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突然的灵力冲击导致的短暂性失明，别紧张，休息一两天应该就没问题了。”沈静澜合上文件夹，拍了拍源明初的肩膀。

“静澜，你先出去一下，我和源明初有点事情要说。”姜厌舟看着沈静澜已经离开，这才转向源明初，问道：“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不是。”源明初垂着头也不看他。姜厌舟叹了一口气，两只手拽起源明初的衣领将他死死的摁在墙上：“你是希望她的事情再重演一次是么？”

“我没有！”源明初无力地辩解道：“你以为这是我想做的？”

“允许非通灵者了解言灵，单凭这一点，我就可以直接以督灵司监灵使的身份将你直接处决。”

“那你倒是做啊。”源明初抬起头看着姜厌舟，他的眼睛里像是蒙着一层雾，充满疲惫。“当初，把附灵教给她，不是想让她变成怪物的。”

姜厌舟愣了很久放开源明初道：“等她眼睛恢复了，我会让沈静澜把她的记忆抹掉，你没意见吧？”源明初点点头不再说话。“祸主还没找到，我继续去忙了，你好好冷静一下吧。”

源明初走进病房的时候袁小希正侧着身休息，她大概是睡着了，仅有两个人的房间里似乎还能听见她的呼吸声。源明初在她的床边坐下，他仔细地端详着袁小希的样子，他突然想起来自打认识这个女孩之后，这是第一次看她的样子，这个女孩有着一张很符合亚洲人审美的脸孔，看起来带着些稚嫩，如果是自己上学的时候在学校里碰到她的话，没准会喜欢上她。是啊，天真，可爱，长着一张宅男女神的脸。

“有她的影子对吧？”脑子里，响起鬼欺的声音。源明初没有说话，也没有惊讶，式神通过这种方式和主人交流并不是什么新鲜事。

“很漂亮的姑娘，大眼睛，姬发，啊对了，这个姑娘眼角有泪痣，她的长在嘴角。”

“够了。”源明初以一种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别说了。”

鬼欺很识趣的闭上了嘴，房间里陷入了一片沉默。源明初看着熟睡的袁小希，轻轻地笑了笑：“她们不一样，小希她，不会遇见我。”源明初的话音刚落，那边袁小希便缓缓地睁开了双眼：“源先生？”“我在。”

“我觉得我的眼睛好像有一点点不太对劲。”

“失明是暂时的，休息一段时间就能好了。”

“不是，”袁小希摇摇头：“我能看见了，但是这些蓝色的是什么？”

【督灵司·中央控制室】

姜厌舟端着两杯咖啡，坐到沈静澜旁边的位置上：“给。”

沈静澜接过杯子，泯了一小口：“源明初没事吧。”“应该没事，你辛苦了。”

沈静澜摇摇头道：“现在喊累还早了一点，你看下这个新闻。”《震惊！知名男主播和女粉丝竟干出这种事情》

“这是秦峦？”姜厌舟问

“嗯，我刚刚打电话去问了他，只是正常的男女关系，他和那个粉丝正好又合得来，而且男女之间既然交往了，大家都是成年人嘛，干些情爱之事也无伤大雅。”沈静澜说：“只不过这个报道太搞事了。”

“这下坏事了啊......”姜厌舟满脸铁青：“这一篇报道能牵扯出的负面情绪太多了。”

“现在怎么办？”沈静澜问：“要不要先把秦峦和这个女孩保护起来。”

“恩，让底下的兄弟盯着点秦峦和那个女孩，我去看着那个写这篇文章的。”

“那祸主谁去找？”

“我去。”

姜厌舟顺着声音望去，源明初正扶着袁小希站在门边：“我和小希去找祸主。”

“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你带着一个盲人去？”

“姜局，我能看见了。”

“那好，那我现在可以按照约定做事了吧？”姜厌舟看向源明初。

袁小希慢慢地抬起手，伸出一根手指在虚空中缓缓地划动着，四周的灵气在她的指尖汇集，那些灵气随着她的手指划动汇聚成一个守，当那个守字成形的瞬间，袁小希周围的灵气，顿时以她为中心汇成了一个不大的球体将袁小希整个包裹在里面。

“基础言灵，守字。”源明初看着姜厌舟问：“这样，她可以继续留下来实习了吗？”

【？·？】

女孩蹲坐在床上，她的下巴紧紧地贴着膝盖，眼瞳中的血丝像是一张网，她的嘴唇微微颤动，发出细微而发抖的声音。

“你在哪？”

“为什么不来见我？”

“你在哪？？”

“能不能放过我？”

“救救我。”

“救救我！”

“救救我！！”

女孩的情绪愈发的失控，她慢慢地捂住耳朵，周围的黑气在女孩的身边汇集成一个又一个人形，他们指着女孩，脸上露出夸张的笑容。

“怪物。”

“你看看那个人，土里土气得。”

“真恶心。”

黑气慢慢地将她包裹起来，像是一个茧，包裹着正在蝶变的毛虫。孤独和黑暗的感觉在她的每一根血管中肆虐，光线从她的世界中逃离。女孩的眸子渐渐变得混浊了起来，如同是蒙上了一层死寂的迷雾。又像是沾染了淤泥。

“为什么？我还是一个人……”

【督灵司】

“我们要怎么找到那个祸主？”袁小希问。

“我和姜厌舟上次去找秦峦的时候，我在秦峦家的门口，碰见了那只祸妖。”

“什么？”袁小希有些诧异：“理论上那只祸妖不是应该只攻击对秦峦抱有敌意的人吗？”

“是的，可是你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的吧。普通人释放的言灵是失控的。”

“恩，记得。”

“祸妖的另一种称呼是什么？”

“言灵...妖。”

“祸妖的形成本身就是一种言灵。”源明初顿了顿说:“祸妖本质上是会听从祸主的负面想法，但仅仅是听从想法而不是命令。当祸主的这种想法一旦减少，他们会强迫祸主维持这种恶意，这种情况下，祸妖就已经失控了。我一直在想，这次我们的祸主，她的念到底是什么？”

“是什么？”袁小希问

“因为喜欢一个人，而去憎恨伤害他的人，因为喜欢一个人，而去嫉妒他喜欢的人，因为喜欢一个人，喜欢到快要溺死的程度，他是生活的全部，是支撑。”源明初看着袁小希，说：“这次的恶念，是爱本身，只不过，这种爱，已经成了一种畸形的疾病。”

“你看了今天关于秦峦的报道了吧？”源明初问。

“看了，其实秦峦和那个女孩有苗头已经很久了。”袁小希说：“我室友看他的直播所以知道一点，那个女孩好像还是秦峦的后援团的群主来着。”

“所以，我们的宿主，那么关心秦峦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源明初说：“那么，现在失控的祸妖，有可能会去攻击谁呢？”

“追根溯源的话，有可能是秦峦？”

“或者是，那个患病已久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