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开个玩笑哈！”确实不至于，但魔能觉醒也一直是雨霏的一块心头病。难怪她对于“普通人”的见解有所不同，某种程度上也许还曾以一种慕强的心态羡慕着栩棋吧？

“切，我可不想自闭……”同时琰玥刚才那一下也表现出了交流的强烈意愿，但碍于之前的行为似乎又拉不下脸来，没一会儿又自个儿嘟嘟囔囔地继续摆弄棋子去了。尹浩不转头地斜睨了一眼，发现在这个国际象棋的棋盘上，双方除了前排的兵，后排其他棋子的位置都是打乱的，让人不禁想起《乌合之众象棋》里的初始摆放规则，但应该只是心不在焉地闹着玩，哪个正经人能在这个时候认真研究棋艺啊？

“……而类似的例子还有很多，这种对于物质与能量微观之处的迷茫感，家族中的一位顶尖前辈最早在一百年前就进行了描述，但或许是因为更加严重自闭的原因，当时也没有现在这样的AI辅助设备，她只留下了一个难以解释的汉字——颢。”

“浩？我师傅的那个‘浩’吗？很多的意思？”

“（这TM显然不是我吧？）”尹浩都觉得丫头有故意奉承自己的嫌疑了。

“不，是我名字当中的‘颢’，而这不是一个常用的汉字，现在除了偶尔见于人名之外，多在古汉语当中才能查到，一般用于形容白头发的人，或者引申为亮而白的天空。而那位前辈在表达任何字词时，经常混合着很多凌乱复杂的含义，若不是她的魔能确实表现强大，恐怕只会被当做交流障碍者甚至干脆就是精神疾病患者吧！”

“（嚯啊！我怎么觉得也有可能真的是‘孤独症’患者……）”尹浩从描述中感觉岂止是有点像，简直是有点像。孤独症又称自闭症或孤独性障碍等，是广泛性发育障碍的代表性疾病。特征主要是严重缺乏与他人的情感接触；怪异的、重复性的仪式性行为；缄默或语言显著异常；高水平的视觉——空间技巧或机械记忆能力与在其他方面学习困难形成对比；聪明、机敏且具有吸引力的外貌表现。要不是知道孤独症虽然跟DNA有关，在染色体上表现出遗传的倾向性，但也是较低概率无法稳定遗传，比魔能高不了多少。并且顾颖颢属于后天自闭，并不是生理上的语言交流障碍，他甚至觉得别看她们顾家……哦，是别看娜兰奈尔家族人均逼格那么高，其实有可能只是患有家族遗传病呢！

“……那这一百年过去了，语义也有可能发生改变嘛！”雨霏又说道。

“但也正是因为‘颢’并非常用字，所以并没有怎么改变语义，只是前辈当时可能不一定是表达字本身的意思，也有可能用这个字加密指代了什么内容，比如我们可以从她对其他简单的已知事物中的形容中，各种用词的异同去推敲她独特的语言形式。说起来也是巧合，正是因为这位前辈经常使用汉字汉语来进行表达，家族甚至为此决定特地组织一个入汉的分支来收集信息，毕竟如果能完全了解她的话对于魔能的发展研究也不会一直这样扑朔迷离了，并且选择了跟‘颢’字同偏旁的‘顾’作为新的姓氏。但可惜的是最终也只破译了一部分，并且随着故人的逝去，社会环境的演变，我们这个分支早就已经不把此事作为首要内容了，只有我的亲生父母还一直关注着此事，我刚生下来的时候还不叫‘顾颖颢’，是后来表现出非凡能力之后在父母的奔走之下，才为我争取到了这个字能作为名字。”

“（用语言对内容进行二次加密？类似的话我好像听栩棋在梦中也有描述过，好像是针对杨柳栩樱的魔能术式？看来不仅是大佬都喜欢当谜语人，连尾随者都跟着有样学样了是吧？）”

而雨霏则更显得惊讶：“啊？原来你的名字还有这种历史在里面，我一直以为是因为你姓‘顾’同时因为家族传统才找的‘颢’字，却没想到是你的前辈留下了‘颢’字才让你们家族的姓氏变成‘顾’的……我去呀！”

“（都是‘页’偏旁的姓氏，当初怎么不选‘项’啊？那顾颖颢之前又叫什么呢？）”虽然雨霏没问，但尹浩对此很感兴趣，甚至觉得还有可能成为新的伏笔。

“……可以这么说，虽然我们家族内部几个成员依然对此事很关注，但若没有集体的支持和早期的资料，单从一个字来推敲那片微观之中的场景，还是会显得有些无力。现在我们所能够断言的，也仅仅只是存在着那样一个名为‘颢’的境界或物质了。”

“额呵呵好厉害……所以这样的事情，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雨霏显然对世间真理的兴趣不大，或者说本来就不是研究这块的料。

“本来确实没有跟你产生什么实质性的联系，不过既然大家都是跟尹浩同一个小组的，还是……”就在这个时候颖颢久违地掐断了话筒，眼神示意跟上，同时转身拔腿就跑。

“唔喂——”雨霏立即跟了上去，同时压低声音对屏幕这边细细说道：“师傅……听得到吗……跟你有关诶……还不好让外人听见……”

“（什么鬼？）”尹浩现在还想着怎么才能把琰玥哄开心呢，本来打算如果镜头那里的两个人继续把谜语说下去，自己确实也不太需要一直跟着听，把注意力拿来跟身边的人交流也行，可偏偏在这种时候又告诉他跟自己有关，还是颖颢（的话筒）亲自点名，雨霏的记性也不敢指望，这不好好听的话可就错过了呀！

“（NND，这设备难道就没有搞一个录制功能吗？应该有的吧？那一定是藏在什么我不知道的地方，可现在的气氛又不好就这事问琰玥……哎呀，我真的后悔了，到底为什么要搞得这么纠结啊？）”

“……我会断断续续地讲……为了不让周围的人听到完整的内容……”颖颢的做法无非就是通过自身的加速让从身边经过的人最多只能听到只言片语，除非还有人特意跟着他们一起跑，但那样未免也太明显了，就算是间谍也不会这样轻易暴露自己的。

“啊？哦好……”不得不说颖颢虽然还穿着长长的裙子，并且声称自己营养不良，可即便她的速度不如同家族的两位高妹那般穿梭如影，但脚底下的步伐可依然不慢，雨霏这善于运动的水平也只是勉强能跟上，没起步多久便能明显地听到开始微微喘气，难道这体能方面的天性就包含在大家族高阶魔能者的含金量里头吗？尹浩抑制不住地又开始担心起身边的家伙：“（合着这下我真的是在组里属于是谁都打不过了吗？）”

“……在我们寻找和观测那片‘境地’的时候……还必须存在一个最基本的前提……就是绝对信任魔能本身说给你带来的感知和演算……即便每个人的感受的过程和结果都不尽相同……也必须坚信自己的才是最正确的……”

“（哈啊？这不成了唯心主义论吗？）”作为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尹浩有些难以接受，不过还是以此理解了为什么颖颢对于靠在棋盘上推演世界发展这种异想天开的事情还能有着同样坚定的执着。

“……这个世界的时间轴在稳步前进……可能也只是生物的感官中为了理解运行所制造的一种错觉……过去大多数人也认为一切事物都要遵循着统一的规则下运行……但偏偏在魔能出现之后有些人便感知到了意外的出现……如同某座理论大厦旁边出现的乌云，很有可能再一次颠覆我们的理解……”

“（放过去，这可是要被统统打成‘民科’的呀！）”可能是因为尹浩自己的魔能过于不明显而不稳定，就算说成是反应速度快的做题神童也没多大违和感，他至今仍把那些曲高和寡的感受当成近似于玄学的存在。

“……所以一直以来大家都是以变革世界为己任地相信着自己的能力……我也是这么信任的，甚至因为和周围人的差距过大，觉得他们都不可理喻……而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深陷于自己的世界里，从中我甚至感受到时间与空间并非教科书里说描述的那般……因此也更加坚信自己的感官……”

“（难怪栩棋也老提什么感受器和模组，想必这种人都对自己的见解非常地自以为是吧？结果就是个半桶水，淌得很啊！）”虽然他没看不起颖颢的说法，但一想到能找到理由贬低栩棋，仿佛就宽心了不少。

“嘁——”而琰玥不知道怎么的也突然发出了略微不屑的嗤笑，尹浩再次一眼瞄去，居然发现她那棋盘上的棋子开始越下越多了？并且她随后还十分唐突地补上一句：“会长，你没想到还可以这么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