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真相’

“众将听令,拉弓!”

站在弩车上威风凛凛的是朝鹿的七皇子,太子那个废物,整整三个月,除了宰杀卫风一个将军,什么事情也没有办成。

对面的兵阵裂开一道缝隙,一个女子披着黑色大氅迎着风雪走出队伍,“可是朝鹿七皇子禹焯?”

七皇子挥着手里的剑,并不理会那女子的问话,“点火。”

朝鹿的将士把沾满火油的木箭点燃,浓浓的黑烟被风吹到了卫风将士的上空。

“行香公主没有死在卫风,七皇子当真要和卫风撕破脸皮吗?”未明郡主笑着问,她的马几乎走到了两军对阵空地的中间地带。

“尸体都已经运到了我朝鹿国都,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七皇子没有急着让人放箭。

“可是我听说尸体已经面目全非,七皇子能认出是行香公主吗?”

“有行香的官牌在身。”

“一块牌子,或许有人偷盗了,或许是行香公主自己掉的,谁又能证明拿牌子的就是行香公主,”未明郡主取出一块玉牌,“我现在拿的是你七皇子的官牌,你能说,我就是七皇子吗?”

七皇子低头摸腰间,他一直挂在腰间的官牌不知何时变成了一块儿奴牌,“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可为何迟迟不来对质,死了一位大将军竟然也不吭不响的,你卫风打的什么算盘?!”

“七皇子能做主吗?”未明郡主高声问,“你若是能做主,我便和你说说。”

七皇子自然不会承认自己不能做主,“收。”

那一支支高举着的火箭被放下来插进雪里熄灭火焰。

七皇子下弩车坐了一匹战马出来说话,“还不知姑娘大名。”

“卫风未明郡主,”未明郡主松开缰绳揣着袖筒,“我卫风两位殿下都死了,一夜之间,一个死在流放路上,一个亡命自己的府宅,朝鹿的皇子们也快了吧。”

“你卫风两位殿下去世,那是你卫风王遭了天谴,与我朝鹿何干。”七皇子显露鄙夷之色。

“我听闻朝鹿行兵打仗最厉害的是十皇子,他怎么没来?”未明郡主看破偏要说破。

七皇子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十皇弟偶感风寒,卧病在床,不适合来战场。”

“只是偶感风寒吗?七皇子自己信这理由吗?”马儿原地踏步,未明郡主拍拍马脖子示意它安静,“卫风、朝鹿、越楚,只有越楚皇室人丁单薄,越楚立朝不过百余年,已然与你我两朝并肩而立。

三朝之中,越楚人口最多,钱粮最富裕,武器最精湛,地域却是最小的,不像你我两朝,当初几乎是平分天下。

七皇子不妨仔细想想,你我两朝龙争虎斗,最后谁能坐收渔翁之利?为何偏偏行香公主会来我卫风躲避婚事?怎么就消失无踪,那所谓尸体是谁发现的?我卫风的殿下都出事了,朝鹿打仗神手十皇子也不能出战,这一切,对谁有利?”

“皇子煜提亲时我见过他,他可不是你口中那种奸佞小人,你休要侮辱他,至于行香,她本来就是被宠坏的,我听太子说,她在狩猎时就看上了你朝元兮殿下,肯定是你卫风的阴谋。”七皇子不信,朝鹿刚瞒着卫风和越楚签了盟约,才不会断然毁约。

“十皇子从什么时候开始生病的,行香公主失踪以后?还是皇子煜去提亲之前?或者是皇子煜离开以后?”未明郡主循循善诱着七皇子,行香公主的死一定要推到别人身上。

七皇子回忆着,“皇子煜来之前禹煋就病了,其实很突然,他病倒之前我还去见过他,约好了下午去校场,过了午饭没见他来,去他府上一看才知道他病了。”

“什么症状?可以和我说说,我研究医理。”未明郡主说的没错,她最擅长医理,这是天下皆知的。

七皇子比刚才看起来放尊重了一些,“刚才你没说名讳,我语气多有冲撞,未明郡主的名声我还是知道的,这天下但凡是有什么不治之症,只要去找你,你一律免费看诊,说到这里,不如请未明郡主随我回朝鹿,去给禹煋看看,他的病日渐加重,一个翩翩公子愣是病成了一把枯柴。”

“两军对阵,先不论行香公主是否死在我卫风,又是否因元兮殿下而死,你朝鹿可当着两军将士的面确实斩杀了我朝大将军,就这样没有交代,我可怕落个私通外敌的罪名。”

未明郡主不肯去,七皇子急忙说道,“这件事我可以做主,虽然不能把举剑的人交出去,但可以以千金赔偿那位大将军,郡主和我同去,我朝鹿大军即刻退兵。”

“如此天寒地冻,我实在不忍心我卫风将士受苦,只是……退兵一事,你确实可以做主吗?”未明郡主不相信。

七皇子从袖子掏出一物,高四寸宽两寸长三寸红白相间刻飞虎逐兽之图,“这是朝鹿兵符,是我父皇给我的,有了这个我便可以退兵,至多父皇把这兵符收回去,可若是郡主你能救了禹煋,不光兵符归我,还能得到褒奖,我父皇,最疼爱禹煋。”

未明郡主策马回营,“容我好好想想,三日后答复你。”

三日过,未明郡主准时出现,依旧是那日的装扮,看不出是喜是忧,“我同你去朝鹿,却要等你这大军后退八百里之后再走,你可敢信我?”

七皇子举起兵符,“你却不知禹煋的重要性,退兵八百里。”

朝鹿的军马如潮水一般退去,七皇子送来一千金算是对卫风大将军眷属的安慰。

未明郡主修书一封让副将王阚带回,王阚跪在地上不接书信,“郡主,我堂堂卫风,怎么能让郡主一个女儿家去冒险,属下不退兵,让朝鹿的军马回来,咱们打上一场,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未明郡主把信放在王阚手上,“你虽有心却是无力,朝中支持打仗的没有几个人,都安逸太久胆子变小了,你拿书信回去,天子不会责怪你,你若真是担心我,交给你一件事办。”

“郡主吩咐,属下鞍前马后断无一个不字。”

未明郡主与王阚低语,“两位殿下离世,诸位藩王肯定去王城吊唁,我倒不是怕他们联手逼宫,却怕天子做不该做的事,天子有银蛟军你可知道?”

“知道,听说专门为天子做私密事的,只是不曾见过。”

“他们藏身在王城东南一处无名庄园里,昼伏夜出,住处有机关陷阱,你也不用进庄园,只派人在进出那处庄园的三个路口乔装窥探,若有一日见三十九位银蛟军全部出庄园,就是出了不可更改的坏事,”

未明郡主又拿出一封黑色蜡漆封口的信,“到时把这封信交给天子,若是不能阻止三十九位银蛟军归位,我只能告诉王副将一句话,早寻归路。”

王副将猛然一惊,握住两封信,声音颤抖急促地喊了一声,“郡主!!”

“七皇子,咱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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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真相’
城难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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