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离别+变故=74
AmazingGrace,howsweetthesound.(天赐恩典,如此甘甜)Thatsavedawretchlikeme.(我等罪人,竟蒙赦免)IoncewaslostbutnowI'mfound,WasblindbutnowIsee.(昔我迷失,今归正途,曾经盲目,重又得见)T'wasgracethattaughtmyhearttofear,Andgracemyfearrelieved(如此恩典,令心敬畏,如此恩典,免我忧惧。)Howpreciousdidthatgraceappear,ThehourIfirstbelieved.(归信伊始,恩典即临,何等奇异,何其珍贵!)现在他们唱的这首歌,是一首很经典的美国乡村福音歌曲,名叫《奇异恩典》,由牛顿·约翰作词的一首歌,歌曲的旋律很平和,让人有一种平静的感觉,歌词也很朗朗上口,即使袁小希他们从前从来没有参加过类似的活动,只要稍微有些乐感,便能跟上调子。袁小希被那些阿姨们给拉过去一块坐了,源明初和梅林坐在一起,他没有跟着一起唱歌,而是低着头看着实木的地面,脚底有些不安地在地面上摩擦着。明明,神的真相已经公布给全世界了。神是生物,是进化树上高于人类的优质种族,如果这样说的话,上帝理应是不存在的。虽然无法证明,但也无法证伪。源明初之前去过的教堂,都因为东京神降事件而受到了或大或小的冲击,甚至有些教徒抛弃了原先的信仰,转而将须佐定义为新的神明。源明初就这样被稀里糊涂地推上了部分人的神坛。神降事件,对有神论和无神论者的冲击都是巨大的,对于有神论者而言降临在东京的恩纳瑞杜尔显然不是他们心目中慈爱的神明,那机械般的身躯无论如何也无法和上帝或是漫天的神佛挂钩,而对于无神论者而言,他们一直所认为,神是不存在的,而如今恩纳瑞杜尔的出现向他们证明了,神不仅是存在的,而且是真实存在于他们所认准的进化体系之中的。还有伦敦发生的事情,全世界似乎都在责怪须佐,责怪为什么神明没有拯救世人。这里的人,为什么......“很奇怪吧。”源明初的脑海中传出梅林的声音,“他们为什么像是没事人似得,他们是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吗?”源明初向着梅林的方向望去,梅林虽然在用言灵和他交流,但目光却一直看着台上的牧师。“他们,不会害怕吗?或者说,不会疑惑吗?明明自己所信奉的神明......还有通灵者,他们是不知道世界上还存在通灵者吗?”“他们或许真的不知道,或者说,他们就算知道了,也不关心。”“什么意思?”“他们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了,每一个邻居都是自己的熟人,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他们早就已经熟知身边的人了,即使这里真有潜在的通灵者,你看第二排最左边的那个男人。”源明初顺着梅林所说的方向看去,那是一个戴着牛皮宽檐帽的男人,男人穿着一件皮衣,或许是喝多了蜂蜜酒,有些微醉,但脸上仍旧带着一种虔诚的表情。“那家伙是个魔法师,以前在魔法管理局待过一段时间,后来退休了,就回这住了。还有,你应该很好奇明明都已经见到神的真面目了,为什么还能保持对神的信仰。”源明初没有说话,他看着讲台上,那名老牧师很郑重地将圣经翻了一页,一举一动都透露着一种朝圣般的谦卑与虔诚。“因为信仰这个东西,并不是因为相信某个神明真的存在,而是对于美好事物的向往。其实我带你来这里,是想让你看看。”“看什么?”“你感觉这里的人对你抱有敌意吗?”“没有。”“你感觉这里的人对你抱有期待吗?”“没有。”“是的,他们只是把你当做一个客人看待,你在这里不过是一个叫源明初的客人,你不是神使也不是须佐,全世界一定还有很多这样的地方。”梅林侧过身,看向源明初,他拍了拍源明初的肩膀开口说道,“所以,你不用觉得整个世界都对你抱有敌意,你现在会这么觉得,只是因为善意大多数时候都是沉默的。”“嗯。”“还有,还有很多人,并不要求你做什么他们不会把你当做信仰,不会把你当做救世主。”梅林看向远处的讲台,“人类之所以能延续至今,不是因为‘英雄’的存在,而是无数个坚定的平凡人所创造的奇迹,他们会选择自己所信仰的,所坚信的,而这些人所信奉的与其说是神明,不如说是‘未知的光明’。愚者才会信奉某个具体的事物,而智者的信仰,是信仰本身。”“所以你带我来着,是希望我能够放松一些是么?有心了。”源明初笑了笑,“但是,今晚十二点,我就要去审判所了......”“那又怎么样?”梅林突然打断了源明初的话,他看着源明初,露出煞有介事的表情,“你之所以会觉得忧虑,是因为你心里也认同那些人所说的,他们的亲人朋友的死亡,是因为你的能力不足。”“难道不是吗?如果我能够快点打倒贪婪的话,或许能减少很多人的死亡。我本来,能够救他们的。”“你会这么想,是因为你从内心里觉得,拯救这些人,是你的使命,啊不对,是你的职责。”梅林顿了顿,“可是你的职责真的是拯救这些人吗?雷神将自己的力量交给你,是为了拯救苍生吗?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不给你可以治疗所有伤痛的能力?”“源明初,你的任务只是打败敌人而已。”梅林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唱诗已经结束了,教堂里的众人便开始自由活动了起来。“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好好弄清楚,你自己是什么?对了,这边没有人知道须佐的事情,所以你也不用担心袁小希,平安夜快乐。”梅林说完,便转身走进了人群之中袁小希端着两杯蜂蜜酒走到源明初身边,她将一杯递给源明初:“梅林呢?”“估计找老朋友叙旧去了吧。”源明初笑着耸耸肩,他接过酒杯,抿了一小口。“这边的人都好和善啊。”袁小希抬起头,对着源明初眨了眨眼,“我们以后也能生活在这样的地方吗?”“不会觉得很无聊吗?每天跟老爷爷老婆婆在一起。”“我觉得,像这样的地方,应该不会有祸妖,也不会有人对源先生你抱有敌意吧。”源明初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袁小希心里想的竟然是这些。他伸出手将手中的酒杯放到一边,源明初轻轻地抱住袁小希,怀中的女孩传递出的温度是如此真实,那若有若无的薰衣草香气让人感到安心。袁小希也顺势将双手贴在源明初的胸口,她用侧脸贴着手背,耳边传来了一种细微的心跳声,听得不是很清楚,但是能分辨出那鼓点般的节奏是属于源明初的心跳声。墙壁上的时钟在这时敲响了十下,已经晚上十点了。“源先生?”“嗯?”“你抱得那么用力做什么?我又不会跑。”源明初思索了一下,低下头,将额头靠在袁小希的肩膀上:“我刚刚问了那边的大叔,他告诉我,这是当地的习俗,如果拥抱的话,就用力一点,这样即使短暂的分别,也会再次见面。”“你要去哪吗?”“不去哪,我只不过是找个理由罢了。”源明初松开袁小希,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即便如此,时间,也依旧在一分一秒的流逝着,教堂的墙壁并不会阻止时间的流淌,欢快的空气也不会凝固时间。源明初的话音刚落,他的手机便响起一声“叮咚”的声音。就仿佛分割虚幻和真实的符号,那一声响铃,将源明初拉回了现实。“还有两个小时,别迟到。”源明初感到有些疲惫,他端起一边的酒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他甚至感觉有些烦躁,梅林的话,空气中洋溢的欢笑声,纠缠在他的脑海之中,久久无法散去。“源先生?”“我出去抽支烟。”丢下这句话后,源明初便转身离开了。他独自走到教堂外,屋外的灌进脖子里,源明初不由得缩了缩脖子。他从口袋里掏出袁小希送他的烟盒,从里面取出一支烟,刚想点上,却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带火。“要么?”源明初循声望去,只见烛炘不知什么时候靠在了一边的柱子上,他手里握着一个金属的打火机,朝着源明初那边伸了过来。“谢谢。”源明初点着火,长长地吐出一口白雾,“你也是来劝我的?”“啊,梅林那个家伙,以前估计是给亚瑟王当老师当习惯了,就喜欢说教。”烛炘顿了顿,他看到源明初缓缓地在台阶上坐下,自己便也索性找了个台阶坐了下来,“我觉得我没有必要劝你,我认识你的时候,你的判断大多都是对的。”“可是我现在弄不明白了。”源明初苦笑了一声,“梅林一直强调我是个人类,可是神性却让我用神的方式去思考,我现在觉得,我和他们之间,有着某种隔阂。”“和小希也是么?”“还没有,其实我很害怕,我怕哪一天,我醒来之后发现,我看着枕边人觉得陌生,我以前每天醒来都希望能看到她的样子,可现在,我担心我看到她,会觉得像在看一只宠物。”“哦哦,原来神是把人类当宠物看啊。”“那个,我好歹也算在诉苦你要不要稍微正经一点。”烛炘笑了笑,摆了个抱歉的手势:“因为我觉得你现在在担心的问题,我理解不了,或许像你说的,我不是半神,我理解不了你的想法,但是......现在一切不都还没发生吗?我的人生信条一直都是得过且过。”“和你的样子还真是不太像啊。”“准备好今晚的辞别了?”烛炘突然一转画风,“今晚就要去了吧,临时审判所。”“嗯,我没想好怎么跟小希告别。”源明初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所以,干脆就不说了,悄悄地走就好了。”“不怕等你回来她揍你啊。”“怕啊,其实我刚刚在教堂里,算了,有点丢人。”“哎,说说。”烛炘一听这话,便来了劲头,他拿胳膊肘顶了一下源明初,“咱两都是男人有啥好怕的。”“不行,抱着女朋友不想撒手这种事情果然还是......”“嗷~”“很奇怪吧。”“是啊,很奇怪。”烛炘笑着,拍了拍肩膀上沾上的雪花,“你这不是和人类没什么两样吗?”“嗯?”源明初愣了一下,刚刚突然掠过一阵风吹响了教堂门上的铃铛,铃铛的响声掩盖了烛炘的低语声,“你刚刚说什么?”“没什么,你就放心去吧,不用搞出一副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样子,撑死了不也就是关你几天吗?难不成还能给你处死吗?”烛炘拍了拍源明初的肩膀,“小希在伦敦的这段时间,我会好吃好喝地照顾好的,万一那帮通灵会的老家伙判决真有问题,你就越狱,收到你越狱的消息我们肯定第一时间去救你。”“噗,没想到你还会讲这种玩笑话呢。”“这哪是玩笑话,说实在的呢。”【两小时后·图灵顿庄园】源明初将包装好的礼物盒放到袁小希的枕头旁边,他的动作很轻,或许是因为累了吧,袁小希此时已经睡着了,源明初坐在床边,看着女孩熟睡中的脸庞。真是,令人无比怀念,又安心的模样啊。源明初在心中小声地呢喃着,他替袁小希盖好被子,什么都没拿,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关上房门。梅林和烛炘此时正站在门口,似乎是在等他。“走了?”“走了。”源明初点点头,“不用送了。”“早点回来。”“嗯,好。”源明初摆了摆手,他的背影看起来竟有一些轻松,仿佛要去的地方并不是裁判所,而是去公司上班,下了班就能回来了。可谁都不知道审判的结果,这是通灵者世界第一次对一位通灵者发起审判裁定,而至于理由,或许只是为了平息众怒吧。源明初推开大门的时候,雪还没有停,甚至下得更大了一些,庄园入口的位置,停着一辆黑色的马车,像这样的马车在现如今的时代并不常见,倒更像是电影厂的道具。但源明初认识那种马车,那是只有魔法管理局最高级别的客人才可以乘坐的交通工具,而且,说是马车,其实拉着车的两匹马也都不是普通的马匹,马的后背上有两道翅膀形状的纹理,那是两匹天马。一个戴着高帽穿着黑色燕尾服绅士模样的男人从车上走下来:“路程较远,就冒昧来接你了,须佐大人。”“多谢。”源明初笑了笑,“不用防止我逃跑吗?”“请您先戴上这个。”男人从身后取出一个像是手铐一样的东西,那是灵力抑制装置,源明初并没有反抗,他很顺从地戴上装置,坐上马车。“走吧。”马车渐渐消失于飘着白雪的月色之中,不知是隐于白雪,亦或是隐于黑夜。从天空俯瞰的话,今日伦敦的灯火意外的稀薄,残垣断壁的城市还没有完全恢复,每个被那场灾难灼伤的人都蜷缩在这座城市之中,他们正等待着太阳再次升起,仿佛太阳升起了,一切黑暗就不存在了。至于更往东的日本,临时审判所已经准备完毕,五芒星议庭的五位长老已经准备就绪,等源明初抵达东京,审判就可以开始。媒体的报道已经盯准了这场审判,无论怎么说,这都是前所未有的重大新闻,这不仅是人类第一次对超能力者实行公开审判,亦是人类首次判决“神明”。而对于源明初来说,他并不知道这些,他靠在马车的座椅靠背上,闭着眼睛,享受这片刻的寂静与安宁。【晨·天海市·锦江宾馆】姜厌舟缓缓地睁开双眼,他伸手触摸着身边柔软的床垫,有些恍神,记忆中他离开列车之前发动了言灵·瞬字,但因为伤势导致的身体虚脱,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传送到了什么地方,只是隐约记得是个安全的地方。“城主,你醒了?”黄婉恬看到姜厌舟醒了过来,有些兴奋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一旁打瞌睡的悟空也被黄婉恬的声音所唤醒,他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看着姜厌舟说道,“哟,醒了啊。感觉好点没,你当时完全没意识了,要不是我给你送过来了,你还不知道究竟会被传到哪去。”姜厌舟支撑着身体坐起来,浑身还是有些许疼痛,但是得亏有灵力的修复和蚩尤血的加持,他的伤势恢复得还算快,不过这也仅限于外伤,一些内部的损伤就没有那么快恢复了。他看着房间角落里那一大堆染血的纱布,再看看自己身上缠着的绷带和纱布,大致也能想象到昨天晚上究竟是个什么场面了。“谢谢。”姜厌舟看着黄婉恬说道。“不客气,毕竟是城主嘛,总不能,看着你受伤什么事都不做。”姜厌舟直起身,尝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胳膊还是有些生疼,但是基本的活动还是没问题的:“王岚盛呢?”“没跟着一起回来,我晚些时候去出租屋找找看吧。”悟空应了一句,“你先好好休息。”“把房退了,我们回偃师城吧。”姜厌舟从床上坐起来,他看着一边破破烂烂的衣服,眼神中有些许尴尬。“城主你愿意回去吗?你等着我这就让偃师城过来接我们。”黄婉恬听姜厌舟这么一说,愉快的感觉几乎是溢于言表。“那玩意居然是可以移动的吗?”姜厌舟和悟空都在心里这么嘀咕着。趁着黄婉恬出去的这会功夫,姜厌舟打量了一下房间,蜉蝣的控制系统已经关闭了,整个房间顿时显得宽敞了很多。悟空看着姜厌舟若有所思的神色问道:“在想什么呢?”“没什么,只是想吴赦认罪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说到这个啊......”就在悟空说话的时候,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话,姜厌舟拿起手机,手机上显示的竟然是袁小希的号码。“小希?怎么会突然联系我这个号码?”“姜队,源先生他......”悟空皱了皱眉,他并没有听清电话的内容,但他看到姜厌舟握着电话的手突然一颤,手机摔落在了床上。过了一会,姜厌舟才从床上拿起手机:“你有没有什么计划?”“我知道了。我会全力帮你,但现在我的身份比较特殊,所以要采取一些特殊的办法,到时候,还需要你的配合。”姜厌舟说完挂断了电话。“源明初,被五芒星议庭给带走了,现在,正在东京接受审判。”姜厌舟的脸上露出些许难以置信的神色,“他们居然觉得,在伦敦事件里源明初没有完成作为须佐的义务。”悟空没有说话,他看着姜厌舟站起身,换上还算完整的裤子,也就在这时候,黄婉恬走了进来。“城主我们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回城。”“嗯,城内是不是有一个传送装置?”姜厌舟问。“是的,不过城主你要做什么?”“我要去趟日本。”【日本·东京·商场】小田切一郎看着四周的人群,他稍微感到有些欣慰经历了这些之后,东京的市民们还能愿意出来逛街,享受圣诞节的时光,这让他感到稍许的轻松。这些天他几乎没有在办公室待过,东京重建项目的施工现场他也没少跑,以前偶尔还会跟助理抱怨说自己每天蹲在办公室都要发霉了,还是想体验一下外面的气息。而如今真体会到了,还真让人觉得有些疲惫。助理这段时间比他还要忙碌,就在昨天,助理跟他请假,说是最近一段时间的忙碌直接导致了自己经期失调,需要休息。切一郎索性给手底下的人,包括自己,都放了几天假,趁着这些时间他可以陪陪老婆孩子。切一郎的府邸离神降战场也就一公里左右的距离,如果建御雷神的百万轰雷稍微偏那么一点点他便会在一天之内失去妻子与女儿。“爸爸。”女儿拽了拽他的衣袖,“我们一会去楼下的家庭餐厅吃饭好不好啊。”“嗯?那不如......”正想说些什么,妻子却推了他一下压低声音说道:“孩子之前一直念叨着想和爸爸一起去吃家庭餐厅,你就陪她一块吧。”切一郎愣了一下,他蹲下身子,摸了摸女儿的头:“好,待会爸爸陪你去。”“好耶!”切一郎笑着收回手,他感觉不知不觉,女儿似乎长高了不少。就在他起身的时候,身边一个戴着黑色口罩,和黑色兜帽的男人撞到了他的肩膀,男人简单地丢下一句:“抱歉。”便匆匆离开了,而就在那一瞬间,切一郎察觉到一股血腥气,切一郎以前在自卫队当过两年的兵,或许是这个缘故吧,他比平常人更容易能察觉到危险人物。而刚刚那个瞬间,那股血腥气,应该就是个警报。切一郎猛地回身望去,只见那个兜帽的男人站在了商场最中央的,他从怀中取出一个东西,切一郎一眼就认出,那是枪。“小心!”切一郎一声大吼,可他的声音被枪响声盖过。突如其来的枪声令周围的人群突然失去了理智,人们尖叫着四散,但不知从哪里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见鬼了,怎么门打不开?!”就在此时,所有人的脑海中,都响起了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请大家稍安勿躁,从现在起,大家都是人质。”【东京市·临时审判所】“那么,源明初,你已经陈述完了吗?”源明初抬起头,他看着面前的五位老者,其中,叶尼塞他曾经见过,剩余的几位也都是通灵者圈子里德高望重的老人。坐在最左边的,穿着日式和服的白发老人,是日本阴阳寮第一百代御神,阴阳师——大山程四郎那位白发老人身边,身穿白袍,头戴尖顶帽的则是英国占星术协会初代会长,魔法师——梅尼耶·巴鲁诺修斯坐在最右侧的,一位穿着黑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老爷子是美国驱魔人兄弟会的创始人,驱魔人——卡尔·索切克至于他身边打扮随意的那位便是叶尼塞了。至于坐在他们中间的那位,那是个满头白发,皮肤苍白的老人,老人的面容消瘦,仿佛一阵风就可以将他吹倒似得,但这个人,反倒是通灵者们所熟知的。传闻那个家伙就在通灵会里躲着,没想到居然是真的。源明初在心里喊出了那个老者的名字:“歌德。”“好的,根据五芒星议庭的决定......”歌德抬起头,用他那干瘦细长的手指敲了敲桌面,“我们一致认为,我们召集此次审判,为的是平息众怒,为了给那些,相信须佐的人一个交代。”“那么......”就在歌德打算开口的时候,审判所的大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闯了进来,他看着眼前的几个人用最大的声音喊道:“不好了,出事了。”“有什么不能等会再说?”丰臣秀一皱着眉站起来,他有些尴尬地看向坐在台上的五位老者,“不好意思,我问问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回事啊?”“池袋,池袋那边的一个商场,被人劫持了,对方是通灵者,现在,商场里面被劫持的人数,初步估计,有将近三千人。”“没有派阴阳师去么?区区一个通灵者......”还没等丰臣秀一的话说完,那个男人便打断了他:“我们派出去的阴阳师,全部,被对方击败了,总计有,三十位御灵级,十位御鬼级,而且......这个数字还在增加。”丰臣秀一愣住了,他原先以为只是普通的通灵者,但这样看来,对方的水平,起码达到御魂级以上。“然后,对方向我们提了个要求。他希望,阴阳寮现在可以召集所有的媒体,实时拍摄报道这起绑架案。如果我们这么做了,他会先释放一百人。”“这人有什么毛病?这是想出名?”“他说后续的要求会在报道中说明,我们已经答应他了,我现在切报道的画面进来。”说着,临时审判所的墙壁上降下一块白布,投影仪随之落下,白布之上,一个头戴兜帽,脸上戴着黑色口罩的男人出现在屏幕之上,他的手中握着一把枪和一根棒球棍:“阴阳寮的各位,你们好,还有,我知道现在你也在场,你能看到我吧.....”画面上的男人声音应该是经过言灵的扭曲,听起来比正常的声音要低了一些,五芒星议庭的注意力也被直播报道的画面所吸引,整个审判暂时停了下来。“须佐!”源明初回过身,他没想到对方会喊自己,在场的其他人似乎也没想到,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惊讶与错愕的神色。“来见我,在你来这里之前,无论派来多少人,都别想打倒我,如果听到了的话,就过来吧。”男人站起身,对着上空放了一枪,“我在这里等你,须佐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