答案上。这次期末考,是高二的期末考,重申一次,高二的期末考。然而那只已经蠢到家的史莱姆再一次犯下了不该犯也不可能犯的错:他拿高一期末考的答案来应付高二的期末考试。结果可想而知。“高二的期末考试,他居然用高一题目的答案来作弊...老师我就算有心想让他及格都做不到啊,实在没法做这么蠢的违心事啊。”————这是当时堂本艾里希的原话,我头一次在她脸上看到无奈和有心无力的表情。如果我是她的话,我估计早把浩一掐死了吧,这只史莱姆到了今天都还能去学校接受秃头山田的爱的补习,已经算是堂本艾里希忍耐力极强的证明了。老实说我真的不知道到底要蠢到怎么样的地步才会犯这种错误,正常来说不可能的吧?绝对不可能的吧?老天,你可是个高二学生了啊,你拿高一的答案去应付高二的考试?最可笑的是,浩一事后告诉我,他用的高一期末考答案,是高三级某个学长卖给他的......我当时都不知道该用何种表情来面对他。嗯...某种意义上来说,早赖浩一这个存在真的是化不可能为可能的男人也说不定,他是一个能创造奇迹的男人————虽然这种奇迹实在太愚蠢了。言归正传,在考试不及格面临补习的困境时,浩一也不是没尝试过任何努力的,他努力的方式是:抓住堂本艾里希的职业套裙,尽可能地把自己的鼻涕眼泪抹上去,同时苦苦哀求堂本艾里希让他及格。至于这份努力的成果嘛...就是浩一被忍无可忍的堂本艾里希一脚踹飞,然后宣布补习从原本的半个月延长至三个星期。也就是说,估计在八月中旬之前,浩一都要一直接受秃头山田的“爱的给养”。我想人称学生公敌的教务主任秃头山田是很乐意给浩一补习的,尤其是这只史莱姆在体育祭的时候,不小心用棒球砸到秃头山田使得他昏迷了整整两天的情况下。综上所述,在浩一和卡雷尔都不在的情况下,今天的八神大宅便只有我一个男的。嘛,老实说,是不是只有我一个男的貌似也没多少区别,因为照样是该干嘛干嘛,说白了,就是懒懒散散地躺在沙发上看看漫画玩玩游戏来度日而已。与我这个把暑假就应该慵懒度过的人相比,家里的两位女生倒是显得挺有干劲也挺卖力的。为了在卡雷尔出差公干的这段时间打理好整个家,绫和奈绪两人早在上午卡雷尔离开后便干劲满满地开始忙碌起来。其实说白了也就是做家务而已。仿佛无形中便开展了一场我所不知道的竞赛似的,扫地拖地擦桌子之类的琐碎事情不必多提,就连洗衣服这类事情两位女生也都在争着做。或者确切点说,洗衣服应该是这一类家务事里她们争夺得最激烈的一项。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们现在就把那一篮子衣服围在中间,正吵得不可开交。“藤月同学,我觉得身为藤月家大小姐的你,不应该做这种事情吧?”“谁规定大小姐就不能洗衣服的?再说,伊藤你何尝不也一样是大小姐呢?对吧,伊藤家的掌上明珠。”现在的她们,两个人都在用手抓住衣服篮子,谁也没打算松手,藤月之龙和伊藤之虎之间的争端又在这个客厅里上演了。“洗衣服可是很讲究的呢,而且洗衣液会损伤藤月同学你双手的娇嫩肌肤,还是等我这种做惯家务的粗人来吧!”“有什么关系?凡事都有第一次,让我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学习一下洗衣服有多讲究不好吗?伊藤,成人之美可是美德啊,你还是好好遵循一下这项美德比较好吧!”“我唯独不想在这次发扬成人之美的美德!藤月家的千金!”“我也想好好学习一下家务的奥义啊!伊藤家的掌上明珠!”老实说,原本还在看漫画的我,看到她们这样子已经没多少继续把漫画看下去的心思了,毕竟看她们如何争个面红耳赤要远远比漫画有趣得多。话说回来洗衣服到底有什么好争的?不就是直接把衣服扔进洗衣机里吗?有必要为了决定谁把衣服扔进洗衣机里而吵得不可开交?搞不懂这些女生。然而,我的这份搞不懂,似乎在接下来听到的对话里隐隐约约有了答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伊藤,你一定是想那样做吧?拿到阿痴的衣服之后!想不到原来你也有这么变态的一面!”绫咬牙切齿地说道。而另一边的奈绪也反唇相讥地回击,“藤月同学你又何尝不是有这种想法呢!明明一直表现得很嫌弃的样子,可当机会到来的时候不也一样变成饿狼了吗!要说变态的话,我们也直视彼此彼此吧!”等等...如果我没听错的话,她们是不是提到了我?她们争夺谁能把衣服扔进洗衣机里这种无聊又无谓的事情,包含了我的因素?完全,搞不懂。为了解决心中的疑问,我小心翼翼地向绫和奈绪提问,“呃,两位,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不过你们刚才是不是提到了我?”没想到我的提问却换来了毫不客气地...斥责。“闭嘴!阿痴,现在没你的事!”“修君就乖乖躺在沙发上当个废人就行了!”我...心里有点受伤啊喂!为什么你们明明还处于敌对状态,碰上我的问题时却又同仇敌忾啊?这是不是哪里搞错了?而且奈绪的那一句“废人”也太伤人了啊!不行,我要挽回作为男人的尊严!“咳咳,我觉得你们没什么好争的,衣服的话,由我洗就行,只不过时扔进洗衣机里而已,没什么难的。”没错,只要解决了这个问题,那我就可以......“不行!唯独你绝对不行!死变态痴汉我禁止你接触我们的衣服!”“修君一定会拿我们的衣服还有...内衣做些变态的事情的!”这......一时间我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来回击比较好。好吧,她们会这么想也是情有可原,毕竟女孩子在这方面总会小心点,对吧?我敢保证,如果卡雷尔的大脑运作正常一点,有多少作为男人所应有的欲望,绫和奈绪也绝对不会让他洗衣服的。然而很遗憾,我家的黑人管家脑子压根就与正常这个字眼背道而驰,在那个除了肌肉就还是肌肉的大脑里,根本不可能存在情欲之类的东西。因此,绫和奈绪才可以对卡雷尔这么放心。问题是,我看起来像所想的那种变态吗?...好吧,或许偶尔挺像的。然而,这一次,我不打算继续忍耐了!我要让这两个践踏男人尊严的愚蠢女人明白,本少爷可不是好惹的!“对,没错,我确实偶尔像个变态一样,可你们两个又是怎么回事?争着谁来洗衣服这种无聊事情,不觉得很浪费时间吗?”“再说,从你们的对话里我可是听到了哦?你们争谁洗衣服的原因里有关于我的因素存在,你们两个是不是想一边猥琐淫荡地笑着一边拿我的超私人衣物来里里外外闻个透彻?”“呸!说到底你们两个女生才是真正的变态!”啊,说完之后,简直是身心舒畅!终于,我在这个家里,重拾回我应有的地位了!————以上,是我在自己的脑海中模拟出的驳斥绫和奈绪的场面。没错,仅仅是在脑中模拟而已,我可没那个胆量真的说出来。自问自己不是浩一那种不怕死的史莱姆,我还是很珍惜自己小命的。尊严与生命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最重要的是,从这件事我学到了一个真理:我,只要继续当个废人就可以了,这种躺在沙发上一边享受空调一边喝奶茶看漫画玩游戏玩手机,看她们如何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得不可开交才是我应有的生存方式。---于是,继续贯彻我的生存方式中。说得直白点,就是在沙发上混吃等死看漫画而已。至于绫和奈绪之间的,关于谁来把衣服扔进洗衣机的争夺战,则以我所不知道也不想去了解的方式而告终————似乎是双方都意识到再这么争吵下去也不可能有令人满意的结果,她们在一阵我听不到的窃窃私语后似乎达成了共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轮流执行这项工作?因为在这二人达成共识后,是奈绪开开心心地拿着装有衣服的篮子,迈着轻快的脚步跑去洗衣机那边。按照我对绫的了解,她可不是那种会轻易放弃自己目的的人,更不是那种善于与他人分享的类型,因此,除非奈绪给予了绫达成她目的之上的好处,否则便应该只有轮流执行这个选项了吧?顺带一提,在这场无谓的争夺战结束后,奈绪和绫都消失了一段时间,当她们再次回来时,都已经...穿上了女仆装...还是那种英式长裙的类型。在脑海里思考“是否做家务的少女一定要穿女仆装才显得称职”这种无聊问题的我,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产生了幻觉,经过再三确认无误后,我才终于接受了这个现实。不过,我的内心却完全不为所动。诚然,女仆装是很养眼的,至少对于家里的两位处于青春期的妙龄少女们来说,是再合适不过了吧。然而,看过这么多关于女仆题材18禁刊物的我,对于女仆装这种类似性癖道具一样的东西,早已司空见惯。没错,初次接触时的感动确实深深埋藏于自己的内心之中,问题是,曾经的欲望只能是停留在那个曾经的过去,现在的我对对此根本无...法拒绝————不知出于偶然还是故意的缘故,绫有意无意地当着我的面把女仆装的长裙拉高到大腿位置,调整了一下...连接长筒袜的吊袜带...看到那白皙大腿上出现的黑色布料时,我不禁咽了咽口水。好吧,从我观察到的那一瞬间由绫展露的不易察觉的窃笑来看,可以确定这家伙是故意这么做的。然而,是有意还是无意,这种问题,重要吗?根本无所谓!因为只要一想到绫和奈绪的女仆装长裙下居然是吊带袜这种色气到异常的服饰我的内心就有一股邪恶的欲望在蠢蠢欲动顺带还令我想像饿狼一样地嚎叫起来赞美吊带袜加女仆装这种组合啊!这是完完全全地正中红心!万岁!当然,鉴于奈绪在场,我不可能真的像只狼一样地嚎叫,而绫那番怎么看都过于明目张胆的挑逗也遭到了小天使严厉的警告。因此,不论我还是绫都只能继续做自己该做的事情而已————也就是继续躺在沙发上看漫画以及做家务。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中。“抬脚。”在绫的示意下,以一副不成体统样子半躺在沙发上的我,把放在地上的双腿乖乖缩起来,以便让她用扫把将地上的灰尘扫干净。“放脚。”同样是在她的示意下,我又把已经蜷缩起来的双腿放回地上。“换方向。”然后,提示,哦不,或许说命令会比较贴切,仍然陆续有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一次是要求我换个躺的方向吧?嗯,试试看好了。这么想着的我,在保持屁股紧贴我亲爱的沙发的同时,用脚往地板用力一推,接着瞬间把双腿再次蜷缩起来,以免撞到站在我前面的绫。一秒后,嗯,一个完美的自转动作便大功告成了。完美到连绫都不得不用深感满意的眼神来注视我,“想不到原来你的身体协调性还挺好的嘛,死变态痴汉。”哦?这可有趣了。这个素来以奚落我,贬低我,嘲笑我,愚弄我来作为人生乐趣的女人,居然还会表扬我吗?还真是难得一见简直能以稀罕来形容的光景呢,该不会这个女变态转死性了吧?虽然这样可能显得有点孩子气,只不过我还是没法不把心里的开心情绪表现出来,“哼哼,这就是本少爷的实力啊。你可以多崇拜我一点哦?”说话的同时我情不自禁地对绫来了个V字手势。然而这份喜悦却在之后遭到了惨无人道的嘲讽,“你也只有这么一点小小的能算得上是优点的方面了,不要太过高兴哦,阿变,因为你始终是一个无可救药的变态呢,好好贯彻你的变态之道继续不知廉耻地活下去吧,你这连呼吸都是在污染环境的垃圾。”名为藤月绫的毒舌女,是满心欢喜地以带有病态意味的笑容来这么说的。这个混蛋。找一次诚心诚意地表扬我一下会死?“喂喂,先来彩虹糖接着上狼牙棒吗?你这种做法也太恶劣了吧?还有为什么我觉得这一次的诽谤诋毁比以前的还要厉害?”老实说我应该对绫的毒舌早感到麻木才对,可是如果现在不回击的话总感觉有点说不过去。“因为太久没对你毒舌过了,所以一找到机会就情不自禁加重力度了呢。”她是这么说的,态度口吻都显得相当自然。问题是,我总觉得是撒谎,按照我对这女人的了解,可能从一开始的赞扬就是为了让我自大放松警惕才设下的陷阱吧。“你找一次好好表扬我会死啊?”“会的哦,藤月家的家训是“不能纵容男人”,”绫用一种像是把我整个人里里外外都看个透彻一样的深邃眼神看着我,“尤其是阿痴你这种对自身的傲慢毫无自觉还整天自我感觉良好的类型。”换作两三个月前的话,估计我会对这种眼神十分反感甚至感到厌恶也说不定。只是换了现在,我只觉得一阵无奈,因为这家伙确实非常了解我,虽说...并没有真正了解到我内心深处的阴暗面就是了。最重要的是,她好像...说得还挺有道理的?呃,我是对自身的傲慢毫无自觉还整天自我感觉良好的类型?总觉得有种被人说中痛处的感觉啊。“好啦好啦,停一下,虽然修君确实是对自身的傲慢完全没有自觉,还整天觉得自己做得非常好的类型,”打断我思考的人,是鼓起脸看起来很可爱的奈绪,“只不过藤月同学和修君你们是不是忘了我还在这里了?不要当人家不存在啦!还想说最近已经没有这种问题,结果你们两个还是一旦互相吐槽起来就完全忘掉身边的人和事了。”是我错觉吗?怎么感觉奈绪的那边好像传来了某种酸酸的味道?可能是觉得说得还不够过瘾的缘故,奈绪还在表达自身的不满,“还有啦,藤月同学,你不觉得你太过纵容修君了吗?既然要扫地,那么起码让修君换个地方吧?就这么让他继续躺在沙发上动动双腿便完事,这样真的好吗?”“有吗?我怎么没感觉我在纵容这只阿懒?”刚刚还在说自家家训是不能纵容男人的女人,现在面不改色地如此说道。如果不是健忘的话大概就是这女人患了帕金森症了吧,反正我是绝对不会认为她在纵容我的。话说那个“这只”是怎么回事?在绫的心理我连人都算不上,仅仅只是阿猫阿狗之类的存在吗?至于“阿懒”这个即兴的新称呼还是无视掉吧,我拒绝思考这种可能导致自己产生自我怀疑的问题。“刚刚不是还说藤月家的家训是“不能纵容男人”的吗?藤月同学,这么快忘了?”只能说,奈绪不像我这么懂得察言观色...呃,好像跟察言观色也没多大关系?不管了,总之,奈绪把我刚才在心里吐槽的东西直接说了出来。与之相对的,绫还在装疯卖傻中,“我不记得有说过这句话,肯定是伊藤你记错了吧?藤月家的家训是“不要把别人心里不想说的说出来”才对哦?”故意妄想自己有帕金森症,直接把自家家训改了的女人,现在狡黠地笑着,“我说得没错吧?死变态痴汉?”哦?这一次还想把我也拖下水吗?我明白绫心里打着怎么样的小算盘,只不过是想用舆论和人数优势让奈绪认输罢了。一般来说,我是拒绝参与这两位女生之间的各种奇奇怪怪的争斗的,因为我只想当一个中立者,只不过,这一次好像我想不参与都不行了?毕竟,在这里赞同绫,让奈绪认输的话,对我有着不小的好处。或者干脆点说,我没有不在这里帮绫一把的理由,毕竟如果绫输掉了这场争论,那么以奈绪的性格,可能真的会要求我把现在这副慵懒的态度改掉。虽然帮助绫在这件事上趣得优势乃至获胜可能会令奈绪认为我偏心什么的,只不过秉持两害取其轻的道理,权衡利弊之下,我也只能当一回为虎作伥的恶人帮凶了吧。这可是事关自身生存意义与方式的大事,可不能儿戏,因此,我斩钉截铁地对奈绪说:“一定是你记错了,奈绪,绫没有说过那种话,绝对没有,肯定没有,一定没有。”既然连我都这么说了,奈绪也只能无奈地掩面叹息了,“哎,你们啊...为什么在这种事情总是这么默契呢...”与发出败者之叹息的奈绪相对,绫倒是很好地发出了身为胜利者应有的愉悦笑声,“呵呵呵呵呵呵呵,不错,很上道嘛,阿道。”这算是一种表扬吗?嘛,姑且这样认为吧。至于那个肯定又是即兴想出来的新称呼阿道,我暂且无视掉好了。“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在这个问题上我们是坐着同一条贼船的啊,绫。”好了,可以确定了,在笨蛋史莱姆和黑人耶稣不在的情况下,这个家已经被彻底被两个心理扭曲的黑心坏蛋占领了。善良的小天使这一次是完全孤立无援,只能一路受压迫了,虽说好像就算笨蛋史莱姆和黑人耶稣在的情况下小天使也没法做点什么就是。毕竟...这个家,是由一堆心理有问题的家伙组成的,只要这最基础的实质性一面没有改变,那么良心与道德在这里便始终无法占据上风。哎呀呀,想了想总感觉八神宅有种像是什么邪恶反派老巢的感觉。这不是很好吗?然而,即便如此,即便肯定早已深谙“正不能胜邪”这个千古真理,作为这间房子里仅存的“光明阵营”成员,小天使奈绪仍旧没有放弃的打算。“不行!这样下去不行!”她交叉着双手摆出一副否定的姿态,义正词严地说:“不管修君和藤月同学在这种不好的事情方面有多么默契,我始终认为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哦?事到如今奈绪还要继续挣扎吗?好吧,那我就先听听她怎么说吧。无独有偶,绫似乎也是跟我同样的想法,因为她也跟我一样摆出了一副聆听的姿态,看来我们两个在某些方面果然很默契啊。只是,在我想听听奈绪有什么可说时,她却没有把自己的话继续说下去,而是把矛头指向我。“修君,你告诉我,现在是暑假开始的第几天了?”奈绪非常认真地对我问道。总觉得这个问题是在明知故问啊,难不成连奈绪都开始主动性患上帕金森症了吗?无妨,既然她想问,那我就回答好了,“第七天,刚好一星期,有什么问题吗?”“问题可大啦!”奈绪的情绪开始激动起来了,“已经第七天了,暑假开始到现在已经是第七天了!这七天时间里修君你每天除了睡懒觉看漫画玩游戏之外,什么都没做啦!”“还有发呆,伊藤,这只阿懒每天都要花上十多分钟的时间发呆的呢。”这时候,旁边的绫适时地补充了一句。总觉得绫的这句话是抱着进一步让奈绪情绪失控的打算才说的...至于那句“这只阿懒”我还是继续无视吧。“好吧,还有发呆...”重重地叹了口气后,奈绪继续说道:“你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吗?修君?”搞笑。这能有什么问题?奈绪什么时候转行当相声演员了?“完全不觉得有问题,倒不如说我这是最正常也是最正宗的度过暑假的方式呢。”我用非常理所当然的态度回答道。“修君...真的是个笨蛋!”好吧,看起来小天使好像忍无可忍了。我个人是没什么所谓,不就是说教而已吗?只是如果不在这里让奈绪发泄一通的话,估计她会活活憋死的,还是忍耐一下吧。“已经第七天了,距离暑假正式开始已经一个星期了!终日无所事事,不是睡就是玩还有发呆,难道不觉得自己在虚耗光阴吗!”意料之中的暴风雨迅速降临,“这样的生活毫无意义,暑假难道不应该找点能陶冶自己情操或者增广见闻的事情做一下吗?如果只是单纯地吃了睡睡了玩...”“别忘了发呆哦,伊藤。”明摆着来搞事的家伙又出声了。然而这次奈绪没有上当,反而非常有魄力地瞪了绫一眼,“藤月同学不要打断我的话,对于这个问题我是非常认真的!”“好吧。”估计是被奈绪这难得一见的魄力所吓到的缘故,这下子连绫都只能乖乖闭上自己的嘴巴。而我这边,奈绪的制造的暴风雨仍在继续中。“总之,我认为修君你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再怎么说,就算暑期作业不想做,也好歹去运动一下吧,不然等暑假结束了修君就要变成胖嘟嘟的...”说到这里时,不知为何这个生活观端正得有点过分的女人突然自顾自脸红起来,“胖嘟嘟的修君...好像也...可...?”我是听不太清楚奈绪后半句到底在说什么啦,太小声了,可是她脸上那副看起来有点羞涩的笑容显得很莫名其妙啊。更莫名其妙的是,这女人又忽然陷入了某种跟自我陶醉差不多性质的状态里,现在整个人就这么站在原地两只手摸着自己红彤彤的脸不知道在想什么,嘴里还时不时喃喃自语着些我听不到估计也不可能听懂的东西。搞什么?我不得不用带着疑问的眼神看向绫,或许同为女生的她应该能明白奈绪现在是什么状况吧。然而,她只是无奈地摇摇头耸耸肩,顺带还叹了口气,“这种与少女心有关的事情你不会懂的,死变态痴汉,就算你懂我也不想告诉你。”“哦,这样的吗?”又是那个莫名其妙的少女心啊?完全,搞不懂。算了,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也快到中午一点了,还是睡个午觉再说好了。“那我先去睡午觉了。”“嗯,记得调闹钟,别又睡到晚饭时间才起来了。”“行啦。”简短地回复绫后,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客厅。至于奈绪,就让她自己在那里慢慢陶醉些我压根不可能明白的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