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向辰不是厨师吗？还能兼职司机？

“看不出你人缘还挺好”，陆瑶又是她那种听不出夸奖还是调侃的语气：“但你确定能开吗？长途、商务车、后面还有山路？”

“你说父亲在这边就是开长途汽车，算是子承父业。”

向辰说这话时嘴角似乎轻轻地上挑了一下，这个似笑非笑看着自己的神情竟然让陆瑶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之前听尤优说向辰长得好看，当时陆瑶真的没有强烈感觉，一是昨天接收的信息太多，她一时间没有心思欣赏俊男，二是她以往喜欢的男孩或是儒雅型或是热烈型，从来对装高冷的“霸总”类型提不起兴趣。初遇向辰时她以为对方也是冷酷傲慢的人，就没想着怎么嗑他的颜，但是今天的他居然会跟自己说笑。这会他眉宇间放松下来，竟然有那么点温柔的感觉，别说，还真挺帅的！

看陆瑶好几秒没说话，向辰有些疑惑，俯身平视她的眼睛，想看看她是怎么了。这样的一贴近让陆瑶心中又多几分羞涩，于是她赶紧收起胡思乱想，提了提声调，对向辰说道：“行吧。我呢，回去问了我爸妈，我爸说向叔叔确实有个儿子，就当是你，我给你拍了他的照片。”

陆瑶给向辰看自己手机相册，翻了几张都是有向庄的照片，向辰将图片放大去看父亲的面容，一时有些入神。

陆瑶在一旁提醒：“你手机呢，我传给你，你慢慢看。”

向辰回神，他倒是听话，从衣兜里拿出手机摊在手上给陆瑶看，But无语的是，向辰使用的是一款早古的蓝屏手机。

“哎我去，你故意的是吧？”陆瑶保持素质忍住没有翻白眼，“这是要防窃听吗？”

向辰淡定作答：“这种手机，抗摔防水耐高温，更经得起水、火、土的考验。”

也是这个道理，陆瑶无力反驳，“那现在是要怎样呢？”

向辰笑笑，“方便的话，帮我打印一份吧。”

天，他又在对她笑，算了算了，看在他的颜值其实很对她的口味的份上，当然是体谅他啦。

陆瑶点开拨号页面，再次将手机递给向辰：“号码你总有吧？”

向辰将自己的手机号留给陆瑶，嘴角仍是微扬好看的弧度。

商务车内，小组成员在车上聚齐，尤优抱着大包小包零食最后上车。看到坐在司机位置的向辰，尤优一眼认出来：“这不是帅哥厨师嘛？”

陆瑶搭话，“现在已经不是了。”

尤优因为向辰的加入很是兴奋，“不是厨师还是帅哥呀！”

陆瑶拍了一下尤优的头示意她别打岔，见车内大家都到齐，陆瑶清清嗓子准备向伙伴们发布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想先听哪个？”

蒋雨晴——“坏的。”

尤优和程晓波——“好的！”

“二对一”，陆瑶总结，“好消息是，今天路况通畅，当地天气晴好，我们不仅能早到，而且到了就能飞！”

“就这？”程晓波发问：“那坏消息呢？”

陆瑶十分理解程晓波不满足这个好消息“好”的程度，对于坏消息“坏”的程度也丝毫掩饰：“客户听说我们的活动很有兴趣，今晚也会来玉盘山。”

瞬间车内一片哀嚎。

程晓波哭哭唧唧：“啊啊啊，这是要陪甲方爸爸的节奏吗？”

尤优骂骂咧咧：“哪个客户呀，这么没分寸？”

只有蒋雨晴还算冷静：“是不是新来的那个？”

陆瑶点了点头，又补充说：“不排除客户拉着我们一起搞活动的可能，大家做好临时被cue的准备，当然，我能应对的话尽量不波及你们。”

众人丧着脸感谢陆瑶挺身而出：

程晓波：“老大辛苦。”

尤优：“谢谢老大。”

蒋雨晴：“谢谢陆总。”

陆瑶手势示意他们“小事低调不用在意”，三人即被打了预防针，又暂时被安抚了情绪，这是陆瑶从老钱那里学来的。当然，要是真有什么任务她是会先上的，谁让她是他们的领导、她多拿那份工资呢？有能力者是担责任者，这也是老钱以身作则让她明白的。

落座后，蒋雨晴在陆瑶身后，拉了拉她的衣袖：“陆总，您有什么需要跟我讲，我都可以做的。”

陆瑶看蒋雨晴诚恳的表情，笑了笑，还是把有心提点的话对她讲出来：

“雨晴，我知道你一直工作努力，认真严谨，这也是我把你调来的原因，之一。我们组跟邵总那不太一样，当然，严谨认真是哪里都需要的，而我同样看中的，还有你的想法、和视角，有观点你会怎么表达、有问题你会怎么解决，你明白吗？”

蒋雨晴听懂陆瑶的话中话，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陆总，我……”

向辰坐在前排能听到两人对话，他知道陆瑶话中含义，侧过头来，看见陆瑶触碰到蒋雨晴的手，语气温暖坚定地对她说：“没关系，怎么做是你自己的选择，我能做的、别人能帮的总是有限，最终都是靠自己。”

蒋雨晴也像接触到酥酥麻麻的微电流一般，分不清是陆瑶还是自己的声音在脑海中回荡：“最终都是要靠自己……”

片刻后，蒋雨晴像是想通了某些事，脸上的愁容逐渐散去，“我明白了陆总，谢谢你。”

陆瑶拍了拍蒋雨晴的手，转头看到向辰正看着自己，脸上又是那个似笑非笑不知想去迷倒谁的表情，陆瑶作势轻踢前排椅背：“司机师傅，走啦！”

向辰笑着摇摇头，启动了车辆，尤优和程晓波气氛组上线：“Hooray，出发！”

玉盘山是东部地区比较适合高空活动的一处景区，山峰和峡谷重叠，盘山公路沿途合理分布着补给站点，山中的温泉酒店也是一绝。天气良好时，景区会给具有资质证书的玩家开放翼装飞行的区域。每当有这种高难度又随机性的活动时，来游玩的旅客都会聚集在主峰上一个天然石洞形成的看台，近距离观看翼装飞行选手从石洞穿过的最高能场面。

他们来的这天正好赶上下午这波场地开放。这会儿陆瑶已经身着翼装、头戴护目镜，听着呼啸的风声，飞行在山岳之间，越过峡谷、越过公路、越过缆车，身下是万丈沟壑、葱郁山林。

石洞看台前方，若干翼装飞行选手从石洞穿过，一时间有点拥堵，有几个险些撞上岩壁。看台上群众时而欢呼时而惊呼，程晓波、尤优、蒋雨晴轮流拿着望远镜看，向辰目光一直追随着陆瑶。

“哪个是老大呀？”程晓波初次观看，不懂发问。

尤优指着中选手身后滞留在半空的那个身影：“后面等着的那个。”

程晓波举着望远镜仔细看，“老大怎么做到停留在空中的？”

蒋雨晴也感到奇怪：“是不是服装有什么新技术？”

尤优早已习惯了老大的风采，大师姐一般的口吻炫耀道：“就是天赋，跟你说，咱老大不是一般人，好多神奇的事都在她身上发生过。”

蒋雨晴和程晓波都很好奇，等着尤优继续说下去。他们的对话亦引起向辰的警觉，向辰眉头微锁，担心尤优要讲出什么引人疑心的事情，幸而他们的注意力被程晓波一嗓子吼叫打断，众人抬头，见陆瑶已动身正在穿行石洞。

“老大好帅！！！想嫁想嫁！！！”程晓波破音喊道。

陆瑶虽在高空视角，但也能清楚看到看台上每个人，见程晓波在给自己拍照，她双手过头比了一个大爱心的造型。然而紧接着，这一动作改变了翼装形状和空气流向，陆瑶突然下跌，吓得看台观众齐声叫喊，向辰也跟着心头一惊，手掌紧攥着栏杆。

程晓波、尤优：“老大！”

蒋雨晴：“陆总！”

众人已经吓呆，谁知陆瑶在下坠几十米后及时调整，展开双翼配合动力装置，重新飞了上去。所有观众才松一口气，尤优捶打程晓波几下：“叫你、叫你干扰，出事怎么办？”

程晓波委屈又兴奋：“我也没想到嘛，不过老大刚才那下你看到了吗？绝了！”

“用你说？”尤优懒得理程晓波这个成事不足的家伙，转头跟蒋雨晴说话：“看吧，是很神奇吧？”

蒋雨晴还未从方才惊吓中跳出，机械地跟着点头，随后又想到一个实际问题：“那我们，现在去哪儿接陆总？”

程晓波猜测：“是不是得老大电话呀？看她落在哪儿？”

尤优对终于动了脑子的程晓波表示肯定：“正好我去体验一把滑翔伞，老大的英姿看得我也心动了。程晓波，你去不去？”

程晓波吞吞吐吐：“我、我……”

“这么勉强，算了吧，你和大帅哥一起等我们电话吧。”

尤优看穿程晓波个败事有余的终是指望不上，转头问蒋雨晴：“雨晴你呢，要不要试试？”

蒋雨晴平时胆小，需要勇气的时刻还挺有潜力，用力地对尤优点了点头。

尤优拉着蒋雨晴起身离开，临走时还一并把相机、望远镜等重物都仍给了程晓波。程晓波虽不服气但也的确没胆子跟上去，只好抱怨两句：“怎么都丢给我呀？哼，无情无义的女人！”

这时向辰也起身往山下走了，也是跟程晓波简单交待一句就离开了：“你在这边等她们，我去接你老大。”

“哎、别留我一个人呀？向大哥？”

程晓波见向辰已经走远，自己手边还有许多贵重物品，他没法跟上去。

“哼，没心没肺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