魑魅魍魉的游戏 04

局促的狭间演绎了反客为主的景象,充斥着压抑与绝望氛围的山洞将它仅存的所有生命力汇聚在了一起,共同萦绕在那渺小,弱小到甚至是卑微的年轻人身边。

一瞬间,贝利希仿佛觉得,他面对的好像是堪比齐途那般的资深执行官。

可对于岳昭安而言,他不过是一个无论是在身体、经验、素质以及天份上连平均都难以达到弱者。

此时此刻,那弱者踏着闲庭自若的信步走回了洞间的正中,在这不公的,从设计之初就是以给予他无限压力与痛苦的游戏中,岳昭安安然的坐回了棋盘的另一侧。

随后,在不久之前只顾逃窜的蝼蚁架起了当头炮,一改不久之前的方针,毫不犹豫的将车卒拱在了对手的将前。

第25章魑魅魍魉的游戏04

“岳执事终于想开了是吗。”贝利希试探性的问道“我就说那些人质根本不值得在乎。”

“别叫我执事,我还只是个准执(准执行官)。”岳昭安轻轻揉了揉自己的侧肋,好像是在用什么奇怪的古方消除断骨的疼痛似的“当然,把你和你背后的这个混混集团打垮,我就是正执了(正执行官)。”

“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做?”贝利希隐藏起额头上的青筋,重新摆起了战斗的姿势。

他本打算花上那么一个瞬间来思索要如何以怎样的方式直接摧垮岳昭安的防御。

贝利希万万没想到,相对弱小的后者却在几乎都没有思索的情况下率先攻了过来。

疾步而来的岳昭安,朝着贝利希的鼻梁打出标准且毫不转弯抹角的直拳。

理所应当,平行对比这软绵绵的拳头被贝利希几乎是驱赶叮咬的蚊虫似的化解了。

但他还是被蚊虫叮了一下。

面对贝利希的防御,岳昭安就当即进行收招和变招。

冲向贝利希的拳头收了回来,却而代之的事来自同一只臂膀的手肘,径直顶向贝利希暴露在外的胸腹。

膝肘,那是人体最坚硬的关节,酥软的胸腹挨上了这么一下,就是贝利希也不能完全消化。

贝利希这才明白,那记进攻头首的直拳本就是一个幌子,一个矮自己一头有余的岳昭安,怎么可能会特意攻击因为体型差异而难以驾驭的部位?

他只是单纯的将贝利希的防御转换了位置以后,进而以恰到好处的身高来肘击自己门户大开的胸腹。

有一手呀.....

贝利希麻着脸暗想着,他一边因为岳昭安的肘击后退着,一边又扬起自己又粗又壮的长腿,猛地朝岳昭安的腹部挺去。

过于接近的距离让岳昭安没有回避的空间,他想着这眼前男人的劈腿曾令自己堪称标准的防守都变得颤颤巍巍,却还是只能架起相比之下甚至可以用纤细来形容的双臂去挡贝利希胸如蛮牛的腿攻。

宛如用手腕去撑被撞关的铁门似的,又一道淤青在岳昭安的手腕上暗暗留了下来,假如去做个CT检查的话,大概又能发现一道裂纹吧。

岳昭安这么想着,将疼痛硬生生咽了回去,咽得远比之前坚决的多。

要是正常人,可能会在这个时候组织起防御,因为对与贝利希而言,这理应是一次反击的时机。但岳昭安清楚,决不能给他这个机会。

当一个本就比自己强大的人争取到进攻方到时候,那属于自己的回合将永远不会到来。岳昭安深喑这一点,于是他不管不顾的继续冲了上去,鲁莽到感到自己占了便宜的贝利希一时间都打消了进攻的念头。

贝利希象征性的用自己引以为豪的长腿再一次去进攻身高和体格不占优势的岳昭安,而这一次,岳昭安有着充足的应对距离。

他用肩膀借助贝利希的脚掌的同时,双手缠住了贝利希的小腿,在自己控制着贝利希着有限的几秒里,抡起自己的下肢猛击贝利希的腿关节。

在曾经的交手里,几乎完全没有占到过便宜,甚至说是攻击从未在贝利希的身上奏效过的岳昭安,成功得在贝利希用于劈砍的利剑上留下了一道青痕,同时,也在那恶魔的脸上留下了一抹显而易见的难堪。

“攻击奏效了......”站在远处的贝斯罗感叹道。

“将我们全数击溃,甚至在对付帕里前辈都游刃有余的贝利希,那种家伙的防御,被突破了......”

“明明昭安先生看上去也不是那么强......何况还在开始的战斗里被踢断了骨头。”

“是呀......”注视着与贝利希缠斗的岳昭安,蒂丝提也感到不可思议。

贝利希曾在她的面前如摧枯拉朽般破坏了她所有的防御体系,以至于让整个团队成为了无奈的阶下囚。

在几乎所有成员都沉沦在绝望供那混蛋品尝的时候,明明同为阶下囚,一介新进的年轻人却无论如何也没有折服在恶魔的淫威下。

他一次又一次的在对手面前施展着进攻的手段,全然不顾在这一过程中,他本就羸弱的身体更加的破烂不堪。

“可就是这样,那位弱小的岳昭安,仍然是到目前为止唯一一个在贝利希的身体上留下了伤痕的人。”

蒂丝提感慨道,但感慨归感慨,她可没有感到丝毫的放松。

毕竟......

“这有什么意义呢?岳执事。”战场上的贝利希压抑着自己的愤怒用让人几乎胆颤的声音说。

“你这甚至都不能算是赢我一招半式,仅仅算是在胜负完全一边倒的竞赛里偶然控住了一瞬的球而已。”

“那正合我意。”岳昭安轻蔑的笑了笑,他当然要笑,因为他自己可是生怕贝利希抓着这小小的摩擦又对人质动手。

但无论如何,他不能停止进攻。

就如他之前所说,敌强我弱的时刻,只有兵行险着,才仅仅能够尽可能把事态控制在可见的当下。

‘而且,我已经选择相信了。’

岳昭安暗自想着。

相信,哪怕坚持一分一秒,都能够更好的策应支援部队。

那样的话,如果是那样的话,此时能够在对手身上倾斜暴力的机会,怎么可以畏手畏脚的放过?

于是,岳昭安乘胜追击,现实可不是午间的剧场,不可能为了舞台效果而然对手有丝毫的喘息。

但就是这样,贝利希凭借着自己那岳昭安难以比拟的身体素质,更早一步完成了身体的调整。

这一次,他没有用更加具备优势的腿部来进攻,而是张开擒拿的双臂展开对岳昭安的压制。

岳昭安赶忙收招,像是在冰面上点了交刹车似的。

贝利希那张开的双臂就像是编制好的一张蛛网,摆明了在等待岳昭安这只飞蛾的扑入。

要是栽了进去,让稍稍还有点操作空间的运动战转入了纯凭力量进行的擒拿搏斗的局面,那本就优劣一边倒的战斗真的就没有一点还要进行下去的必要了。

可岳昭安也是个占便宜没够的人,既然贝利希没有用腿,那自己赶忙朝着对方的胸膛猛点了一下,顺便还获得了一个拉开距离的反冲力。

借着这精妙的反冲力岳昭安翻了几个跟头后转瞬之间将作战距离拉长到了几米。

对于近战的搏斗而言,这无疑是一个安全的距离。岳昭安重新化作了难以捕捉的泥鳅,而且还是时不时就要瞅准机会对着贝利希用自己的尾巴甩一下,就是没有皮开肉绽,也弄得那本就没有耐性的恶棍不由得身心直范痒痒。

“不要得寸进尺了。”

贝利希用冰冷的言语来掩饰内心的焦躁,在他看来,进攻本就是强者的权利,他又凭什么非得让那弱小的蝼蚁在自己的梁前乱跳。

在懊恼之下,贝利希施展了强行的进攻。

在没有生物炎的战场上,再加上岳昭安攻击的效果本就有限,而东道主则凭借更加牢固的基础素质,不再去理会岳昭安那泥鳅似的手段,强行以力破巧冲了上去。

面对随时可能崩盘的棋局,岳昭安面露愁容。

那不管不顾的攻击方式可以说破绽百出,要换是齐途或是陌陆来应对,光是冲锋的时候就够贝利希死上好几次了。

但奈何应对他的人是自己,是没有天赋,没有力量,就连身体的健康都难以为继的岳昭安。

脱离生物炎的强化,对关节的脚踢像是蚊蝇在撼动石块,对胸腹的拳掌好比猫狗在跳梁虎狮。

而贝利希,几乎只需要轻轻牵一发,就得让岳昭安做出动全身的应对。

那弱者终于又和自己处在了零距离的博弈里,贝利希当即伸出双手钳制着岳昭安的肩膀,钢筋似的大腿不停朝着被自己蛮力压制着的年轻人肚子上踢去。

岳昭安无力的用双手阻挡着贝利希自下而上的踢击。

差距,旧伤,还有肩膀被牵制的限制,诸多的不利因素随着贝利希每一次肆无忌惮的攻击而成几何式的放大。

直到岳昭安彻底没有了招架的力量,坚实厚重的膝盖开始疯狂顶向岳昭安的腹部,开始颠搅他本就脆弱的五脏六腑。

几口掺杂着血迹的唾液从岳昭安的口中以十分不体面的形式流淌了出来。到这时候,贝利希才终于停下了自己的膝顶。

那定然不是出于善心与怜悯,他只是想接着这个机会,将岳昭安继续往地面压制,企图再夺上一个胜点的同时,借助两个新的倒霉蛋的死亡,进一步对岳昭安的精神进行一次同物理上并行的攻击与摧残。

蜷缩在地上呜咽,呕着浑身的脏器,让痛苦充斥全身的同时尽可能的释放它们——当大多数人处在岳昭安的立场时,他们定然会这样做。因为人体生理上的应急机制就是那般设计的,是最能够释放痛苦的方式。

但是那是不可取的,贝利希不会给自己那样的时间,岳昭安十分清楚。他趁着这片刻,大大的吸了一口空气,让崭新的空气赶忙促进他羸弱的有氧呼吸,那身体里压抑着的剧烈痛苦与伤痛,也跟随着崭新摄入的空气重新被咽了回去。

就如同荒野求生的人们哪怕是摄入掺杂着各色细菌的食物也要维持自己的行动力。

相对于排除痛苦,岳昭安借助呼吸赶忙给体内输送能量的炉子提供氧气,他需要这几乎可以称之为微不足道的力量,去应对贝利希手中远远丰富于自己的手牌。

断断续续的氧气供应还没有到第二轮,贝利希的施压便接踵而至。

巨大的压力让年轻的执行官的腰背都佝偻了起来,苦苦支撑的骨架似乎都在发出悲鸣,而当事人的膝盖也越来越接近地面。

当他的膝盖彻底与大地交织在一起的时候,偏心的仲裁者会再度判定一个败点,届时,就会又有两条无辜的生命被如玩笑般夺走。

享受着这一过程,贝利希一根一根的朝那将死的驼背上添加着稻草。

却又不禁发现,那骆驼明明已经趋近了极限,在宛如随时可能被压死的情况下,那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却迟迟没有出现。

而相反的,岳昭安正透过生命向未来以高利的形式借贷来了死守红线的力量。

他撤下一只支撑着压力的手臂,挥拳朝贝利希的下体袭去,一拳,两拳,直到在剧烈的疼痛之下,贝利希失控得将岳昭安甩向了棱角分明的墙壁,不禁让所有人都为此冒出了冷汗。

““昭安!””

几位年轻的执行官担心的呼喊道,稳重的蒂丝提此刻的声音也变得颤抖了起来。

在剧烈的反射之中,贝利希的出招过火了。

对于生理状态本就不好的岳昭安,这一下重击完全可能要了他的命。

就是那因为挨了猛烈攻击的贝利希,也不禁捂着自己的下体,面部抽搐的同时还带着一丝一点也不发自真心的担心望向被重重砸在墙壁上的岳昭安。

脱线的木偶从墙上颠簸得滑了下来,暴露出身后的血迹令人触目惊心。

当他即将接触地面,当众人以为岳昭安会在那安静的躺上些许的时候,脆弱的丝线又重新连接起了木偶的四肢。

依靠墙壁上粗糙的凸起,那风摇残烛似的躯体,颤颤巍巍,却仍然没有倒下。

那景象不禁让人感慨,极限这种东西真的是如此唯心主义吗,生物学和人体工程学对那景象早就有了明确的负面定义,可那年轻人就是没有倒下,就想曾经的某个人尽全力来抗拒自己的死亡似的。

任何人都能看出来的局势,无论是实力还是优劣的对比明显到不能再明显了,但就像事实几乎颠覆了科学的定义似的,反过来,也没有人敢去定义岳昭安的败北。

不能再打了。

再打人就没了。

岳昭安是他们寻找数据核心的唯一线索,若是因为这无关紧要的战斗而死了的话,这个组织常年付出的心血就真的荡然无存,最终只会在国家机器面前身首异处。

但是......

“真不愧是岳执事,强韧得超出了我的想象。”贝利希说“咱们的游戏就此为止吧。”

不晓得贝利希还有什么诡计,可岳昭安紧绷的神经却还是因为他的话语而松懈了,身体的极限让理性对身体及思考的掌控力急剧下降,在这不公的棋局好不容易结束的时刻,岳昭安缓慢而颓然得瘫坐在了地上。

全身的伤痕开始如冒汗般迸血,无力的岳昭安急促喘息着,他竭尽全力驱赶着满身伤痛,以应对贝利希接下来的为难。

对,事情不可能就这么结束,那混蛋肯定还有别的招数。

岳昭安判断道。

那般暴虐的性格,他不可能忍气吞声的吃亏,更何况还是在自己的家里,在自己的兵卒面前。

虽然战斗已经不再能进行,但透过那狡黠的双目,岳昭安纵使身心俱疲,他也仍能看出,那其中蕴藏的恨意杀心没有一丝的消退。

那恶魔也同样揣度着瘫坐在地上的岳昭安,片刻沉默之后,在不甘,暴虐,愤怒以及几乎是单纯好奇等五花八门的心绪的共同烹调之下,他一把掀飞了与岳昭安博弈的棋桌。

好吧,既然我现在没有台阶下,而你岳昭安死到临头还那么顽固,纵然你仍然有千万般价值,可那些人质对我来说,除了此时此刻仍然可以用作针对你的消耗品外,又有些什么额外的价值呢?

抱着这样的心态,贝利希招呼着包围在人质周旁的几个兵卒。并随后举起手轻轻得在自己脖子旁挥舞了一下。

在最后的最后,他仍然要杀掉所有的人质。

当着岳昭安的面。

“这跟说好的不一样!”震怒且慌张的岳昭安猛地想要坐起身,可浑身的伤痕让他下身刚刚离地几厘后又重新跌了回去。

“你既然到死都不打算提供情报的话,那我何必非要遵守哪些无聊的道德。”贝利希没有在意岳昭安的抗议,而是目视着惊慌失措的人群,挑选着第一个处决的玩具。

然后,他轻蔑的笑了笑,伸手指向人群中的执行官小团体,又从那些人中指名道姓了一位拥有雪白长发的女孩说。

“岳执事我记得你曾经和这姑娘走的挺近,无论你们关系是好是坏,就从她开始了。”

被直接点名的拉碧娅怔怔的站在原地,似乎没有明白已经发生了什么亦或是即将要发生什么。

“卑鄙的家伙!别没事欺负年轻人,先从我开始呀!”

“放开你们的脏手!不要碰蜜丝菲尔!”

蒂丝提副团长与贝斯罗先后叫喊道,带着没敢叫喊的真珠团团围在了拉碧娅的身旁。阻碍着野蛮的男人们将拉碧娅带向刑场。

在见识过了岳昭安的底力,那些杂碎们对执行官们的忌惮已经难以被区区镣铐来安慰。

他们毫无耐心的直接朝着贝斯罗腹部开了一枪,中威力子弹在没有生物炎防护的身体里立刻将五脏六腑搅作一团,让贝斯罗呕了一口血后跪倒在地上,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男人们甩开了真珠与蒂丝提后将拉碧娅粗鲁的带走。

呜咽着的贝斯罗捂着流血的腹部跪倒在地,受惊的人质们当即散开,就好比他与那拉碧娅如瘟神一般,此时接近定会性命不保。

惊慌失措的人群渴望着贝利希只是想取乐一下,只是想威慑岳昭安一下,当拉碧娅死后这恶魔般的行径就会终止,就算是仍然会多上几个牺牲者,也不至于落在自己头上似的。

我没有与那些执行官扯上关系。

岳昭安那个混蛋我可是深恶痛绝。

这里的人质那么多人,怎么会就轮到我被杀呢?

一个又一个抱着侥幸想法的人质,担惊受怕冷言旁观着。

看着那些兵卒粗鲁的对待拉碧娅,他们无动无衷。

看着那些男人将女孩娇弱的身体硬生生摁在地上,他们不动声色。

看着一把把步枪已经架在了雪白长发的一侧,女孩的身体不断的颤抖,漂亮的碧蓝色眼睛都开始逐步分泌莹莹的泪点的时候,他们仍然因为恐惧和侥幸而麻木不仁。

令人绝望的枪声终究还是响了起来,它们以断断续续的形式组成了一曲让人深感无力的协奏。

岳昭安咬牙切齿的望向拉碧娅所处的地方,自下而上,那里血流成河。几乎让人难以想象,那么庞然的血迹真的仅仅来自一个女孩吗?

他不再想往上看了,回忆着齐途的仪容,那本就可能跟随自己漫长的岁月,此时此刻,再加上一个拉碧娅,以及不久之后蒂丝提、真珠和贝斯罗都可能位列其中的时候。

一直在钢丝上的年轻人,终于跌入了崩溃绝望的谷中。

【好好的看着,这是你的努力迎来的结局。】

齐途的声音又开始萦绕在了脑中。

而他觉得,那有什么好看的?杀人诛心吗?还要亲眼看看因为自己而死的女孩吗?

抱着万般的不情愿,本着给死者一个交代似的,岳昭安又微微抬起了沉底的额头,他无神的蓝黑色眼睛一点一点的向上望去,越过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越过场地上杂乱的物什,越过地上一滩多到夸张的血液,岳昭安鼓足最后的勇气再最后将视线抬高了微微几毫。

他终于看到,那担惊受怕的女孩,仍然颤抖着跪坐在刚刚还是刑场的地方。

拉碧娅.蜜丝菲尔没有死。

而那地上夸张的血液也并非来自独独一人的少女,而属于不久之前将那女孩围绕得密密麻麻的兵卒与刽手。

迷茫、疑惑,带着这些充满不确定性的情绪,岳昭安牟足了最后的力气从地上站起。

他的视野伴随着残破不堪的身体跌跌撞撞的向上移动着,到他完全站起了身,稳住了脚跟的时候,堆积在几米之前的障碍不再遮挡着岳昭安观看入口的视野。

他分明得看着,一缕青烟升起的地方,已与自己有几日不见的顾淼正举着与洞内兵卒同一款式的武器瞄准着拉碧娅所在的方向。

是那憨直的年轻人赶在千钧一发之际,用几发短点射,抢在敌人杀害拉碧娅之前,解决了一众恶徒。

此时此刻,顾淼将枪口转向了被惊愕到有些说不出话的贝利希,用自己那粗鄙的武器,指着此时此刻自己武装最不能、最无法造成威慑的目标。

“顾淼......你那把破枪杀不死他......”岳昭安支支吾吾的说,他甚至还想提醒,洞中的其余兵士早已抄起枪来以包围之势向顾淼靠拢。

可那螳臂当车的青年不管不顾,甚至在这个时候将枪口放低了些许,左手伸向别在腰间的包裹,赫然举起一个漆黑陈旧的立方。

“住手!都不许开枪!都不要开枪!”

贝利希当即高声喝到,他的声音让包围着顾淼的兵卒全部怯怯的向后褪去,任由顾淼一边举着立方朝人质靠去。

顾淼的嘴角微微上扬,在确认了所有人都看到了自己手中的立方后,他收起了高举的左手,以盘核桃似的方式,让那魔方大小的物什在自己的手中旋转了起来。

“贝利希,你是想要这个东西是吧。”顾淼沉稳的说,像是早已经历过各式各样的沙场,在这敌人又多又强的当下完全没有半点怯意。

“那么既然这样,不如尽快让你的手下离我远点,咱们才有空间可以好好的谈谈。”顾淼用平静且充满威慑力的语言徐徐说道,同时翻转手中的立方,向所有人亮出了立方上如计时器般闪烁的红色发光体。

并随后以凌驾于全场的嚣张口气,冷冷威慑道。

“不然......我不确定你还能从这东西,从我,或是从岳昭安身上,获取到任何你想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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魑魅魍魉的游戏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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