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爱
1、老家2018年4月13日14：20北部荒漠孤独的小羽像丧尸一样漫步在荒凉的戈壁滩上，毫无目的地前行。这样一直走下去最终会去往哪里？她也不知道，也没想过这种问题，甚至连自己在做什么都搞不清楚。小羽的意识极不清醒，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只知道那条令她头痛不已的臭龙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杀死，而后自己吃下了……她的肠胃里满载着像果冻一样的粉色肉块以及坚硬的骨头，而且自己的牙齿也没因为嚼碎那些骨头而坏掉，肚子也不痛。“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明明是抱着自杀的念头咽下的。”小羽已经累了，现在的她十分迫切地想要自我了断。她抽出匕首，刺入了自己的喉咙，在脖子上开了个口子……然而什么也没发生，别说伤口了，连一点血都没流，和白凤那时候差的甚远，好像刀子根本无法对自己造成伤害，创口也很快就愈合了。“我记得……貌似是受过伤吧……怎么搞的？”小羽把手指张开，举到眼前。之前自己造成的那些伤口不知不觉中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好像根本就没有那回事是的。“怪了，虽然记得不太清楚，但确实是昨天受的伤吧……”就现在这个世界而言，与“杀”的博弈就在昨天，而今天受的伤口就恢复了。（所以说这个世界对我还是异常地照顾呢，连自杀都不许……）小羽发自内心地抱怨道。（所以说……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白凤复活？）之所以小羽会那么努力地保护他的身体，无非是坚信着他能复活……但如今他的尸体已经一点也不剩了，大部分进了贾巴沃克的肚子里之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而还有一小部分被吞进了小羽的肚子里，也不知道是否正在被消化……（失去的身体吗……）忽然，一些十分久远的记忆窜进了她的脑海里。之前、之前、很远之前，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身体”，到底是哪呢？（身体在哪？或是什么地方？我曾经见过……）小羽不断地琢磨着，翻找着被尘封的记忆抽屉。行尸走肉，这个词用在现在的她身上倒是异常的贴切。她的脑袋里根本就没有“身在何处”的概念，只是不断地走着，或者说真正的她正走在自己的记忆世界里。……2018年4月13日15：45故乡·小柳树村小羽漫步着。虽然她睁着眼睛，但视觉神经完全没把眼睛看到的景象化作视觉信号传给她的大脑。不知路过何处，也不知走了多久，等回过神的时候，小羽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两棵柳树像欢迎她回家的礼仪小姐一样矗立在村口，刚刚发芽的柳条随风飘浮着，仿佛是在和她打招呼。（这里是……村口？）这里是小羽的故乡，一切开始的地方，她自然不会忘却。（我怎么会回到这里来了？现在的我到底是在文字世界还是现实世界？算了，试试就知道了。）小羽如是想着，同时不带情感地盯着其中一棵柳树。过了一会，柳树的身影变成了楷体汉字“柳”。“什么嘛，文字世界里的故乡吗……真是够了。”意识到这一点的小羽无奈地叹了口气。/2018年4月13日16：00老家小羽站在老家的门前，看着这扇防盗门。越是接近老家，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就变得分外浓厚。（家里的话，奶奶应该在里面等着我吧。）小羽如是想着，同时从口袋里取出钥匙，插进了锁孔里。“咔嗒~”门锁被打开的声音响起，小羽拉开了门。（这种感觉……都快忘了，上次用钥匙开门的记忆已经比较陌生了。）家里的布置依旧，四面的墙壁上满是挂画，某个深受老年人喜爱的电视节目的声音从屋子的深处传了出来。“我回来了。”小羽一边拖鞋一边朝着屋内打招呼。过了一会，“咚咚咚咚……”的声音便在地板上响了起来。“诶呀，毛毛，你回来啦！”很快，奶奶便出现在了小羽的视野里。小羽亲眼看着奶奶从里屋小跑着出来，但同时，她对刚刚这一场景的记忆却是：奶奶仿佛是在自己的眼前渐渐显形一般---由透明到半透明，最后到现在的不透明。（又是幻觉吗？无所谓了，总之我知道眼前的这个奶奶是个字。）但具体是什么字？小羽也不是很清楚。“话说，那个叫白凤的男孩呢？”她清晰地记得，小羽是和一个叫白凤的男同学一起离开的，但现在她却一个人回来了。“别管他了……奶奶，真是好久不见了。”小羽把内心的感受脱口而出。虽然14年间，自己“洛丝”的形式经常会看到奶奶，但上一次这样和奶奶对话，在她的记忆中已经是15年前的事了，因此有种怀旧的感觉。奶奶听了这话自然显得一脸疑惑。“好久不见？这才过了5天而已啊……”奶奶的脸上露出了困惑不解的神色。“嗯，确实是这样……”一个5天，一个15年。小羽已经懒得吐槽这个混乱不堪的时空了。“奶奶，好久不见了。”突然，小羽把刚刚已经被反驳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只是她在重复这话的时候，右眼变成了祖母绿的颜色……尽管在奶奶的眼中她的右眼仍然是棕色。“上次我们见面，似乎还是放寒假的时候呢。”绿瞳的小羽随后又补充起来。文字消失的时候，洛丝就直接来到了文字的世界，所以她并没有跟着小羽回到老家，上次和奶奶见面，确实就是那时候。“等等……你又在说什么啊？”奶奶变得更加困惑了。“奶奶，没关系的，请不要在意，一不小心，她就跑出来了。”说这话的时候，小羽的眼睛便恢复了正常的颜色。“到底怎么回事啊？你说的她是谁啊？”奶奶早就知道孙女的老毛病，如此看来，她的精神分裂倾向似乎越来越严重了。“是洛丝啦。反正您不用管就是了……我去洗澡了。”说着，小羽便穿上拖鞋走进了室内，留下奶奶一个人僵在门口。“洛丝什么的？是那个书里的洛丝？喂……”但小羽完全就没有搭理她，径直地朝着卫生间走去。现在的奶奶有一肚子话想跟小羽说，比如“不知不觉就可以用中文说话了”之类的，但是现在，奶奶只想打电话给医生。突然，小羽转过身子，用郑重其事的语气叮嘱道：“奶奶，别让那个‘远房亲戚’知道我回来了，他只会让我变得和这个世界一样异常。”留下这句令人费解的话后，小羽便走进了卫生间。/2、死去的爱2018年4月13日16：20浴室“唰啦啦……”淋浴喷头持续地喷着水花。小羽默默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左眼棕色，右眼绿色，左边是棕色的直发，右边是金色的波浪发。把香波抹在头发上，一边搓着头发一边自言自语地嘀咕着：“果然这就是我的本质吧。”说完，小羽便开始自责起来。“我害死了白凤……这确实是我干的，当时开着吉普车撞向他的那一刻，至今还历历在目。”当洛丝回到小羽身体里的时候，两人的记忆就已经拼合了……或者也可以说是小羽终于正视了自己一直在逃避的那一部分记忆。“对不起……我一定会让你复活。”小羽坚定地发誓。“说起来，你真的死了吗？说不定你根本没死，只是在我身边守护着我吧……等等，你该不会就在这间浴室里吧！偷窥狂！”小羽狠狠地骂道，同时把香皂、香波瓶子之类的物品到处乱砸。奶奶站在卫生间的门外，听着里面的骚动不禁担心起来。“毛毛！你没事吧！”奶奶关切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此时的小羽正拿着装有香波的瓶子，眼看就要往墙的那边扔过去了，听到奶奶的声音之后便放弃了这一举动。“啊。我没事！您不用担心！”小羽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来搪塞，只能安慰一句。“你要好好注意身体啊，别摔着了……”小羽听着奶奶担忧的声音，心里确信：（又让她担心了。）“凤儿啊，为了不让奶奶担心，今天就暂且先饶了你……你想看就看吧，等你复活的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你。”/2018年4月13日18：00浴室“唰啦啦……”淋浴喷头喷水的声音持续不断，而小羽的眼前则一片漆黑。“咚咚咚！”敲门的声音响起，敲的似乎就是卫生间的门。“毛毛！毛毛！你说话啊！你在里面吧！”从门外传来奶奶焦急的声音。（奶奶在叫我？）小羽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坐在淋浴喷头底下，不知不觉竟睡着了，水流不断地冲刷着自己双色的头发，水龙头上显示的出水温度为98°C。（好烫！这水已经是沸水了吧……天呐，这种水温我竟然还没被蒸熟！）小羽这样想着，但并未急着去关掉阀门，而是继续站在水流下，任凭滚烫的开水流过身体。“啊！奶奶，不用担心，一不小心睡着了而已。”小羽连忙对着沉着地喊道。“什么嘛……吓死我了。等等……你是怎么做到在洗澡的时候睡着的？而且你到底把水温开的多少度？”温度透过水蒸气不断扩散，导致卫生间门上的毛玻璃也有些发烫，摸起来就能感觉到，现在里面的环境恐怕就和蒸包子的蒸笼差不多吧。“一不小心就睡着了……您就别大惊小怪啦，我知道您现在八成在打电话，但是请不要联系那个‘远房亲戚’。”小羽在门的另一边再次叮嘱道。/2018年4月13日18：10老家卫生间的门终于打开了，高温的蒸汽瞬间便扑了出来，像极了刚揭盖的蒸笼。已经换好了睡衣，小羽穿着拖鞋从浴室里走了出来，边走边用毛巾擦着湿润的头发……而奶奶则站在卫生间的门口一脸担忧。“还是洗澡的感觉舒服啊，好久没洗澡了。”小羽边擦头发边感慨道。“你真的……没事吗？”奶奶担忧地问。自从小羽回家以后，她就一直在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做着莫名其妙的事，仿佛变了一个人，比以前更加怪异了。“我没事啦~奶奶去休息吧。”说着，小羽便向书库的方向走去。奶奶连忙拉住小羽的手。“你还没吃晚饭吧？饭菜都做好了。”“嗯……我都忘了。那就稍微吃一点好了。”尽管她的胃袋已经被自己撑的再也装不下一点东西，但小羽还是答应了下来，否则又要让她担心了。/2018年4月13日18：15餐厅小羽大口大口地把饭菜塞进嘴里，拼命地吞咽，好像很多天没吃过饭的灾民一样。“喂，慢点吃，没人和你抢！”奶奶担心地说道。“咕嘟~”伴随着一阵夸张的吞咽声，小羽嘴里的东西一下子全部送进了胃袋。她的这举动看得对面的奶奶更加担忧不已。奶奶时不时地低头看着手表，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奶奶，你在等那个‘远房亲戚’吗？”“……”奶奶没有回答。（看来确实已经打过电话了。）小羽心里确信道。（也就是说那个人再过不久就会来吧，必须快点行动了。）“我吃完了。”说着，小羽放下了碗筷，往书库的方向走过去。“我就在书库里，有事的话就进去找我吧。”“嗯……”奶奶应了一声，但心里总有一种微妙的违和感。/2018年4月13日18：20书库轻微的关门声响起，小羽再次踏入了这寂静的书库。小羽坚信：自己要找的东西就在这里面。“欢迎回家！”忽然，寂静的书库里响起了一阵欢迎的话语。“是的呢，我回来了。说起来，你的这句话是对洛丝说的还是对我说的？不过怎样也没差啦……”小羽走到一个书架前，随手取下了一本书，封皮上写着“MOUTH”【嘴】。“我就知道，之前说话的也是你吧。”小羽对着封皮上画着的那张嘴冷静地说道。突然，那张嘴动了起来。“是啊，被你发现啦~”从那张嘴里，吐出了孩子般的说话声。“嗯，发现了。早就想问了，你的那句‘欢迎回家’到底是对谁说的？”“对你啊。”它理所当然地回答道。小羽把书举起来，眼睛盯着它。“果然……总之，我这次回来，就是来找你的，当然还有其他的几本书。”“嗯……找我们？”“嗯。眼、嘴、手，我曾经在这里见到过你们三个，想必你们还有许多兄弟在这里吧。”“嗯……是的。你好像全都知道的样子。”《嘴》悻悻地回答道，对于面前这个女孩，就连本身就很违和的它也感觉到了些许违和感。“猜的。我现在要把你们组装成一个人，没问题吧。”“组装我们？你以为我们会任你摆布？”《嘴》略带激动地说道。“不想帮我？”说这话的同时，小羽的右眼变成了绿宝石的颜色。“你是……洛丝！做，我们做就是了。”看起来，《洛丝》在那些书里还是挺有威信的。……3、苏生的仪式2018年4月13日19：00书库经过一番查找与收集，一大堆诡异的书在地上堆起来。看着眼前这摞书，小羽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水。“嘴、眼、鼻、耳、发、头、脑、躯、臂、手、腿、足、心、肝、脾、胃、肠、肺……”她尝试着把她找到的这些书籍对应的文字一一念出来。“呼~有点累了，倒是接下来该怎么办？垒起来之后也没有一点变化。”小羽边托着下巴边自言自语，脑中思索着使用的方法。小羽盘着腿坐在地上，闭上眼睛，开始陷入沉思。她在脑海中想象着那小男朋友的样貌，并下意识地将他的特点念了出来。（在这以前，你究竟是有着什么样的容貌呢？）“你有着什么样的体形呢？”忽然，像是接受到号令一样，面前的许多书便飞了起来，在空中一一摊开，书页对着小羽。而小羽仍旧闭着眼睛，并没有看到这神奇的一幕。“你个子不高，身材偏瘦，是个很普通的男生。”话音刚落，在那些摊开的书前，渐渐浮现出了一个男生的影子，穿着白色的衬衫与灰蓝色的裤子……头也在，但上面没有头发与五官，两眼则像深邃的黑洞一般。人影固定下来以后，飞起来的那些书便自动合上，飞回了书架里。“你有着什么样的容貌呢？”剩下的书也飞了起来，在人影的身后摊开。“稍微弯曲的头发，两鬓的头发垂的很长……他还长着一双喜欢盯人的眼睛。”人影开始长出头发，眼睛也逐渐浮现出来……完成后，空中的那些书也回到了书架上。那个人影站在原地，俯视着小羽，然后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重复了几下握拳又松拳的动作。“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你内心正直但很内向，并且喜欢我，虽然经常做出一些令人恼火的举动……你的嘴巴很笨，有些天然呆……”小羽正叙述着他的性格……忽然，自己瘦弱的身体被一双手臂环绕起来，可以察觉到某个人正拥抱着自己。“是谁？又是幻觉吗？”小羽仍旧闭着眼睛，停止了思考。“不是。”熟悉的声音在面前响起。“是凤儿吗？”她抱着些许希望问道。“是我，我回来了。小羽……”她缓缓地睁开双眼，观察了一番眼前这个熟悉的背影，然后确信：白凤确实复活了。“你果然……回来了。”她渐渐地站了起来，白凤也跟着她的动作站了起来，两人松开手，互相对视着。“感觉如何？现在的身体？”小羽有些好奇地问道。“我记得，刚刚，我推开了你……”在死亡中沉睡时无法察觉到时间的流逝，无论几小时或几百年都一样。“我让你复活了。这个世界里，什么都可能发生……”说着，小羽伸出手，抚摸着眼前这男生的脸庞。白凤环顾了一下周遭。“书库……这里究竟是哪里？是文字世界还是现实世界？”“嗯，文字世界里的书库……好了，我们上去吧。”说罢，小羽拉起白凤的手，向着楼梯的方向走去。/4、宣言2018年4月13日19：45奶奶的卧室·门前某个综艺节目的声音从门的对面传了过来，主持人和嘉宾欢乐地互动，观众的笑声一波接着一波。“咚、咚、咚……”“小羽吗？进来吧。”于是，小羽推开门，牵着白凤的手进入了卧室里。“呀，这不是白凤吗？你也回来啦~下午的时候只有小羽一个人回来，我还挺担心的呢，问她她也不说。你刚刚去哪了？”“嗯……大概……是一个很远的地方吧……”“那个……奶奶，其实，我们已经恋爱了。”说着，小羽把白凤拉向自己，看起来亲密无间。（不知奶奶会怎么反应……有些忐忑呢……）然而，奶奶只是微微地笑了一下。“噢，是嘛~”“反应真冷淡啊……”小羽撅起小嘴，面露无趣的神情。“毕竟你已经到了这个年龄段了呢~”“对了，凤儿，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些事想和奶奶单独谈谈。”“嗯，好的。”应了一声后，白凤便离开了，只留下小羽和奶奶两个人在卧室里。“什么事呢？竟然还要背着人家。”“其实，我打算和他结婚……”直到刚刚，奶奶还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但当小羽的这句话一出口，奶奶的表情瞬间便僵滞住了，少了几分从容，多了些许紧张。“结婚？什么时候？”“能快就快吧，如果说明天的话可能来不及，就后天吧，举办婚礼……怎么样？”小羽一本正经地说着，看不出玩笑的成分。听了这话，奶奶再次愣住了。“……奶奶并不是说要干扰你的恋爱，那是你自己的事……至于那个孩子，其实我也挺喜欢的，懂礼貌，看起来也挺正经的……”说到这，可能是觉得那综艺节目的声音太吵了，奶奶便拿出遥控器关掉了电视。“但是啊毛毛，你现在已经18岁了，成人了，想要结婚……这种初心萌动的感觉，谁都有过。但是你还要知道，结婚并不是嘴上那两个字说的那样简单……那意味着组建一个新的家庭，也意味着你将会承担许多责任，可以说和你现在生活着的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世界……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我理解，我会工作，我会对家庭负责，我还要生儿育女，教他们写字画画……”小羽说得毫不害臊，似乎已经演练了许久一样。“毛毛！工作……生小孩什么……你现在还是学生啊！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以为你念一念就能跑出来小人来给你养吗？你知道……你知道分娩有多痛苦吗？你知道要把一个小孩养大成人需要付出多少吗？不要说的好像扮家家酒一样！”不知不觉间，奶奶也变得焦躁起来。“我知道，我还是个学生，没有工作，但是我已经决定了，我会兼职……写作，我曾写过一本书，还是有点底子的。至于生小孩，可能确实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吧，但是总会有办法的。”“毛毛！你才18岁啊！法定的最低婚龄是20岁！你现在无法结婚……”（18岁……）“18岁什么的……我已经33岁了啊！”“33岁……”奶奶再次对小羽的话摸不着头脑。愣了一会后，她就变得更加激动了。“你是毛毛羽！今年18岁……”突然，奶奶的话到此便戛然而止了，接着便用手扶着额头，似乎很头痛的样子。老年人切忌动怒，对心脑血管都不好，这一点小羽也是明白的。（糟了……说的有些过了……）小羽连忙扶着奶奶，开始给她捶背。“奶奶……你怎么了，头痛吗？”“没什么，只是血压有些高罢了，突然有点头晕。”（高血压……头晕……是我害的吗……由于自己的任性……）“奶奶对不起，我不结婚了，不结婚了……”“你不要因为奶奶生气而改口，你要知道的是，现在根本不是结婚的时候。”奶奶边说边抚摸这自己的额头。“不，我真的知道错了，现在确实还不成熟，不结婚了。”说罢，小羽连忙再次打开了电视机。“奶奶，别想这些事了，看电视吧，我陪您一起看。”小羽不断切换着频道，当转到一个相声节目的时候便停了下来。“我们看相声吧，你看，那是你最喜欢的相声演员……”于是，两人就开始一边听相声一边聊天……与其说是聊天，倒不如说是小羽全程在接受奶奶的训话…………5、答复2018年4月13日20：30走廊电视机的屏幕里仍旧上演着令人捧腹的相声，而电视机前的两个人却怎么也笑不起来。该训话的也差不多训完了，空气沉默的有些尴尬。“毛毛，奶奶困了。”“嗯，好的。”说着，小羽关上了电视，然后对着坐在床上的奶奶说：“那我出去了，奶奶晚安。”“晚安。”说罢，小羽便匆匆地逃离了奶奶的卧室。一关上门，她便听到手机拨号的声音从门的另一侧传了过来。“喂，杜医生吗……”/心神未定的小羽来到客厅，看到正坐在沙发上玩扑克牌的白凤，于是便走了过去，坐在了他的旁边，倚在他的肩膀上，看着他摆弄的一摊扑克。“你在玩什么？”“空当接龙。”“好古老的游戏，甚至有点令人怀念呢。”气氛就此沉默，小羽在等待他问：你们刚刚聊了什么？然而过了许久，白凤依旧没有问这问题，一直在摆弄着扑克。于是，耐不住的小羽便主动把话题抛了出来。“刚才，我和奶奶探讨了一下我们的婚事。”小羽开门见山地说道，丝毫不在意他有没有准备。一听到“婚事”这个词，白凤便明显地慌乱起来，脸颊也开始泛红，拿着扑克牌不知如何是好。“婚事……你说什么婚事？”白凤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便再次问了一下小羽。“嗯？还能有什么，当然是我和你结婚的事情啊。”小羽冷静地说着令毫无准备的人近乎崩溃的话。“可我没说要结婚啊……”他一脸惊慌地说道。突然，小羽走到白凤面前，用食指怼起白凤的鼻尖，同时右眼若有若无地泛出绿色的光芒。“你这边，只要我说一下你肯定就会同意的吧，所以就省略了这个步骤，打算给你一个……惊喜，没错，惊喜。”说罢，小羽便收回手指，撩了一下鬓发。等待着白凤的反应。“我不会同意的！”白凤坚定地说道。“是嘛，那我就掐你到同意为止。”小羽冷静地说着，听这话就像是早就好逼婚一样。“绝对不会同意的！”他再次重申了自己的立场。不过，他的这种表现超出了小羽的预料。小羽本来以为他只是因为过于羞涩才不会立刻答应下来，稍微施加一点外力就能让他表露真意。因为在小羽的心目中他就是这样的人。但事情貌似并不像她想的那样，小羽顿时有种做了错事的感觉，并且意识到了自己有些厚脸皮。小羽叹了一口气，重新坐进沙发里，抬头看着天顶的吊灯。“说说理由吧。”白凤稍微平复了情绪，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认真地说起来。“毕竟，我们在一起才一星期而已，互相之间了解的还不是很透彻。”这便是他的第一条理由。诚然，从4月5日到现在，对他来说也只是一星期而已，虽然两人共同度过了许多难关，但时间确实太短了。“就因为这？再没了？”小羽冷冷地说道，像是在责问他一样。“我们还都是学生，既没有踏入社会，也没有属于自己的收入。而且，我们太小了……”这是他余下的理由。“什么嘛……跟奶奶说的差不多。”小羽瞬间变得兴致全无。“她怎么说的？”“跟你说的一样，说我们太小了，不够法定婚龄之类的……总之是被她驳回了。”小羽兴致索然地说道。“驳回了……那太好了。”白凤露出了一副“还好驳回了”的表情，但这表情却看得小羽有些不爽。“太好了？好在哪里？”小羽找茬似地问道。“如果她同意了，而我又拒绝了的话，恐怕你会感到很丢脸的。”这又是出乎小羽预料的一个回答。（他是在考虑我的感受吗？）小羽不禁感到心里暖暖的，再一次确信，白凤确实是个温柔的人。（但他的言下之意是不就是：“就算她允许了我也依旧不会答应”吗？）想到这里，小羽未免有些失落。“你的心思怎么细得像女人似的？”说这话的同时，小羽忽然意识到，现在的自己似乎更有男子气概。（怎么搞的……难道是心理年龄33岁的缘故？可不是嘛……这家伙在我面前似乎差了一辈。这家伙……心底里其实是个女生吧。）小羽自负地确信道，然后又接着说：“好吧，不结婚了……”说罢，小羽看了看手表，然后便接着说：“时间也差不多了，该睡觉了。不来我的房间一起睡吗？”小羽调侃着语气邀请着。“不……不了。”///笔记本：狼洞兔水墟医鬼杀血巷城路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