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一章:事情败露
第五百四十一章:事情败露“天才……或自以为……天才的人……总得需要一个……心理寄托吧?”最终他回想起来第一次在列车上看到颖颢时她透出的那一股不属于这个尘世的气质,以及之后借由话筒对统治者各种出言不逊的发言,现在却深陷栩棋臆想的棋种而不可自拔的窘境,琰玥和雨霏走进的那个诡异的废弃地下实验室,再结合他遇到那个自称“贾乐情”和来自仲裁委员会的机器人也在长篇大论地探讨一种空间被人为逻辑嵌套的世界观,联系到一起之后一个无奈的笑容在他苍白的脸庞勾出了一个连自己都不易察觉的弧度,“(所以她们真的算是‘地主家的傻孩子’吗?)”尹浩心理暗戳戳地想栩棋和颖颢这两个说到底也还是小屁孩,虽然有些深厚的背景但也不至于手眼通天,特别是颖颢甚至都不能阻止栩棋继续侵犯自己的思想,那又凭什么相信她能靠下棋模拟世界呢?所以这一波两人要么“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要么把凭着一腔热血把学生政治运动当成了过家家,后果那自然极大概率玩脱,至于东窗事发之后肯定是该切割的切割,该秋后算账的算账,她背后的势力只是利用她而很可能不会担保到底,到时候学校里又要被抓多少人甚至灭口都不好说。那么如果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去将来颖颢怕是要被认定为共犯,不论这波博弈的最后赢家是谁,栩棋肯定都没好果子吃,只是现在她的存在对某方还有用所以还能由着她的性子,而颖颢则很可能是因为被某种执念蒙蔽了双眼而执迷不悟的,于是便暗自下定决心这件事情必须由他自己来调查,不然不论是依泉还是颖颢的处境都太危险了,“(不过反正我现在也说不了什么长句……)”“她们究竟是天才还是自以为天才现在还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两个疯子手里又到底掌握着怎样的力量,以及外面又有多少疯子觊觎这种力量。”依泉放下双手重新又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微弱的晨光通过灰暗的窗帘并不能映清楚她的面庞,但至少眼神比先前明亮了许多,看来她突然开始自言自语正是换了一种交流方式,并且取得了预想中的效果,“而你说到的心理寄托……哎,我的那个傻大妞要是当初肯听她家里人的话,我也不至于要做到这份上……”这里大概是指琰玥,语气又平添了几份懊悔:“要不是昨天你和优等生陷在这里了,我真的建议是时候该跑路了,只是还一直犹豫心想可能还有转机……但现在就算你俩光速康复也晚了,昨天发生了那种事情大家最多只会表面上当做不存在,实际上的封锁和监视会更紧的,虽然这话我说出来略显俗气,但事到如今……我也只能拜托你了……”“(啊这……)啊这……”依泉上身微微前倾,似乎要做出鞠躬的姿势,这突然一下子的发展有点出乎尹浩的意料,另他生理和心理上都一时语塞,但随后又见对方马上站定,并转身走出了病房去叫另外两个女生起来,好像是不想让他看清自己脸上的表情,或者不给他拒绝的机会?“(这算是这一个月以来又一个托付给我的女生吗?不过鉴于我连雨霏都没关照好,而依泉也不是琰玥的家长,我们小组本身的处境也很危险,眼下还有交流大会的活动不知道还能不能参加,就算能参加还得跟琰玥组队,组队之后的事情谁也无法预料。况且我现在还心心念念着的却是颖颢,理性告诉我真的不该再掺和过于复杂的关系,但于情于理我也总该拿出一个端正的态度来吧?)”有的时候杜尹浩也对于自己为什么会对顾颖颢那么一见倾心抱有一丝丝的怀疑,当然首先在客观上必须得承认,白发妹子她的外表当然是属于美少女的级别,放别的地方肯定会被正处青春期的少男少女拥簇,但相比较这副姣好的皮囊,如此冷淡的神情以及那样偏执的理想却又处处散发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氛,连鹏飞这种之前自称能对着她的新闻报道发情的“老色批”,虽然说他现在早就移情别恋会长了,但怎么说也算是他YY的初恋了,明明还可以恬不知耻地跟雨霏和琰玥堂而皇之地开黄腔,但在见到颖颢真人之后都显得兴趣寥寥也是绝了。特别是现在又有一个本应该让大多数发育正常的男生都无法拒绝的辣妹,似乎在对他暗送秋波,而他对着这样一个身材爆炸到之前以为只存在于美颜相机中的女性,第一反应却是要与琰玥保持距离别让颍颢误会以及如何能跟白毛相处更长时间,这种“明明对方想接近你,而你只想着接近别人”还有“我明明可以果断拒绝,却又生怕自己只是自作多情反倒伤害友谊”的背德感,令他每每念及与此都怀疑自己到底算不算是隐性的渣男。“(啊啊啊应该只是让我照顾好她,又不完全是内种意思,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何况颍颢她对我也不能说就有那种意思,到头来还是自己跟以前栩棋那次一样,那让我情何以堪啊?)”现在回想起来,依泉身为与琰玥可以互相“称兄道弟”的“闺蜜”一般的存在,她又同时作为教官的立场确实变得十分微妙,加上琰玥长期离家,也不排除从李教官这里弥补到了亲情的缺失。所以红发妹子有什么心思依泉肯定也能知道个八(和谐)九不离十,可突然来这种是不是太快了点,还是说她也认定自己会被马上控制且觉得别无选择?“(比如还可以托付给……嗯,鹏飞是二五仔,颖颢的立场微妙,梵棽随时可能离开,雨霏应该已经是了但还不够,组内确实没有别人了,但为什么就不能让她回家呢?凭她们王家的关系,来一手强制退学再偷偷带走也不是不可以的吧?)”“……那个,搭档,我们走了啊!”“……嗯嗯,师傅,拜拜!”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听见那三个人已经走出了医务室的声响,“(完了,是不是我半夜假寐的事情败露了?啊呸呸呸,现在不是担心这个的时候……)”在“哐当”一声门响过后,望着另一个病床上还昏迷不醒的梵棽,突然一个巨大的不安感再次侵袭尹浩已经很疲惫的身心:“(糟了,现在医务室是不是就剩我们两个了?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地盘,我们还躺在这里会不会不太好?就算栩棋要装作表面上信守承诺不方便出手,万一偷偷派个疯子什么的我们也毫无还手之力啊!)”不过考虑到栩棋也不止一次说过类似于她想要尹浩死,根本没必要玩这么多花活的话,就算只是因为跟颖颢达成了某种协议,也确实没必要现在就弄掉他,毕竟自己还有“潜力”让她感兴趣呢,所以依泉才能放心大胆地就留他们两个躺在这吧?“啊……(那我现在到底该做些什么啊?看着三个人出去被众人批判,而我现在就这样躺着吗?梵棽,梵棽他还……啊,后背好疼,在床上醒着干躺着一宿就是这种感觉吗?)”也许是其他人出去了紧绷的神经开始放松了下来,此时尹浩感到连绵不断的困倦开始大举反攻,他突然才发现身体已经承受了许久熬夜的空虚,仿佛背后被钻出了一个大洞,他望着在隔壁床一动不动的梵棽,视线却在窗帘外愈发明亮的反衬下边的逐渐模糊。他想要再发出声音,舌头却像是被苦涩所麻痹,想要伸出手,手指却像灌了铅一般的沉重。从后半夜到清晨,这里的探讨和思想是否又被敌人窃取,已经无从求证,唯一能够确认的只有自己又要受某种力量无可抗拒地进入睡眠,最后的意识又逐渐沉入到那个许久不见却又无比熟悉的浓墨色深渊——“(这次……好像……就是那种……又好像……有点……不一样……)”而这股力量,似乎显得迫不及待一般,将其灵魂抽向另一个世界……————————我——————是——————分——————割——————线——————“(梦……)”“(我的……梦?)”“(只能看见黑色与白色的梦……)”“(但却给人安心与幸福的梦……)”“(这就是那个好梦吗?)”“(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有一股巨大的悲伤……)”“(回去吧……快回去吧!算我求求你了!)”“(不该是这样……这好像……并不是……我所希望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