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怀疑
“周陨在拐马巷96号,那是我爷爷奶奶的老宅,一直空着没有住人。”马定的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个孩子该有的怯懦,“你胆子是真大,收留周陨,你就不怕他把你杀了吗?”鱼服问马定。“从来没想过。”马定低下头。鱼服挑挑眉:“你还真是运气好,在你之前还有个人跟着周陨,她就没你那么幸运,周陨操控她杀了自己的父母,让她把自己当做最亲近的人,我遇见她的时候,她正为了讨周陨欢心虐杀动物。”鱼服停顿了一下,“还有个叫清许的男孩儿,要是活着说不定你还能和他做朋友,周陨也试图操控他,不巧的是,清许有抑郁症,一心只想自杀……你呀,学习才是王道,你这个年纪,别想那些有的没的。”鱼服训斥马定,对她来说,马定不算是坏人。“你吃完了?我去了很长时间吗?”柳画回来了。“吃个饭而已,难道还要吃上几个小时,你快吃吧,我去外面散散步,顺便结账。”鱼服拿起桌子上的手机要离开。马定匆匆吃干净盘子里的东西:“我也吃饱了。”柳画冲马定翻了个白眼:“吃饱了就走,别在这里讨人嫌。”鱼服结了账到门外的花坛坐下,阳光透过树枝落在鱼服纤细的背上。“别放在心上,柳画只是对你疾恶如仇,没别的意思。”鱼服靠着木椅的后背。马定在一旁坐下:“我没有被周陨催眠,我知道他是什么人,对他我一直都防备着。”鱼服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马定:“你怎么防备?催眠这种东西可以像空气一样渗入你的肌肤,只要接触就会沾染,臭小子,别对自己那么自信,你就老老实实上学,毕业,上大学,谈个妹子,买个房子,生个孩子,过一辈子,多好,幸福美满又健康。”“那你呢?你不想要这样的生活吗?”马定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轻声问。鱼服皱了一下眉头,又舒展开:“没有想过,我也不奢望那样的生活,对于我来说,光明比黑暗更加可憎,有它也行,没它也可以。”“如果高中毕业以后我一无所成,可以去找你吗?”马定往鱼服身边靠了靠。鱼服瞥了一眼马定的小动作:“一无所成的人对我来说是最没用的,”马定有些失望地坐回长椅另外一头,“没见到我以前你就好好努力,变成人群里最耀眼最聪明的那个人,等你二十岁的时候,我会回来,到时候看你的现状,就怕你会不舍得跟我离开了。”“说话算话!”马定眼里冒出一丝光亮。鱼服站起来,伸出右手在马定额头上狠狠弹了一下,马定吃痛,捂额头站起来。“好好努力,”鱼服大步迎上柳画:“吃完了?”柳画摸着肚子:“撑死我了,早知道就该听你的,少拿些吃的,你跟他谈完了?”“周陨藏在拐马巷96号,你赶紧打电话告诉你爸,让警察去抓人,这次可别再让周陨跑了。”鱼服告诉柳画地址,柳画咬着牙签去一旁打电话。“自己回学校去吧!”鱼服裹紧外套,马定走了几步停下,回头看着鱼服,鱼服走上前,抬脚轻轻踢在马定的小腿肚上:“好好学习。”马定咧开嘴笑了:“嗯。”便衣围住了拐马巷96号,一名身手矫捷的爬过高墙,确定屋里有人以后打开了紧闭的大门,便衣们悄无声息地涌进院子里,守在发出电视声响的屋子门口,柳钲打头,轻轻推开屋门。“唔唔……”柳钲冲进去,发出声音的是个穿着环卫工衣服的老人,他被人固定在沙发上,头上的假发已经被蹭掉在地上。“队长,没有其他人。”“他知道我们要来。”柳钲拿起茶几上的纸条,那是周陨留下的:你们来晚了,现在来猜一下,看我是去找那个叫马定的孩子还是去找柳队长你的女儿!!柳钲握着纸条给柳画把电话拨回去,手机里回响着忙音。“去礼仁学院。”柳钲跨过大门,匆匆上车。柳画正在上课,柳钲几乎跑遍了教学楼才找到她。“那个经常跟你在一起的鱼服呢?”柳钲打量着教室里的人。柳画冲老师抱歉地笑了笑:“她没有报这门课程,当然不会跟我在一起了,您找她干嘛?”“给她打电话。”柳钲拉着柳画离开教室。柳画拿出手机给柳钲看:“没电了。”柳钲拿出自己的手机给柳画,电话很快打通了。“鱼服,你在哪儿呢?我爸找你。”柳画点开声音外放。“科技园,我要进去参观虚拟城市了,手机要关机的,你问问你爸,找我干什么。”鱼服那边乱糟糟的。柳钲拿过手机放到耳边:“周陨又跑了,还留下字条,说要找柳画或者一个叫马定的孩子,现在柳画在我身边,他去找马定了,警方需要你帮忙抓住周陨。”“先不说我为什么要帮忙,柳叔叔,我可是您怀疑的犯罪嫌疑人,您真的要我去找周陨吗?”鱼服的声音很平静,可是柳钲总觉得她是在幸灾乐祸。“帮助警方抓捕罪犯,这不就是你追求的吗?”柳钲疑惑了,他原以为鱼服一定会答应,这么好一个洗白身份的机会,为什么不答应。鱼服没有回答柳钲:“要死的还是活的?”柳钲先是一愣,连忙说道:“活的,有很多案子都要查证,我们需要周陨的口供。”“周陨很聪明,柳叔叔你一定能判周陨死刑吗?”鱼服反问。“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法……”“法律我知道的不比您少,您不用跟我这儿科普宣传,”鱼服打断柳钲想说的话:“周陨带不走那个叫马定的孩子,不用去担心他,您现在出发去那栋发现雨衣人命案的烂尾楼,我会把周陨带过去。”柳画看着熄灭的手机屏幕:“鱼服说什么?”“她答应去找周陨,你回去上课,别到处乱跑,带不走马定,周陨或许会回来带走你。”柳钲叮嘱柳画。“那可是个杀人犯,爸!你怎么能让鱼服去冒险。”柳画不可思议地看着柳钲。柳钲收起手机:“那个鱼服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与其担心她的安全,我反倒更担心周陨的安全。”“爸,这是你身为一个警察该说的话吗?”柳画眼中涌出泪水,柳钲没有回头,他还赶着去那栋烂尾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