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们显然都知道有问题的时候要怎么办。
——不过我不是特别想管他。没别的意思,现在的情况我干什么都没太大意义,没头没脑的东西太多了,仔细想来一头往这种事里扎就是会这样——但其实这也不是我的意思。“艾达,那头飞龙是被什么困在城外森林里的来着?”“你、不是早上就看见了吗?我猜就是那个,怎么了?”艾达镇静得比我可能要快,看了一眼头顶就回过身,大概是要出去找约翰,“你不会是想说龙飞到我们头顶了所以那玩意也要过来吧?”“啊哈哈哈艾达可真是个乌鸦嘴这话可不是我说的啊。”“我说,两位还不下来吗?另外,我刚才还隐约听见了先前射击我的那位转生者的——”啊哈,这就来了。墓室的昏暗灯光在眼前霎时切断,而这不重要,地底本来就没多亮,重要的是什么切断了它。……我该如何形容?好像会在什么自然节目的古树特辑之类的节目里出镜的大小,好吧,很可能远远不止。我从没有想象过摩天楼规格的东西在眼前不到二十米处从天而降的观感会是什么,不如说根本就没有观感可言,人被一棍子打到头上都不可能看得出那棍子长啥样何况这玩意。冲击掀翻了所有我能辨认出的布景,墓室,地道,藏身所,全都在眨眼前后被从地表直接插入的看不到边的铁块掀翻搅烂,我也随之滞空——倒也不对,只能算是被搅进了那堆现在只能算是砂土的地底塌方里。之前在地上离得最近不过百米左右,那时就大概觉得这玩意如果被什么玩意高速挥舞起来的景象要是不被归类在超级系里肯定是在开玩笑。但有点遗憾的是我几天前刚见过一座山大小的飞碟遮住天空的光景,一时间其实也不知道有什么特别能够说出口的溢美之辞。当然我也说不出口,事到如今未来只有在地底被碾死一条路好走,也算是一种每卷传统。头顶上方的某种超规格战斗凭声音和震动来判断的话想来还在继续,但感觉得出越来越远,没准是因为不想在真的埋了死人的地方开打,短时间应该不用担心被从天而降的打桩机真的碾死。另一方面,出门察看的艾达可能还活着,一溜烟重新跑进藏身所深处的约翰也是,根本就没出现本体的卡迪亚还什么的死灵师在这附近的可能性就更小,只有整个跟这墓室埋一起的我的死亡率最高,有一种说法是如果伤势过重可能会反而察觉不到痛楚,现在的我可能就是这种情况,毕竟身体动弹不得,搞不好其实就是已经被碾烂了两条胳膊大腿之类的,更吓人的是没准我现在只剩个头还在,哎呀真是想想就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抖得控制不住——等一下。我寻思这鸡皮疙瘩抖得还挺齐全的。“得——艾达?卡迪亚?”试着伸了伸手指,摸得到不少东西,但都没区别,砂土和碎得干干净净的棺木残片,再不然就是什么骨头,“艾达先不说,卡迪亚你如果还有在控制的尸体的话,麻烦你先自己保证自己的安全,我看起来一时半会没问题……呃,虽然我不知道你听得听不见或者有没有想要救我的意思,但先这样,我先自己想想办法。”腿脚能大概活动,但挣扎不开。可能是被什么结实的棺材板压着了。或者索性就是被土层活埋,这个想法更糟,嗯,千万别是这个,活埋啥的我是真的不想再来一次了。“啊啊?”伴着说话声身上便忽地一轻,“怎么就先不说我了?”好嘞是第一种。另外这女的是真的力气不小。第二个另外,不是棺材板而是下水管,被艾达跟约翰扶起来的时候还给我浇了一身——没错,约翰也来了,不如说我踉跄着从管子底下出来的时候第一个打着手电扶我的就是约翰,谢谢你,我会忍住不问你是不是姓史密斯的。“就是没想到你会这么快跑回来。”而说到这,“多谢你们,刚才真以为要死了。”“那你得谢谢他,我是想看看情况再说——别说我没人情味,真跟你一样被什么砸到那就是得不偿失。”真没人情味,“他可好,我前脚揪住他后脚就问我刚才那动静是什么,然后又问楚门你人在哪。”“……啊我其实是想赶紧看看那个剑碑来着,艾达说好像直接戳下来了。”“啊啊,了不得,还好我反应快滚了几下,那玩意要是离近了被震得全身骨折也不奇怪。”“可惜我没看着。”前言撤回你们这群没有心的白皮猪。不对,艾达算是黑。也不对,褐?“说、说起来你们俩完全没受影响啊。”说起来完全能合上黑皮tag的其实从来都不是黑人嘛,“我可是——”“啊,对,要不是你手脚还在我第一眼看见可是要当你死透了的。”“不那还不至于吧。”“我想是至于的,实际上,我其实还没搞明白你这身是怎么回事。”约翰在一边搭话,“你看啊,刚见你那会还没这么多,呃、嗯,这就……真的是挺怪的。”“你话倒是说完啊这么多什么?”我顺着他在我身上乱移的眼珠自己也低头大量起来,“哎我……”今早才从那家人家借(抢)的新衣服上不止一个地方沾满了黑红色血痕。完全没有冷下来的迹象,但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怎么湿润。虽然光是被活埋一把就够脏了,但这血……“我、我身上好好的啊?”滑稽地浑身摸索起来,当然,一点伤口和尖锐的痛感都摸不到。“我猜是那个什么卡迪亚附身上去的那个印度女人给剑砸中然后溅在你身上的。”是死灵术艾达,是死灵术,“那剑的尺寸砸中那墓穴里的什么都不稀奇,你正好在范围外才是走了大运。”“对对,刚才过来的时候还有点烟,我还吓了一跳以为真的砸中什么不得了的机器啊电缆啊之类的呢。”“这走廊上没那种东西啦,连灯都是要加油的。”艾达摆手,“好了,不说这些没用的,反正楚门你没事。现在怎么办?那个死灵师呢?”“骷髅肯定是都给砸完了,本人反正不在这。我让他先能顾住自己再说。”我接过约翰不知道从哪里又掏出来的一把手电打亮,“我倒是也有个问题:这藏身所没全塌完,是吧?”“废话不然你以为我们怎么好好的。”艾达大概是被我晃了眼有点没好气,“那剑要说也是戳在了给它打掩护的墓穴里,虽然说真砸中了估计也能扛几下。”“你确定吗那玩意我看着得有小半个迪拜塔那么高。”“是啊,又不是核弹。”“啊?”“你进门的时候是没看见吗?还是记性真的这么烂?”她夺过手电,揪着我走出了已经啥都不剩的墓室,“你以为老头子那帮人当初是只拆了个门就算了?当然是整个地下避难所都一砖一瓦搬过来啦,反正是俄罗斯人好几十年前丢了不要的东西。”她这么说着继续领着我朝之前本应前进的方向小跑起来,“只有这些出口部分的走廊是单纯地挖出来的,也多亏是这样要塌也就是掉点土。”而果然如她所说,缓缓向下延伸的廊道尽头豁然开朗,甚至足够让艾达半道就把手电熄了。好吧也不能算豁然开朗,不过确实有照明。数层堆叠的金属结构,在中央依靠人行桥梁与某种升降梯结构通行,要打比方可能就像是在地下的筒子楼那样,只不过从美观角度上来说堪称逼仄,明明规模明显能和一般的购物商场有得一比……大概也顾不上什么美观就是了。“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这地方就欠一套蓝色紧身衣当制服,剩下简直就是齐活,尤其是这么多死人当布景的时候,操,简直了。”啊,另外是的,尸体,很多尸体。我很想感慨一番,但真的,事到如今,死人可真是没法让我有什么感觉,尤其是跟我没关系的死人,尤其是很可能上辈子就死不足惜的死人。“同感。”所以约翰站一边的冷不丁来那么一句的时候我也只能赞同一下。“同感你个头啊就同感乱七八糟的。”“啊、艾达,你看,我们老家有这么个游戏叫辐——”作为澄清,这是约翰在解释,我早就没这么无聊了,真的。“我不关心,赶紧让楚门说接下来咱们要干啥。”啊哈哈我想也是,“其他跟刚才来路一样的小出入口还是有的,虽然我不知道地面上那玩意跟龙打成了什么样会不会被破坏掉。”“没事,我们一时半会用不着。”“……你不会还是想要找炸药吧。”“哎呀来都来了。”“我不知道当初是怎么回事,但那龙现在连那么大的剑都制不住,你不会是觉得这炸药什么的真的有用吧?”“这要看我们能找到多少炸药以及那龙被揍得有多惨。”“同感,顺带一问咱们是要炸什么?我没太听清。”啊,是了,约翰作为新入队员(二度)还不知道我的伟大计划。“哦,就,龙,就刚你上去见到那个。”“不好意思?”“嘿怪了怎么好像每个人听了都是这反应,”难道说是我从一开始就被克拉拉这么做的理所当然的态度麻痹了吗,“艾达你说这是为什么呢。”“……你他妈的还是有点自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