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鄙人前世,有三位爱不释手的男明星。虽然这样可能有些不恰当,但确实爱不释手,恨不能入口。这三位分别是大陆的黄晓明、台湾的何润东和香港的林峰。其中,尤以何润东为甚。我的父亲曾说,我看何润东的眼神特猥-亵、特龌-龊、特下-流。不过,我确实爱死了何润东迷人的鼻梁、摄人心魄的眼神、勾魂的笑容和被我意-淫了千百次的身材。在前世二十多年的生命里,我一直以为,只有这样的男人才算得男人,只有这样男人才能勾动我的心弦。可是,可是可是!一切都在第一次见到我的夫君——安陵然的时候土崩瓦解了!第一次见到相公安陵然,我脑海中能想到的词汇就是“扎眼”。扎眼,异常地扎眼,十分地扎眼,太太太扎眼。以前看小说,也见作者拿“扎眼”形容男主角,当时颇不认同,以为“扎眼”这样的字眼远没有“帅气”、“英俊”来得实在,可当见到安陵然第一眼的时候,我才知道这位作者的高明。当世间万物全都停止运作,周围吵闹的、咆哮的、看戏的人都突然不复存在的时候,我的眼里只看到大厅处那抹月华色身影,发髻用一只玉簪简单地盘了起来,下边星星散散落着些碎发,说不出的飘逸、说不出的洒脱。他的眉毛、鼻子、眼睛、还有从始到终都溢着笑的性感薄唇……这些这些其实都说不上哪特别好,我不敢用“挺拔”来形容他的鼻梁,不屑于用“淡漠如山”来勾画他的眉毛,反正他的五官就是说不出哪里好,但万物造人,似乎特别眷念这个叫安陵然的孩子,他的鼻子眉毛眼睛凑到一块就是如此地恰到好处,好到你找不到任何词汇来形容,只知道见到他的一瞬间,突然一切都黯淡失色。什么穆王、穆王妃、老妈子小表妹……通通都从这副水墨画里化作了水,透了明。我的心怦怦直跳,看见的,就只有那画中扎眼无比、绚烂无比、妖孽无比的男子一步一步,踩着我心跳的节奏,噙笑着向我走来。我的心就快要停止跳动,我见到了我的夫君!我终于见到了比皇宫丽妃还妖孽的安陵然!其实,自听到那首民谣以后,我就把安陵然定位在了小白脸和娈-童之间,一个可以使后宫三千佳丽顿时颜色的男人,恐怕除了潘安就只剩下妖孽了。曾经我妈就评价过我喜欢的男明星,说我肯定前世是挖煤的,所以这辈子喜欢的男人全长得更碳似的。我嗤之以鼻,“总比你喜欢阴阴柔柔的韩国小白脸好。”是了,鄙人前世虽然爱美。但是最受不了皮肤比女人还白皙的小白脸,我一直认为,男人黑点是男人味的特征。可眼前这个男人,显然打破了我所有的传统观念。他比后宫妃子还要美,皮肤虽不敢说嫩如婴孩、白如莲藕,但也算得上一个极品,可偏偏这样的男子,我与他默默对视,他眼里折射出的确是让你无法转移的魄力、自信、震撼和威严。他虽笑着,却不怒自威。手负在身后,就这么一步一步地跨向我。良久,他终于跨到我面前,我抬头,发现只及他肩膀,这家伙没有一米八也有一米七八。我们互相凝视着,我似感觉自己置身花海之中,眼前之人,恰在那灿烂无比的三月桃花中对我温柔浅笑。我搅着手中的香帕,羞涩难奈,正踌躇着要不要怯怯地唤上一声相公,就见安陵然本还负在身后的手突然凑到我面前,手中还有团毛茸茸的白家伙。我一惊,脑袋轰地一声回到现实。顿时,耳朵炸开了锅。不远处,被穆王妃正拉着的穆王指着安陵然的鼻子骂得正欢。“小混账,你还知道回来?!本王今天不打断你的腿,你不知道老子姓安陵。”这边穆王妃身边伺候的老婆子也过来拉着安陵然唱喏开了。“哎呀,我的小祖宗啊,你抱得是什么东西啊?刚才进来老奴也没注意,你怎么拿来吓公主?”安陵然看看爹爹,再看看老婆子,撅撅嘴,似小孩般甚委屈地说:“我娶老婆了,上山抓只山猫儿给新老婆当礼物,有什么不对?”说罢,安陵然又在我面前晃了晃那团白毛,露齿大笑。“老婆我疼你吧,嘻嘻!”我被动地看了眼毛团,银白色的皮毛,精锐的眼睛,骇人的尖牙,这哪里是山猫,明明就是只狼!轰地一声,脑袋空白了一大片。刚才的桃花、笑靥转眼没了影,安陵然却依旧在我旁边说个不停。“老婆老婆,我聪明吧!一进屋就认出你是我老婆了!哈哈!”老婆子见我脸色不大好,识趣地把安陵然往她身边拉,一面低声劝慰:“是,是,少爷最厉害最聪明了。没把小丫头错认成公主。”安陵然闻言星眸闪亮,猛点头愤慨道:“嗯嗯,哼!看以后谁还敢说我是傻子!”轰轰轰!晴天霹雳!三声雷响,我的脑子全空白了!傻子,傻子,傻子……安陵然居然是傻子!我定在原地发愣,就连气得发抖都忘记了,果然上帝是公平的,如斯绝美面孔,居然是个傻子!OTZ……白胡子老头你可真会耍我!!!我真恨不得那三道响雷直接劈中我的天灵盖,让我灵魂出窍回去好好找死老头理论一番,可惜,不能!我就犹如那一个不小心在充斥满煤气的房里点了火,轰地一声,全着了。把自己烧得遍体鳞伤,竟还要继续演下面的戏。一直沉默不语的淇儿拉拉我,悄声道:“公主,有什么下来再说。”彼时,安凌霄的训斥声也越来越大了。“混账混账,你竟为了只该死的狼连婚礼都不参加!我上辈子到底欠了你这个畜生什么!”安凌霄乃骁勇大将军,按理被老婆、弟弟们拉着,纵使再来十个人他也绷得开,可能是在穆王府,这样的事情多了去,大家也都习惯了,安凌霄也麻木了,所以气愤之余,还尚存一丝理智。估计是怕弄伤亲人,愣是没突出重围去打儿子。安陵然见爹爹发火,也躲在老妈子身后不找我这个老婆了。穆王妃夙凤拉了半天,气喘吁吁道:“你火什么火?事情已经发生了,既然儿子万幸找回来了,就是好事!你发火他就能重新和儿媳妇拜堂吗?”安凌霄的弟弟弟妹也在一旁劝道:“是啊,大哥,这然儿才刚刚大婚,多少双眼睛盯着,就连皇上那边也细细吩咐、仔细叮嘱。你这一嚷嚷,让丫头老妈子们看了笑笑也就罢了,万一……万一传到外边,让其他大臣或者皇上知道了,可了不得!”安凌霄闻言,面皮动了动,似乎有所动容。看来,皇帝并不知我和公鸡拜堂一事。这个穆王倒是挺有办法,只手遮天。夙凤又道:“好说歹说,现在然儿回来了,你看他一身皮得跟花猫似的,是不是也先让他梳洗一番再来受罚。上山去抓狼崽,有没有被咬着碰着,也需找李大夫来瞧瞧。而且儿媳妇还在,你……”下面的话夙凤没说了,大家不言而喻,且齐齐地看向我。我虽然很想表现地大度地对他们笑笑,然后拍手道:“哈哈,没事没事,傻子一样是我相公。”但毕竟我不是那个为命请缨的傻公主,扯了扯面皮,估计比哭还难看。这穆王府其实也忒不厚道,儿子是傻子也不事先通知一声,居然就叫我嫁了过来!安凌霄动动嘴皮,叹息地对我说:“儿媳妇,这事慢慢再与你说。”末了,才看向安陵然道:“也好,等小混账先换了衣服再来见我。淇儿,你也先扶着公主回房歇息罢。”“是。”说罢,一群人皆作鸟兽散,好好的一场婆媳敬茶就这样被闹完了。老婆子见穆王妃扶着安凌霄走远,才敢拉着安陵然也往门外走,一边走一边嘴里还絮叨着什么,恰巧经过我和淇儿身旁时飘过来一句:“哎哟,我的小祖宗,你怎么把好端端的白衣裹得这么脏?”听了这话,我真想当场给自己两耳光。刚才眼睛真让狗叼了,居然把染了污渍的白衣看成飘逸洒脱的月白色,我前世到底造了什么孽啊啊啊!淇儿见我神情恍惚,也搀着我道:“公主,我也先扶你回房吧。忙了一个早上还没用饭呢!”我如木乃伊,呆呆地仍由她扶着,恰巧走在我们前边的安陵然似乎听到了动静,突然转过头来,对我吐个舌头狠狠地做了个鬼脸,这才随着老婆子去了。啊啊啊!要是我还能镇静我就真的是白痴了,我站在原地不能动弹,哭笑不得,任由淇儿怎么唤我也答应不了。安陵然这个挤眉弄眼的鬼脸,实在是……简直就是对我的一种极大讽刺、一种莫大侮辱。我敢断定,我一定是喝那瓶假白酒把眼睛弄瞎了,为什么我刚刚见到安陵然,会以为他忧郁的眼神里充满了自信、震撼、魄力和洒脱……啪!我终于做了今天最想做的一件事情。淇儿吓得惊叫:“公主!”忙上前查看我脸上清清楚楚的五根手指印,不禁也红了眼,“公主这又是何苦?”我依旧不语。闭眼沉吟,安陵然,我和你梁子结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