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小小淑女不可思议的一夜

我叫克莱儿·伦纳德,是玛方斯伯爵领有名贵族罗兹·伦纳德男爵的次女,今年秋季会年满七岁,别看我年纪小,我已经是一个出色的淑女了。小看淑女可是非常失礼的行为,倘若您是一名有教养的绅士的话,请务必要避免这个行为哦。

前几天,伯爵大人差人向父亲大人送来了请柬,邀请父亲大人参加伯爵大人的宴会,半年前结束了感谢祷言式的我也获得了出席社交场合的资格,所以今天,父亲大人将我一并带来了这场宴会。除了我以外,母亲还有兄长也与我们一并同行。

第一次穿礼服让我雀跃不已,精心保养的长发也让照顾我长大的侍女仔细进行了打理,我对映在铜镜里的身姿非常满意。

在那之后,由父亲大人带领着我来到了他专用的马车前,并在仆人的帮忙下乘坐了上去。

今天兄长将会扛起担任我的护送者的职责,比我高出一个头,正装穿得很笔挺的他比平常看起来可靠了许多。

要是他牵着我的手没有出汗的话,那就真的无懈可击了。

我们到达伯爵大人的城堡的时候正好在燃放欢迎礼花。不愧是伯爵大人家的礼花匠,礼花的大小还有色彩都是领内一等一的水准。

欣赏完礼花后,我跟着父亲大人的脚步,牵着兄长大人的手,躲在兄长与母亲的中间往前走。

来客很多,而且都是陌生人,说实话,我很紧张。

淑女也会紧张的,没错吧?所以请不要取笑我。

然而父亲大人、母亲还有兄长即使刚好将我围在了中间,这堵替我挡住陌生人的墙很快就崩溃了。

原因很简单,父亲大人在领内是相当有头有脸的人物,深得伯爵大人信任,并且年纪轻轻就受封男爵爵位,可谓少壮派贵族的最出色的代表。

虽然我也不太明白我刚刚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因为我只不过是照搬了我的贵族课家庭教师时常挂在嘴上的一席话。

总之,父亲大人很厉害,所以来客们一发现父亲大人到场后,就逐渐靠拢了过来,并向他进行寒暄。因此,为了应对他们,我就被暴露了出来。

自然,初次登场这种大型社交场合的我也成为了他们关注的对象,几乎每一个人都要求父亲大人对我进行介绍,而我也只能尽力挤出笑脸与他们搭话。

他们都是成年人,口气虽然客气,但是讲的话非常难懂,与他们交谈很费劲,不一会儿我就感觉自己的脸都快笑僵了。

社交场合真是个辛苦的地方,期待它的我真是傻瓜。

不过,听说平安度过社交场合是一名淑女的必修课,我,克莱儿·伦纳德,为了成为一名独当一面的淑女,绝不会就此退缩。

但是还是希望能让我休息一下,一波接一波的寒暄实在是让我精神与脸部都感觉到了难以忍受的双重疲倦。

能够从容应对他们的父亲大人与母亲真是厉害。

对了,顺带一提,兄长牵着我的手早已经湿成了一团,可以的话,真想让他赶紧放手。

所幸的是这种波状攻击总算还是有到头的一刻,摆脱了这无尽寒暄地狱的我不禁长舒了一口气,感觉似乎能适应一些了。

我与身边已经僵成了一块木头的兄长还是有所不同的。

看得出父亲大人似乎也是松了一口气,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并叮嘱兄长要好好看好我。

我不禁想要告诉父亲大人,再这样下去我的手都要被泡涨了,但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身为妹妹的我也不方便在这种场合让兄长难堪,希望他也能像我一样赶快适应。

不对,既然兄长比我大上几岁,这就说明他应该已经经历过类似的场合了。

这一瞬间,兄长在我心里的评价到达了史上最低的地步。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眼前一亮,我们来到了宴会的大厅,这份如同白昼的光亮将我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大厅内的几盏大吊灯非常豪华,产生的光亮也非同一般。

本来我们来得还算比较早,但在一路上被各种前来寒暄的人士拖慢了脚步,所以来到大厅时,已经有很多宾客先我们一步到达了。

厅内四处都是交谈的声音,并伴随着优雅而美妙的音乐。

美酒,美食,各式豪华出彩的盛装,我因此今天第一次感受到了宴会的气氛。

即使场内仍然几乎都是陌生人,但我的内心当中的激动还是盖过了不安。我甚至觉得,刚刚的战斗都是有意义的。

也许在那一刻,我摆出了不应出现在淑女脸上的过度表情。

但是,这应该是可以被原谅的吧?

令我突然安心的还有一点,那就是我发现了厅内除了我与兄长以外还有许多年岁不大的孩子,与我年龄相仿的也不在少数。

我认为,只要与他们打成一片,就能摆脱与成年人们的交道,因为看上去他们也是在自己的圈子里活动,而成年人们并没有怎么干涉他们的行动。

看到了曙光,我的心情多云转晴。

这种时候,希望兄长能够不要咽口水,咕嘟的声音很响又煞风景。

不过,在我扫视厅内的时候,发现了在大厅的某个角落有一群非常让我在意的集团。

这个小集团一共四个人,三男一女。

事实上,这个大厅内到处都是聚成小集团相互交谈的人,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四人组合的话是不可能特地吸引到我的目光的。

他们如此令我在意的原因有两点。

第一,是年龄。

这个集团成员年龄都偏小,全是少年少女的组合,同时,被簇拥在他们中间的那个男孩子看上去年龄只和我差不多,不过,他的样子非常从容,让我有点心痒痒。

第二,是外貌。

在他们当中,有一对少年少女的长相非常出众,特别是那个少女,楚楚可怜,美丽动人,令周围的男士竞相侧目。而少年似乎是少女的护送者,他的外貌也不逞多让,身姿笔挺,面貌俊秀,自信满满的神情令人感觉十分可靠。

然而,余下的两位少年即使在这对出尘的组合身旁仍然没有被掩盖。年龄较大的少年虽然相貌逊于担任少女护送者的那个人,但他自然的散发着一股叛逆而神秘的气质,给我一种非常特别的印象。

最后则是那个年纪最小的少年,他的样貌最为普通,然而他的举止却从内到外优雅而翩翩,看得出他应该接受过有名的仪态老师进行的完美调教,风度气度都非常出色。

我不禁扫视了一遍大厅,与厅内几乎是在过家家酒的其余年龄相仿的的社交圈子相比,这个小集团非常鹤立鸡群。他们只是静静的待在会场的角落,一边进行着讨论,一边观察着场内的情况,给人一种既成熟又克制的感觉。

正当我在心里连连感慨的同时,就在下一刻,发生了令我更为惊讶不已的事态。

有三波客人分别主动靠近这个小集团并与他们进行了交流,这三拨人中,包括了领内非常有名的莱顿男爵阁下一家,这位莱顿男爵年龄很大,但身体强健,精神满满,我曾经见过他一次,他中气十足的嗓音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他是领内非常有名的贵族,而这个集团,则被这样的人物亲自主动问候,再加上剩余两拨客人,这个小集团的来路似乎并不寻常。

况且他们是唯一一批全部由少年少女构成并以成年人为对象进行社交的集团。

父亲大人的目光也同样被吸引了过去,看来我的判断应该没错。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与这几波客人的领头人进行正式社交来往的人竟然是那个小男孩,而且不管是莱顿男爵或是剩余两拨客人的领头人都对他非常客气,并互相施予了代表地位平等的礼节,这也就意味着,他是这个集团的领导者。

甚至让我隐隐觉得,比起他身后几位年龄明显长于他的少年少女,他的行为反而最为自信且可靠。

这一幕彻底激发起了我对他的兴趣,我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找一个机会接触一下这个小男孩,我想知道他为何会如此与众不同。

不久之后,伯爵大人正式入场,与他一同入场的人员包括了他的夫人与孩子,还有一群年龄比较大的人物。

来到会场中央后,伯爵大人介绍了这些人物的来历,原来他们是领内有名的学者,似乎是完成了伯爵大人交托给他们的某项使命,所以为了感谢他们,才举办了这场宴会。

说起来,在父亲大人收到请柬的那一天,似乎有听他说起过宴会的来由,不过比起我要出席宴会这种事,来由什么的就被我忽略了。

好险、好险,要是因此犯下失态,那就不是一个合格的淑女了。

伯爵大人的开场白结束后,宴会就此正式开幕,而我同时也立刻开始对如何接近那个小男孩而进行谋划。

首先,得争取到自由行动的机会才行。

父亲大人是一个非常开明的人,他爽快的答应了我自由行动的请求,只不过他特意叮嘱我不能离开会场,还嘱咐了兄长要好好陪着我。

父亲大人的本意是希望兄长能够照应一下初次面对大型社交场合的我,然而对我的计划而言,兄长毫无疑问是个累赘。

他只想去会场角落吃东西,而没有进行社交的欲望。

所以,第二步就是得摆脱他。

等父亲大人他们离开了我和兄长的身边后,我开始尝试争取独自行动的机会,然而这种时候他却非常一根筋,无论我使用什么样的借口或是理由,他都不答应放开我的手以及离开我一步。

责任心值得嘉许,但这改变不了兄长正不停向我造成困扰的事实。

于是,我姑且暂时将打算摆在一边,而先行开始扫视会场以寻找到那个小男孩的位置。

会场虽然人山人海,但我很快就找到了他。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以及他的陪同者正与身为宴会主角的那群学者们交谈甚欢,在与学者们进行交谈的宾客当中,他们因为年龄原因非常显眼,这就是我迅速能够发现他们的原因。

这一幕同样也给我造成了新的诧异,能直接与宴会的主角打交道的团体基本上都是大人物,这令我更加难以想象他们的来头。

不过,虽然很遗憾,但我在与兄长纠缠的这段时间内,已经失去了这一轮接触他的机会,因为若不等待他们结束这一波社交就贸然接近他们的话,就会变成非常失礼的行为。

最后,我只能由着兄长的意思,陪他来到了一个人不多的地方看他吃东西。

与吃得很香的他完全相反,我并没有什么胃口。

我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那个小男孩身上,并默默下定决心,一定要配合他的节奏及早行动,不能再错过下一个机会。

然而,正当我聚精会神的时候,一些与我们年龄相仿的孩子找了上门。

无论是蹩脚的自我介绍,虚伪浮夸的赞美,还是自信过剩的笑容,似乎是这群孩子当中的代表者的这个人并没有给我留下什么好印象,我在保持最底限的礼貌的基础上随意回复了他们几句,希望能把他们打发走,然而,结果却事与愿违,他们并没有理解我委婉的拒绝,反而更加变本加厉的向我搭起话来。

如果是一名出色的淑女,这种时候应该怎么做才好?

起码我的护送者完全是靠不住的,因为他竟然把父亲大人的大名搬出来一脸骄傲的试图与这群搭话的孩子进行社交。

然而他们的目的明显到根本用不着猜测的程度,这群男孩子就是冲着我来的,根本没有把兄长放在眼里。

他们的交谈似乎很不愉快,为了避免矛盾恶化,我强行向他们告别后拉着兄长离开他们。

这种时候还一脸不舍望着没有吃完的食物的兄长真是糟糕透了。

当我回过神时,我才发现带着兄长转移位置的这段时间似乎又让我错过了一次能够接近那个男孩子的机会,这令我懊恼非常。

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们转移到的新位置出现了一系列令兄长非常感兴趣的事物。

没错,在我们附近有好几位与我类似的小淑女,然而与我不同,她们正在愉快的享受着这场宴会,虽然这又进一步降低了兄长在我心中的评价,不过他那露骨的感兴趣的表现让我找到了能够摆脱他的机会。

于是,我向兄长建议,让他自行去与这些小淑女搭话,然后我们再在某个场所会合。一开始他还有所犹豫,但在我多次向他解释单独行动比起带上我所具备的优势之后,他咬咬牙答应了我的建议。

看来我得收回之前对他责任心的嘉许。

但是,也正因为这样,我总算是获得了独自行动的机会,我向来往在宴会会场当中的仆从索要了一块手绢擦干了湿答答的手掌,这无比的清爽感让我突然自信满满。

虽然母亲一直都在向我强调,没有护送者的女性在社交场合当中会遇到很多困境,但我仍旧相信摆脱兄长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不一会儿,我便感觉到了异样。

摆脱兄长的清爽感很快就被一种莫名的不安所取代,在这个会场里,年龄很小又是独自走动的我与周围的气氛非常格格不入,我就像是一个与家人走失的小孩一般,周围的宾客们无不向我投来同情的目光。

我的方向感一直都很好,此刻我却突然陷入了一股迷失当中。

我该怎么办,是要回去寻找兄长吗?或者干脆直接回到父亲大人的身边?

我明明并没有走动而只是停在了原地,周围却天旋地转起来,一股莫名的晕眩感突然袭向我,我的呼吸因此加速,我不禁低下了头。

四周的谈话声逐渐离我远去,我的眼里只看得到地面与附近宾客的脚。

残酷的是,一片不受我控制的黑幕从上往下逐渐覆盖了我的视野,就连这种无意义的事物都没有办法看全了。

我,克莱儿·伦纳德,值得纪念的首次淑女社交亮相,似乎就要终结在一个非常令人不甘的结局上了。

失落夺走了我最后的力量,我的双脚一软,失去支撑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倾倒。

就这么独自倒在宴会会场的话,无论我怎么辩解,这是一个淑女不应当出现的狼狈惨象的事实也是无法推翻的。

有谁,能够帮帮我吗……

啪——

这时,与我预料的地面坚硬的触感不同,我的后背被什么东西牢牢的支撑着,我下意识往侧面伸手,这时,手上传来了他人的手被握住的感觉。

“还好吗,这位小小淑女?”

耳边传来了陌生的稚嫩童音,我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映入眼帘的那张脸却不是对我而言陌生的样貌。

但是,虽说他的样貌我已经记住了,对于这个人我仍旧还是处于一个一无所知的状态。

紧张与激动驱散了覆盖在视野里的黑幕,这时我才把握住了周围的全貌。

几乎倾倒在地的我被他以半跪的姿势在千钧一发之际扶住。

“我、我没事。”

内心复杂的情绪使我口齿不清,我不明白我现在的举止是否还能算得上一名淑女。

“那么,有力气站起身吗?”

“应该、可以。”

感觉力量似乎重新回到了脚上,刚刚的那种麻痹与无力感已经荡然无存。

“既然如此,请抓紧我的手。”

在他的轻推以及牵引之下,我保住了淑女最后的矜持,缓缓的站起了身。

他的动作非常巧妙且轻柔,我身上的礼服甚至几乎保持了原样。

周围目击了这一幕的宾客都不约而同的鼓起了掌,这让我感到十分羞涩。

不过无论如何,现在的我没有丢掉淑女的颜面,我的心里不禁泛起一丝安心。

“虽然照明没有问题,但还是请务必小心道路。”

看来,他似乎以为我是被绊倒的。

不对,如果是绊倒,是不可能向后倾倒的,他不可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这么一来,他应该是为我找了一个台阶下,那么,请让我收下这份体贴考量。

“是,多谢您的提醒,我记住了。”

迅速找回状态的我向他行了一个礼,并如此回答了他。

“小小淑女,是否方便告诉我您为何是独自一人吗?”

看来,独自一人在会场当中的淑女果然是非常引人注目的对象,吃到教训的我不得不把它牢牢记在心里。

还有,他对我这个“小小淑女”的称呼也令我很在意。这并不是因为我讨厌这个称呼,相反,我还挺喜欢的。

“因为某些原因,我和我的护送者走失了,所以我才会独自一人。”

然而事实上是我主动甩开了自己的兄长,这件事可不能随便讲出口。

“原来是这样,会场里宾客众多,走失确实能够理解。”

他似乎没有怀疑我的回答,这让我省去了解释的功夫,我不禁在心里舒了一口气。他稍微思考了一下之后,微笑着继续向我说道。

“我放不下心让一位淑女形单影只,在找到您原本的护送者之前,小小淑女,能否让我暂时顶任呢?”

他的提议正是我求之不得的,而且话语中意外的蕴含着一种令我无法拒绝的力量。但是,立刻答应的话我又存在是否不够矜持的担心,虽然他帮助了我,我们毕竟只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即使在这种社交场合下,也不应当随意答应男士请求成为护送者的要求。

这是母亲再三叮嘱过的事项,违背她的叮嘱我已经吃了苦头,可不能再重蹈覆辙。

正当我因此有所犹豫的时候,周围的音乐一变,演奏起了我十分熟悉的一首舞曲。

“既然您一时拿不定主意,那么不如与我先共舞一曲,借此慢慢考虑,如何?”

他向我摆出了邀约的姿势,一气呵成,非常优雅。

“那么,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假如舞会开始之后,我仍旧没有舞伴的话,恐怕还会再次成为众人的焦点,我没有拒绝的理由。

这时,我不禁怀疑向我提出邀约的他是否也连我的这份心情也一并考虑了在内。

但是,从他的微笑里看不出任何别有目的的想法。

或许,他是真的出自想要帮助我的想法才努力至此的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真的是一个绅士的典范了。

我将我的手放进他邀约我的手上,于是,他牵着我来到了会场中央,这出乎了我的意料。

在这么引入注目的地点,我实在是没有信心展示我突击训练的舞步。

“放心,小小淑女,尽管交给我吧。”

不知道他是不是察觉到了我的不安,总之,他这自信满满的宣言的确是扫除了我心里的阴霾。

总有一天我也必须迎接万众瞩目的挑战,此刻,仅仅只是将日期提前了一些而已。

如此将自己说服的我随着他的引导并伴着节奏分明的美妙舞曲跳起了舞。

与他共舞是我今晚最畅快最开心的时间。

然而,欢乐的时光总让人觉得非常短暂,舞会来到了中场休息的时间。

因为他的舞跳得很好,以此为借口,我即使答应他护送我的要求,也不会伤害到淑女的矜持,所以,现在他正作为我的护送者,带着我与他的几位同伴一起进行社交。

我有意识的让他避开了兄长或是父亲可能在的方向,这是出于我想要和他更多进行接触的私心。

因为这个男孩真的非常与众不同。

他的几位同伴非常机灵聪慧,可都仍旧是对他唯命是从,而且他的社交对象清一色的都是成年人,其中,也不乏领内的大人物。

而且,他应付得游刃有余,令人挑不出一丝破绽。

作为旁观者,我只能在心里为之暗暗惊叹。

中场休息过后,我再次作为他的舞伴跳了一支舞。

但是我很清楚,根据他进行社交的对象推测,早晚他也会主动去寻找我的父亲大人。

不过结果反而出乎我所料,今晚的来客实在太多,在我的刻意引导之下,直到宴会结束,他也没能接触到我的父亲大人。

在这个过程中,我已经完全掌握好了父亲大人与兄长的所在,既然宴会已经结束,那么也就意味着道别一刻已经来临。

我以找寻到了护送者的理由向他提出离开的请求,他“是吗,请注意安全”如此答应了我。这时,我才反应过来自己实在太过投入,竟然忘了询问某样非常重要的事情。

“对了,能否告知我您的名字?”

“这是自然。我名为伊奥·勃努,是骑士扎历迪特·勃努的养子。”

“好的,我记住了。十分感谢您今晚的无私相助,期待我们还能有再会的一天。”

“请慢走。”

向他告完别后,我朝着兄长的方向走去,得把那个沉浸在小淑女圈子的糟糕兄长带回父亲大人的身边才行。

对了,“小小淑女”。

意识到什么的我立刻回头,伊奥正好并没有转身离开,他仍然还是面带微笑的目送着我。

“伊奥阁下,我名为克莱儿,请您也务必记住!”

“您放心,克莱儿·伦纳德小姐,也请您替我向您的父亲问好!”

伊奥的回答让我愣在了原地。

我并没有告诉他我的姓氏,为何他会知道我的全名,而且,似乎他也知道我的父亲大人是谁。

这时,我突然反应了过来,在我陪他一起进行社交的过程中,他总是能够主动的叫出社交对象的名字,虽然他应该是按照某种计划在行动,但在这种人数之下,再考虑到他人也具备的主动性,他下一个将会进行社交的对象是无从判断的。

他既然能做到这一点,那么答案只能是这样。

他应当是记住了在场数百名宾客每一个人的个人情报,我与我的家人自然也包括在内。

他脸上仍旧还是一副天真而纯粹的笑容,不过,他在我心里的印象又因此发生了变化。

“真是惊人……”

回过神来的我不禁如此喃喃自语,接着,我应允了他的请求,转身继续走向兄长的方向。

本淑女克莱儿·伦纳德,今晚邂逅了一位令人惊异的男士。

我们会再见面的,伊奥·勃努。

第五章 小小淑女不可思议的一夜
当世界获得世界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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