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阴影下迷雾真相未知
【英国·卡森德拉】玛丽修女醒过来的时候,她看着颇为陌生的环境对着天花板陷入了沉思。“我是不是还没睡醒?这应该是在做梦。”这么想着玛丽又躺回了床上,但她还没来得及闭上眼便听见了一阵敲门声,房门似乎并没有上锁,路易斯只不过是轻轻敲了敲,房门便自己缓缓地荡开了。“早饭已经准备好了。”路易斯靠在门上对着房间里说道。“好像不是在做梦......”“我们,这是在哪?”玛丽问道,她用手撑着脑袋,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的脑袋一直在隐隐作痛。“一个朋友家里,后面我们要跟他们一起调查这个小镇的事情,一会要去警察局,你赶紧收拾一下。”“噢好,等等......”玛丽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她看着路易斯歪着脑袋问道:“我们昨天不是在旅馆吗?我们怎么到这来的?”“扛过来的。”路易斯轻描淡写地答道,但就这简单的四个字听得玛丽修女心惊肉跳。“扛......扛过来的?”“我把你扛过来的,怎么了?”“没......没什么,你先出去吧,我要换......等等我衣服是谁换的?”玛丽的话还没问完,路易斯却已经转身走掉了,玛丽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嘴角微微抽动了起来。简单地换好衣服之后,玛丽摸索着走下楼梯,她远远地看着餐桌,餐桌上几乎都是一些比较熟悉的面孔,银发蓝瞳带着痞气的安德烈,坐在安德烈旁边的是正穿着正装的烛炘,他这次没有戴那副单片眼镜,但是那身正装还是让他看起来颇有点绅士气息。而烛炘旁边则是一个蓝色短发的少女,女孩穿着一件黑色的吊带长裙,她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看起来像是没睡醒的样子。而路易斯则坐在他们对面,他的旁边的座位上摆放着盛着食物的空盘。“昨晚休息的还好吗,玛丽·璐克修女。”烛炘看见正缓缓走过来的玛丽微笑着问道。“还好,谢谢。”虽说不管怎么样,玛丽已经在这个地方睡了一晚上了,但是玛丽对烛炘他们的戒心并没有彻底打消。“我们一会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进警察局么?”安德烈问。“我联系了一下卡森德拉的警察局,一会他们会带我们去见法医,就是负责森玛尸检的法医。”烛炘看了一眼身边正趴在桌子上的薇薇安,他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还是要拜托你看家了。”薇薇安点点头,对烛炘做了个“OK”的手势又继续趴回了桌子上。“要带些东西去么?”路易斯问:“这个小镇里面,肯定有什么我们还没有发现的奇怪东西。”“没错,虽然现在是白天,但是我们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安德烈附和道。“枪支类的东西带进警察局可能有点困难,不过一些驱魔用的东西就算带着应该也没关系吧?”烛炘笑了笑:“这些,安德烈先生作为前审判者应该很清楚吧。”“该死,你这小子什么时候还顺带调查了一下我们?”“昨晚回来之后就顺带托朋友去查了一下二位的资料,毕竟要合作,总得确保一下嘛。”烛炘一边说着一边举起一片涂了黄油的烤面包。“那烛炘先生你,究竟是什么人呢?所谓的‘黑骑士’究竟是什么意思?”路易斯问。“嗯......我是禁魔骑士,但我同时也是红龙党的代理主人,你们应该知道我到底是什么身份了吧?”烛炘无奈地耸耸肩。“卧底。”安德烈顿了顿:“或者黑警。”“准确地说,我的确是卧底,但我不单纯是魔法管理局的卧底。”烛炘神秘地笑了笑:“我还有第三个身份。”安德烈看到烛炘的表情,他便将烛炘的意思猜测的差不多了,曾经安德烈就曾经猜想过,如果烛炘只单纯是魔法管理局的卧底的话,先不说以红龙的手段烛炘为什么这么久还没有被发现,烛炘加入红龙这么多年,魔法管理局也从未有过什么针对红龙的重大的行动。按照安德烈的猜测,烛炘的真正身份,应该既不属于魔法管理局,也不属于红龙党,只不过魔法管理局和红龙党的身份方便掩盖他真实的身份。而且,他恰巧又把两边的工作都打理的极好,以至于双方都没有过怀疑。烛炘真正的身份,应该是梅林本人的眼线,他是梅林的卧底。那个不朽的魔法师,只用了一个人就能监察整个英国的魔法师社会。“差不多了,那边说已经准备好了,薇薇安留在家里以防有人偷摸进来,然后安德烈和路易斯还有玛丽修女跟我一起去见法医。车上正好能坐得下四个人。”【卡森德拉·医院】“森玛的尸体还有尸检报告都是由艾恩·摩根医生负责的。”护士领着烛炘和路易斯两个人朝着法医办公室走去,一路上,烛炘都在观察这间医院,这是一间颇为现代化的医院,医院的整体设施都很齐全,不过看样子病人也不是很多,整个建筑里面都很安静,即便用灵眼观察,这栋建筑内的灵屑量也比他在伦敦去过的其他医院要低许多。“摩根医生,有你的访客。”“让他们进来吧。”房间内,弥漫着一股医院特有的消毒水的气味,不过这种味道并不让人觉得厌恶,办公室的一角,摆放着一个完整的人体解剖模型,除此之外房间里并没有更多多余的装饰品,艾恩·摩根医生正在那个人体模型前站着,手中握着一支铅笔,似乎在那个模型上比划着什么。从背影上来看,艾恩·摩根显得很健壮,从轮廓上看,摩根医生应该有经常锻炼。“啊,不好意思,我刚刚正好在想事情,让你们久等了。”摩根医生转过身,赔笑着走向烛炘他们。从正面看,这个英国男人的五官长得相当立体,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他和烛炘两个换身衣服戴顶假发可以直接拉到电影里去演那种英国的旧派贵族。路易斯看着烛炘和摩根握手的样子不禁有些想笑,但是碍于场合他还是忍住了。“格朗警官说有伦敦来的警官找我,想要问一下之前森玛的案子,就是二位吧。”“是的,我也不认为森玛只是单纯的死于溺水。”烛炘指着摩根背后的人体模型:“你刚刚在内脏的位置画了个叉,是这个意思吧?”“你怎么知道我是在想森玛的案子?”“你桌上放着森玛的尸检报告。”烛炘微笑着指着摩根的办公桌。摩根看着烛炘的样子,露出了一种颇为满意的笑容:“警官观察的很仔细啊,不过我建议警官以后每天晚上尽量按时休息,对身体有好处。”“谢谢提醒。”烛炘笑了笑:“所以你在内脏的位置画的那个叉究竟是什么意思?”“在内脏的位置,我们没有找到任何浮游生物的残留。”“不过即便是没有硅藻的话,也不能判定就不是溺水死亡对吧?”烛炘反问道,利用浮游生物鉴定是否溺水的方法理论上是不严谨的,现在在科学界争论还是比较多的。“不,实际上,你要是让我看的话,我觉得森玛就是溺死的。”摩根说道这里便停顿了一下:“不过她是在一种极度纯净的水中溺死的。”“极度纯净的水?”一直坐在一边的路易斯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完全没有任何杂质的水,但实际上,我们应该很明白绝对纯净的水.......据我所知,卡森德拉里没有那种足够将人溺死的纯水。”“而且如果真的是高纯度的水的话,森玛的尸体......”烛炘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如果是高纯度水的话,森玛的尸体可能会脱掉一层皮。”“等一等,我化学不太好,为什么会脱一层皮?”“真正的高纯度的水本质上电阻无限大的介质,你可以把高纯度的水当做一种绝缘体。”烛炘这么解释道:“高纯水是一种时刻在准备溶解其他物质的水,高纯水一旦碰到可以溶解的物质便会迅速地将物质溶解,所以如果森玛真的是在高纯水中溺死的,那么她身上的皮肤和器官应该不会这么完好才对。”“没错,而且更奇怪的是,她的衣服,我想你们也许已经打听过了,森玛的衣服是完全干燥的,如果她是在水里溺死的话,那么她的衣服应该是潮湿的才对。”“那为什么不思考一下会不会是单纯的窒息死?”路易斯问“但是,尸体的尸僵出现的很早,体温也很低,而且有肺水肿。并且呼吸道粘膜分泌了大量的粘液。”“难不成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人不接触水却能被水溺死的?”路易斯感觉有些头疼。摩根医生想了想问道:“你们要不要去看一下尸体?”“可以么?”“跟我来吧,我把森玛的尸体还有其他几个人的尸体都给你们看看。”“还有其他的尸体吗?”烛炘显得有些惊讶。摩根摇了摇头道:“从森玛开始,已经连续出现了三具尸体了。”【停尸房】停尸房里的冷气开的很足,即便穿了厚衣服,但是烛炘和路易斯依然还是能感觉到凉意,他们看着摩根医生将一具具尸体从冷冻柜里挪出来,一共三具尸体,两女一男。“还没有拿去安葬吗?”烛炘问。“还没有结案,就不敢下葬,最左边的是森玛的尸体。”摩根医生指着最左边的女尸说道。森玛的尸体保存的很好,除了肤色苍白的有些过分之外,看起来她就像是睡着了一样。而另外两具尸体就显得不那么安详了,第二具男性的尸体不禁苍白的可怕,而且他的整个身体就好像枯萎的树木一般。第三具尸体是一个颇为性感的黑人女性,不过,她的死状是三具尸体中最惨烈的,浑身上下都布满了血痕,那种痕迹不像是猫抓的,更像是什么人在她身体上不停的抓挠所导致的。“男性死者叫斯克鲁,死因是失血过多,不过身上并没有明显的创口,而黑人女孩叫梅丽尔,她死的很奇怪,怎么说呢,她好像是窒息死亡的。”“那她身上的那些伤痕是怎么回事?”烛炘问。“我们在她的指甲里找到了一些皮肤组织,后来证实是她自己的。我们调查过梅丽尔的,她现在只有十八岁,据她的朋友所说,她从未和任何人发生过性行为,但是我们检查尸体的时候,却发现了她在死前有过失禁,而且也似乎发生过性行为,但是,没有在她体内找到别人的DNA。”“这......”路易斯和烛炘两个人面面相窥。先是没有接触到水的溺死者。再是身体上没有任何创口的失血过多者。最后一个他们两个甚至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描述。愣了一会,烛炘突然问道:“等一下,医生,这三具尸体光听死因似乎没有什么联系吧,为什么你会把这三具尸体一起拿出来给我们?”“大概是直觉吧,而且,这三具尸体也不是完全没有共同点的。”“这有什么共同点?”路易斯问,他实在是没搞清楚这三个尸体之间有什么联系。“在他们的身上,都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痕迹,有点像是吸盘,但又不太像。”“吸盘?”烛炘皱了皱眉头。“你们看,在这。”摩根将三具尸体翻过来,在他们腰部的位置都有一个圆形的吸盘痕迹。“圆形的吸盘......”“而且,两位警官,你们现在是在卡森德拉,在这个小镇上,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摩根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烛炘也没有说什么,他轻轻地摸了摸下巴之后,便对摩根医生点了点头:“感谢你配合我们的工作,那我们就先告辞了。”说完他便推开停尸间的门,路易斯赶忙跟在他后面走了出去。“就这么走了?”“在这问不出什么东西了。”烛炘一边说着一边拨通了一个号码:“帮我查几个人,森玛·沃力森,斯克鲁·安德尔克,梅丽尔·拉布尔多。对到时候所有资料都发到我的邮箱里面去。”“所以,现在我们是不是又进入两眼一抹黑的情况了?”路易斯问。“起码我们知道了三个死者之间是有联系的,现在我们只需要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这么死就可以了,其实有件事更让我在意。”“嗯?”烛炘想了想答道:“刚刚摩根医生说的最后一句话,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在卡森德拉,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没错,一会你和安德烈还有玛丽你们三个去另外两个死者家里看看,我去趟森玛家。”【日本·东京】“晴明!”袁毅一把拉开房门,只见安倍晴明背对着他,一头齐肩的银白色长发被打理的很整齐,但与之相反的是,他身上的白衣却显得很凌乱,安倍晴明跪坐在那里,看起来坐的规规矩矩的,但是他右肩的衣服却耷拉下来露出如凝脂一边的皮肤,袁毅看着他的样子,不禁后撤了几步。安倍晴明侧着头问道:“这么急急忙忙的?出什么事情了?”“昨天晚上,那股灵力波动是怎么回事?!我能感觉出来,那是你的灵力。”“是占星术。”安倍晴明眯着那双狐眼不慌不忙地说道:“她们已经到日本了,而且,她们在找我。”安倍晴明的话还没说完,袁毅就抢先一步说道:“那我们得去找她们!对了?是谁发动的占星术?源明初吗?那孩子不是失踪了么?“不是,是你以前的式神。”晴明无奈地耸了耸肩说道:“应该是李淳风,不出意外地话,应该是你的宝贝女儿。”“是......小希?”袁毅缓缓地坐在地上,但还没坐下多久他有蹦了起来:“现在督灵司在通缉小希,我们不能让她一个人留在外面。”“错,不止是督灵司。”晴明缓缓地伸出两根手指道:“阴阳寮也在好好‘关注’她们。不过,安全问题你不用担心,酒吞童子应该和她在一起。”“什么?她和一个男人?不对男妖怪住在一起么?现在?”“别太激动,之前我没告诉过你,在天海的时候因为安全问题袁小希就已经是住在源明初家里了,不过你放心分房间睡的。”安倍晴明看着袁毅脑门上不断跳动的青筋,有些后怕地向后挪了挪。“不过,袁小希这个时候既然来了日本,说明,我们预计的是对的。”“切,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袁毅狠狠地说道。“你停一停,我徒弟好像还没说要娶你女儿吧?”安倍晴明白了他一眼。“哇,你看这朋友圈里发的,还不够明显嘛!”袁毅把手机递到晴明面前,画面上是一张源明初和袁小希的合影,源明初穿着那件纹付羽织袴,而袁小希则是穿着那件淡粉色的blous,看时间是在通灵者交流会入场前拍的,图片上面配了一句简单的话一起走吧,先生。“巧了我看到line上也是这张图......”安倍晴明拿出手机拨弄了几下递到袁毅面前,图没变,不过配的句子变了。私の好きな人(我喜欢的人)安倍晴明和袁毅面面相窥,两人不约而同地露出了一种很微妙的笑容,过了一会袁毅才恢复严肃的表情:“那她们会来日本就是冲着里高野来的。”“对,但是想进里高野,凭他们现在的力量是进不去的,所以,他们才想到要找我。”安倍晴明慢慢地站起身,将滑落的衣服整理好之后,这个男人一步一步地走出房间,袁毅很难得地看到晴明身上有了一种气场,那是宗师才有的感觉。从袁小希抵达日本的那一刻起,那个预言才真正地开始应验了。“你要去哪?”“我去接他们”安倍晴明回身问道:“你要不要跟着一起?”“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去。”“你表情别那么严肃,不就是去接个人么,怎么搞得好像要去打仗一样?”晴明白了袁毅一眼。“你只是单纯的去接人,我要去见一个被我抛下了十几年的人,我欠的,要还的。”袁毅的声音越来越小,他最终叹了口气:“走吧。”而就在他们讨论的时候,只见一个人影慢慢地朝着他们走了过来。那是一个穿着白衬衫和黑裤子的少年,少年一头红发,暗金色的瞳孔看起来柔和而又魅惑,只不过,少年看起来总是有一种慵懒的感觉,他在晴明的面前站定,他抬起头微笑着看着晴明。“哟,躲在这个地方啊,晴明。”“是小希先让你过来看看的么?酒吞童子大人。”晴明也是微笑着回应道。袁毅站在晴明旁边没有说话,面前的可以说是日本整个历史上,妖力和灵力的巅峰使用者。而且,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两个人对视的这一眼,袁毅总觉得下一秒他们就会拔出刀来互砍“是啊,她毕竟还在被通缉,我得确认一下是不是陷阱。”花宫鬼欺无奈地耸耸肩。“我女......袁小希她还好吧?”袁毅问道。“这两天还好吧,源明初刚刚失踪那天,魂不守舍的,东西也没怎么吃。”鬼欺一边说着,就见袁毅慢慢地垂下了头,安倍晴明站在他身边轻轻地拍了拍袁毅的肩膀:“袁小希他们没有跟着一起来吗?”“我们一开始就没有准备直接过来,使用占星术的目的,是为了让你发现我们正在找你,然后我们猜你会过来找我们的。”“那如果我不来呢?”晴明笑了笑。“那我这趟就负责把你给绑过去。”鬼欺的腰间,两把长刀突然出现,他定定地看着安倍晴明,眼中流露出杀气。“别紧张。”晴明摆摆手说道:“今晚,我就去找袁小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