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14 变数

晚餐,理应是令人期待的。

不管吃的是什么东西都好,只要肚子饿了,只要摆在面前的食物是能够入口的,总该会在晚饭时间坐在餐桌前大快朵颐。

这是人类最基本也是赖以生存的三大欲求之中的食欲,没有人能够抗拒,哪怕苦行僧也不能。

呃,当然,那些执着于减肥的女士们,估计是例外。但这并不妨碍正常人对于吃东西的需求与热衷——

——毕竟进食是再简单不过也再理所当然不过的本能,不是吗?这一点我在我的同居人,也就是那只名为早赖浩一的史莱姆身上已经得到了最为充分的验证。

然而,我很肯定,包括我在内的,所有被老爸邀请过来度假的人,现在都毫无食欲可言。哪怕我们已经坐在了度假屋广场前搭起的,颇有情调的餐桌前,享受着南国小岛阵阵凉风所带来的舒适夜晚,面前还摆放着各色各样令人食指大动的美食也一样。

之所以这么说,当然不是因为这里的蚊子多得令人发指的...该死,在我想着这些的时候又有只蚊子盯上我了。

别来烦我啊,讨厌的吸血鬼!

...唧,被那家伙逃了?

算了,好吧,蚊子的问题确实是一个重要因素,但一般情况下充其量也就只是有点麻烦而已,还不至于到了令我们众人都对眼前的美食难以下咽的地步。

真正使我们一行人丧失食欲完全吃不下饭的,是比蚊子要更为恶心的东西。

“台下的观众朋友们,如果满意的话请举起你们的双手!”舞台上的老爸正用麦克风像个节目主持一样的煽动我们的情绪。

理所当然的,不可能有人举起手来,哪怕是在座众人里教养最好最有礼貌的奈绪和爱,也做不出这种违心事。

原因很简单——

——任谁看到舞台上有一堆头戴花环上身赤裸下身穿着草裙还剃光了腿毛且无精打采的光头壮男们,在跳夏威夷草裙舞的话,都只会陷入跟我们一样的低潮状态,说白了,这种事其实和精神污染每多少区别,或者应该说这正是精神污染的最佳例子。

而这,也正是为什么我们明明白天耗费了这么多体力,晚上却依然吃不下饭的罪魁祸首。

别逗了,谁能看着这种恶心的表演来吃饭啊!就算能下肚也只会因为承受不了这种恶心感而当场吐出来好吗!

只是...凡事都有例外,比如刹那这个思维跟老爸异曲同工的非正常人士,他的精神状况根本连污染都是多余的,本身就已经是重度精神病患的他现在就很享受这一切,这家伙一边慢条斯理地吃着东西,一边时不时抬头笑着观赏舞台上那堆光头壮男们看起来死气沉沉的草裙舞,还不断报以赞许的神色。

当然,很难说到底是舞台上的那些光头们比较死气沉沉,还是说舞台下除了刹那之外的我们更半死不活一点。

我个人认为两边差不多。

说实话真的有点佩服老爸,到了现在居然都还没放弃强制改造我们的审美观,逼怕我们接受这种恶心的舞蹈表演。而我更佩服的是老爸的那群光头手下们,直到现在都还能容忍老爸这个疯疯癫癫行事作风充满了恶趣味的混账老板。

真的很想问一问这群光头壮男们,尊严,到底被他们丢到了什么地方?...不过,下午跟之前接我们过来的那个光头聊了一下,似乎在他们这些人眼里,出卖尊严在这里当夏威夷草裙舞者总比重操旧业继续当轻小说家要来得轻松和安全得多?而且收入好像还挺丰厚的?

这么一想的话轻小说家还真是一种只能用恐怖来形容的高危职业啊。

不论如何,即使老爸再怎么疯癫也好,他都始终还是能察觉到气氛不对劲的,“哎哎,你们一个二个都跟条死鱼一样的完全没点活力,这让负责安排节目的我很难办啊?你们这些年轻人比我这个中年大叔还要缺乏活力。”

这话说得好像是我们错了似的,而且这个中年男人单纯从外表判断的话完全与他的真实年龄不符好吗?再说,他有半点身为一个中年男人应有的处事作风吗?

算了,也该有人挺身而出阻止这种闹剧了,而这个挺身而出的人,就是我。我想没有人比我更有资格这么做了吧?毕竟我是舞台上的那个疯子的儿子,也是这个小岛的主人之一,作为东道主,我认为自己有资格也有义务阻止这种失控的闹剧。

“老爸,我觉得你还是别再安排这种与灾难无异的娱乐节目比较好,哦不,这根本不是娱乐节目,你只不过是单纯想恶心我们而已。”舞台下的我大声宣泄着自己的不满。

虽然出于礼貌大家都没有明说,但我相信自己说出了众人的心理话,因为在我说话的同时我能感受到来自众人热切的期待与赞许。

哦不,也不是所有人都赞成我的说法的,至少刹那那个家伙除外,他现在正用一种仿佛我是什么不懂欣赏艺术的粗野乡巴佬般的眼神看待我。

如果说舞台上那堆光头们跳的草裙舞是艺术的话,那我估计自己会烧掉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美术馆的吧。

“儿子,你这么说可真的是伤透了爸比的心啊。”舞台上用着“爸比”这种恶心自称,与我存在着血缘关系的中年男人寂寥地叹了口气,看起来似是在为我无法理解他而感到忧伤。

呵,搞笑了,谁管你怎么想的啊?我只想赶紧能有胃口吃饭而已。

“行了,赶紧结束这种愚蠢的表演吧,不然我们都吃不下饭了。”

听我这么一说,舞台上的光头们也变得跟老爸一样寂寥了,但愿他们不是真心喜欢做这种事的吧,如果是的话,那我大概要找个机会把这群审美异常的光头们全部暗杀掉——

——不能放任这种能跟老爸思维同调的群体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他们每多活一分钟,这个世界就要多受一分钟的污染。

幸运的是,也许我在老爸的心里还是有着那么点作为儿子应有的地位的,说白了,就是这个疯子终于肯听我的劝告了,“哎哎,你们的审美观真的是...算啦,解散,今晚就这样好了,你们吃完饭后要加紧训练,可不能继续在客人面前丢脸了,知道吗?”

“是,老板!”

发出了整齐到如同军队中士兵齐声喊话一样的声音后,光头舞者们就地解散。而我...只能祈祷明天他们不会再次踏上那个舞台了。

如果真的再来的话...请把表演内容换成别的,至少不用看到他们那油腻壮硕的上身和剃光了腿毛的双腿的节目。换言之,只要不是草裙舞的话随便什么都可以,除非他们公然在我们面前表演如何祭拜“比格雪特之神”,不然我认为这个世界上应该不存在比这更糟糕的娱乐节目了...但愿如此吧。

嘛,不管怎么说都好,由光头舞男们上演的精神污染草裙舞总算告一段落,即使只是暂时的也算是为我们餐桌前的众人换得一丝喘息的机会,谢天谢地,我们总算能开饭了。

而随着自己手下光头们的解散离开,老爸也放下了麦克风,坐到了餐桌前,毕竟只要是人便肯定需要吃饭的,不是吗?哪怕老爸这种顶级疯子也不例外。

而需要吃饭的疯子...也包括了另一位在内,那是一个,之前就知晓其人,不过今天才终于认识,却已经在短短时间内便以令我极为反感的家伙——

——马萨雷。

这个留着一头金色长发的意大利美男子,现在正坐在餐桌的一角,以完美匹配于他那帅气外表的优雅姿态,一眼不发地吃着东西。

对于马萨雷这个意料之外的家伙,我并未向其他人多作介绍,只是简短地告诉了绫他们这是老爸手底下某个身居高位的员工,其余的一概不谈。

之所以如此,是为了隐瞒卡雷尔被老爸和马萨雷这两个丧心病狂的疯子当作人体实验的小白鼠,用以开发生体兵器霸王的缘故。再怎么样也好,要我亲口对绫和奈绪还有浩一说出这种事的话...我实在做不到。

一旦这件事被我的其他同居人们知道的话,恐怕反应肯定是超常激烈的吧,浩一虽然持有着扭曲的正义,但他肯定不会允许这种事情,而绫和奈绪估计也差不多。

如果以我个人观点的话,我是绝对反对这种事的,然而身为当事人的卡雷尔对此并没有多说什么,而且事情既然已经发生甚至都结束了,这种情况下无论我怎么谴责老爸和马萨雷都是徒劳的,毫无意义。

因此,如果可以的话,这件事还是当作我和卡雷尔之间永恒的秘密,最好别再让其他人知道为妙。

不过说来有点蹊跷,除去我,卡雷尔,老爸还有刹那这几个之前就认识马萨雷的家伙之外,安娜看到马萨雷时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感到意外和好奇的神色,而是非常自然地接受了与马萨雷共进晚餐的事实...

这令我不得不怀疑是否安娜也一早认识马萨雷,甚至乎...她知道卡雷尔被马萨雷当作人体实验小白鼠的事情。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我岂不是一直都......意识到这种可能性时,某种阴暗的想法开始徘徊在心里。

......算了,还是不要随意怀疑他人比较好,尤其是这个人还是自己表姐的情况下。

目前餐桌上的气氛还算和睦,即使如我这般讨厌马萨雷的人,好吧,其实在座各位里也就只有我一个人时讨厌马萨雷的。至于被马萨雷当作人体实验对象的卡雷尔,按照他的性格,我想他是无法讨厌任何人的吧,那家伙有着跟他那身健壮身体完全不相称的天真与单纯的心理。

只能说我家的管家兼保镖不愧是“反差萌”的极致体现了,虽然把“反差萌”这个词用在这么一个健壮得如同公牛一样的黑人身上实在有点恶心就是。

嘛,不管怎样都好,还是先乖乖吃我的那一份晚餐吧,毕竟餐桌就是用来吃东西的。

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一直在跟自己妹妹秋奈窃窃私语的真吾,突然看向了我还有剑志。

“修学长,剑志学长,我明天要回去了。”他是这么说的,语气里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遗憾。

而在他话音刚落的同时,除了老爸和马萨雷之外的人,都下意识地把视线投注于他身上,当然,这包括了我和剑志在内。

只不过,在我和剑志回答真吾之前,女生那边便已经开始骚动起来了。

“这么快就要回去了?”

“丸山妹妹不多留几天再说吗?”

“真是可惜呢,明明才认识两天不到...”

绫,奈绪,爱,三人轮番对秋奈说道,而我的表姐安娜,虽然没说什么,只是她眼里也跟前面三位一样带着对秋奈的不舍。

唧,秋奈这家伙,原来这么讨我身边女生们喜欢的吗?这还真是让我...有点莫名的嫉妒啊。

算了,还是别为了这种无聊小事去嫉妒后辈比较好,不然被人看出来的话可是很丢面子的。

“没办法啦,家里出了点事,”秋奈遗憾地说着的同时,还惆怅地轮番看了绫她们几个一眼,“真是对不起呢,各位姐姐。”

“家里出了事?”

“那就没办法了,回去的路上要小心哦。”

“等下我们互相交换手机号码和邮箱吧,哦对了,还有LINK和WEETER的ID。”

我确信在爱说到“LINK和WEETER的ID”时,绫,奈绪,浩一,卡雷尔,这四个人的身体微微颤动了一下。

为什么我会这么确信?

因为我自己就是这样。

好像,自从刚开始的新鲜感以后...我,不,我们,就没再登录过自己的LINK和WEETER账号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我们几个,也就是八神家的五败犬们,即刻不动声色地开始了眼神交流。

“喂喂,你们最近有登录过LINK和WEETER吗?”

“别说傻话了,阿痴!”

“有的话就不用在这里用眼神交流啦,修君!”

“难道我们要在这么多人面前暴露自己是社交失败者的身份!?不行,这件事唯独不想给鬼之宫那个混蛋知道!”

“吾认为...不能暴露吾等是社交失败者的事实,这一点必须避免,绝对要避免!”

好,眼神交流结束。

我相信在座除了我们几个之外,没人知道刚才我们......

“吾友修,吾友浩一,你们几个刚刚在互相深情对望什么?我的直觉告诉我很可疑哦,是在商量好玩的事情吗?”刹那兴致勃勃地看向我和浩一。

这个碍事的白毛混蛋!为什么偏偏这种时候这家伙的直觉会这么敏锐!?真的很想当场揍他一顿!

...不行,要克制住,如果真的动手了那可就说明我们真的有问题了!要克制,要克...

哦,好吧,看来不用克制了,因为浩一已经动手了。

只见那家伙直截了当地走到刹那身边,面无表情地用双手勒住那家伙的脖子,“吃饭的时候能不能别吵?安静点。”

“我...我...吾友浩一,我...”

随着嘴里发出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出现然后消失,我们一桌子人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刹那被浩一勒住直至他晕死过去。

“看好你的男朋友哦,安娜。”作为行凶者的浩一,若无其事地把怀里已经两眼翻白的刹那丢给了坐在旁边的安娜。

对此,我的表姐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用餐巾纸擦了擦嘴,然后才吐出一句极为简短的:“好的。”

嗯,不得不说,心里痛快多了,我相信这是绫,奈绪,卡雷尔,还有我心里共同的感受,浩一这次可真是做了件好事啊。

好了,也是时候把话题转移到别的地方了,毕竟浩一的做法虽然痛快可也在表明我们确实有商量着什么的嫌疑。

还是继续就真吾和秋奈回去的话题聊下去吧。

“怎么这么快就要回去了?真吾?”

“喂喂,真吾,你是打算自己一个人临阵脱逃?”

撇除剑志应该是开玩笑才说的临阵脱逃,不得不说,我们对这个真吾过早离开的决定有点意外。

“剑志学长,你怎么能说我一个人临阵脱逃呢,秋奈也要跟我一起回去啊。”苦笑着的真吾,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不是这个问题好吗,你来到这里才多久?就跟修说的一样,第二天,这么快就要回去了?”

有点出乎预料,剑志似乎在这个问题上显得相当纠结。顺带一提,现在的剑志已经摘下了那些把头缠得跟个洋葱似的绷带,回复了其本来面貌。虽然按我观察他的脸还有点浮肿,这导致了他说话的时候嘴巴幅度不敢张得太大,以免牵扯到还没消肿的脸部肌肉。

“我也不想的啊,剑志学长,今天下午伯父告诉我,”剑志往老爸那边看了一眼,“他收到了我家的电话,我爷爷病了。”

“这样吗...”既然是真吾的爷爷病了所以才要回去,剑志也不好继续在这方面纠缠,“好吧...真是的,明明好不容易三个人聚在一起...”

虽然最后的那句话说得相当小声,不过也足够让我意外了。剑志这家伙,原来是这么想的吗?在他心里其实相当怀念过去我和真吾还有他混在一起时的日子?

这个抢走挚友女朋友的人渣原来这么重感情?唧,我不信。

只不过,刚才真吾说,是老爸通知他家里出事了?

总感觉有点可疑。

“喂,老爸,怎么会是由你收到真吾家里的联系?一般这种事情不应该由真吾自己......”

仿佛早已料到我会这么问似的,老爸若无其事地打断了我的话,“好歹也是我邀请丸山君和他妹妹过来的,这里可是南国的小岛,距离三浦市有多远?虽然还是在日本国内,但也算得上是长途旅行了,怎么说我也应该跟丸山君的父母打好招呼再让他们兄妹过来吧?再说,小岛距离城市很远,手机信号有问题导致电话没法打到丸山君那里,所以只能由我代为传达,有什么出奇的吗?”

平心而论,这是...颇为合情合理的说法。只是,为什么总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我尝试抓住其中的一点继续进行提问,“那为什么老爸你的手机就能收到电话?”

听到我这么说的老爸,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他的手机,“这可是特制的信号增幅型号,要在这个小岛上工作是不可或缺的,”随后,老爸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好啦,儿子,别老是这么疑神疑鬼的好吗?太多疑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说罢,老爸低下头继续吃他的那份晚餐,没再多说什么。

嗯...十分正常,找不出任何疑点的说法,不是吗?然而我的心里却还是感到疑惑,毕竟老爸说的话实在是正常到...像是早有预备似的。

下意识有种看向马萨雷的冲动,如果说老爸在策划着什么的话,那作为他手下的马萨雷绝对只能是帮凶之一。

我偷偷用眼角瞄了那家伙一眼,然而马萨雷一直低着头吃东西,让我无从判断他现在是何种表情。

......

算了,应该只是我多心了而已。老爸说得没错,老是这样疑神疑鬼可不是什么好事,还是继续享受这顿丰盛的晚餐好了。

---

晚饭过后,虽然只是晚上八点左右的时间,可是鉴于真吾和秋奈明天一早便要出发回去,我们没继续搞什么娱乐节目便各自回到度假屋里休息。

如果真的要说的话,也不是不能继续玩下去,要找节目的话肯定能找到的,问题是一群人把真吾和秋奈两人抛开继续行乐的话...总有一种像是在排斥这对兄妹的感觉。

还是不要了吧,这种事哪怕刹那那样的神经病都做不出来。

虽然按照我个人的话...其实是因为晚饭时吃多了,搞得现在消化不良有点难受,所以才回到度假屋里而已。毕竟我不是浩一那种肚子与黑洞无异的非人类大胃王,我可没办法像他一样吃多少都没事啊。

如果是平时的话,我吃的虽然不算少,但也绝对不多,今晚一反常态吃到肚子涨涨的估计也有这两天体力和精神消耗比平时多出不少的缘故。

综上所述,现在的我懒洋洋地半躺在度假屋的沙发上是情有可原的,至于本应跟我住同一间度假屋的秋奈则是到她们女生的小团体那边去了,可能是在搞什么临别夜话之类的无聊事情吧。

嘛,虽说平时一直对我态度恶劣,而且胸部平得跟外面的沙滩似的,只不过怎么说秋奈也是个女生,会搞这种多愁善感却没多少意义可言的事情也是正常的,不是吗?

而我们男生这边...很抱歉,我们对这一套没多少兴趣。剑志和浩一这两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红发蠢货就不用说了,他们可不是那种会多愁善感的类型。我和刹那的话也不必多提,虽然刹那是个疯子,但基于我跟他在某些,呃,比如如何坑害他人拿别人来娱乐自己的领域上有相同之处,我们也是不可能搞什么临别夜话的。

而作为明天就要走的当事人真吾,估计在他眼里晚上偷偷看H杂志搞搞自力发电的兴趣都要比跟几个男的一起坐在沙滩上聊天要来得有吸引力。至于卡雷尔嘛...我估摸那家伙现在应该已经开始他的深夜肌肉锻炼了吧,比如只用拇指来做俯卧撑一千次什么的。

想着想着,发现肚子有点越发难受了,或许我应该去找老爸要点胃药什么的?

然而,我刚想起来的时候,度假屋的大门便被人打开了,走进来的人是秋奈。

“哟,这么快就回来了?你们这些女生的深夜畅谈一般不是都会持续很长时间的吗?”

“现在才晚上九点不到,哪来的深夜,八神蟑螂你是吃多了脑子糊涂了吧?”一进门秋奈就没给我什么好脸色,“何况明天还要早起呢,伯父说会派人送我们到机场,机票早就准备好了。”

机票都准备好了?

听到秋奈这么说时,我挑起了一边眉毛,心中只感到一阵疑惑。

老爸安排得这么周到吗?周到得...有种像是早有预谋的感觉。联想起刚才吃晚饭时的那种可疑......

老实说,我也想是自己多心了,只是现在越想,便越是觉得...

这时候,秋奈突然扔了某样东西过来,“是奈绪姐姐叫我给你的。”

我一看,居然是胃药?啊,这可是我正好需要的东西,奈绪真是体贴呢。

在我刚想起来搞点热水吃药时,秋奈却坐到了沙发上,虽然与我保持了一段距离,只不过按照平时她对我的态度,这已经算是非常反常的了。

不知为何,我觉得,她可能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喂,八神蟑螂。”

果然。

不过是我的错觉吗?总感觉秋奈的语气好像跟平时有所不同?就像是...有点不开心?该不会我又无意中做了什么得罪她的事了吧?

“说吧,什么事?”

她转过头来看我,眼里有着显而易见的认真,“对于过去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

这可真是个怪问题。

“无缘无故问这种问题干嘛?”

“不要废话,赶紧说。”

我想了想,对于过去的事情...虽然时间太长远的印象肯定有点模糊,但大致上还是记得很清楚的。

“我又不是阿兹海默患者,怎么可能不记得以前的事。”

“这样吗?”秋奈的眼神变得越来越认真了,语气也跟着严肃起来,“那你还记得当初你跟鬼之宫苍蝇是因为什么而绝交的吗?”

我想也不想便回答道:“因为那家伙抢了我女朋友,就这样。”平心而论我对这个问题很反感,因为这差不多等于是在揭我的伤疤,导致我没好气地反问一句,“怎么样,满意了吗?要不要我再告诉你多点细节?”

然而,秋奈没有立刻回答我,她只是用一种似是惋惜又似是感到遗憾和失望却又带了点生气味道的复杂眼神无言地看着我。

这家伙到底想怎样?我越来越搞不懂了。

“果然...还是这样吗?”小小声地嘟囔了一句后,秋奈站了起来,“我要洗澡了,不准你踏入我这边房间十米以内距离!”

说罢,她气冲冲地进了自己房间,“砰”的一声用力关上了房门。

这家伙怎么回事?完全搞不懂。

---

第二天一早,我们众人在小岛的码头送别真吾和秋奈。昨晚跟我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以后,秋奈便没再跟我说过任何一句话。

感觉她好像把我当成透明人了,哪怕是现在她也只是跟绫和奈绪她们几个送别,完全没把我放在眼里。

嘛,不管那家伙了。

“玩得开心点吧,修学长,也请你跟剑志学长好好相处,别再两个人老是互相坑害了。”一边理了理被海风吹乱的头发,真吾一边笑着对我说道。

“得了吧,修这家伙不来找我麻烦都已经谢天谢地了,我哪有闲工夫想着怎么坑害他。”

“唧,说得剑志你好像是个人畜无害的好人似的。”

剑志和我一前一后的回答让真吾忍不住苦笑起来,“哎...真是服了你们两个。”

“好了,就这样吧,我可要回去睡回笼觉了。”说着,剑志直接往度假屋的方向走去。

我清楚那家伙并不是无情无义的人,他只是不喜欢这种场面而已,何况也不是说真吾回去后就再也不见到他了,只要度假结束我们回到三浦市,要见面的机会有多少是多少。

实际上除了从我身边抢走枝月以外,剑志没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然而,正是这一点,使我虽然现在还能和他正常地交流,可我也依然没法原谅他。

看着剑志离去的背影,真吾似乎有点感慨,“剑志学长还是不喜欢这种场合啊,不过...”他转而看向了我,“修学长,虽然这么说你可能会有点抵触,但...还是请和剑志学长好好相处吧,剑志学长实际上并不是你记忆里那样的......算了,还是不多说了。”

这欲言又止的态度是搞什么?

话说这两兄妹怎么从昨晚开始就怪怪的?

算了,不管了。

“行了,赶紧上船吧,秋奈都已经过去了。”

“嗯,那我走了,各位,我们三浦市见。”与我们众人道别后,真吾急急忙忙地追上已经走在前头的秋奈,与她一同登上了离岛的快艇。

直到快艇消失于视野前,真吾都还在跟我们挥手,或许,在那家伙心里,与我们众人一同度过的短短两天的度假之旅,还是令他挺开心的吧?

嘛,走了的人就走了吧,剩下的人还是要继续玩得开心才行,不是吗?现在,我也该跟剑志一样,回去好好地睡个回笼觉了。

就在我伸着的懒腰的时候。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

这声音是...霸王!?

我很确定,这一次不仅仅只有我听到了而已,因为,在场的其他人都是一副愕然的表情。

我...有不妙的预感。

而在这份预感出现的同时......

“砰”

这是...爆炸声!?声音的传来的方向,是研究所那边!

该死,这预感要不要应验得这么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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