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诸恶诸邪之暴
刑余强用一种接近小跑的速度穿梭在街上,自从他从台球室出来之后,已经过去将近有半个小时了,那种被人跟踪的感觉却还没消失,但每当他回头的时候,不管多空旷的地方,他都看不到一个人影。他在脑中飞速地思考着可能跟踪自己的目标,龙哥?不对,这个月的保护费他已经交过了,不可能不可能。难不成是之前被他打了一顿的小崽?不会,那个怂包哪来的勇气跟踪他。刑余强想了半天还是没想出一个合适的答案来。“难不成?是她?”刑余强在心里暗暗嘀咕,那是个穿着白色校服的女孩,看上去文静可爱,这样的女孩大多都很好欺负,不过,那天他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那个网上被爆出抄袭的作家如我依存,哦对真名好像叫严依依。作家,真新鲜啊,反正都被爆出抄袭了,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人,不如......“说起来。”刑余强回想着,严依依身上有淡淡的沐浴露的香气,她的皮肤很光滑,感觉像是在抚摸新生儿的肌肤。这样的皮肤冰凉顺滑让人觉得异常的舒适,那张文静的脸虚弱而又略带红晕的样子也让人莫名的兴奋,哦对,还有她的哭声,竟然也是意外的好听。刑余强这样想着,忽然回过神来,他现在正在被跟踪,并不是适合想这个的时候不过,刑余强听说,网上有人爆料,严依依的父母似乎都已经去世了,不知道她怎么样了,也真可怜,小小年纪,非要装什么文艺少女,写书还抄袭,骨子里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吧。“你的邪念,也重得有些过分了吧。”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在刑余强的身后响起,刑余强刚回过身想看清楚是什么,就看见一个巴掌朝着他的脸上打过来,那巴掌又快又重像是一根鞭子抽在脸上,这一巴掌过去,竟是把刑余强打翻在了地上。“妈的,你谁啊?”刑余强抬起头,他面前的男人穿着一件黑色的短袖衬衫,戴着一副黑细框眼镜,虽然看起来很瘦很斯文,但是从他露出的胳膊上能看到经过锻炼的肌肉。“刑余强,涉嫌犯罪。”姜厌舟将手机放进口袋里,他看着刑余强,眼神平静又冰冷,就像是看着一只蚂蚁:“跟我去自首。”“你在说什么,玩意,老子听不懂,你神经病,啊!!!!!”刑余强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声,姜厌舟一脚踩在了他的胯间上。“你TMD!老子!啊!!!”“和我去自首。”姜厌舟又是一脚。“大哥!你说什么,我不知道啊!”“我帮你回忆一下。”姜厌舟拎着刑余强的衣领将他拉起来,随后一把将他撞在一边的墙上:“严依依,你还记得吗?那天晚上,你在西郊,干了什么,你还记得吗?”“我干了什么?”刑余强满头是汗,他用力地想挣脱姜厌舟的束缚,但却做不到。“我帮你回忆一下。”又是一记膝撞,打在刑余强的【哔——】上:“好好想想,做了什么!”刑余强感觉快要疯了,他不知道姜厌舟到底是什么来头,但是他能明显的感觉到,这个人比他以往见过的那些黑社会大哥还要危险,那群人打人的时候眼睛里是凶狠,而姜厌舟不一样,他的眼神里空荡荡的,是冰冷,是无所谓,他用最能令你痛苦的方式揍你,但是他其实什么都没在想,只是为了达到目的的一种手段罢了。刑余强害怕了,他可以在那些没有什么进攻力的人面前装狠装凶,那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比他们能打,能欺负他们,可眼前的姜厌舟,他的暴力凌驾在自己之上。“想到了吗?”依旧是冰冷不带感情的声音。“是,我【哔——】了那个女孩,我有罪,求求你带我去自首吧!”刑余强现在觉得或许警察局要比外面安全多了。姜厌舟默默地按下录音笔的开关问道:“你犯了什么罪?”“那天晚上,在西郊,我【哔——】了一个女孩,就是现在微博上很火的那个作家,叫如我依存,真名好像叫严依依。”“那些图片,是你发的吗?”“是的,啊!!!!”姜厌舟一拳打在刑余强的脸上,把他打晕了过去,他拖着刑余强,走到自己的车边,将他扔到后备箱里。“后面这点还要剪掉啊。”姜厌舟一边说着,一边将录音笔扔到副驾驶坐上。“啊,对了,他差不多应该下补课班了吧。”【天海市·冠军教育】耿峰将一叠书塞进书包里,他叹了口气,看着四周,同班的人差不多都走光了,耿峰这才敢小心翼翼地准备收拾书包离开,他这一天都过得心惊胆战的,他真的没想到老师会被送去医院,明明只是轻轻地推了一下。怎么就撞到脑袋了呢?不知道老师现在怎么样了。不过,谁让她女儿抄袭还不承认呢?耿峰这么想着,那种微弱的正义感将内心的恐惧略微冲淡了一些。耿峰缓缓地走到门口,值班的姐姐似乎趴在桌上睡着了,一旁的椅子上坐着一个穿着黑色短袖衬衫的年轻男人,是来接人的吗?可他看起来也不像有小孩的样子,难不成这边哪个老师是他的女朋友?事不关己,事不关己。耿峰心里这么想着,脚步也加快了许多。“耿峰,涉嫌故意杀人,以及传播谣言。”背后的声音慢慢响起,每一个字都念得很清晰。耿峰的一只脚悬停在半空中。那个黑衣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的背后。将耿峰拎起来,任凭耿峰如何的大声呼叫挣扎那个值班的姐姐就好像是睡熟了一样,根本没有醒来的意思。“放开我,你要干什么!”姜厌舟将耿峰放大他对面的椅子上,打开灯,两人面对面坐着,姜厌舟坐在他面前,摊开一本笔记本,在上面写下今天的日期时间。“说说吧,你把你们老师推下楼的事情。”姜厌舟看着他,手上的笔转得飞快。“我...我是不小心的...当时太挤了...我.....”啪——姜厌舟一巴掌打在耿峰的脸上,留下一道红色的掌痕。“说实话。”“我说的是真的!当时人太多了!”“还是黑色的啊。”姜厌舟小声呢喃道,又是一巴掌扇在耿峰脸上:“说实话。”“真的!”啪——“我没骗人!”啪——啪——“救命啊!!”啪——姜厌舟甚至都已经不再询问了,耿峰每说一句话姜厌舟都会给他一巴掌,又重又快,如同皮鞭,耿峰的脸已经有些肿了,说话甚至都有一些含糊。“说实话?”姜厌舟近乎机械地重复着这句话,耿峰根本看不出这个人的表情,甚至都不知道他的目的,这是警察审问的时候会用的方式吗?“我,是我把老师推下去的!我错了!放过我吧!”“关于传谣的事情呢?”姜厌舟问。“什么谣言?”“如我依存。”“她就是炒(抄)洗(袭)!网上都系(是)有石吹(锤)的!”啪——又是一巴掌。“再说一遍。”“你不能帮抄袭的人说话!”啪——啪——两巴掌一左一右的打在耿峰脸上,他的嘴角甚至已经开始渗出血迹。“再说一遍。”“没有王法了吗?!”啪——啪——啪——啪——啪——啪——一连串的巴掌过去,耿峰几乎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我做错了什么啊?!”“在确定她抄袭之前,你有去查找相关法律吗?”“没有。”啪——又是一巴掌。“在传播抄袭信息前,你有确认过消息权威性吗?”“没有。”啪——又是一巴掌。“你有脑子吗?”“没......什么?”“少管所见。”咚,姜厌舟一掌拍在耿峰的后劲上。他扛起已经昏迷的耿峰,走出学校,此时整个补习班的人应该都还没有醒来,他们都被姜厌舟用言灵给弄昏了过去。至于监控摄像头,也几乎在姜厌舟到来的时候全数失灵了。“怪不得要有督灵司啊。”姜厌舟一边感叹着一边将耿峰扔在车后座上。【?·?】外面传来的雨水声愈发的大了起来,袁小希不知道现在外面大致是什么时间了,只是感觉自从自己醒来到现在时间似乎过的十分漫长。“回答我,即便知道了这个世界有言灵存在,你也相信要给人们自由吗?”“我相信。”“真是个好姑娘。”袁小希感觉有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脑袋上,一股灵力如同小蛇一般钻进自己的脑子。“我给你看看吧,在有言灵的世界里,让愚昧的人们获得自由是多么可怕的事情。”灵力忽然在袁小希的脑中炸开,不属于自己的回忆涌进自己的脑海中。扛着红旗戴着红色袖章的人群成群结队的走在街上,街道上放着略带年代感的音乐,画面一转来到一个小村庄,袁小希并不知道这是哪里,只不过,戴着红袖章的小兵们牵着一个男人,那男人身上满是伤痕,所有人的脸上似乎都被那个歹徒给做了手脚,蒙上了一层雾气。“说!为何宣扬封建迷信!”戴着红袖章的少年把那个男人推倒在地上。“经天纬地,先辈之学,何来的迷信之说啊?”“满口资本主义的毒瘤之言,给我打!”不知是谁一声令下,一顿拳头落在那个男人身上,袁小希这才反应过来,那个歹徒给自己看的记忆,是属于中国解放之后,那动乱十年的记忆。“哎!姓葛的,你说你精通奇门遁甲之术,可以通灵?你通个我看看啊!牛鬼蛇神!满口胡言乱语!”袁小希站在一旁这些回忆里的人似乎没办法看见她,她却可以清楚地观察到每个人,在场的每一个人背后都站着一只黑色的,畸形可怖的祸妖。甚至天上都还盘旋了几只。那些人不知疲倦地在那里殴打那位姓葛的先生,袁小希能看到那个男人身上的灵脉。那分明是个术士。不知怎么回事,那群红卫兵突然停了下来,他们齐刷刷地朝着袁小希的方向看了过来。“哎!那边那个!对就是你!”一个女人走过来打量着袁小希的大腿:“你看看你穿的这是什么啊?有伤风化!一幅资本主义的丑恶嘴脸。”袁小希愣了一下,不可能的啊!明明是别人的记忆,为什么他们可以看见?“搔首弄姿!给我把她的衣服扯下来!”正当他们准备动手的时候,他们的身体突然燃起了一团火焰,他们惊慌的想要将火拍掉,但是无论是打滚还是用手拍那火焰就是不会熄灭。最后他们哀嚎着化成了一团飞灰。“看到了吗?”那个倒在地上的男人站起身:“人是一种很容易就被煽动的生物,只要一个人的恶意传递给另一个人,这种东西会像传染病一样传播开来。言灵之所以可怕,就在于,普通的人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哪句话会变成言灵,你知道吗?在这十年期间很多人不是被打死的,是被这些凡人的言灵召唤出的祸妖,给杀死的。”“无论是无心之言还是有意伤人,语言本身就像是一把刀,可以刺伤心灵,但是知道言灵存在,就可以知道语言还可以伤害肉体。你还敢让他们随便说话吗?”那个男人顿了顿说道:“语言,是伤人的。”【天海市·春晨花园】吴杺言推开天台的门,她看见有个男人靠着栏杆,手机屏幕散发出的亮光照亮男人的脸庞,那是个相当好看的男人,他戴着金丝框眼镜显得十分斯文,男人听到吴杺言的声音,向她的方向瞥了一眼,那个眼神中夹在着疲倦,冰冷和些许的暴力,看得吴杺言不自觉的想逃跑。“吴杺言,涉嫌传播谣言,杀人,人肉,召唤祸妖。”姜厌舟勾了勾手指,吴杺言就感觉有一只无形的手将她拉了过去。“看看这下面。”姜厌舟将吴杺言带到天台边上:“好看吗?”“你要干什么!?”“我想你体验一下,她的感觉。”“姜厌舟!”沈静澜突然踢开天台的门,冲了进来:“不要!”姜厌舟回身看着沈静澜,吴杺言却已经坠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