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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炜文和陈雪涵到杭州已经三个多月了。如果说周炜文最初想要带陈雪涵一起到大陆是为了逃避逼婚,那么现在,他庆幸自己当初的这个决定。

纵然知道空降兵从来都会受排斥,尤其是从来没有到过大陆的太子爷,突然空降在一个社会形态与游戏规则完全不同的大陆分公司,其要面临的艰难和阻力更是无法预期的。

周炜文虽然已经做了相关的准备,而公司里也不乏有人主动向他示好靠拢,可是眼见都不一定为实的现实社会中,他不敢轻易相信对方伸出的那只手。在还没有摸清底前,陈雪涵几乎每天都要对他耳提面命:不要轻易动人事。可是不动人事,自己做事又处处被人掣肘,工作的进展进入一个僵局。

从台湾临行前,周炜文本已得到周光远的许可,杭州即将推出的“水舞阳光”建案将以精装修概念做为推广,可是才在会上刚提出,就遭到了副总江海滨的质疑:“我们只是小公司,精装修的概念怎么跟人家万科比。”

“谁说要跟万科比了?难道整个中国市场,除了万科,别的公司就不可以推精装修概念吗?何况我们不仅仅只是精装修,还有优质的服务概念。”周炜文反驳江海滨。

“周总,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大陆的市场形态跟台湾不一样,我的意见还是倾向稳妥。”江海滨对周炜文所谓的优质服务根本不屑一顾,而更令周炜文恼火的是,工程部经理穆桐竟然也站在江海滨这边。公司两个最能说话的态度一致,下面那些人就更不用说了。

“我就不信他们没看过总公司早就批准了水舞阳光主推精装修概念!他们故意反驳,就是故意找我碴!”周炜文气了摔了好几只酒杯!

“哥哥,既然明知道他们是故事,那么说明他们心里也不爽我们的到来。这是个持久战,如果你老是这样轻易被他们激怒,以后还怎么工作?他们这样生事阻扰,我觉得除了给你下马威外,应该还有别的隐情。你倒不如冷静点,反正总公司已经决定了主推精装修的概念,除非他们自己去跟董事长提出推翻此决议,否则他们心里再不爽,还是得照着原定的计划走。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准备并且确何招标顺利进行。”陈雪涵一边扫着地上的玻璃渣,一边轻声细语地劝着周炜文。

看着陈雪涵的样子,周炜文心里也有些后悔,他抢过陈雪涵手中的扫帚:“你去洗澡吧,我自己来。”

陈雪涵走到自己房间门口,周炜文又突然说:“妹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些人就会不由自主的上火,你以后多提醒我。”

陈雪涵刚觉得有些欣慰,却没想到洗个澡出来,周炜文又摔了两只杯子。

“哥哥!”陈雪涵吓了一跳,跑到阳台,死死抓住周炜文的胳膊,生怕他冲动干什么傻事:“怎么又生气啦?”

“混蛋!那群混蛋!”周炜文怒不可竭:“他们竟然告到董事长那里,说我没弄清楚状况就乱下指令,无视他们给予的建议,说我独断专行,令他们很不知所措,怕万一出了什么状况,会无法向总公司交待!爸竟然没弄清楚事实就打电话过来骂我!”

周炜文正说着,电话又响了。周炜文怒气冲冲地往屋里走,陈雪涵赶紧拦住他:“我来我来,你别接了。我跟董事长说。”周炜文见状,掉头又回到阳台上。

也不知道陈雪涵到底说了些什么,约摸过了半小时,陈雪涵才挂断电话,回到阳台上。

“没事了,董事长说叫我们好好准备招标的事情,有什么事及时向他汇报。还有,你这脾气也得克制一点,跟他们共事不能硬碰硬。遇上不同的意见时冷静点,我的直觉他们应该有问题,但是我们一开始就跟他们处于敌对的状态,后面只会越来越僵。你觉得最后水火不相容时,董事长是会调我们俩回台,还是把他们这帮掌控实权的全班人员换掉?”陈雪涵幽幽地看着周炜文,不紧不慢地开解着。

“改变策略吧,哥哥,我们不能回台湾的。”

“我爸还说了什么?”

“董事长说,精装修概念是我们到杭州之前就已决定的,江海滨他们不可能推翻,如果事实真像我刚所说的那样,那说明江海滨他们只是想动手脚,急于赶走我们。我跟董事长说,他们这样迫不及待地两边搞小动作,应该是有些不想让我们发现的事情,但是目前整个杭州市场的状况我们还没有完全熟悉,所以暂时不能动他们,但也不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我请求让我们全权负责这次招标案,董事长说不行,如果把江海滨穆桐他们完全排除在外,一来我们对杭州市场不熟悉,很容易出问题,二来他们暗地做什么小动作我们也没办法查觉,三来如果他们借机把整个团队带离公司,我们就太被动了。所以招标案还是主要由他们负责,我们辅助以及审核。整个过程只要我们盯死了,他们真的有什么猫腻,我们也不可能完全一无所知,多少会有马脚露出。”

周炜文听着陈雪涵的话,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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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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