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佛烛灭灯火下天人隔
轰隆——寺庙的门被近乎暴走的黑色手臂给撕扯开来,破碎的木门化作飞散的木屑混杂着灰尘形成了一片视线的盲区。姜厌舟从那片灰尘中飞跃出来,手中握着被他分成两把细刃长剑的千机玄弓,而他的身后跟着那些乱舞的手臂,那些手臂就仿佛食人的黑色蟒蛇一般紧咬着姜厌舟不放,若不是姜厌舟的身法实在是诡异飘忽,恐怕早就被那些手臂给撕扯成碎片了。寺庙内沈静澜搀扶着韦素兰贴着墙缓缓地向寺庙的出口走去,她倒是不担心姜厌舟,祸妖的攻击虽然密集,但是凭沈静澜和姜厌舟合作了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这种攻击很难要的了姜厌舟的性命。姜厌舟是天使的猎人,很多时候,战斗中的一些细节动作,他依靠的都不是经验而是那种近乎可怕的直觉和本能。“小心点。”沈静澜低声说道,她现在倒是比较担心身边的韦素兰,自从看到那尊观音的真面目之后,韦素兰的状态就有些怪怪的,她口中似乎一直在呢喃着什么,但是沈静澜也听不清。其实她也算是个挺可怜的人,自己深深相信着的东西,居然是一只怪物,实际上,明光会欺骗了他们整个村子的人,善姑观音根本就是明光会伪造出来的一个假神,他们不断丰富这个观音的故事,让很多人都信以为真,而随着信仰的人越来越多,善姑也在不断积累这名为“信仰”的力量,沈静澜记得曾经自己还在大学念书的时候有一位老师说过一句话:“信仰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坚定的话语,而信仰也很容易转化成一种偏执的执念,有时候,祸妖便会从这种狂乱的信仰之中诞生。”眼前这尊漆黑的观音,便是从信仰之中诞生的妖魔。“大姐,你先找个地方躲好。”沈静澜拍了拍韦素兰的肩膀说道。“小姑娘你要去哪?”“我啊,我去帮我男朋友的忙。”沈静澜冲着韦素兰调皮地笑笑,她缓缓地站起身朝着祸妖的方向走去,她一边走一边活动着身体。就在快接近祸妖的时候,她的手中出现了一把白色的长剑,而紧接着一把黑色的长剑也出现在她的手中。阴阳双剑·干将莫邪“干将你不用待在姜厌舟身体里么?”沈静澜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手上的干将问道。“没事,姜厌舟那小子现在也记不起来我的事情,不如先借给你用。反正你和他也是伴侣关系。”“真是的你这样说静澜会不好意思的。”右手的莫邪嗔怪道。“好了,没事,要上了哦。”沈静澜将双剑举到胸前,同时右脚微微后撤了一些,她的四周,灵子混杂着周围的铁元素形成了数十把大小不一的长剑。沈静澜的脚下突然发力,只听见一声剑鸣,随后便是那只祸妖发出痛苦的哀鸣声,干将莫邪的剑刃和他们制造出来的数十倍长剑几乎在瞬间摧毁了那只祸妖的右腿,一下子丢失了重心的祸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就在祸妖跪倒的一瞬间,姜厌舟就像收到信号似的借着祸妖乱舞的手臂高高跃起,他在空中旋转了一周之后调整了一下身体,将双剑的剑刃朝下,整个人依靠着惯性向着祸妖的后背坠落下去,就在他落到祸妖的后背上的时候,黑色双剑的剑刃刺进了祸妖的后颈。姜厌舟用力地握住剑柄将双剑向着两边一拉,细长的剑刃就仿佛是一柄手术刀似的在祸妖的后颈上撕开了一个不小的口子。祸妖不断地发出悲鸣的声音,姜厌舟和沈静澜的配合攻击几乎没有给祸妖休息调整的机会,他们的进攻就好像是一台精密的机器,沈静澜的攻击对祸妖进行削弱和干扰,一旦沈静澜将祸妖的破绽暴露在姜厌舟的面前,即使不用沟通,姜厌舟的剑锋也会如期而至,战斗开始的时间大概只有短短的五分钟,姜厌舟和沈静澜已经将祸妖的一条右腿和他身上的两只手臂给卸了下来。狂暴的祸妖像是孤注一掷似地发出一声尖锐而又刺耳的咆哮声,巨大的声响不禁让沈静澜和姜厌舟捂上了耳朵,只见那只祸妖挥动着自己剩下的几只手臂,朝着躲在一边的韦素兰猛扑过去。“小心!”沈静澜大喊了一声,她也顾不上耳边祸妖发出的轰鸣声,她将聚集灵力的手指轻轻地划过嘴唇,小声地呢喃了一声:“瞬。”就在祸妖的手臂快要触碰到韦素兰的时候,沈静澜突然出现在她面前,言灵带来的急速让她总算是赶上了祸妖的手臂,不过,那三只手臂的攻击都结结实实地打在了沈静澜的后背上,沉重的一击拍打在沈静澜的后背上,沈静澜被手臂的冲击给震出了一口鲜血,她一个趔趄向着韦素兰的方向,就在快要撞到韦素兰的时候,沈静澜的双手猛地一用力,将干将莫邪剑插进地上,这才稍稍缓解了一下手臂带来的冲击。而乱舞的手臂似乎不打算就这么就此罢休,他们再度加速,三只手握住拳头朝着沈静澜和韦素兰砸去。就在沈静澜闭上眼睛打算迎接一记重拳的时候,她忽然感觉四周安静了下来。一个高高的人影挡在了她和韦素兰面前,看样子好像是一个男孩子的样子,祸妖的拳头在他的面前戛然而止。那个男孩缓缓地回过身来,沈静澜这才认出来是之前在韦素兰家大排档里看到的那个男孩子,但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没等沈静澜的疑惑打消,男孩的身影便消失了,只听见剑刃划过的声音,姜厌舟几乎是旋转着横切了进来,他如同一台绞肉机似的在顷刻间便将祸妖剩下的三只手尽数斩断了下来。沈静澜也没有迟疑,她稍稍向后退了几步,从腰间的符箓盒中取出几张符咒,灵力顺着她的手指慢慢地涌入符箓之中,就在所有符咒都闪烁出蓝光的瞬间,沈静澜将符咒用力一丢,几张符箓像是被硬化的飞镖似的插入祸妖脚下的地面中,而那几张符咒的位置则刚刚好形成了一个阵法的模样。符阵·天魔降服沈静澜丢出去的符咒几乎都是束缚类的符咒,而束缚类的符箓组成的符阵可以让目标在一定时间内无法活动,现在不管那个祸妖怎么挣扎都不可能逃出这个符阵了。而就在这个时候,沈静澜看见姜厌舟轻轻地跃起,他在半空中将双剑拼合在一起,随着灵力的输入千机玄弓又变换回了折叠弓的样子。搭在弓弦上的是一支白色的箭矢。那是三昧真火,可以烧尽一切恶意的火焰。只听见一声弦吟,白色的箭矢划破空气,白色的火焰在半空中幻化成一条白龙的样子,那只白龙咆哮着张开口咬住了祸妖的咽喉。火焰燃起,三昧真火将祸妖包裹了起来,直到祸妖化为灰烬之前,三昧真火都不会熄灭。而寺庙之中,那尊观音像,也发出了一声清脆的碎裂声,裂痕一直由铜像的头部一直延伸到底座,最终只听见轰隆一声响,观音像裂开,化作了一堆无用的废铁。姜厌舟落到地面上,他手中的千机玄弓已经变成了长方形的立方体小棍,沈静澜缓缓地朝着他走过来,向着他伸出手:“合作愉快。”“你的伤怎么样,要不要紧,我叫王岚盛来,我们去找医生。”姜厌舟看起来有些慌乱,沈静澜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嘴角还残留着一点刚刚渗出来的鲜血。这家伙不会是......在害怕?沈静澜这么想着,她轻轻地擦去嘴角的鲜血,她忽然想起来,也不记得是哪一次任务了,当时沈静澜把自己搞的从楼上摔了下来,一直昏迷到晚上才醒过来。当她一睁眼的时候,便看见趴在自己病床边上的姜厌舟。后来才知道,姜厌舟从她昏迷开始,就一直守着她,就算别人想替他一下也被他给拒绝了。“我没事的,别紧张。”沈静澜上前一步,轻轻地抱住姜厌舟。而姜厌舟可能也一下子没有缓过神来,他的双手很不自然地举着,似乎是想要抱住沈静澜却又不敢的样子。最终,姜厌舟还是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我们要不要把她送回去?”沈静澜慢慢松开姜厌舟,她顺着姜厌舟的方向望去,只见韦素兰正蹲坐在那里双目无神地望向前方沈静澜像是想起什么似地问道:“说起来,你刚刚有看到那个男孩子吗?”“男孩?”“就是我们上次在韦素兰他们家大排档看见的那个,他刚刚挡在我们前面,祸妖的攻击才顿了一下。”“这么说来......”姜厌舟若有所思地说道:“难怪刚刚那个祸妖的动作有些不自然。”就在两人思考的过程,前方传来了汽车喇叭的声音。王岚盛将车停到两人面前,他走下车,拍了拍姜厌舟的肩膀说道:“看样子是搞定了。”“村里怎么样?”“村里的观音像全都碎了,我刚刚看到好几个村民跑到吴淼家问他是怎么回事。”王岚盛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先接你们去村子里,然后再去抓吴淼。”“到时候要叫督灵司来吗?”姜厌舟问。“不清楚,问问看吧,也不知道这种邪教事故归不归督灵司管。”王岚盛耸耸肩,他看到蹲坐在一边的韦素兰问道:“阿姨怎么回事?”“不知道,可能是吓到了吧,你一会最好帮她做一下记忆消除。”“那先上车吧,也别在这傻站着了。”【日本·东京】服部半藏是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的,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自己居然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电话,从刚刚开始就没停过。”土御门丽茶坐在服部半藏的办公桌上,她盘腿坐着,丝毫也没有那种女生该有的警觉性,服部半藏一直怀疑土御门丽茶是不是拿自己当木头看,或者是丽茶根本就不认为自己是个男人。“啊,我马上接。”服部半藏慢悠悠地爬起来,他心想着恐怕又是哪个区域出现祸妖或是妖怪了吧,日本这个国家被其他国家的通灵者称作妖怪之国不是没有原因的。而阴阳寮收到的电话总是莫名其妙的,就比如某一年的暑假,阴阳寮总共收到了一百零八起河童目击报告,但只有一起是真的有河童。服部半藏有时候会想,原来德川俊辉以前德川俊辉做御神的时候每天都要面对这些吗?但转念又一想御神的职责好像也不是接电话。它们是阴阳寮最锋利的刀刃,但如今阴阳寮没有这种刀刃了,所以,服部半藏虽然是东京分部的部长,却完全没有当部长的实感,他反倒觉得自己像是个派出所的警察。他拿起座机的话筒却发现电话铃没有停止,座机里也没有声音。一旁的土御门丽茶白了她一眼提醒道:“响的是手机。”“啊,响的是手机啊,那太好了,应该不是报案了。”服部半藏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说出这种丧气话来。“好了,小半藏你清醒一点啊!”土御门丽茶轻轻地抚摸着服部半藏的脑袋,就好像是在摸她的宠物狗。“喂,你好,我是服部,哎?你说你是哪位?”服部半藏的表情突然像是清醒了似的:“晴明?!”“等下,你说的晴明,是我知道的那个晴明吗?”土御门丽茶一下子从桌子上蹦下来,凑到服部半藏的手机旁边,服部半藏一边想把丽茶给拉开一边回应着。“有什么事么?”服部半藏问。“我能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你想不想要?”电话那边,晴明问道。“你什么意思?”“我想,你们阴阳寮应该知道,猛鬼八人众吧,那八只妖怪,每一只都是你们阴阳寮通缉了许久都没有抓到的,不是么?”“你能帮我们?”服部半藏微微皱了皱眉。“你方便的话,来这个地方找我。”说到这,电话便被挂断了,服部半藏只看见一张纸片缓缓地落在他的面前,纸片上只有简短的一行字,那是一个地址。【港城·汜水村】王岚盛和姜厌舟闯进吴淼家的时候,他正和马俊良跪坐在佛堂前面,两人面前是碎成了两半的观音,但他们还是一下一下地,如机械般地缓缓将额头磕在地上,地面上有一滩看起来颇为粘稠的液体,不过由于周围都是红色的光亮所以看不太出来那滩液体本来的颜色。“两位都在的话那正好,吴淼先生和马俊良先生,二位涉及参与邪教活动并传播邪教,请跟我们走一趟。”王岚盛掏出两幅手铐,直到他走进两人身边的时候,他听见咚——的一声,两人的脑袋重重地磕到了地面上。姜厌舟走到两人身边蹲下,他用手轻轻捻起一点地上的液体,凑到鼻子边闻了闻:“是血。”“不用你说我也知道。”王岚盛指了指两人的额头:“头都磕烂了,呼吸已经没了,其实我有一点很奇怪,祸妖有一些特殊能力这不奇怪,但是它为什么要用这种能力帮这些人实现愿望呢?明明直接杀掉这些人的话,祸妖更容易就能让它们填饱肚子”“或许,是因为他们的特殊性吧,这群由信仰而生的祸妖。”姜厌舟轻轻地将两人的眼睛合上:“或许,他们把自己当成了神。”“神?”王岚盛皱着眉问道。“在故事里只要你真心地向神佛祈愿,神佛就会回应你的愿望。”姜厌舟将两具还未僵硬的平放:“这些祸妖,一方面遵循着祸妖的法则,另一方面他们把自己当成了那种回应愿望的神佛。一边杀生,一边施恩。听起来很矛盾对吧,但是祸妖就是这样一种东西,几百年来,祸妖研究学的内容不断地得到扩充,也不断地变化更新。说到底,祸妖这种东西由人性中的罪恶而生,但是,谁又能百分之百地理解人性呢?”王岚盛摇了摇头,他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是我,汜水村的案子结了,是邪教,你来一趟吧,我详细跟你说说,记得带清楚记忆的符箓来,对,有群众目击。”姜厌舟轻轻拍了拍王岚盛的肩膀,他推开房间地门长长地叹了口气。【与此同时·韦素兰家】“阿姨,你慢点。”沈静澜扶着韦素兰一步一步地朝着她家的房子走去,还没进屋子,沈静澜便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香火为,香的味道很重,但不刺鼻,看起来是那种不错的香。“姑娘,别送了,我自己会走的。”韦素兰轻声叹了口气:“我从善姑搬到佛寺的第一天起,我就一直在烧香拜佛,我以为,观音能让家里变好,我以为它能......”“阿姨......”沈静澜叹了口气:“很多事情,求神拜佛都是没有用的,神佛给的幸福,哪有自己争取来的踏实。”韦素兰点了点头,她拉开房间的门,屋子里并没有开灯,只有佛堂前的几支红蜡烛散射着赤红色的微光。“阿杰,媛媛。”无人回应,房间里静悄悄地一点声音都没有,虽然现在已经不早了,媛媛或许已经睡了,但阿杰,应该还醒着才对。“或许是在生气吧。”韦素兰叹了口气:“我也已经很久没有和阿杰好好说过话了。”“要不,我陪你上去看看吧。”沈静澜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搀扶着韦素兰朝着楼上走去,楼上的灯光明显要比楼下的灯光要亮堂上许多。“阿杰,我进来了,阿......”韦素兰推开房门的那一刻,她看到的是满地的鲜血和倒在血泊中的阿杰。“阿杰!!”韦素兰的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她几乎是爬到了阿杰身边,她紧紧地抱住倒在地上的孩子,但此时,阿杰的身体已经变得和屋外的寒风一般冰冷。沈静澜惊讶地看着阿杰的尸体,她忽然想明白了,那一刻,挡在她和韦素兰面前的那个小男孩,就是阿杰。“阿杰!阿杰!你不能走啊,妈妈,妈妈不该凶你的,我.......我以后......我以后......”韦素兰声音哽咽着,她含含糊糊地说着什么,沈静澜听不清,韦素兰身后,一个身体有些缥缈的小孩从背后缓缓地抱住了她,沈静澜能认出来,那是阿杰的亡灵。“你要走了么?”沈静澜问道,她用的是言灵交流,只有阿杰能听到。“谢谢姐姐,你和大哥救了全村的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应该没有向观音许愿才对。”阿杰摇了摇头:“不,我许愿了,我想让我妈不要在相信这些虚假的东西了。现在,我的愿望实现了。”阿杰的身后,还有一个小女孩的亡灵,沈静澜也认得,那是那天和韦素兰一起的小女孩,小女孩正站在远处慢慢地慢慢地朝着沈静澜挥手。而他们的身边,回荡着母亲的哭声,阿杰将额头贴在母亲的后背上,轻声呢喃道:“我先走了,妈。”“阿杰说‘他先走了。’”沈静澜低声说道。“小姑娘,你能看到阿杰吗?他人呢?他在哪?”“他说,希望你以后,好好生活,他和妹妹,就先去了。”沈静澜说完,便别过了头。“媛媛......媛媛,媛媛!”韦素兰发了疯似地冲出房间,不一会,隔壁便传来了撕心裂肺地哭喊声:“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要这么惩罚我?!媛媛!阿杰!”沈静澜静静地走下楼梯,却发现姜厌舟正在门口等她,她不由分说地拉过姜厌舟,将头埋到他的肩膀上:“肩膀借我。”“你想用多久都可以。”姜厌舟很温和地抚摸着沈静澜的头发,任由她将眼泪蹭到自己的肩膀上。“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阿杰会死。”“还记得我们之前推断的公式吗?”姜厌舟解释道:“现在,两个人的愿望都达成了,阿杰的死换来了韦素兰的彻底醒悟,而阿杰死后,因为怀念,韦素兰想到他时都会是美好的记忆。”“可为什么......”“有时候就是这样,在还能沟通的时候,总是不愿好好说话,可当发现某一方开不了口的时候,才后悔,当时为什么不好好谈谈。”姜厌舟叹了口气:“这是一个死结,没有解题的公式。”沈静澜轻声呢喃道:“我还记得,我第一次接手的案子,当时,也有人说过类似的话。”姜厌舟&沈静澜,最初的案件,档案解锁,可在《档案袋》中进行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