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黛儿虽听说过花街青楼，但从未来过，只知道这是个不好的地方，云里涧的门规上还明文规定不准门下弟子踏足，也不知姜妄带她来这儿买什么？

跟着他走过去，越靠近嬉闹声越大，沈黛儿渐渐听清了他们调笑的话，好哥哥，乖妹妹不绝于耳，偶还夹着几声琵琶声，不知是从哪个亮着灯的房间里传出来的。

沈黛儿莫名想起白天姜妄让她叫好师兄的场景，羞意渐起。

跟着他进了一间叫采香阁的妓院，一进门，很快有姑娘和龟公围过来，他们看见姜妄时还是高兴得很，可当看着他身后的她，明显就没那么热情了，那些姑娘们也都散开了，只有那龟公还在，上下打量了沈黛儿一番，方才问姜妄：“公子是来找乐子的还是卖姑娘的？”

嗯？沈黛儿一惊，卖姑娘？顿时看向姜妄。

“怎么，她这姿色你们这也收吗？”

“哟，这位爷，瞧你说的，这位姑娘腰如弱柳迎风，面似娇花拂水，长得这般标致，您要卖，我们采香阁一定收，您只管开价，多高的价我们都收。”

虽说是在夸她好看，可这听着着实也没有甚可高兴的，只有狐妖在笑，“瞧瞧人家多识货，你还是挺有采阳补阴的资本的。”

“她价格太高了，你们买不起，还是谈桩另外的买卖吧。”姜妄说着，拿了锭银子出来，龟公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忙问是何买卖，可要叫他们老鸨子来？

“小买卖，我想从你们姑娘这儿买几身旧衣裳。”

买衣裳？龟公可还没听过这么荒唐的买卖，哪有人花银子来买人家的旧衣裳？还是妓子的旧衣裳。

龟公想不明白，沈黛儿更加想不明白了，不明白妓子的衣裳买来有什么用。

看在银子的份上，龟公还是按他说的找了三个姑娘，让她们一人带了几身衣裳来。

姜妄看了看，指了其中一个姑娘，让她把衣裳脱下，随后让沈黛儿去换上她刚脱下的衣裳。

沈黛儿虽有心理准备，但当衣裳真递到她手里来，她还是有些吃惊，一再用眼神向姜妄确定后才去换。

本身暴露的衣裳，穿在她身上更是显风姿，狐妖直呼好看，沈黛儿却是捂了脸，又换上了自己原先的衣裳。

看她原样出来，姜妄问她怎么不换，沈黛儿羞臊不已，“衣裳太露了，我不穿。”

姜妄看了看她，再看了看一旁脱掉衣裳的妓女，再扫了扫沈黛儿，脑补了一下，顿时耳根子烧得通红，倒是他考虑不周了。

姜妄看了眼另外两个，也觉得不行，想了想，将她们拿来的衣裳都让沈黛儿拿去试试，看有没有合适的，让她先换着，他则去其他地方转悠转悠，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

买妓子的衣裳并非是因为其暴露，而是为的其身上的淫靡之气，魔物不辩美丑，大多只辫颜色和气味，尤其是气味。

姜妄说是出来找合适的衣裳，实则是为了出来透透气。

往外头走了两圈，并没有找到合适的，暴露，都太暴露了，以前带阿云来一点儿没觉着有多难买，更别说还起了欲望，想来想去，还是她本钱太足了。

姜妄啧啧想着，不知不觉又走了几圈，等回过神来才惊觉时间过了挺久了，赶紧又折了回去。

回到刚刚的房间，人都不见了，龟公，那三个妓子，沈黛儿，都不见了，姜妄心中一咯噔，赶紧出去寻人。

采香阁不小，此时正是人多的时候，姜妄站在楼上，放眼看去，并没有找到刚刚的那几个人，不容他多想，一脚将楼上的围栏踹翻，闹出了不小动静，把底下人都吓着了，很快来了妓院的打手过来拦他，没一会儿老鸨子在龟公的簇拥下也过来了。

姜妄看到刚刚那个龟公也在其中，不等老鸨子开口，就朝那人冲了过去，一手将其擒拿下，他动作之快，让打手们根本来不及反应，只听他问：“刚刚那个姑娘呢？”

看他身手这般，打手们一时都不敢轻举妄动，老鸨子也吓得花容失色，躲到了龟公们身后。

“那姑娘久等公子不回，就先走了……”

不等龟公说完，姜妄就卸了他只胳膊，“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想清楚了再说，不然待会卸的是你脖子。”

回去要上山，她又不会御物，肯定不会先走，龟公肯定在说谎。

看他这般凶狠，龟公不敢拿自己小命开玩笑，赶紧指向一间房，“那姑娘在那间房歇息。”

围观的众人都随他的手看去，那门开着，门口也站满了围观的人，其中有一个衣衫不整的人，手上拿着根腰带，可不就是沈黛儿今天系在腰间的那条。

姜妄脸色一凝，手上一个用力，生生扯下了龟公的手臂，血溅了满地，龟公痛呼大叫，围观众人也都失声尖叫，四散逃走，那男子一扔腰带，也赶紧想进门躲躲，刚关上门，只听门上一响，一只手破门过来，掐住了他的脖子，而后，他便随破败的门一起被姜妄扔下了楼。

沈黛儿躺在床上，衣衫半解，神志不清，看这样子，是被下了药。

姜妄赶紧过去，把她手拿开，帮她把衣裳拢好。

沈黛儿难受的声音更大了，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亲亲他就不难受了。”狐妖怂恿着。

沈黛儿此时被药物所迷，完全无法思考，听它这么说，完全没想，就照做了，亲在了他的下巴上。

姜妄没想到她会突然亲上来，一个愣神，竟被她挣脱了，然后就被她手脚并用就缠到了身上，紧紧搂着他脖子，胡乱在他脸上亲着。

拢好的衣襟又松散了，顿时让他手足无措。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厢沈黛儿在狐妖的指挥下，亲上了他的唇。

毫无章法的亲吻，磕破了他的唇，血腥味溢满两人的嘴，沈黛儿却是仍无所觉，亲着，缠着，蹭着，拉着他的手往胸上放。

姜妄完全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