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突如其来的来访

按照惯例,玛方斯伯爵领会在三月的上旬开始进行选拔文官的工作。因此,不久前刚刚进行了一次考核的伊奥主仆一行并没有得到享受空闲时间的机会,此刻,他正在与随从们一同进行着参与选拔的准备。

事实上,正是因为通过了上一场考核,伊奥才获得了伯爵准许参与选拔的命令。

伯爵的考核方式是通过让伊奥参加正式的宴会测试他的社交能力,要想在贵族社会顺畅生活的话,在掌握了贵族常识与仪态的基础上还要能够因人而异的将它们进行活用,并且,伊奥的孩童身份还会令他在社交活动中占据劣势,因此更加需要足够的能力来进行支持。

专业能力方面他相信伊奥老师的判断,然而社交能力是伊奥能否发挥好他的能力所必须的敲门砖。这会大大影响伊奥的今后的工作,所以伯爵对此非常看重。即使伯爵对伊奥很信任,但他还是很早就下定了要安排一场考核的决心。

不过,最后还是让伯爵白担心了一场,伊奥达成的结果令他非常满意。考核当天,他在进行自己的社交的同时也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伊奥的表现,并且也安排了人员暗中记录了伊奥宴会全程的活动。他的表现无可挑剔,也成功活用了属下们的帮助,虽然只是一个小孩子,他的社交成果甚至连一部分成年人都难以相比。

顺带一提,在考核中,伯爵还发现了一个令他在意的事情,那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和几位属下的家族打好了关系。

对伯爵而言,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变化,在此之前,伯爵就已经信任伊奥能做到这件事情,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早就完成了。

总之,伊奥达到了伯爵的要求是皆大欢喜的结局。在宴会过后,伯爵再次召见了伊奥,告知了他自己认可他的能力的评价,并且准许他参与之后的文官选拔。

自那天开始,伊奥就立刻与自己的属下投入了新的准备当中。

要想参与文官选拔的人员需要提前向伯爵府提交申请并缴纳一定的费用,原则上来者不拒,但贵族与平民进行申请的程序与考核的内容是不一样的。

贵族可以直接向主管官员申请,考核也只需要进行一轮就行,平民则必须在外城区向分管官员申请,考核也会历经很多轮,并且最终也无法得到进入伯爵城堡任职的机会,只能在领都或是领内的其他城市的相应机构内担任下级文官。

平民的未成年人不允许参加文官选拔,贵族的未成年人参加选拔的话则需要推荐人。假如被推荐人通过了考核,那么推荐人没有责任,相反,假如被推荐人没有通过考核,根据那个人的成绩,推荐人将会被处以数额不等的罚金。

伊奥的推荐人则是伯爵本人。

由于这个原因,他的申请在负责管理选拔的官员当中很有名,除了因为他得到了伯爵推荐以外,低龄这个因素也是备受关注的原因之一。

毕竟伊奥现在刚满八岁不久,以他这个年龄就来参与文官选拔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若不是伯爵亲自推荐,负责接受申请的文官很有可能会在申请阶段就将它直接驳回。

即使伊奥在伯爵的宴会上亮了相并进行了出色的社交,但他的身份毕竟只是骑士养子,圈子很窄,领内还有很多贵族不认识他。

甚至可以说,不认识他的贵族还要占大多数,事实上,认识他的主要只是伯爵派系的一部分贵族,伯爵派系的贵族只占总数的三分之一略多,更不用提他们当中还存在着不认识伊奥的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虽然伊奥已经年满八岁,但是他正式参与的社交场合只有那一晚伯爵所举办的宴会,能达到这样的结果已经不错了。

所以,这些官员不认识伊奥,因此也并不知道他的天赋异禀。

但是,与伯爵的考核不一样,伊奥身边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担心他无法通过文官选拔。

伊奥的才能也经得起他们的这份信任。

但伊奥本人却没有松懈,被伊奥的情绪所影响,几位属下也抱着狮子搏兔的心态全力陪同他进行准备。

他们进行的功课有很多,包括但不限于了解文官选拔的流程,收集历年考核的考题,进行模拟测试,锻炼面试能力等等。

贵族的文官选拔流程会在三月内彻底走完一轮。三月上旬接受申请,中旬进行笔试,而尾旬则会进行面试。平民的则会长上许多,等到人选确定后,基本上已经到下半年了。

在伊奥的几位属下当中,拉比乌也是以未成年的身份成功通过选拔的优秀人才,有他的经历作为蓝本,伊奥的准备非常顺利。

不过,一个意外的拜访计划打断了伊奥今天的安排。

“欢迎您的来访,罗兹男爵阁下。”

“扎历迪特阁下,别来无恙。”

在扎历迪特家的庭院内,身为主人的扎历迪特向刚刚从自己的专用马车上走下来的客人——罗兹出声寒暄,罗兹也面带笑容问候了他。

事实上,罗兹今天的造访是完全按照了贵族正式的拜会流程进行的,他提前向扎历迪特家书写了正式的拜访请求信,得到扎历迪特的许可后约定好了时间,并在这个时间准时来到了扎历迪特家。因此他的造访本身并不是意外的事情。

之所以会让伊奥始料不及,是因为罗兹与扎历迪特并没有多少交集,他的来访因而显得很突然。而且,罗兹的拜会请求信中还提出了一个非常特别的要求。

“罗兹男爵阁下,您好。”

“伊奥阁下,占用了您的时间,真是非常抱歉。”

罗兹在信中特别提及了伊奥,他希望能在这次拜访中与伊奥进行会面。

伊奥这段时间一直都待在宅子里,达成罗兹的要求倒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只是想不到他会有什么需求要特地与伊奥见面。

所以,作为表示接受了罗兹要求的行动,伊奥陪同扎历迪特一起出来迎接了他。

“伊奥,我来啦。”

“您好,克莱儿小姐,没想到这么快就再次见面了。”

“如何,惊喜吗?”

“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不过,当陪同罗兹一并来到扎历迪特家的克莱儿从他身后探出头来一脸笑容向伊奥打招呼的时候,伊奥立刻想通了这次会面的原因。看着罗兹一脸无可奈何向他赔罪的样子,伊奥猜测,恐怕罗兹此次前来拜访扎历迪特只是一个幌子,事实上应该是克莱儿想要见伊奥,而拜托了她的父亲才会变成这样。

伊奥心想,克莱儿应该是为了向宴会那晚伊奥对她的帮助道谢。

与克莱儿的邂逅是伊奥在伯爵考核他的宴会上的一首小插曲,他在宴会中偶然出手帮助克莱儿摆脱了窘境,并陪伴她直到宴会收场。

宴会那天一直在一旁暗中观察着伊奥的扎历迪特也知道这件事情,所以他露出了短暂的恍然大悟表情,接着,立刻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我想我们还是先进屋再坐下慢慢聊吧。请随我来,罗兹男爵阁下。”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罗兹在扎历迪特的邀请下跟着他往宅子的方向迈出了步伐,正当伊奥也打算跟上他们的脚步时,他发现克莱儿并没有进屋的想法,而只是背着手带着笑容看着他,于是他也留在了原地。

今天的克莱儿身着一套非常可爱的洋装,长发也经过了精心的打理,伊奥很清楚,克莱儿在打扮上肯定有好好下过了一番功夫。

发现克莱儿没有跟上他的罗兹回头看到了这一幕,他一边摇了摇头,并向扎历迪特示意自己先稍微失陪,接着走到了他们两人旁边。

“伊奥阁下,爱女今天也托您费心照顾了。”

“请放心与父亲进屋慢慢聊,罗兹男爵阁下,我会替您照顾好克莱儿小姐的。”

“有劳了。”

当罗兹向伊奥说出自己的请求后,伊奥立刻明白了他的话中之意,于是如此回答了他。

在那之后,罗兹转身与扎历迪特会合后进入了宅子,庭院内只剩下了克莱儿与伊奥两人。

“今天,也拜托你照顾我了呀。”

“好的,克莱儿小姐,既然如此,我先带您参观一下我家的庭院吧。”

“好!”

克莱儿一蹦一跳的来到了他身边,非常高兴的跟着伊奥一起参观起扎历迪特家并不算大也不算有趣的庭院起来。

虽然克莱儿就近在身旁,但伊奥此刻反而更不了解克莱儿的意图了。

如果是来道谢的话,应该不会变成这样的情况,伊奥心里如此分析着。

但是伊奥明白,罗兹也好克莱儿也好都是刻意造成这种情况的推手,也就是说,现在的这种相处模式应该就是克莱儿所期待的。

姑且先陪着她,走一步看一步吧,伊奥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不一会儿,伊奥的缓冲时间就用光了。因为扎历迪特并不是财力雄厚的贵族,即使是要把他家的宅邸庭院里外里都翻一圈也花不了很多时间。

在短暂的缓冲时间内,伊奥在内心进行了思索。

今天的克莱儿给伊奥的感觉与宴会那晚很不一样。宴会那晚,克莱儿很刻意、紧张,而今天的她非常活泼好动,反而自然得多。

他很快就明白了个中原委,毕竟眼前的克莱儿只是一个年龄不到七岁的小孩子,后者的表现才更符合她现在的心境。

也就是说,宴会当晚,克莱儿勉强自己进行了努力。

同样也将以孩童身份挑战成年人工作的伊奥不禁泛起了一丝同情心。

“那个,伊奥,院子已经转了个遍,干脆你再像宴会那天一样,带着我过一遍你的日常生活如何?我很感兴趣。”

参观结束后,克莱儿突然向伊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但伊奥隐隐觉得,这是她早就计划好的提案。

“我的日常生活吗?克莱儿小姐,我的日常生活很规律,对您来说,也许会很无聊。”

“无聊不无聊是由我来决定的。你答不答应嘛?”

伊奥的回答让克莱儿不太高兴的嘟起了嘴。

“既然您有兴趣,那么,请随我来。”

“好!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平常说话也都是这么一副小大人口吻吗?”

得到伊奥的许可后,克莱儿立刻露出了笑脸,但是她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又向伊奥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您是客人,我是主人,这只是必要的礼貌用语而已。”

听完伊奥的这番话,克莱儿皱起了眉头。

“这样吗……看来一时半会儿还急不来,那你就先这样吧。”

不过,她很快转换了自己的表情,兴致勃勃的靠近了伊奥。于是,伊奥按照克莱儿的要求,准备带她加入自己的日常生活。

伊奥最近的日常生活就是准备文官选拔。所以他们的第一个目的地就是伊奥一众的大本营——伊奥的房间。

当他们打开房间的大门后,门内的成员的视线立刻汇聚到了他们两人的身上。

按照伊奥的命令,今天四人仍旧需要继续整理关于文官选拔的资料,此刻,伊奥的房间内宛如一个办公室,堆满了整理好的卷宗,书本,在没被伊奥他们的进入打断之前,属下四人则围坐在桌边一边讨论一边整理着资料。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今天造访我家的尊贵客人罗兹男爵阁下的爱女克莱儿小姐,请大家好好关照她。”

伊奥向在座的几位属下介绍了来客克莱儿,不过,除了蒂莲以外,剩下的三位属下已经在宴会上见过她了。

不过,四人还是按照礼节起身向克莱儿问了好,之后蒂莲退出了房间去准备克莱儿的茶水与点心。

“这儿就是你的房间吗,兄长也是男孩子,但是他的房间与你的比起来差得好远……”

例行问候完毕后,克莱儿扫视了一圈伊奥的房间,不禁发出了如此的感慨。

“我最近在为参加文官选拔做准备,房间很杂乱,请您多多包涵。”

听完伊奥解释的克莱儿瞪大了双眼。

“文官选拔?这不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情吗?伊奥,你是认真的?”

将克莱儿的反应看在眼里的三位属下露出了复杂的表情,他们想到了一年半以前刚刚与伊奥时邂逅时的自己,说不定,要是当时的自己听到伊奥的打算,恐怕也会做出一样的反应。

不过现在的他们不仅不会抱有一丝怀疑,甚至已经是一股胜券在握的心态了。

“请坐,克莱儿小姐,要是之后您觉得无聊的话请务必告知我,我会陪同您进行其他的活动的。”

伊奥没有回答克莱儿的惊讶,而只是来到了桌边将一张椅子拉了出来,并邀请克莱儿就座。他认为,与其进行苍白的口头解释,不如让克莱儿亲眼所见来得直接。

“不用,我待在这里就好。”

克莱儿像是赌气一般坐上了伊奥为她拉开的椅子,一脸认真的审视着桌上摆放的文件。

伊奥无奈的摇了摇头,接着坐到了她的旁边,并开始指挥起属下继续整理起资料来。

不一会儿,为克莱儿端来了茶水点心的蒂莲也加入了整理资料的队伍。

见他们非常认真的样子,克莱儿也不好打断他们,于是她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试着阅读了一下,可全篇尽是些难懂以及她所不认识的词汇。

这时,突然意识到不自然之处的克莱儿还是忍不住低声向身旁的伊奥出声道。

“伊奥,不好意思,我打断你一下。”

“您请讲。”

“因为你一直都是很自然的差使着你的这几位同伴,所以我一直都没有觉得奇怪。我想问你,他们几位和你是什么关系?”

“您对这个事情感兴趣吗?他们都是我的属下,这位法多亚还有这位蕾欧娜是我的近卫骑士,这位拉比乌是我的直属文官,而这位蒂莲则是我的贴身侍女。”

伊奥的介绍再次让克莱儿陷入了震惊。

她很清楚,自己的兄长是一位男爵的世子,可他也只不过拥有自己的侍女而已,而伊奥是一个骑士的养子,却拥有包含近卫骑士以及直属文官在内人员齐备功能完整的下属团。

在自己的家里,只有她的父亲拥有这样的待遇。

虽然宴会那一晚克莱儿就觉得伊奥是一个非常令人惊异的男孩,可他仍然还是再次刷新了克莱儿对他的认识。

若是换位思考,将这几位下属交给自己管理的话,别说吩咐他们做事情,就连能否协调好自己与他们之间的关系恐怕都会让克莱儿头疼不已。

况且这些随从年龄看上去都不大,但工作处事却非常洗练,克莱儿明白,他们也绝不是泛泛之辈。

“伊奥,方便告诉我你今年几岁吗?”

“去年十二月我刚满八岁。”

“十二月吗……不对不对,不是这个。”

“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有,有很多,你太小了,为什么你这么小还能办好这么多的事情?宴会上的出色表现,能整理这么晦涩难懂的资料,还能与这么优秀的下属打好关系,我猜,你肯定还能做到更多我所不知道并且令我吃惊的事情,我好好奇,好感兴趣!”

克莱儿一时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感情,她转身一把抓住了伊奥的手,对他情绪激昂的说了这么一番话。

“哦?看来克莱儿小姐似乎能与我成为知心至交呢……”

她激动的话语与动作让伊奥露出了困扰的神情,与此相反,拉比乌却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如此喃喃自语。法多亚与蕾欧娜则是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蒂莲虽然保持住了自己的扑克脸,但她握笔的手却明显加重了力道。

“克莱儿小姐,您的好奇心我知道了,假如您还有什么想知道的事情,尽管向我提问就好。”

“好!如果可以的话也请你像今天这样带我参观一下。”

“我答应您,克莱儿小姐。”

总算是满意的克莱儿放开了伊奥的手,她满脸笑容的喝起茶水吃起茶点来。

事实上,虽然她说了这么一番话,但她目前并没有想到要参观哪一项伊奥进行的其他活动,不过,得到了伊奥的许可这件事仍旧令她心花怒放。

在那之后,克莱儿没有再继续干扰伊奥的行动,乖巧安静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观察着他,直到晚餐时分。

为了款待来访的罗兹父女,今天扎历迪特家特意安排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扎历迪特与罗兹似乎也聊得很愉快,晚餐席间,他们的关系明显近了许多。

“听说您的养子伊奥阁下不仅文武全才,风雅技艺也是样样精通,能否请他为我们奏上一曲助助兴呢?”

罗兹与扎历迪特三杯酒下肚之后兴致变得很高昂,他如此向扎历迪特提出了请求。

他这一番话同样勾起了坐在他身旁的克莱儿的兴趣,她满怀期待的看向伊奥。

“伊奥,如何?”

“请诸位稍等,蒂莲,拜托你帮我取一下乐器。”

“遵命。”

伊奥应允了扎历迪特的转问,接着向静候在他身旁的蒂莲下达了命令,蒂莲向他行了一礼后转身离开。不一会儿,蒂莲领着宅子内其他几位侍女回到了席间,这几位侍女拿来了三件乐器:吹奏的费鲁笛,弹奏的珐塔琴以及拉奏的玲琏琴。这三种乐器音色各异,而且都适合用来独奏。这些乐器都是伊奥的音乐老师送给他的纪念品,也是在伯爵别墅陪伴了伊奥两年的忠实伙伴。

“请问罗兹男爵阁下想要我演奏哪种乐器呢?”

伊奥示意客人看向展示着乐器的侍女,此时克莱儿突然插话道。

“伊奥,能不能全部都演奏一遍!”

她的发言让席间众人都愣了一下,而似乎早有预料的罗兹不禁露出苦笑,并向伊奥出声道。

“如您所见,爱女对您的技艺很感兴趣,能否请您受累将它们都演奏一遍呢?”

“您言重了,罗兹男爵阁下,那么,我就献丑了。”

伊奥带着微笑答应了客人父女俩的请求,于是,他按照顺序,分别使用了三种乐器演奏了三支非常著名的曲子,每曲奏毕,在场的众人都会为伊奥报以掌声。

“这可真是惊人,您的技艺已经炉火纯青了。据我所知,若是想要精通其中的一种,起码也得花上好几年的功夫……”

听完三曲后的,罗兹不禁发出如此的感慨,而克莱儿则是完全变成了星星眼。

“我的拙劣技艺能够入您的耳,这是我的荣幸。”

“您太谦虚了。”

罗兹说完,再次鼓起了掌,在他的带领下,席间全员也一同向伊奥再次致以掌声。

“伊奥,我还想听,再演奏几首嘛。”

“克莱儿,不要任性。”

回过神来的克莱儿向伊奥提出再奏的请求,而罗兹则是在今天首次对克莱儿进行了阻止。很不满的克莱儿于是嘟起了嘴。

“既然克莱儿小姐有这个雅兴,那我也愿意奉陪到底。”

将克莱儿的表情看着眼里的伊奥为了不让罗兹为难,于是答应了再奏。

“父亲大人,伊奥都这么说了!”

克莱儿立刻变成了兴致勃勃的样子。

“真是拿你没办法,伊奥阁下,那么就拜托您了。”

罗兹略做思索,最后还是苦笑着拜托了伊奥。

于是,伊奥开始交替演奏三种乐器,曲目也没有重复过,这让罗兹不禁更为惊讶。就这样,以伊奥演奏的曲目为伴,众人一边谈笑一边进餐,直到晚餐结束。

餐后的小憩结束后,罗兹父女起身准备归宅,作为主人的扎历迪特一家也立刻起身,蜜雪儿立刻安排一位侍女在前照明,一家人一起将他们送到了马车旁边。

“今天真是多有叨扰,希望扎历迪特阁下海涵。”

在马车旁边,罗兹向扎历迪特告别。

“您太客气了,罗兹男爵阁下,请您务必还要再次来访。”

扎历迪特一脸微笑如此回答了罗兹。

“扎历迪特阁下,我伦纳德一族也衷心欢迎您的来访,等到时光之神引导的那一天到来时,请您务必带上您的家人一同前来。”

说完,罗兹低头看向一同前来送行的伊奥。

“伊奥阁下,不管是宴会那天还是今天的来访,我真的非常感谢您,劳您费心照顾我家这个任性的女儿了。”

“有克莱儿小姐相伴,我也过得非常愉快。”

伊奥的回答让克莱儿非常高兴,她立刻加入对话向伊奥发出了邀请。

“伊奥,有空你一定要来我家做客啊。”

“那就这么说定了,克莱儿小姐。”

“好,我等着你!”

克莱儿笑容满面向伊奥如此说道。

在那之后,两家人相互行了一礼,于是罗兹父女乘上马车,驶出了扎历迪特家的庭院。

“伊奥少爷,请告诉我,您与克莱儿小姐是什么关系?”

回到宅邸后,蒂莲设法将伊奥拉到了一旁,并向他如此提问道。于是伊奥将宴会与克莱儿相关的详细始末告知了她,说明结束后,伊奥补上了这么一句结论。

“我与克莱儿小姐只是萍水相逢,我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对我这么感兴趣的原因。”

听完伊奥的这句话,蒂莲摇了摇头。

“伊奥少爷,我明白了。看来即使聪慧如您,也会有盲点存在啊。”

蒂莲的回答让伊奥露出了一副迷惑的表情。

“看来,克莱儿小姐以后可能会很辛苦……伊奥少爷,请您务必不要让女性流泪。”

“我知道了,蒂莲。”

见伊奥虽然没有理解自己的话,却还是以一副坚定的表情答应了自己,蒂莲也决定不再为难伊奥,她向伊奥行了一礼,并将他带回到了众人身边。

也许辛苦的人会不止克莱儿一人,想到这里,蒂莲长叹了一口气。

第六章 突如其来的来访
当世界获得世界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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