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 Don't Forget

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于某个漆黑的空间之中。

这里是......

啊,对了,我输了。在游戏中扮演最终BOSS,因为与刹那的互相出卖而迎来了名为战败的凄惨结局,作为惩罚,我来到了这里。

换言之,现在的我,正身处小黑屋之中。

想了想还真是十分不爽,虽然因为绫的暗算而导致腹部中刀确实是我自己失算了,只是从当时的状况来分析的话,只要争取点时间,拉开一些距离再重新夺回战斗的主导权,要把胜利掌握在手中也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吧。

然而刹那的出现却让本应能够摘下的胜利果实化为乌有。真的是......非常不爽。

虽然确实是我先算计刹那在先,但大敌当前的时刻,刹那这个卑鄙小人却妨碍我踏上胜利之路,简直不可饶恕。

那个混蛋白毛真的是完全没有哪怕一丁点的群体合作意识。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愤愤不平的我,像个闹别扭的小孩子一样在这个无人的漆黑空间里大声发泄着。

只是,越是发泄就越是感到没有这种必要。

毕竟在这种除了自己以外便不存在其他人的地方为了这种事而耿耿于怀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虽然我极度讨厌失败,但实际上失败并不是那么可怕的事情,真正可怕的失败了却依然对自己失败的原因懵然不知。

无知和愚昧才是最大的罪过,聪明的人即使面临挫折也一样能够从中找到出路并重新振作。

深谙这个道理的我,并没有去执着失败的必要,不是吗?

虽然按我个人的观感来说依然是......非常,非常,非常不爽。

嘛,也罢,还是先来看看这间能够窥探人内心深处的恐惧,并将之具现化的小黑屋会如何料理我这个失败者吧。

只不过,已经等了多久了?这间小黑屋似乎没有半点回应?除了能在游戏中感受到的空气和黑暗之外,这里便不存在别的东西了。就连时间都似乎变得毫无意义。

这样的状况,使我感到焦躁。

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这就是我内心深处所惧怕的东西?这种漆黑一片没有任何事物存在的虚空,就是我所惧怕的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恕我不敢苟同。因为我现在一点都不害怕喔?虽然觉得很无聊,但也仅此而已了。

恐惧?

害怕?

不存在的吧。

虽说事前就已经对假如自己进到小黑屋里会碰到什么而感到好奇,毕竟实际上连我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真正恐惧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绫和奈绪生气时虽然很可怕,但还不至于会让真的将她们两个生气的样子放在恐惧的范畴里。

至于其他的东西,说句实话我也想不出还有什么事能比家里的两位女王大人生气时要梗恐怖的了,总不能说比格雪特之神吧?

那位厕所神明是恶心,而不是可怕,这一点还是要分清楚的。

想来想去都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如果说这间小黑屋就是刹那呕心沥血所开发出来的程序,那算是我太高估他了。

这里真的可怕吗?别逗了,我......等等......不对,有反应了。

那是,在黑暗的尽头,渐渐出现的某个正逐步靠近我的人影。

虽然有点模糊不清,但至少能看出......是个女生?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会是谁?绫?奈绪?爱?还是说安娜或者加藤有栖之类的我所认识的......

不对,我下意识否定了这种可能性。

不可能是她们,因为我根本不害怕她们,那些女生,即使是绫还是奈绪,都不是我心中恐惧的源头。

既然如此,出现在这里的,到底是......

......

......

......

怎么......

可能......

那个人是......

这身穿和服的姿态,靓丽的长发,与几年前别无二致的模样......确实......是她。

飞鸟枝月。

过去曾作为我的女友,而后离开了我的......枝月。

这一瞬间的我,心中只有愤怒。

是不是什么地方搞错了?

我害怕枝月?

怎么可能!

“喂!刹那!你在看着的吧?你在跟我开玩笑吗!?”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解释眼前状况的我,只能想到这种可能,“这种玩笑是不是太恶劣了点?我怎么可能害怕枝月!”

然而,虚空中,漆黑中,并没有人回应我。

不对,还是有人回应了我的呼喊的吧——

——“你在喊什么呢?修。”

那个人是......迫近到我面前的枝月。

视野似乎远离了一点......不对,是我稍稍向后退了,是我下意识地想与枝月保持距离。

察觉到这一点时,心中满是对自我的怀疑与恐惧。

我到底在......做什么?难道,我真的害怕枝月吗?

不可能的吧?

不可能的吧?

不可能的吧?

怎么......可能!

枝月她,飞鸟枝月,在我的心中是能与家人比肩的,是甚至比绫和奈绪还要重要,是唯一能真正理解我,宽恕我的女生啊!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害怕枝月?

这不对劲吧?

这不对劲吧?

这不对劲吧?

绝对,绝对有什么不对吧!

我居然会对这样的她感到恐惧?开什么玩笑!这明明是最不可能的事情才对!我害怕谁都好,也不可能害怕枝月啊!

“呐,修,你在害怕我吗?”

!?

惊醒时,已经是被面前少女的幽怨眼神看着的时刻了。

“不,没有,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害怕你呢。”

撒谎。

因为我的声音是如此地无力。

纵使知道这只是游戏的小黑屋程序所创造的幻象,可我刚才依然是......

“你在说谎哦,修。”

枝月......她慢慢靠近着,我不得不用尽全身的力气阻止自己向后退。

“看来,你是已经忘记了呢。”她,悲伤地说道。

忘记了?

忘记了什么?

是指我忘记了她?

“你想多了,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你啊。”

“不是这样的吧?”她质问着,“其实你自己也很清楚的吧?修。”

她到底,想说什么?

“你已经忘记了,你已经把那一段令你深感痛苦的记忆,深深地锁在心底里,彻底地遗忘了。”

我......遗忘了什么?

“难道不是吗?”枝月的双手,温柔地轻抚着我的脸。

为什么......我会感到不寒而栗?

明明是,如此温柔的......

“我知道的,一直都知道的哦?你已经把永远不该遗忘的事情忘掉了,为了保护自己,所以你很自私的,将那段记忆锁在内心的深处,不论我如何纠缠,你也绝对不会忆起,难道不对吗?证据就是,你跟她们一起,很开心吧?已经,不再需要我了吧?”

枝月的手,移向了我的脖子。

“所以,你忘了呢。”

她,冷冷地说道。

“等等,你到底在说什么?枝月?我忘记了什么?对于你的事情,我从来都是记得一清二......”

一清二楚是吗?

真的......能把这句话说出口吗?

不见得吧?

我......哈哈哈哈哈哈......意识到了,我是心虚啊,所以才会害怕的啊。

我到底遗忘了什么?

我到底,忘记了什么,忘记了什么关于枝月的事情?

啊,枝月的手,已经用力地掐住我的脖子了。

“呐,这样能不能让你回想起来呢?修?如果可以的话,似乎死亡也是值得的吧?还是说,其实你并不想遗忘呢?”

呼吸变得困难了。

然而我却依然想不起来。

到底遗忘了什么?

我到底忘记了什么?

我到底.....

我到底......

我到底......

头开始痛了。

越是去想,就越是感到头痛。

我到底......

“不如,来陪我吧?修?好不好?就这样的......一直陪着我。”

记忆中美丽的少女,此刻变得如同希腊神话中的美杜莎那般狰狞。

这个人,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枝月吗?

然而我却无法去关心这些,因为我的头越来越痛了。

遗忘了什么?

遗忘了什么?

遗忘了什么?

“这可是你亲自犯下的罪孽,是无可抵赖的,修,”枝月的眼里,多了一抹染血般的疯狂,“为了自我保护所以自我逃避,就这样将我遗忘于内心的深处,这可是大罪,是你无法推卸的罪啊,修。”

“不......我没有忘记你,但是,我确实想不起来你说的......到底......”

我没有反抗,任由枝月,就这样将我扼杀于怀中。

直至意识消失的前夕,我也依然在想着那个问题。

我到底,遗忘了什么?

“你所遗忘的,是『』。”

漆黑之中,枝月说出了那对我而言是千真万确的罪名。

---

.......

.......

.......

醒来时,看到的是陌生的天花板。

这里是......

啊,是学生会办公室吗?那我现在是躺在了办公室的沙发上?

“醒了啊,睡得可真够久的,太阳都快下山了哦?”

“修君!睡太久了啦!担心死我了!”

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转过头一看,是坐在轮椅上的绫和蹲在地上看着我的奈绪。二人的脸上,满是担忧的神色。

有种疲惫的感觉充斥在四肢中,总觉得好像经历了什么非常累人的事情。

可是,刚才的我,到底......啊,想起来了,直至醒来时,我都在那个刹那开发的游戏里的小黑屋中,这一点应该没错?

可是,这股疲倦的感觉是怎么回事?玩游戏而已,是这么累人的事情?总觉得记忆好像有点模糊不清,只记得自己作为最终BOSS战败后到了小黑屋里接受惩罚......

之后经历了什么,却没多少印象了。

“怎么了?还没睡醒吗?还是说睡了这么久了还是精神不足?如果是的话你也太怠惰了吧,死变态痴汉。”虽然听起来像是在揶揄我,不过或许是看到我这副迷糊的样子,绫的声音里带了点关切的意味。

一旁的奈绪也担忧地看着我,“是不是觉得哪里不舒服?修君?还是说甲斐会长的游戏对你的负担太大了?”

负担太大......或许也有这种可能吧,毕竟游戏里我可是真的自爆了,虽然自爆的时候感觉不到多少痛楚,只是精神上的负担应该始终存在的吧。

不过,我不认为这是主要的原因,真正令我感到疲倦的,应该还是小黑屋里遭遇的东西。

那么,问题来了,我在那个小黑屋里,到底经历了什么?

总觉得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这时候,奈绪突然站起来,“稍稍让一下吧,修君。”说话的同时,奈绪用两只手轻轻抬起我的头,让我的后脑勺远离了沙发,然后,坐到了我原本头枕着的地方,接着,又轻轻地把我的头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嗯......这是,难得的膝枕待遇吗?

感觉真的是不错啊。不过我有做过什么值得给予这种优待的事情吗?

记忆里好像还真的没有,倒不如说与奈绪和绫战斗的时候,我可是连半点手下留情的想法都不存在,正常来说这应该是要被处罚而非奖赏的吧?

既然如此,为什么奈绪要给予我膝枕的待遇呢?这是个问题。

估计是看穿了我想法的缘故,奈绪轻轻地笑了笑,“好啦,不要想太多了,只不过是因为修君你现在身体不舒服,而且在游戏里还......”

说到这里时,不知为何她的脸变得红彤彤的。

“咳咳,没什么,总之修君你安心休息就可以了。”像是感到不好意思一样,奈绪没有把话说完整。

“说了一半又不说,完全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啊。”

“如果不是你说了那句话来将功补过的话,才不可能享受到这种待遇呢,不过......可恶,如果不是我还坐在轮椅上的话,那应该是由我来......可恶。”

后半句是什么意思我就懒得追问了,但是前半句,绫说我将功补过?这句话倒是有点耐人寻味啊。

不管啦,反正按照过往的经验,这两个女人不想说的话,那么无论我怎么追问也是没法让她们把话说完的。

换个话题好了。

“其他人呢?都走光了吗?”

“早就走了喔,”绫像玩弄宠物一样地拨弄着我的头发,“从那个游戏里出来之后就只有你是一直睡着没醒来,白头发的说你应该是太累了而已,也就只有我...我和伊藤会这么好心在这里一直等你起床了,感谢我们吧,哼。”

原来如此吗......

大概,我直到现在才醒来,是因为在小黑屋里遭遇的事情吧。

可问题是,我在那里到底经历了什么?

『“你在喊什么呢?修。”』

突然......脑海里浮现出了枝月与我对话的画面......

啊,想起来了。

我在小黑屋里看到了枝月,没错,是枝月......等等,为什么会在那里看到枝月呢?小黑屋是把人内心中的恐惧具化现化出来,以此作为惩罚,这一点没错吧?

既然是这样的话,我为什么会在小黑屋里看到枝月?

怎么想这都很有问题啊喂,这不是明摆着说我害怕枝月吗?还有,在小屋里,枝月到底对我说了什么?

......

......

......

我......遗忘了什么?

没错,关键是,我遗忘了什么?

『“你所遗忘的,是『』。”』

当时的,枝月,是这么说的吧......到底是......

呃,该死,为什么一想到这一点头就痛起来了!该死,该死,该死,该死!头好痛!感觉像是被一千根针同时刺向自己的脑袋一样,痛得根本没办法思考了。

然而,我却隐约有一种感觉——

——无论再怎么样痛,也必须想起来,这是,十分重要,是绝对不能遗忘的事情。

我......是不是应该打个电话给枝月,直接向她问清楚比较好?

啊,一想到这一点,头就更痛了!

该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像是......我的身体在拒绝这件事一样?

怎么......可能。

“想不起来的话,就不要去想了。”

“修君,先继续好好睡一觉吧,睡醒之后会好起来的。”

为什么,绫和奈绪,会用这种怜悯与担忧还有温柔并存的眼神看我?她们,知道我在想什么吗?可是,这种怜悯又是......

“你已经很累了,所以不要再去想了,乖,闭上眼睛,好好地睡吧。”

“睡醒就不会再有这种烦恼了,所以,好好地睡一觉吧。”

少女们用各自的手轻抚我的脸颊。这样的举动,使得我原本剧烈的头痛,渐渐缓和了。

啊......好累,干脆,就这么睡去吧。

没错,这样就可以了,这样就......可以了。

---

太阳已经下山,月亮正在空中停留,而我,则走在偏僻无人的小巷里。

因为这样能更好地与人谈话。

虽然该谈话的人,暂时还没有......哦呀?已经来了啊?不过还真是粗暴啊,直接从后面出现抓住我的脖子?

哎呀呀,只能说,这个人缺乏礼貌,也缺乏教养吧。虽说我个人认为,也有他的耐心已经全部耗尽的缘故。

“不觉得这样不太方便吗?”被他抓住,双脚都几乎快要远离地面的我,不慌不忙地问他,“还是说,作为鬼之宫家不传之秘的古武术,要求继承人都是这样对待客人的?”

鬼之宫家的继承人,呵呵,我打从心底里认为能够这样一语道破了他真实身份的自己,真的是一个天才。

“客人?哼。”他从后面不屑地回应我,不过好歹还是把我放下了,“恐怕客人这种称呼你是完全不配啊,白头发的,你这家伙可是带我绕了几乎整个商业区呢,觉得好玩吗?”

我刚想回答的时候他就补充了一句,“如果你敢回答好玩的话,我保证立刻打断你的两条腿,让你这辈子都没法再绕下去。”

哎呀呀,真是一句“言真意切”的威胁呢,不过很不好意思的是,我一般不吃这一套,“算了吧,如果你真的认为这么轻松就能打倒我的话,你也不会等到现在才出手吧。”

“哼。”

他没有正面回答,我也没有转过身来正面看他,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

“告诉我,白头发的,你到底想怎么样?”

“哦?我想怎么样?这可不好说呢。毕竟你说的怎么样,到底是怎么样?”

“别对我来这一套!”看来他生气了,“你一大早地就把雪野抓了去你们那边,为的也只是让我得知这个消息吧?一直以来我对你的行动都是睁只眼闭只眼,不过这一次我可不会这么友好了,告诉我,你想对修那家伙做什么!?”

只能说,这个家伙的脾气是真的不太好,这样可不好玩啊,毕竟我敢保证,如果等下我的回答是没法令他满意的话,估计我的后脑袋就要挨上不止一拳了。

不过,他确实,问了一个好问题。

呵呵。

“放心吧,我是不会对吾友修不利的,他可是我的挚友,至少在他个人感官与认知里,对我的好感始终也是比你高的吧?”

他沉默了。

我知道,他在思考我说的“至少在他的个人感官里”这一句话。

“也许......确实如此也说不定,”良久,他终于开口,只是这一次他的语气里带着遗憾与怜惜,然而,他很快又振作起来,“我不清楚你到底知道多少,但是我警告你,白头发的,别做多余的事情,别让那家伙去重新面对他不愿意面对的东西,否则......我发誓,绝对饶不了你。”

“哎呀呀,以死党来说,你可真是没法让人挑剔呢,宁愿自己一直受委屈背负骂名也要维护他吗?不过,你真的认为,这样下去是好事?”

“这是现阶段来说最好的办法了......”

我讨厌这种说法,也讨厌他的这种心态。

“不不不,搞清楚,你跟他一样只是在逃避而已。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不是说大家装模作样地搞些类似指鹿为马的把戏来迎合吾友修,那么事情就真的会变成没有发生......”

我的话没能说完,因为这个脾气暴躁的家伙已经一拳打过来了,居然还是瞄准我的头顶啊?

遗憾的是,我可不是那种能被轻易打倒的类型啊,事实上我根本没中招,早在拳头接触到我之前就已经轻轻松松地躲过去了,还顺便转过身来面对他。

虽然......嗯......他现在的样子,确实与鬼神无异。

“......就算只是逃避也好,我也不会让那家伙重新面对他所不愿意面对,也不愿意承受的伤害。”

千真万确的杀意,正缠绕着我,这大概是我在这里所碰到的最可怕的家伙了吧。即使是现在的我,面对这样的他也没办法继续嬉皮笑脸啊。

嘛,我还是好好解释一下吧,“为了迎向真正的GOODEND,吾友修不正视过去的话是不行的,人始终需要前进,难道不是吗?这些年来,你和他都一直活在过去,活在虚假的自我妄想里,把虚妄当作现实,把逃避当作归宿,难道这样下去真的有未来可言?我不可这么认为,有时候,虽然很痛,但痛楚总归是会消逝的,只要人足够坚强。”

我不知道他对这番话的接受程度能有多少,但既然他没有继续挥下拳头,估计我的小命还是能保住的吧。

可惜的是。

“......即使如此,只要是他愿意这样,我就会这么做,不要再做多余的事,否则绝对不会放过你。”

他只是留下了这么一句话便离开了。

哎呀呀,事情还真是难办呢。

他离去的背影我是懒得去看了,还是看看月亮好了,虽说这条巷子里也很难能看到月亮便是,“我明明,也只是想难得地做件好事而已吧?”

心情难得地有点郁闷,不过,我是不会就此罢手的,因为,我要看到真正的GOODEND。

PE Don't Forget
八神家的五败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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