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史征明？”秦北麓招呼大家都上会议桌，看到史征明边开门见山的说，史征明正要回答，他却摆着手兀自说道：“你的情况昨天廖凡都跟我汇报了，有他一力给你作保，废话我也不多说了，你是老警察，纪律的重要性你比我更清楚！”

说完便再也不管史征明，扭头对还坐在他旁边的那位女干部点了点头。

史征明刚才已经从李政口中得知这女干部就是疾控中心主任吴娟茹，“简直就是更年期综合症！”顺便李政也给了她不怎么样的评价。现在会议室里只剩下一个秦北麓和她的下属，吴娟茹便完全没有了刚才领导人在的时候战战兢兢的紧张模样，反而面沉如水，一派威仪。

吴娟茹清清嗓子说道：“目前疫苗研发还是进展缓慢，权杖病毒真的像个幽灵一样，几乎每一次传染都要产生变异，它就像是有智慧，每一次变异都会针对人类的免疫系统做出相应的改变，变得更隐蔽、更致命、更易传播，所以如果不找到原始毒株，疫苗研发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吴娟茹继续说道：“现在关于原始毒株，我们手头有三个研究方向——人为制造论、远古病毒论和天外来客论，其中天外来客论基本可以排除，我们咨询了国内几乎所有的天文机构，在这个时间段内，钱潮市范围都没有陨石坠落的报道，所以这条线我们先不管……人为制造论，原本小廖那边的案子是个很重要的线索，但从昨天的案情发展看来，可能是一起跟病毒无关的制毒贩毒案子。远古生物方面，也没有太大的进展……”

吴娟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廖凡等人，接着又说：“不过昨天小李查到了一条重要线索，很可能有助于我们重新定位零号病人！”

说完她抬手示意了一下李政。李政这会儿认真起来，脸上没了那股逮着谁都傻乐的笑，显得文质彬彬，他接过吴娟茹的话说：“对于幽灵权杖的零号病人，我们一直以来都无法准确定位，这个病毒扩散初期就是四面开花，城市东南西北中好像是同时出现了病例，我们一直都无法确定初期病例之间有什么联系，所以也没法确定到底哪个是零号病人。直到昨天，我们小组的同事们又查阅了一遍最初的那些病人的资料，并且电话访问了他们的家人，在无意中发现了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爱好……”

李政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但在看到秦北麓正冷冷的盯着他之后，马上把笑容收了回去，正色道：“就是他们都爱吃烧烤！然后我们又顺着这条线查了查，发现这批人在发病之前都去青芝坞吃过烧烤！”

李政说完抬起头，脸上又抑制不住的笑了。吴娟茹接着说：“零号病人的重要性大家都知道，通过他我们就可以顺着追查病毒的来源，拿到原始毒株，从而研制疫苗！所以这条线索很重要，一定要好好查一查。”

“小李……”吴娟茹转过头对李政说：“这是你们小组发现的线索，就由你负责追查。”

李政正要答应，一边的廖凡这时候却插话说：“吴主任，史队长是主管刑侦的老警察，对于这种线索追查可能比我们这些搞科研的更在行，您看能不能让他参与一下？”

史征明一听心里便大摇其头，心想廖凡这年轻小伙子到底是不知道单位里做人的规矩，明明是李政查到的线索，他这么怎么好去插手？这不是变成赤裸裸的抢功劳了？

没成想还没等吴娟茹发话，一旁的李政却兴高采烈的说：“那太好了！我们这帮书呆子还真不怎么适合这种活，有史队长帮忙就太好了！”说完还挤眉弄眼的看着史征明，一点都看不出什么虚伪客套的痕迹。

史征明不禁又摇头，心想理科男的世界自己真心不懂。

一旁的廖凡还以为史征明是不想揽这活呢，着急的说道：“大史，追查零号病人真的很重要，你可别推辞！”

史征明连忙说：“哦，我不是那个意思……对了，这个零号病人，是什么意思？”

廖凡一拍脑袋说：“忘了你不懂术语了，零号病人就是第一个染上传染病，并且从他这里开始传播扩散开病毒的人。”

史征明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接着说：“只要组织安排，我责无旁贷。”

吴娟茹点点头说：“那好，那史队长就跟李政一起去现场查一查。”

李政又插话说：“让廖凡跟史队长去吧，他们俩配合时间长，更熟悉。”

吴娟茹也不反对，只是点点头。接着又安排了一些史征明听不懂的工作后，便散会了。

青芝坞在这座城市的最西端，贴着山。原本是这里最著名的烧烤一条街，因为靠山，便有很多非法捕猎者云集于此贩卖野味，特别是每年春秋两季，候鸟迁徙途径此地的时候，更是人气火爆，甚至有外地吃客驱车几个小时，仅仅为了到这里吃一只野鸟的。

史征明来过这里几次，有一次是作为市里反偷猎大行动中的一员，另外几次则是作为顾客光顾。即便是在平时，这地方白天也没有人，因为政府对偷猎管的越来越严，所有的野味档口都不在白天营业，只会在夜晚灯亮起来的时候，这条原本偏远无人的街道，人们才会渐渐云集过来。

但是现在，原本白天就人车稀少的街道，更是空无一人。那些应该服务本地村民的副食店、菜场、修车铺子等等也都紧闭着门窗。刚下过雨的街上湿漉漉的，不那么平整的柏油马路上布满了大小不一的水坑，里面盛着发黄的水。路面上到处都是东一摊西一摊的油渍，显然是烧烤遗留下来的痕迹，路两边都是高大、冠盖云集的槐树，两边的枝桠在马路中间交集到一块。史征明和廖凡走在街上，像是走在一条隧道里，周围鸦雀无声，偶尔咳嗽一声便传出老远，带着回声。

史征明和廖凡在这像隧道的街道上走了很久，直到街道的尽头，两边房子都快没有的地方，出现了一个路障，两个年轻的战士挡住了去路，告诉他们前面是城市封锁线，任何人都不准进出了！

史征明向战士出示了警官证，告诉他们来意，战士给他们指点了本地街道办事处的方向，让他们去那边了解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