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02 麻烦的前奏
晚饭后的客厅里弥漫着一股肃杀的氛围。我,浩一,绫,奈绪,卡雷尔,这栋大宅的所有人,此刻都集中在了这里。每个人的脸都绷得紧紧的,大脑神经也处于戒严状态,俨然就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换了在别的地方,比如中东那边什么的。或许我们会被误会为是准备上战场的士兵,然而这里是日本,不存在这种可能性。只不过,如临大敌确实真有其事,而且是非常棘手,堪称最难缠的敌人。这个能被我们这群心理和头脑双重不正常的家伙们视作敌人并如此重视的对手,到底是谁?VR粪作游戏事件,学生会暗部事件,两校联合的体育祭“残酷杯”,都是由他所主导并一手策划出来的棘手麻烦。而他之所以制造这些麻烦给我们,只因一个理由:满足自己的玩乐心,简直就是人渣中的人渣,垃圾中的垃圾。虽说不是所有问题都有他插手的痕迹,甚至乎在某些事件上面他还帮助过我们,比如我和浩一被某个脑子有病的长枪女追杀的时候,问题是,那家伙制造的麻烦总归远远多于他对我们的帮助。所以,这个屡次搞得我们一行人不得安宁还问题一箩筐的究极混蛋到底是谁?还用说吗?答案应该已经呼之欲出了吧?其名为甲斐刹那,是统治穗绫之人,在三浦市散布噩梦与灾厄的,移动的瘟神。好了说这么多,甚至不惜用上什么“统治穗绫之人,在三浦市散布噩梦与灾厄的,移动的瘟神”这种中二描述,其实也只不过是为了表达刹那这混蛋在我们几个心里的那种恶贯满盈的形象而已。不对,说他恶贯满盈都是抬举他了,那家伙是完完全全的极恶非道,天生的灾星,宿命中的修罗,生前害朋友死后害街坊,所到之处一片死寂血流成海尸横遍野,假以时日,那个家伙必定不满足于这个三浦市,肯定会把噩梦与灾厄散播到全日本乃至全世界的吧!先从污染整个亚洲开始,然后是欧洲,接着美洲,最后连大洋洲都难逃他的毒手,等把所有人类都害死了,再将他的魔爪伸向大海以及所有陆地甚至天空,若干年后,这个太阳系中的名为地球的行星,将变成任何生物都无法生存的死地,就连这个行星也难逃最终的毁灭...这,就是名为甲斐刹那的灾厄之人所会带来的未来。......咳咳,扯远了,未来的事情如何我根本不知道,刹那虽然很神奇但有没有那么大的能耐毁灭全人类和地球我也不知道,总之我只是想说那家伙是个瘟神而已。对待这样的瘟神,我们几个会用这种如临大敌的态度来看待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言归正传,我们之所以在吃完晚饭后齐聚一堂,原因是出于下午我收到的刹那的那封邮件。邮件的详细内容我还没看,但既然是刹那这个瘟神发过来的,那想必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因此,我只是简单地在晚饭时告诉大家这个消息,然后等晚饭后再一起商量探讨这件事。“咳咳,好了,你们都知道今晚我们要干嘛了吧?”坐在沙发上的我,环视了一下我的同伴们,“邮件的详细我还没看,至少也要等我们大家一起看过了再来决定如何...”我话还没说完,浩一就已经抢先一步恶狠狠地说:“还如何什么?今晚我们就准备好全副武装,直接杀上学生会办公室,把那个天杀的混蛋白毛宰了!我可是知道的,那混蛋平时就住在学生会办公室里!”呃,浩一这语气还真的是...与他一贯所坚持的正义使者完全不符啊,与其说不像正义使者,倒不如说现在他脸上那狰狞的表情让他看起来像极了那些无恶不作的无脑反派吧。通常来说这种反派角色是最快死在正义使者的手上的类型,顺带一提他的这个提议很有吸引力,但是我否决。“不得不说,浩一的这个想法很有魅力,但是我...”“早赖难得用上了脑子呢,不错,我也同意他的说法,”在我还没来得及回应时,绫又像浩一打断了我的话,“只有杀了那个学生会长我们才有未来可言,是时候一劳永逸地解决那个移动天灾了!”好吧,从绫那活像恶鬼巫婆一样的表情来看,她和浩一依然是彻头彻尾的激进派呢。但是无论他们两个再怎么激进也好,我也始终不......“可是,就算藤月同学和早赖同学你们怎么样对甲斐会长恨之入骨想他人间蒸发也好,也始终是很难做到的事情啊。”该死,这次又是哪个混蛋打断我...哦?是奈绪?那没问题了,温柔可爱的小天使无论做怎么样令人不爽的事都是可以被原谅的。嗯,就是这样,所以,请继续。“伊藤,不要跟我说事到如今你还站在那个白毛会长的一边啊?”“我看错你了!伊藤!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理所当然地,奈绪这番听起来如同在为刹那辩解,想要让绫和浩一打消抹杀掉他念头的话,遭到了两位激进分子的一致抗议。“不是这个意思啦,我从来没有站在甲斐会长那边,话说早赖同学你的这种说法是怎么回事?说得我好像做了什么罪大恶极不可饶恕的事一样,”奈绪苦恼地看着他们二人,“在让甲斐会长人间蒸发...至少,是让他不再给我们添麻烦的这一点上面,我跟你们两个是始终站在同一阵线的呢。”这种口头保证显然没法让绫放心下来,她狐疑地看着奈绪,“既然是同一阵线,那你干嘛说这种破人冷水的话?难不成你的圣母病又发作了?”“圣,圣母病?”奈绪的表情变得僵硬了,“我,我看起来像是那种是非不分只会一味原谅他人的类型吗?”“是的哦,伊藤。”“明摆着就是这样啊,伊藤。”“确实是这样没错呢,伊藤小姐。”绫,浩一,以及一直不说话的卡雷尔,异口同声地回答她。“这...我该怎么说好呢?”看来这种与自身心目中对自我的形象大相径庭的说法,使得奈绪好像对自己的认知产生了怀疑,她像是求救一样地看向我这边,“修君......”我知道她想说什么,也知道她在向我求救。然而,很遗憾,这一次我无法搭救奈绪,因为人总归在某些时候,是不能说出违心的谎言的。不过,我也不想真的让奈绪感到受伤,因此,无奈的我只能选择撇开视线,对奈绪的求救视而不见。“怎么连修君你也...好歹看我一下可以嘛!你这样子的话我觉得更受伤了啊,明明还一直以为自己是那种很决断的类型的呢!”一边说着,她还一边用拳头锤我,只不过那力度小得跟替我按摩似的,根本没法让人难受起来,反而还挺舒服的啊,请继续。这时候,绫不知为什么用某种充斥着杀意的眼神看向了我。“好了,伊藤,不要在这种时候趁机撒娇,在谈正事呢。”绫强硬地把奈绪锤向我的拳头推开了。“哎呀呀,居然被识破了呢。”奈绪居然少有地调皮地笑了...这算什么?刚才的那种反应全是演技吗?算了,还是先无视掉吧,毕竟绫说得没错,现在是谈正事的时间。“咳咳,我能先了解一下奈绪你为什么会有刚才的发言吗?”“因为我们根本不可能杀得死甲斐会长啊,修君,”奈绪一本正经地回答,“过去的例子不是已经很好地告诉我们这个事实了吗?甲斐会长可不是那种能轻易被我们杀死的人哦,就算我们真的不限于口头说说,而是身体力行地真正行动起来,我都不觉得他会那么容易死去呢,举个例子,可能今天晚上我们把他扔进学园的焚化炉里,到凌晨十二点的时候他就又会活蹦乱跳地出现在我们面前了吧。。”嗯...确实。这差不多是一个老生常谈的问题了,虽然我很肯定在座各位里,包括最善良的卡雷尔和奈绪在内都对一直以来,为了自己的玩乐心而给我们搞出各种大麻烦甚至是胁迫我们的刹那抱持着极大限度的不爽,但是,我们,确实,没有任何能对那个白毛混蛋反击的手段。别说反击了,甚至连些许的阻碍都办不到。神秘的背景,神秘的能力,疯子般的人格,还知道许许多多关于我们的不想暴露给旁人的秘密,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五人与名为甲斐刹那的超自然存在是不对等的。“的确呢...”绫若有所思地说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初次见面时,白毛混蛋好像是被死变态痴汉的表姐狠狠揍了一顿吧?那种能进ICU的伤势,他居然很神奇地瞬间复原了,我向来不相信所谓的超能力,不过他确实拥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神秘本领。”末了,绫补充了一句,“恐怕白毛混蛋的生命力连早赖这只能与蟑螂并驾齐驱的史莱姆也无法匹敌了吧。”真是缺德啊,明明在讨论刹那的问题却还要在最后狠狠踩浩一一脚,不过我喜欢绫的这种毒舌。搞笑的是,作为被贬低的一方,浩一居然很认真地点头赞同了,“嗯,没错,那家伙真的是...等一下,为什么是拿我做对比?还有,那句“与蟑螂并驾齐驱的史莱姆”是多余的吧?怎么听都很刺耳啊喂!”然而,没有人理会他,我们直接把浩一无视了。虽说如此,绫的说辞提醒了我一件事:说起生命力顽强的生物,霸王事件中由老爸和马萨雷开发的生体兵器中的那几只霸王之前的试作品,呃,也就是那只能喷出打火机大小火苗的喷火羊蜥,能一只头喷风一只头喷冰的双头冰风彩虹鸡,以及那只舌头惊人的长还专门性骚扰女性的舔女者,目前正被养在我家花园那边的仓库里。原因很简单,老爸用来搞生化兵器的研究室在霸王事件中为了阻止霸王暴走而自爆了,虽然这种英勇自爆的行为除了证明霸王确实刀枪不入连爆炸都不怕之外便没多少意义,然而在研究室重建好之前,那几只怪模怪样的东西被嫌麻烦的老爸塞到我这里寄养,拜此所赐我趁机敲诈了老爸好几笔钱来充当那几只,呃,“生物兵器”的饲养费用。我认为这三只奇奇怪怪的人造生物应该能归类到跟浩一同等水平的层次,至少在生命力方面它们能跟浩一并驾齐驱。当初小岛的兵工厂和研究室一起自爆居然都没能炸死那三只畜牲,在我收拾掉霸王之后那几只东西居然还能活蹦乱跳地从研究室的废墟里自己挖洞爬出来,这份顽强的生命力实在是令人惊叹。而它们的智力水平我认为也与浩一相当...说白了就是笨蛋。基于太麻烦和不喜欢宠物的缘故,我叫卡雷尔直接把那三只畜牲关到仓库里了事,别开玩笑了,我可不想那只舌头超长的叫做舔女者的人造哈士奇对绫和奈绪搞些奇奇怪怪的性骚扰什么的。当然,饲养的工作由卡雷尔来进行,我拒绝跟那三只“八神家的罪孽证据”有什么近距离接触。不过我有理由相信那座小岛上的员工们的生命力也跟浩一一样顽强,因为神奇的是,当初兵工厂和研究所轰轰烈烈的自爆居然没出现任何伤亡,换言之,那场由霸王暴走所造成的超大规模骚动里,真正的伤亡人员,或者说受害者,只有作为引发骚动的霸王而已。何等讽刺。好了,还是言归正传吧。无独有偶,跟我带有同样想法的人,还有卡雷尔,“少爷,吾觉得,是不是先看看甲斐阁下发来的邮件比较好?毕竟不一定是坏消息吧?也有可能是想给我们一个惊喜什么的。”不得不说,卡雷尔言之有理,他的这个提议也受到了其他人的一致赞同。“好吧,那还是先看看吧。”说着,我拿起手机打开了刹那下午发来的邮件。然后......嗯...我该说卡雷尔那家伙是个乌鸦嘴吗?因为刹那那个家伙确实是给了我们一个惊喜。嗯,没错,惊喜。邮件里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开学那天我会给你们一个超大的惊喜的,吾友和各位,请好好期待!然后没了,邮件到此结束。“......”“......”“......”“......”“......”看完邮件的我们,不禁默默陷入了沉思。我觉得,我们沉思的理由是一样的,因此,过了半分钟左右后,我环视了一下自己的同居人们,然后问道:“呃,对于这个惊喜,你们怎么看?”首先作出反应的人是浩一,“还能怎么看!怎么看都只可能是那家伙又要拿我们来娱乐他自己了吧!惊喜?我呸!”“唯独这一次我赞成早赖!果然还是要想办法把那个白头发的给抹杀掉才行!”“绝对是这样!甲斐会长每次说的惊喜都肯定有超大的问题!何况这次他还强调是超大的惊喜呢!”“恕吾直言,少爷,吾确实说了惊喜,但吾也只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没想到真的是惊喜啊!真的是非常对不起!”绫和奈绪还有浩一的言论暂且不提,老实说虽然卡雷尔急急忙忙道歉了,可我还是想揍他一顿,但我不能这么做,因为这家伙是我的管家,而且是个头脑简单的管家,他事前也没料到真的会如此,正所谓不知者不罪,不是吗?绝对不是因为我打不过他的缘故,虽然如果我想的话,就算是叫他切腹他也会马上付诸行动的。算了,为免这家伙真的上演什么自发性切腹的饭后娱乐活动,还是别给他脸色看比较好。“少爷,如果您不相信吾的话...”呃,怎么卡雷尔的脸色好像不太对劲?“吾只能切腹自尽以明志了!”什么!?还真来这一出啊!说着,这个肌肉发达头脑简单的黑人,居然从不知道哪里掏出一把肋差,对准自己的肚子眼看就要一刀刺下去。这家伙怎么随身携带这么危险的东西啊!眼看血腥的一幕就要发生,我不得不在自己的脸被溅上某种腥红的液体之前大喊:“行了行了,卡雷尔你消停一下吧!我可没说过要你自杀啊!赶紧去厨房给我泡杯热奶茶过来!”“啊?啊?”我的黑人管家像平时浩一发呆时那样当场愣了一下,“要热奶茶是吗?少爷?好的,吾这就去办,请稍等。”说罢,他迅速收起了手里的肋差,接着以非常专业的姿态对我鞠躬之后便匆匆忙忙跑向了厨房。呼,谢天谢地,估计是大脑里对服从我命令的本能,与切腹自尽明志的想法较量时前者占了上风,所以才会愣了几秒才去厨房的吧。不过总算不用看着那家伙死在我面前了,家里的管家在我面前对自己上演开膛破肚的切腹情节可不是什么有益身心的饭后娱乐节目啊。话说回来这一招好像还挺管用的?下次再碰到这种愚蠢问题的时候也如法炮制好了。“我们的想法你都知道了,现在也时候听听阿痴你有什么高见了吧?”被绫这么一说我才想起一件事————我之前到底想说什么来着?接二连三被他们几个连续打断我的话和思路,搞得我现在根本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想怎么样了啊。“我想不起来了。”或者“我不知道。”这两种说法,毫无疑问都会令我成为绫的嘲笑对象。“呵呵,原来你根本就不知道啊?居然还好意思问我们呢?你一贯自豪的小聪明去哪里啦?死变态痴汉。”我都已经能在脑海里想象出绫掩嘴偷笑的场面了。更甚至可能连奈绪也......“原来修君什么都不知道吗?真是太令我失望了,枉我如此信任修君......”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小天使是肯定不会嘲笑我的,我很清楚,但是她一定会对我失望透顶的吧。而最重要的,还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来你也不知道吗?修啊,这一次你可是最蠢的那一个了哦?让你平时嘲笑我说我是智力低下的史莱姆,这下子报应来了,开心吗?愉快吗?你真是个笨蛋啊,修,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浩一那混蛋肯定会抓住机会难得的机会不放,狠狠落井下石地嘲笑我的!被一贯毒舌的绫奚落我已经习惯了,奈绪对我失望的话下次补救就好,但是被浩一当成笨蛋的话...这可是对我身心以及尊严的最大挑衅!唯独这个,绝不允许!“呃,这个嘛...”为免落入被眼前的毒舌女还有小天使以及史莱姆嘲笑奚落或者感到失望认为我是无知愚民的窘境,我故作高深地闭上了眼睛。而实际上此刻我的大脑正全力运转着。怎么做好呢?找借口?还是直接下结论?前者似乎很容易被看穿,毕竟史莱姆暂且不论,毒舌女和小天使的智商和洞察力可不低啊,后者不是不行,只是一个搞不好可能会落得个我被认为是白毛瘟神同党的局面。总觉得好像陷入了什么两难境地里了。不对,直接下结论应该可行,因为虽然我某种方面也对刹那十分不爽,但是也确实没办法干掉他。这种情况下只要摆明自己的立场然后装出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就可以了吧?虽说我确实对那家伙无能为力就是。好,就这么办吧。“死变态痴汉,你到底思考完没有?”估计是看到我一直闭着眼还眉头深锁的缘故,绫有点不耐烦了。“啊啊,已经好了,”为了使自己等下要说的更具说服力,睁开眼的我故作高深地看了众人一眼,“首先,需要说明的是,我个人跟你们一样对甲斐刹那那个混蛋毫无好感可言,作为那个白痴所搞出的一系列麻烦里最实质性也是最核心性的受害者,我和你们一样,恨不得他现在就被雷劈死,上厕所被马桶淹死,吃黄金噎死。”这样来阐述自己对刹那的想法应该已经足够了吧?我认为这种说辞还是很能博得我几位同居人们的赞同的,至少我已经想不出这个世界上存在比“吃黄金噎死”还要可怕的诅咒了。“那么修你的意思是赞同我们把那个白毛暗杀抹杀坑杀劫杀谋杀掉的打算咯?”浩一两眼放光地表达着自己的想法,“先用刀把他捅死,接着再放血,然后进一步肢解,把肢体扔进锅里煮熟,再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无人夜晚潜入学园,把那混蛋的遗憾扔进焚化炉里一把火烧个干干净净,但是头必须装到水泥桶里灌上水泥等水泥干了之后再沉入东京湾里头,这样就可以保证即使那个混蛋复活也绝对不会有机会再重新出现!好好在冰冷的海里待上一辈子直到世界末日吧,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绫,奈绪,三人无言且有点害怕地看着浩一,并默默远离了他一点。这只史莱姆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说些这么惊栗的东西?以我们对他一贯的了解,他不大像有这种能策划如此复杂犯案流程的智商啊?眼前的这个笑得跟什么超级邪恶反派,只能以混沌邪恶来归类,看起来要多扭曲有多扭曲的家伙,真的是我们所认识所熟悉的那个以一向正义使者自居的史莱.早赖浩一.姆吗?我,不对,是我们三人都对此深表怀疑。“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而直到现在,显然已经开始陷入某种类似精神错乱状态一样的浩一,仍然在扭曲地狂笑中。“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够了。“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够了喔。“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家伙笑起来还没完没了了啊?被迫沐浴在这种刺耳笑声中的我,开始,哦不,是已经非常不耐烦了。我决定在他下一句“哼哼哼...”出来之前一巴掌打过去,而我也的确是这样做的。“啪”还附送了一句“警世格言”,“醒醒吧,正义使者,笑够没有啊?你的笑生听起来跟个无良反派似的好吗?”不知是我这一巴掌的缘故,还是说那句“警世格言”的功劳,总之,浩一总算清醒了过来,“呃?呃?哦,哦...不好意思,一想到能把刹那那个混蛋干掉的美好未来,我就突然兴奋起来了。”说罢,他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果然早赖是那种容易得意忘形的类型呢。”“或许还应该加上会陷入自我妄想里?甲斐会长可没这么容易死哦,而且你也不具备真的能杀死他的能力呢。”面对绫和奈绪的这番讽刺,浩一虽然想说些什么,可终究也只是嘴巴动了动却什么声音都没出来,看来他自己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不过我想到的跟绫和奈绪不一样,或者说,从浩一刚才那种精神错乱一样的状态中,我察觉到了某样东西。某样,应该可以在恰当的时机里,好好利用一下的东西————说白了,就是浩一刚才随口说出的有关如何谋杀刹那并毁尸灭迹的犯案手法。一般来说,以我们所熟悉的史莱姆早赖浩一的智商,是不可能想出这种能以复杂来形容的事情的,然而刚才浩一确实想到了,不但想到了,还非常具有可行性。当然,并不是说我真的会按照浩一所说的那样去谋杀刹那,而是,我感觉他的这种突发性智商暴涨应该可以被我利用在别的方面。说起来,好像以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貌似是在浩一辱骂卡雷尔的时候,他会突然变得伶牙俐齿而且思维敏捷?嘛,这个问题先暂且放下,还是继续回归正题吧。“虽然因为浩一的缘故,刚才跑题了,不过我还是再说一下吧,我认为,既然现阶段我们没有能威胁或者反制刹那的手段,那不如先把这件事放下,看看他到底又给我们安排了什么麻烦事再说。”“可是,修君,这样不会令甲斐会长越来越得寸进尺吗?”奈绪提了个好问题。“是这样没错,但是,他有不得寸进尺的时候吗?”“呃,好像...”奈绪想了想然后苦笑着摇摇头,“真的没有呢。”这时候,绫露出了显而易见的不悦,“问题是,服从那家伙的安排总让我很不甘心呢,阿变,这份不甘心是不是由你来承担?”“当然不可能由我来承担。据我的了解,刹那在某种程度上是一个可以沟通的人,只要不违背他的愿望,也就是让我们奉陪他那充满了恶趣味的游戏就行了,所以我认为,可以适当地跟他讨价还价,要我们参与其中没问题,前提是他必须给予我们某种好处。当然,到时候我们也可以视乎情况不去理那家伙,虽然我不认为这么做有用就是了。”听我这么一说,绫和奈绪都沉默了下来,应该是在考虑我话里建议的可行性吧。至于浩一,那个家伙又变回了一贯的愚笨,根本没弄清楚我们到底在说什么。这时候,去厨房已久的卡雷尔总算回来了。“少爷,这是您要求的奶茶,还有点烫,请小心慢用,我先去把家务处理好,有什么事的话请喊我吧。”恭敬地把奶茶在茶几上的卡雷尔,默默地走出了客厅。正好,我也有点口渴了。然而,在我还没拿起奶茶之前,有人先一步对我发话,“我也要,死变态痴汉,你给我去厨房帮我也泡一杯吧,要你来泡,不要卡雷尔。”会用这种称呼喊我的人,只有绫了。“请给我也来一杯吧,修君,一样要你亲手冲泡的哦。”怎么连奈绪也......“你们就不能自己去泡吗?”“你觉得我现在这种状态能去厨房嘛?还是说你认为多走动一点对我的伤势恢复有好处?”“坐的腿有点发麻了呢,所以只能麻烦你咯,修君。”这两个女人......算了,我去就我去。“修,麻烦你也给我来一杯吧,我口渴了。”至于这只恬不知耻的史莱姆,我只有这样的一句话:“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