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盛宴的间奏曲
【英国·伦敦】烛炘裹紧了身上的大衣,此时是伦敦的凌晨,整个街道被一片雾气所包裹,雾气之中弥漫着一股令人感到压抑的寒冷。街道上已经没什么行人了,偶尔能看见雾气之中有一束光照出来,汽车从街道上的水坑上碾过去,带来一阵马达声和一片溅起的水花。远处耸立的伊丽莎白塔上,指针正指向十二点的方向。烛炘缓缓地竖起衣服的领子,他摘下手上的呢绒手套,对着双手呼出一口温热的白气。面前的伦敦塔在夜色中显得庄严却又恐怖,黑色的乌鸦在城墙上排成一排,用他们那双绿豆大的眼睛审视着黑夜的伦敦,就好像这是它们的城市似的。烛炘环顾了一下四周,在确认没有人跟着他的情况下,他将手伸向一旁的一堵围墙上,口中低声念道:“石门洞开。”转眼间,烛炘便从那堵石墙下消失了,监控如果在刚刚那瞬间转到了这个角落,只会屏幕一花,然后发现本身出现在镜头里的烛炘消失不见。而此时的烛炘,正身处一个伦敦塔内的空间之中,他的面前是一条很古老的楼梯,这个区域对于一般的游客是不开放的,所以很少有游客的足迹,但是,这里也不像是常年无人经过的样子,相反,人流活动的特征很明显,烛炘甚至可以在地面上找到一个新的右脚脚印。他沿着这条楼梯朝上走去,本身这条楼梯应该通向塔顶的瞭望塔,但烛炘一边走着一边从灵脉之中取出那根手杖,手杖顶端,一个淡蓝色的法阵亮起,烛炘扶了扶鼻梁上的单片眼镜,小声呢喃了一句:“key。”只见他推开门的那一刹那,面前出现的并不是瞭望塔,而是一个装修看起来很古典的办公室,穿的很考究的人正把头埋在成堆的文件之中。“老伙计,这么晚还在加班呢?”烛炘朝着一个发量不太多的中年男子打招呼。“要是你们这群家伙能让这群变态魔法师们少在外面瞎跑,也许我们的工作量能小很多。”那个中年男子抱怨道。“我们这不是正在努力吗。”烛炘赔笑着说道:“局长还在办公室吗?”“在,他在等你。”“真难得啊。”烛炘苦笑着摇摇头:“平时想找他就跟登天似的,现在居然在等我。我先去了。”“回来的时候帮我去茶水间倒杯茶。”“好嘞。”烛炘点点头,朝着的房间尽头的一扇门走去。那是一扇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木门,上面还有几道看起来不太显眼的划痕。烛炘推开门的时候,就看见一个不怎么高的类人形生物坐在椅子上,那是一个看起来很矮小的绿皮肤生物,鼻子尖得像个萝卜,两只耳朵很像是童话里的精灵,只是看起来更厚实,或者说,有些长的没有美感。那根本就不是人!是一只哥布林!“你来了啊。”那家伙从椅子上蹦下来,一摇一晃得走到烛炘身边,示意烛炘坐下:“茶还是咖啡?”“茶吧。”结果不出所料的,那只哥布林端了一壶咖啡走了过来,有的时候烛炘真的很有种想把这家伙揍一顿的心思。但毕竟明面上是魔法管理局的局长,他也没什么话好说,虽然他一直很想问为什么魔法管理局的局长会是一只哥布林。“因为我是前一任局长的守护神之一,他的其他守护神都离开了,只有我跟着他到最后。”那只哥布林跳到烛炘对面的椅子上,用那双乌黑滚圆的眼睛看着烛炘。“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不要拿脚对着我,你之前的那位女助理曾经抱怨过受不了这味道。”“我还以为她是因为我摸她屁股才走的呢。”“喂!”烛炘敲了敲自己的手杖试图将这看起来不太对劲的话题导向正规。“嘛,说正事。”哥布林转过椅子背对着烛炘:“那老家伙最近的动向怎么样?”“你说道格拉斯吗?”烛炘喝了口咖啡,有点甜,但不难喝:“自从让我接管了他的生意之后,老家伙就休闲的不行,每天打打高尔夫喝喝茶,看看电影,你知道吗,那天他喊我去他家吃饭,我才发现这家伙最近学会了烤披萨!”“这清闲的我都有些羡慕了啊。”“鲁维你也好不到哪去。”烛炘善意地提醒道。“让我自我陶醉一会有什么不好的吗?”鲁维扶着额头说道:“对了,今天叫你来是有件事要交给你。”“你确定要我参与正常调查吗?”烛炘反问道。“不,你不要调查,我要你查到和这起案件有关系的一切信息,而且你也的确有理由这么做。”鲁维将一份资料扔在烛炘面前。烛炘抱着略带怀疑的心态拆开那份资料,当他看到那些资料上显示的地点的时候,整个人都僵了一下。“全部都是红龙的领地。”鲁维轻声说道。“就算红龙是全英国最大的黑帮势力,也不应该这么集中才对。”烛炘皱了皱眉:“死者身份查明了吗?”“很奇怪的一件事,我们查不到这群人的身份。”“查不到?”烛炘皱着眉,他卷起那份资料收进大衣的内侧口袋里:“我下次再来联系你。”“晚安。”“晚安。”烛炘站起身,扭开办公室的门把手,外面的暖气似乎要比鲁维办公室里的开得要足一些。烛炘瞥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时钟,十二点刚过十分钟。“呼.......”他刚想去茶水间的时候,却发现那个中年男人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烛炘举起手杖,敲在地上,他的脚下浮起一个一人宽的魔法阵,一阵失重感过后,烛炘便被吸入那道法阵之中。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烛炘已经在一个黑漆漆的房间里了,他很熟练地摸索到开关的位置,随着啪嗒一声,灯光亮起,烛炘很慵懒地靠到沙发上。他已经很习惯这样每晚一个人住在空荡荡的房间里了,除了梅林似乎很少有访客会来他家。烛炘很随意地将那叠资料丢在一边,桌上开着的一瓶德国黑啤,那瓶酒刚刚喝了一半,烛炘拿起那瓶酒,也不管味道好不好便仰头灌了下去。旁边的小桌上,台灯散发着柔和而安静的灯光,台灯下放着一个相框,相框里是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年轻女人的照片,女人和那个小孩长得很像,看起来像是姐弟或是母子,但不好判断,因为女人看起来太年轻了。烛炘将喝光的啤酒瓶按在桌子上,他靠在沙发背上,平稳而均匀的呼吸声回荡在房间里。自从梅林去了台湾之后,他已经有很多天一个晚上待在家里,没有找什么人说话了。烛炘忽然有点怀念那个有些嘴碎的大魔法师,至少有他在的时候,烛炘晚上经常能在临睡前听到敲门声,然后就看见梅林手上拎着成袋的炸鸡和啤酒闯入烛炘的家里。梅林是个很爱闹的家伙,烛炘也已经习惯了梅林不分时间的造访,两人经常就这样就这炸鸡喝酒,喝到醉了就东倒西歪地瘫在大厅里睡着。“有时候,安静真的是杀死一个人的良药。”烛炘在心里暗想道。“你是觉得孤单吧。”他的对面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个一身黑色燕尾服的少年,少年长得很英俊,有一种雕像般的美感,就好像造物主的一件艺术品似的,他抬起头,用那双金黄色的眸子看着烛炘:“需要我帮你做点什么吗?”“不,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会比较好。”烛炘小声地说道。少年慢慢地站起来,他弯着腰,右手贴在自己的小腹上,颇有一种执事的模样:“也许是我多嘴,但是你已经很久没有回去看望夫人了。”“我知道。”烛炘点点头:“但是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明白了。”少年这才直起身:“那么,我先告退了。”“嗯。”少年化作一束淡蓝色的亮光涌进烛炘体内,烛炘这才站起身,一点一点地褪去身上的衣物朝着浴室走去。“晚安。”【中国·天海】鲁齐峰拿手在没有任何装饰的墙壁上写写画画,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被关进这个隔离室有多久了,自从上一次的问话过后,那个通讯屏幕便没有再亮起过,整个房间都是密闭的,看不见外面的昼夜交替,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和那个通讯屏幕以及一张桌子和椅子。鲁齐峰在这个房间里待着没事干的时候就只能睡觉,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有多久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鲁齐峰迷迷糊糊地爬起来,只见一个男人推开门,那是一个身形很健壮的男人,他站在鲁齐峰面前,鲁齐峰揉了揉眼睛,他看见男人腰带上画着的符号顿时只觉得一阵冷汗渗透了后背。那是一只被长剑刺穿的龙首。“鲁博士,刑队找你。”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拉起他,朝着隔离室外走去,他这才发现督灵司里很安静,安静的有些奇怪,平时不管什么时候,即使是上夜班的时候督灵司也绝对不会完全安静下来,甚至会有些监灵官借着内部的通讯系统聊天,姜厌舟经常批评他们散漫,但也从来没处分他们。毕竟,一旦有什么事情发生他们这群人总是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的。大家看起来懒懒散散的,但是干起事来却从来没有含糊过。鲁齐峰被男人领着朝着研究室的方向走去,路过的地方能看见还是有监灵官在值班,他们看到鲁齐峰走过,有紧张地朝他的方向看过去。也不知道为什么,这让鲁齐峰很不舒服,就好像自己是什么正在被押送到刑场的犯人。中央控制室内,刑谏正沉默的看着面前的大屏幕,屏幕上总共有两样东西,一样是覆盖了整个天海市的禁厌阵的结构图,而另一个则是鲁齐峰他们之前在押韵诸葛孔明的路上看到的“木牛流马”拆卸图。“鲁博士来了啊?”刑谏并没有回头,他似乎是只凭声音就察觉到了鲁齐峰已经到了。“你找我吗?”鲁齐峰小声地问道。“是的。”刑谏转过身,那双如鹰般的双目和鲁齐峰进行了一个短暂的交,随后,他便指着屏幕上被拆卸的木牛流马问道:“依鲁博士你的看法,这样的偃术机关,很容易大量生产吗?”“从理论上来说,生产是没有问题的,毕竟偃师其实只需要把这些木头组合起来就可以了,但是要让他们真正活动起来需要注入自己的灵力,随后才可以以自己的语言来操控它们。”鲁齐峰说道:“这种型号的机关精细度很高,关节的可操作性也很强,这就要求使用者得让自己的灵力在木牛流马之中形成一个很完整的脉络才行。”“这样吗。”刑谏若有所思地看着屏幕:“那么你觉得可以做到这种操作的偃师多么?”“依我看,不多。”鲁齐峰想了想说道:“不过我觉得黄家人应该都可以。”“巧了,我也是这么想的。”刑谏拿起桌上的话筒说道:“嗯,对的,把屏幕接过来吧,我有话要问问黄老师傅。”他的话音刚落,面前的屏幕上突然出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他坐在一张椅子上恐惧地望着四周。“黄老师傅。”刑谏微笑着对着话筒里呼唤道:“知道我找你来干嘛吗?”“不.......不知道啊,你们.......你们这是要干什么?”老人结结巴巴地问道:“我........没犯法啊。”“你们黄家,有什么人可以做出木牛流马这种偃器?”刑谏冷冷地问道。“我........我不知道啊!”“除了你们黄家人,还有其他人可以做出来这种东西吗?”刑谏问道,他的声音很冷静,听不出来什么起伏,但却让人忍不住觉得害怕。“没......没有了。”“这样啊.......”刑谏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什么,他抬头看了眼屏幕,屏幕上老人用一种祈求的眼神看着他:“动手吧。”屏幕里,一只手握着一把大口径的单手式霰弹枪对准那个老人的脑袋。“你在干什么?”鲁齐峰看到这一幕,他激动地大喊道,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刑谏杀人。“鲁博士,你要明白一件事,我要做的事情是保护这个国家的安全,任何,可能让这个国家不安定的因素,我都得排除掉。”“那就可以随便杀人了吗?”“鲁博士,你可能有些误会。”刑谏回过头,冷冷地看着鲁齐峰:“从一开始,你我,我们这些通灵者,都是因为国家的允许和包容,才能活下来的。”他的话音落下,只听屏幕里传来一声枪响,鲁齐峰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场面,不禁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抱着一边的垃圾桶狂吐起来。“法律,会约束所有人,即便是通灵者,也不会例外。”刑谏很淡定地给鲁齐峰递去一张纸巾就好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准备的怎么样了?”“诸葛孔明布下的这个禁厌阵比较复杂,想要破解,还是比较困难的。”“加快进度吧。”刑谏拍拍那名正在电脑前忙碌的肃清者的肩膀。“不行!你绝对不能动禁厌阵!”鲁齐峰大吼道:“天海市数十年没有出现大规模的灵妖灾害事件,就是因为禁厌阵!”“那又怎么样?”刑谏很疑惑地看着鲁齐峰,好像他的话很难理解似的:“还是诸葛孔明的禁厌阵。”“你是想要天海市再经受灵妖的困扰吗?”鲁齐峰大喊道,他甚至想冲上去抓住刑谏的手,但旁边的另两名肃清者却抓住了他的胳膊让他动弹不得。“鲁博士,你应该有听过一个词。”刑谏看着鲁齐峰,一字一顿地说道:“不破不立。”“你什么意思?!你到底想干什么!”“现在的督灵司,已经偏离了它本该有的样子,这样才会让国家产生怀疑,才会让诸葛孔明有机可乘。”刑谏拍了拍鲁齐峰的肩膀就好像两个人是很好的朋友似的:“我要做的是改变督灵司现在的这种现状。”“我要做的。”刑谏坚定而又冰冷地说道:“是建立一个新的督灵司。”“姜厌舟.......”鲁齐峰突然发力疯似地挣脱两名肃清者的束缚,他朝着刑谏扑过去:“你想对姜厌舟他们做什么?”鲁齐峰只觉得铁块似的拳头撞击到他的小腹上,疼痛感让他在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意识似乎都从脑海里抽离了出去。“我说了,不破不立,一切陈旧的东西,我都要消除掉,即使是我曾经的学生。”说完刑谏便没有再管倒在地上的鲁齐峰,他径直走出了中央控制室,留下鲁齐峰在身后叫嚷着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确认姜厌舟还在台湾会场吧。”鲁齐峰问。“确认。”身边的下属点点头:“我已经按照你的命令,在督灵司内部的系统中将姜厌舟的部分权限给冻结了,不过他一时半会应该还发现不了。”“把他的专属武器全部没收,还有提高督灵司的武器库使用权限等级,除非有我的批准,否则禁止开启武器库和装备库。”“是,不过头,我们为什么不直接通知姜厌舟让他回来呢?”“你知道怎么去狩猎狼吗?”刑谏突然反问了一句。“头你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狼是一种凶狠狡猾的动物,你不能追逐着它去狩猎,最好的办法是等它进入你的陷阱里,随后,一击毙命。”刑谏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好像在演示如何猎狼似的。“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对付姜厌舟也得这样。”“你不了解他,相信我,提前惊扰到姜厌舟,没什么好处的。”【中国·台湾】“你说苏珊的丝袜可能脱下来过?”源明初压低声音问袁小希,毕竟这也不是什么方便大声讨论的话题。“你注意看她的腿,袜筒有些褶皱,应该是刚刚匆匆忙忙穿上的。”袁小希也小声地和源明初交流。“你们两在这里说悄悄话就是为了讨论人家有没有把丝袜脱下来?”姜厌舟也压低声音参与了讨论。“知道这个话题不太对劲你就不要跟着掺和了啊。”随后是沈静澜。袁小希摇摇头:“我觉得有点奇怪,这并不是什么很紧急的活动,她就算是刚刚把丝袜脱了下来看,应该也有充分的时间把袜子好好穿上才对。”“不过小希说的有道理。”沈静澜附和道:“在这样一个宴会场合,女性不管性格有多奇怪都或多或少地会注意一下自己的仪容才对。”“虽然你们的怀疑是合理的但是我感觉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就不要在这说了吧。”姜厌舟打断了两位女士的小声交流。供电系统已经恢复,有不少通灵者们都已经四下走动开始和其他出席的通灵者交流,源明初他们倒没有特别想走动的意思,尤其是姜厌舟这个家伙,他本就不喜欢这种陌生人很多的场合。倒是袁小希对周围的人有些好奇,他刚刚踏入这个世界不久,对通灵者的世界还不是特别了解,正好这个时候,林妙浅拍来拍袁小希的肩膀。“我们去随便逛逛好不好?”林妙浅说着便拉起袁小希的手。袁小希向源明初投去询问的眼神,源明初微笑着点点头:“你去吧,我和土御门先生说几句话就去找你。”“那小希就先借给我啦。”林妙浅说完便拉着袁小希朝着人群集中的地方走去。看着袁小希和林妙浅走远,源明初这才站起身,他伸手端起放在桌子上的清酒瓶,坐到土御门暗斋身边,替他倒上一杯酒。“想不到,暗斋先生居然又被选做式神了啊。”源明初笑着说道。“没办法。”土御门暗斋端起酒杯,微笑着谢过源明初的好意:“德川家主死的太突然,阴阳寮一时措手不及,你又不在中国,只能先请老夫来顶替一下。”“暗斋先生才四十多岁的人,何必要自称老夫呢?”源明初打趣道:“我喊你大哥也是可以的嘛。”“你少拿我开玩笑,源家的小子,我问你。”土御门暗斋的神色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德川俊辉到底是怎么死的?一个御神,不应该随随便便就死在中国。”“阴阳寮给出的解释是什么?”源明初反问。“不知火反噬。”“老头说谎话越来越不打草稿了。”源明初苦笑了一下,他凑到土御门暗斋身边,压低声音说道:“德川俊辉,死在一个,比他更强的人手里。”“能至御神于死地,我还真想见识一下。”源明初耸耸肩:“恐怕你想再见他,只能去牢里见了,不过,德川俊辉的死,要怪,就怪丰臣那老头子,贪心太重吧。”“他们来中国,果然是为了那件东西。”“还有什么东西能让丰臣老头调派一个御神两个御魂不辞辛苦的来中国呢?”源明初像是开玩笑似地说道:“只有言灵书。”说完,源明初便准备起身去找袁小希,正当他在人群中寻找袁小希位置的时候,土御门暗斋却忽然叫住了他。“等一等。”“暗斋先生还有问题?”“安倍晴明,是不是也在中国出现过。”源明初的身体停顿了一下,他的脸上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错愕,但很快又归于平静:“你们不是一直认为,安倍晴明已经死了吗?”“不,我觉得他还活着。”土御门暗斋的眼神很坚定:“我在很久以前去找过空海和尚,问过他有关安倍晴明的问题。”“他怎么回答你的?”源明初内心不禁有些好奇。“他没有直说,但是他做了几个动作。”“什么?”“他指了指天空,又指了指地面,然后摇摇头。”“他这是什么意思?”“不在天间,也不在阴间,那还能在哪?”土御门暗斋的脸上露出一种满意的笑容。源明初也笑了起来,虽然他早就知道安倍晴明还活着,但他笑得是其他的东西。那个空海和尚居然还能把一个人的生死说得那么玄乎?源明初一边在心里赞叹着一边站起身来:“一会再聊吧,我先失陪了。”“多谢你的清酒。”土御门暗斋晃了晃自己手中的酒瓶。而林妙浅和袁小希,此时正和一堆人一样,围在一起,那群人中央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所谓的魔术师——杰西·阿特拉斯。“诸位应该很熟悉魔法吧。”杰西将手中的扑克牌细开再整理好:“这位小姐,你知道魔法是什么吗?”杰西对着袁小希眨了眨眼,众人的视线顿时集中在袁小希身上。袁小希咽了口吐沫,缓缓地开口说道:“魔法是言灵的一种分支,通常是由魔法师们通过咒语、咒印或者法阵来进行施咒的的。”“很好,说的很好。”杰西又转向林妙浅的方向,他突然贴近林妙浅,不禁吓得她后退了一小步:“现在,这位小姐,你可知道魔术是什么?”“通过障眼法,心理暗示等手段所耍的小把戏。”林妙浅回答道。“那么,你们见过,魔法和魔术的结合吗?”杰西坏笑了一下。“现在,请两位小姐。”杰西将分成两摞的扑克牌分别递到袁小希和林妙浅面前:“请两位帮我从中各取出一张牌。”袁小希和林妙浅对视一眼,两人无笑了笑一起从两摞牌中抽出一张牌来。袁小希抽了一张红桃Q林妙浅则抽了一张黑梅A“好的,各位观众,看好这两位可爱的姑娘手里的牌。”杰西突然提高了嗓音:“现在,我要把我手里的牌全部扔出去,然后我会从散落的牌里面抽出两位小姐抽的这两张牌,并且,这两张牌上的话,会变成她们的样子,并且牌会变成她们两衣服的颜色。”话音刚落,他便用力将两幅牌同时扔上半空,杰西随意地伸手一抓,两张牌被他从散落的牌堆里抽了出来,至于其余的扑克牌,在落到地面的一瞬间就像被什么烧着了似的化作了飞灰。杰西看着手中的扑克牌露出了一个满意地微笑,他将牌分别递给袁小希和林妙浅,问道:“看看是不是两位的样子。”袁小希和林妙浅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一丝惊讶的神色,因为那两张扑克牌上的牌面真的变成她们两个人的照片的样子,而且袁小希还能认出那张照片,这就是她被传到网上去的那张自拍,而林妙浅的则是她自己发布在社交网站上的自拍。“可这牌没变成衣服的颜色啊。”一旁有人质疑道。的确,林妙浅手上的牌是淡粉色的,而袁小希手中的牌则干脆什么颜色都没有变,还是一张白色的牌。听到这句话,杰西的嘴角微微扬起,他看着袁小希,眼神如狐狸般狡猾而戏谑。袁小希上下打量着这张牌,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直到她看到林妙浅的脸有些发红,她这才意识到这个魔术有问题。整个扑克牌还有一个地方没有看过,那就是牌的背面。袁小希慢慢地翻开那张牌的背面,扑克牌的背面也是白色的,只不过有点不同的,是中央有一个很可爱的卡通小兔子头。袁小希一个机灵将扑克牌翻了回去,她的脸也在一瞬间涨得通红。袁小希有些愤怒地看着杰西,可谁知杰西却没有半点道歉的意思,他依旧是那么笑着看着袁小希,同时压低声音问道:“我说的没错吧,是两位衣服的颜色吧。”“你用显影咒把他们两个人的照片印到扑克牌上。”一只手突然从袁小希手中将那张扑克牌抽走,源明初慢慢地走到袁小希身前,他用手掌在扑克牌上一划:“至于怎么从一大堆牌里面抽出两张特定的牌,我想大多数魔术师都能做到。”源明初将那张扑克牌递回杰西手中,牌面已经变成了杰西的样子,只不过杰西的头顶莫名的多出了两个牛角,至于扑克牌的背面,变成了有些奇异的深紫色。“这张牌还给你。”源明初在杰西耳边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