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灯火绚丽的花楼，穿过环湖的长廊，丽妈妈这才来到后院。

后院里有一处小楼是专门关押不听话的丫头的地方。

老婆子一边扶着丽妈妈的手，一边提着丽妈妈的裙摆，以免地上的脏污惹丽妈妈不高兴。

丽妈妈以帕子掩鼻，朝小楼里走。

楼内昏暗逼仄，一格格的小房间由石墙阻隔，每一个小房间只有一扇高高的小窗，透着微弱的光亮照进这里。

寻常女子若被困在此处，身高是无法触及这扇小窗的，只能日日遥望，祈望着窗外的自由。

这是一种折磨人的方式。

这不比那些能伤人的利器，而是利用人渴望自由的心理，开一扇能通往外界却可望而不可及的小窗，一日日击败人的心墙，消磨人的意志。

穿过几间小房，来到一处略开阔的地方。

只见一抹纤弱的身影蜷缩着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她青丝散乱覆盖在脸上，让人看不见容貌，身上被扒了衣服，只剩一条小裤和一件月牙白色的肚兜，中间绣着几枝红梅。

只看这小衣上丝滑的布料与精美的绣工就知这女子也非寻常人家的女孩，只是不知为何会沦落青楼。

丽妈妈看着女孩裸露在外的肌肤，皱了皱眉。

瞧这一身白皙细嫩的好皮子，那是多少锦衣玉食养出来的？

还有那纤细修长的颈项，胸前圆润饱满的弧度，更别说细柳条儿似的腰肢，那凹陷下去的娇美弧度任哪个男人看了不蠢蠢欲动？

真真是一个绝妙的美人！

纵是见惯了美人的丽妈妈也不得不这样赞叹。

只是可惜了，这是个倔美人。

站在一旁的老婆子手里抓着软鞭毫不留情地抽打在女孩的身上。

“啊！”女孩不防，趴在地上惨叫一声，声音是那样的清婉柔美又楚楚可怜，犹如燕语莺啼。

这其中也有春风楼惯常调教不听话的姑娘的法子在。

无论怎么打骂，怎么哭喊，过后都会被灌下一壶蜂蜜柚子水护着嗓子，不至于伤着。

可知这甜美的嗓子有时也是取悦男人的利器。

女孩挨了打，身子更是抖得厉害，却仍旧趴在地上，遮着脸不肯求饶。

老婆子见状更是狠厉地抽打女孩，一鞭一鞭都用尽全力，嘴里还叫骂着：“下贱坯子！还敢不听话！我抽死你！抽死你！”

女孩艰难地躲避着软鞭的抽打，以手臂抵挡，可纤弱的手臂怎么抵挡得住？鞭子仍旧能够落在身上的任何一处，白皙的皮肤上都是血红色的印子。

那婆子不心软，仍猛力地抽打。

这已经是第三日了，女孩沦落至此三日，也被鞭打了三日。

即使日日鞭打折磨她都不肯乖乖听话，更别说是学着怎么伺候人了。

她甚至碰都不让人碰，一近她的身子就尖叫着挠人，只有抽得她浑身虚脱无力不能动，连叫都叫不出声音时，婆子们才能扒她的衣服，灌她水喝。

又是抽打了几十下，那老婆子也打累了，擦了把汗才停下。

丽妈妈瞧过去，那女孩身上已经布满了红痕，可虽然瞧着厉害，却没有破皮出血。

这也是春风楼惯用的手段。

抽打的皮鞭以薄棉包裹，抽在身上依旧疼痛却不会划破皮肤，只会出现红痕，很快就会消下去。

那一身的好皮子是要留着取悦客人的。

原本还惨叫的女孩在鞭打中渐渐没了声音，最后连呼吸都轻得仿佛没有。

被打得多了，她慢慢地知道了怎么忍耐，若实在忍不住，她就会咬死自己的嘴唇，就算咬破了，满嘴血腥，也不让自己发出一句求饶。

丽妈妈心里也不禁有些佩服了，倔丫头她也见了不少，却真是没见过这么倔的。

“丽妈妈您瞧，这丫头就是这样，怎么打都不肯服软。”一旁的婆子说道。

“一群饭桶！还得我亲自调教，还不把人扶起来。”丽妈妈不耐。

两个婆子赶忙把女孩拉扯起来，掰过她的小脸，正对着丽妈妈。

丽妈妈在女孩面前蹲下身，身后立马有人搬来一把椅子扶丽妈妈坐下。

她伸出手，手背上画着桃粉色的芍药花，指盖上染着同色的蔻丹，手指拨开女孩散落在脸上的碎发，一张清丽绝美的面容露了出来。

因疼痛而微微蹙起的两弯细眉，一双清透水灵的眼睛，眼角挂着泪，鼻尖小巧挺翘，樱桃唇上沁出几颗血珠，那是她自己咬伤的。

“啧……可怜见的，怎么脏成这样？”丽妈妈一手挑着女孩的下巴，一手用帕子掩鼻，直视着女孩的眼睛摇了摇头，眼中含着厌恶和鄙夷，仿佛真见了什么肮脏的东西一样。

分明看见女孩眼里划过一抹伤痛。

没有沦落青楼之前，她也是高门中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啊，整日里锦衣玉食地供养着，何时受着这样的虐打和轻慢？

如今这样，可不是真脏得如地底泥一般了？

“小丫头，妈妈我瞧着就知道你原先也必定不是什么穷苦人家的孩子，这一身的傲气……说不准还是个富家小姐吧！可你要知道，进了我这春风楼就再没有什么小姐丫鬟的，都是伺候人的罢了！”

丽妈妈盯着女孩的眼睛不紧不慢地说着。

“你如此不肯听话自然是要调教的，不然惹恼了我的客人们可怎么好？不过你放心，妈妈我可不舍得打残了你这一身细皮嫩肉，但我这也自有许多许多不见流血却也能疼得你抓心挠肺的法子。”

女孩愣怔地听着，仍是满脸倔强，一句话也不说，丝毫没有因为这些话语而害怕。

丽妈妈冷笑一声，“呵呵！来人，钳住她的身子和手，给我拿银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