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该……是真的……”尹浩十分肯定就是这种栩棋与他建立精神联系的熟悉感受，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触手若有若无地抓挠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不知道除了发送群体通知时，栩棋是否对于第六小组的其他成员也经常像这样专门建立单独的思想交流。

“我要是还有枪就好了，这次不管怎么样我绝对不会打偏……哎，我昨天还是在最后关头想的有点多，浪费了最好的机会……”

“没事……她也……不会……让你准的……”

“我知道你想说我当时看到的可能并不是她的真实位置，但只要我愿意，可以把那把枪的模式调成对温度高的物体是有制导功能的，而她的体温肯定比周围环境要高，特别是头部也肯定比你们都高，琰玥虽然平时体温也高，但那时也还没开始发动异能，也高不过栩棋的脑袋。所以我说当时我没有犹豫的话是绝对不会打偏的，她的身体强度现在也还达不到刀枪不入的水平，可惜我当时又顾及到上级千叮咛万嘱咐的交代不能随便动武，所以没有调整到那个能必中的模式还想先威慑一下……哎，其实要是我彻底顾及的话也就不会现身了吧，所以说这都是报应。”

“我说……她知道……你的想法……所以……赌你不准……（就算有那种功能，栩棋肯定也是知道梵棽到底有没有下决心开第一枪就直击的吧？那就等于是提前便知道了对方的底牌，但不如说能够无视命令随意开火的优等生就不像是依泉嘴里的‘士兵’了……）”当困倦被骤然紧张的情绪驱散之后，尹浩发觉自己吃完东西之后，不管说话还是连同分析都开始变得有点力气了。

“那你这样说的话，倒也没错，只是我太相信芯片能帮我掩盖思想了，虽然我也知道它多数时候是没用的，但那个时候除了心存侥幸也没别的能赌上了，反正我被打散架了还能拼起来，你们可不行……哦对了，说到芯片，会不会是刚刚栩棋只是路过附近被我同事看到了，才发送警报给我，但是现在她其实又拐去别的地方了，于是警报又解除了？”

“不……我知道……她就在……盯着……”尹浩真就认准了是这种感觉不会有错的，栩棋就是在不远处用特殊的方式隔着墙壁和窗帘“感知”着他们，明明这道障碍过去掩盖了栩棋的行踪，而现在却又称为了保护他们的屏障，哪怕也只是提供了心理上的安全感也足够讽刺，就是不知道她跟梵棽之间又可曾建立过这样的连接，不然他也应该有察觉到才是。

“是吗？也许你就特殊在这里了，看来她是在把依泉她们修理完毕之后，也并不想简单地放过我们啊！我这回就信你了……”说着，梵棽手上的劲又大了起来，同时另一只手掏出了一把短短的手术刀，挥舞在空气中装模作样地正反手不断地快速切换，但他也是听了尹浩的话才加强了防范，似乎并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感受又或者栩棋此时只跟尹浩打开了精神通道，而且要在医务室这种地方找到能对抗那壮妞的武器也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我有一个想法你有没有兴趣？”

“嗯……（我去，求你直接说啊，这个时候就别卖关子了！）”尹浩忍着焦躁和头晕，拼命地点头，并作出一副很不耐烦的表情，心里突然又开始怀念起跟栩棋“交流”时的简单直接，但虽说这样频率与幅度令他的脑袋无比难受，但在这摇晃的过程中居然也产生出一丝魔性的“愉悦”？

“好了好了，你悠着点……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栩棋应该是和你进行了某种精神上的连接，所以这种情况下你可以感受到她。其实她过去也跟我有过这种思想传递，但最早的时候表达的都是一些很正常的内容，让我一度以为芯片真的可以代理大脑的思想从而隐藏思维，结果直到最近她才表示说知道我是外头派来的假学生，并且炫耀她运筹帷幄的能力……当然，我也没全信就是了，不过这种经历其实不只我们俩，其实很多人都与她这样单独地隔空传话过，这其中应该也包括我们小组还有李教官吧！而我现在除了知道警报响过，好像并没有感受到太多异样，也就是说她是跟你单独建立联系的吧？”对方的逻辑能力看来还是没有被清零的，“她现在应该也没给你传递什么信息吧？那么按照我的了解哈，她这么做的理由无外乎赌气或者戏弄了，你也别指望她能给你传递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真……真的吗？”尹浩还以为那个天天把“下大棋”挂嘴边的栩棋就算是要整人，也起码还会有层次稍微高一点的“别有用心”，结果居然只是为了图一乐？“（这屑女人就喜欢这么low逼的吗？那我昨天也抓人家头发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根本就不是耍赖哈哈！）”

“那你以为她让你知道她在‘盯着’你又不‘说话’还能有什么其他的深意吗？你别看她现在能力级别和背景什么的都很牛，其实在某一点观察上，我跟依泉都是相同的看法，她这人就是因为异能的原因把人看得太‘透’了，所以从小被人当宝，也没遇到过什么挫折，自己可以说是逃去了外太空才摆脱了原来想控制她的人，而回来就好像不可一世了，但说白了就是欠收拾所以有些地方就还跟小孩子一样。你回忆一下她是不是也经常跟你炫耀什么她所谓的‘成就’，包括打电话向依泉宣布‘你在耍赖而自己才是胜利者’的这种成年人看来就是很无聊的行径啊！而在失去探究人心的动力，觉得自己稍微用点手段就能把控舆论之后，玩弄别人的思维和情感以观察是否有意料之外的反应便成了她的乐趣之一，特别是我们这些无法被直接控制的人更是激起了她的好奇心。你想想看是不是嘛？”

“好像……是这样……”尹浩一直奇怪为什么栩棋对自己那么感兴趣，以及自己在对方口中的“潜力”到底是什么，什么去新棋社下棋编棋在有了颖颢作为替代之后不也就那样吗？难道只是表现逗她开心程度上的潜力吗？虽然她确实如梵棽所言喜欢讲些自以为有深度但早就有人研究过的关于人心的大道理，而且这世上的带恶人都难免有变态的嗜好，可像她这样就好像刚刚了解一点人性之恶就急于向旁人分享甚至炫耀自己就是比你知道更多的老“懂王”一样，在其他学员面前所展现出的权威也不过是外来者赋予的，该说她是童心未泯还是思想中某些部分并不会随着她见多识广而变得成熟吗？毕竟栩棋在前不久甚至连自己知道尹浩跟女生们吃了麻辣火锅都要拿出来炫耀，确实有点像小孩子那种想急于证明自己十分特殊的天性。

“（不过你说酸不酸那肯定是酸的，我也好想有这种能力，可以让我不管再怎样的保持天真也永远不用担心被别人欺骗，至少我总是觉得有人明明可以帮我找到父母的行踪，却也在隐瞒什么一样……啊，应该只是被迫害妄想吧！别人跟我不熟本来也就没必要尽力，这一切都要怪栩棋破坏了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啊！）”尹浩在内心短暂的发泄完不满之后长出一口恶气，随后对盯着他的人念叨道：“你说吧……（这次我也豁出去了，让我干啥都行！）”

“你知道吗？虽然我现在不论跟你讲什么，以及由此产生的，不管是关于我的思想还是你的想法怎么随之转变，也都在她的感知范围之内，但她现在选择跟你保持连接却又一言不发，而且还可以加强了你的触感故意让你知道她的存在，而她存在的意义也可能正是她在批判依泉的时候居然没有说过对方，所以现在只好拿你这个‘手下败将’来出气……啊，‘手下败将’只是形容而已，你之前也应该没有斗嘴赢过对方吧？其实她也没那么聪明，只是把别人的东西杂糅成自己中二的黑话罢了，我都能偶尔吵赢，看来你在我们小组里面可能就是最弱的？”梵棽这话讲的，虽然很有可能是真实情况，但果然在情商方面下降严重，“不好意思啊，不是针对你。时间比较急，说话也比较直接，没多想……”

“咳……有，有证据吗？（这尼玛怎么还带捅自己人一刀的？）”尹浩听了差点没背过气去，“（而且你这废话也够多的了，时间真的比较急还是吃准了栩棋一定不会冲进来啊？放着我来一百字以内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