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赵武刘芳，他们这些外人不能去旁听，方百尔辗转求到柳画身上，答应让陈乘请柳画吃饭，柳画在第二天中午带来了消息。

“我去，什么是人面兽心，什么是蛇蝎心肠，我今天可算见识到了。”柳画一边唏嘘着，一边让陈乘给她夹菜，他们在包间里，说话也不用背着别人。

“快说，到底怎么回事？”方百尔催促，柳画端起啤酒一口气喝光了，又倒上一大杯：“先说下水道那具尸体，那不是疏通下水道的工人，是个在逃犯，尸体泡在污水里，鱼服你没看到，那人被开膛破肚了，肚子里的器官都给取走了，倒是他绝对见过你们说的那个小孩，他手心里紧紧攥着几根儿小孩儿的头发，不行，有点儿恶心。”

柳画把杯子里的啤酒又一口气灌进肚子里：“再说那小孩儿父母，要我说就太不是东西了，你们不知道，那小孩儿他妈又怀孕了，还是个女孩儿，医院检查肚子里那个身体健康，因为那小孩儿没落户口，他妈再生一个，也不犯法，又赶上一个有钱老头那天打店门口过，看那小孩顺眼，就想收养了，还答应给他们二十万，根据小孩儿他爸的说法，这不就是想什么来什么，那小孩…就是芋头，跟着他们受苦，这要是被有钱人收养了既能过好日子，将来肚子里这个生下来还能吃好穿好，何乐而不为呢，他妈的。”柳画有些醉意，扶着陈乘骂起来。

“合着肚子里正常的是孩子，有病这个就不是孩子了，我去他娘的，”柳画一拍桌子，鱼服笑着摇摇头，端起蘸饺子的醋给柳画灌进去。

柳画瘫在椅子上愣了一会儿：“我说哪儿了？”

“说有人收养芋头。”陈乘扶着柳画。

柳画坐直身子：“他们都商量好了，老头会让人把芋头接走，那天，是故意躲在厨房没出去，听见芋头在门口哭了两声，他们也没出去看，哪知道冒出来个潜逃犯把芋头带走了，至于他俩说那老头，我爸查了，身份地址都是假的，手机号是那种一次性的，至于打到赵武夫妻俩账户上的钱，貌似是个病毒短信，不管用谁的手机点开看，都能觉得自己银行卡上多了二十万。”

“那在下水道里找到芋头了吗？”鱼服问。

柳画摇摇头：“下水道一头儿是死的，一头儿通到一个废工厂的下水道，外面是有些污水滴落的痕迹，倒是带走芋头的人显然有同伙，他们上去以后换了衣服，又把衣服给烧了，除了衣服烧剩下的焦炭，什么也没留下。”

“我记得早餐铺左右两边的门店都有摄像头，没拍到是谁带走的芋头吗？”鱼服低头喝汤。

柳画酒醒了不少，抱过来汤盆喝了一气：“只拍到死在下水道那个用手帕弄昏了芋头，然后抱着钻下水道里了，嗯？”

柳画像是想到了什么，拿出手机翻了一会儿，“芋头被抱走以后，有个人低着头从路边冲过来想跟死掉那位抢芋头，不过因为对方露出了刀子，那个人就放弃了，这是我偷偷拍的，不过这人一直低着头，看不到长相。”

“那赵武说的老头，警察有没有根据描述画像？”陈乘端走柳画面前的汤盆。

“当然有了，发到你们手机上了。”柳画笑眯眯地晃着脑袋，方百尔索然无味地嚼着嘴里的黄瓜，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有，这该去哪儿找呢？

鱼服突然猛吃几口米饭，起身到门外要来打包袋：“知道那个废弃工厂在哪儿吗？”

柳画瞪大眼睛：“你要干嘛？”

“在这里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的，要想找到线索，当然要去现场看看，那个下水道我是不想再钻了，太臭了，咱们直接去废弃工厂。”

“你来真的。”柳画有些小兴奋地收拾东西。

方百尔赶紧把碗里的汤喝掉：“实践出真知，鱼服，人才啊你。”

“要不然怎么能成为侦探社的成员，多动动脑筋吧各位。”鱼服拿打包袋装了几个豆沙包，陈乘去结账，柳画去开车。

那个废弃工厂在接近西外环的地方，原来是家小型造纸厂，后来因为污染严重被关停，背后的大老板打算等地价升值卖给开发商，所以就一直荒废着，工厂两侧是荒地，人烟稀少，就算从废弃工厂出来什么奇怪的人，也不会有人注意到，柳画把车开进工厂里：“我去，这么大的工厂，哪儿去找一个小井盖啊！”

“那不是警方的警戒线，这么明显你都看不到，你是色盲吗？”陈乘指着车屁股后面调侃柳画。

柳画白了陈乘一眼：“直男。”

下水道出口在厂房左侧，紧靠着围墙，不远处有一片黑色的土，衣服应该是在这里烧的，鱼服和方百尔往厂房里走，柳画锁上车：“我有点儿害怕，咱们要不还是通知警察吧！”

“美女，通知警察你要说什么，难道说警察叔叔我们擅闯犯罪现场找线索，现在很害怕，你们能过来保护我们吗？”

“去死。”柳画狠狠地拍了陈乘一下。

方百尔一言不合跑起来：“那里有人，柳画报警，陈乘跟我追。”

“我去，你留下。”鱼服包抄过去。

陈乘挽起袖子：“柳画报警，我也去了。”

柳画踩着高跟鞋：“你们仨就把我扔下了，我……我也去。”

柳画一边拨电话一边歪歪扭扭地追陈乘。

鱼服很快看见了方百尔说的人影，穿的衣服和在下水道的死人一模一样，那人窜进一间厂房没了踪影，这间厂房里还存着一些造纸厂的机器，方百尔和鱼服一左一右找着。

“那儿！”

机器下露出一双脚，那个包裹严实的人爬上机器攀到墙上的梯子上往房顶爬去，方百尔紧追不舍，鱼服没有跟上去，爬到一半儿那人突然转了方向，踹掉排风扇，朝外边儿爬去，方百尔跟着爬到梯子上一时没办法下来。

鱼服转身出了仓库，等方百尔爬下梯子以后在厂房后身不远处的空地上找到了鱼服。

“跑了。”鱼服捂着鼻子指着面前的下水道，滚滚黄汤从眼前流过，方百尔泄气，那人还真是个汉子。

“既然已经拐走芋头了，为什么还要回来？”方百尔打量着身边的厂房。

“说不好，走，上房顶看看。”鱼服和方百尔重新回到厂房，爬到房顶上，房顶上空空荡荡的，连个树叶都没有。

“你们俩怎么跑房顶上了？”陈乘站在楼下喊。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是个真理。”鱼服纵身一跃跳到了相隔一米左右的另外一座厂房上方，并在一堆破电线里扒拉出一个车载冰箱。

“没有无缘无故回来的犯人啊！”方百尔拎起车载冰箱，冰箱还是上锁的那种，用电线把冰箱吊下去。

“好可爱的小冰箱啊！”柳画接住小冰箱：“我也要买个这种小冰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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