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史征明把手里的文件夹拍在罗巽寒面前的桌子上。

“知道我们为什么抓你吗？”史征明拖出椅子坐下，又掏出一支烟点上。

“可不可以不抽烟？”罗巽寒用一种轻柔的语气说道，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大一些，有些少年白，像照片上一样，面容消瘦，表情阴鸷。

“不可以！”史征明干脆的回答道，他把桌子中间的烟灰缸拖到自己手边，把香烟架在烟灰缸上，拿起文件夹翻开：

“你叫罗巽寒？”

罗巽寒连鼻孔出气也不出一下。

“是你制造了权杖病毒？”史征明在迟疑了两秒钟之后单刀直入的问。

罗巽寒眼睛里闪过一道精光，但还是不发一言。

“你杀了汪政毅和李京？”史征明把两位死者的照片扔到罗巽寒面前。

罗巽寒连眼睛瞄也不瞄一眼。

“别死扛了！摄像头拍到你了。”史征明找出摄像头截图的照片，手戳着上面说：“咱们这儿不兴沉默权那一套！我们叫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不为你自己考虑，也要为家人考虑一下。”史征明拿起烟抽了一口说：“你女朋友为了你可是着急坏了。”

“我女朋友？”罗巽寒抬头狐疑的看了史征明一眼。

“王玲……”

罗巽寒听了摇头苦笑，然后又闭紧了嘴，一言不发。

史征明这下明白了，心想这王玲大概只是自作多情，罗巽寒压根没把她当女朋友看，或许只是因为王玲对他纠缠不清才会把她调离自己身边的。但他压根不关心这些儿女情长，他把剩下的香烟在烟灰缸里掐灭，吐出嘴里的最后一口烟雾，然后双手撑着桌面，上身略往前倾，眼睛死死的盯着罗巽寒，沉声说道：

“不为你自己考虑，也不为家人考虑，可是请你为钱潮市考虑一下，为这个国家考虑一下，或者为全人类考虑一下！”史征明身子再往前倾直逼罗巽寒的鼻尖，一字一顿的说道：“你知道吗？我们这里并不像对外宣传的那么文明，有些手段……你一个文弱书生，未必受得了！”

罗巽寒眯着眼睛跟史征明对视，片刻之后突然轻蔑的一笑说：“关于人类，你又知道什么？”说完他往后一靠，把整个身体都垮在椅子上，看起来就像是陷在一把很舒服的沙发里一样，接着缓缓的说道：

“我13岁的时候，智商就高达176，经常呆坐着就是一天，很多人都同情我，以为我是个傻子，但其实我压根就没注意过他们，他们……或者说你们，对于我来说就像是低等动物，除了会说话，跟猴子并没有什么大的区别。乞求、鼓励、威胁……这些手段也许对那些四肢发达的运动员非常有效，但对我这样的人，没有丝毫的作用！”

罗巽寒一只手托着下巴，伸出两根手指在鼻尖上方轻轻的扫了一下，就像弹掉一只不存在的苍蝇：“我21岁就拿到了心理学博士。你虽然装成一副胸有成足的样子，但你左右不一边高的眉毛，还有你抿紧的嘴唇，都告诉我你只是在虚张声势而已。”

“虚张声势？”史征明不怒反笑，他朝审讯室一旁的镜子招了招手，审讯室的门片刻之后打开，耿枫手里端一脸盆水，肩上搭了一块毛巾，腋下夹着一跟电警棍，沉着脸走了进来。他把盛着水的脸盆放在罗巽寒的脚边，然后开始脱他的衣服。

史征明又点起一支烟淡淡的说道：“一会他会把你的衣服扒光，然后用湿毛巾垫在你的阴囊下面再垂到脸盆里，我们会把电警棍插在水里打开开关，230万伏的电压通过湿毛巾导向你的阴囊，会产生常人难以忍受的剧痛，当然，你自己说了，你不是正常人……”

耿枫把罗巽寒的衣服脱掉之后，用手铐把他的双手反剪到背后用手铐铐住，罗巽寒背后的肌肉挤成一堆，高高坟起，显然也是经常锻炼的人。耿枫再脱下他的裤子，把毛巾在水盆里浸湿，然后把脸盆放在他的两腿之间，让毛巾垂入水里。

“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这样做除了会烧焦你的几根毛之外，并不会在你身上留下任何的伤痕，但是根据我们以往的经验，部分人会因此丧失性功能。”史征明叼着烟，把手里的一根一米多长的铁丝接在电警棍上。

罗巽寒却没有丝毫的惧意，他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甚至露出些许的兴奋：“你知道吗？灵魂和肉体其实并不是一体的，所谓的痛苦，只不过是肉体反馈给灵魂的一种应激反应而已，这个世界上不超过100个人能够切断肉体和灵魂的联系，我就是其中之一……你甚至都不会听到我的哀嚎……”

“我不在乎，我要的是撬开你的嘴，不是你的哀嚎……”史征明说完把铁丝的一头插进脸盆的水里，打开电警棍的开关，一阵吱吱声响起，罗巽寒的头猛地一下子往上仰，弓直了背，眼睛往上翻的只剩下眼白，显然并不如他说的那样可以切断痛苦。

史征明松开电门，罗巽寒像是一颗被伐倒的树一样砰的一下砸在桌子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你知道吗？自从我看到你的照片开始，就一直在盼望着这一刻，也许我们确实是你眼中的猴子，但是对于猴子来讲，他并不会觉得人类就高人一等……哦不……高猴一等了。”史征明有些戏谑的说道。

罗巽寒喘了几口粗气，趴在桌上转过头来，额头上尽是汗珠子，脸色发青，用有些涣散的眼神看着史征明说：“还有吗？我都快射了！”

史征明一皱眉头又按住了开关，这次时间比第一次长了近两倍，一直电到罗巽寒整个身子大幅度的颤抖起来，一阵毛发烧焦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连耿枫都忍不住叫了一声：“史队……”史征明才松开电门。

罗巽寒又倒在桌子上，身子微微的发抖。

“现在呢？”史征明盯着他说：“有没有什么话要说？”

“佛告须菩提，诸菩萨摩诃萨……”罗巽寒嘴里嘟囔。

“什么？”史征明俯下身子耳朵贴近罗巽寒的嘴。

“应如是降伏其心，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盘而灭度之……”

“什么鬼话？”史征明纳闷的看看耿枫，耿枫耸耸肩显然也不知道罗巽寒在说什么。

史征明撇了撇嘴又按住了开关。

“啊！”罗巽寒这次大喊了出来，一股尿液从下体直喷而出，他大幅度的前后摇摆自己的身体，把头往抱着软包的桌子上幢，一边大喊：“来啊！老子还没玩够！”

史征明还是紧紧的按着电门，手指关节发白，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嘴边的肌棱一道道凸起。

“史队……”耿枫见势不妙连忙又出声提醒。但史征明丝毫不为所动。

“史队！”耿枫加重了语气大喊：“再电要出事了！”说着冲过来用力抱住史征明把他推开。

史征明显然情绪失去了控制，被耿枫推开之后还想继续冲过去，被耿枫死死拦住，好一会之后才慢慢冷静下来，靠着墙边大口大口的喘气。

耿枫回头去看罗巽寒，罗巽寒倒在桌子上，手脚不停的抽搐，一大堆呕吐物从嘴里喷出，洒的满桌子都是。

“不对！”耿枫大喊着冲过去，把罗巽寒扳着坐起来，发现他已经，嘴唇发紫，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史征明也慌了，连忙跑过去和耿枫二人解开罗巽寒的手铐，把他平放到地下，在镜子后面看着的廖凡也冲进来跪在地上给罗巽寒做人工呼吸。

“不至于啊？”史征明纳闷的说道。

“这家伙大概有别的什么病。”廖凡一边按压罗巽寒的心脏，一边说道。

好一会之后，罗巽寒终于抽了一口冷气，幽幽的醒了过来。

廖凡松了一口气，擦着额头的汗说：“赶紧送医院！”

耿枫正答应了往外走，地上的罗巽寒却说了一声：“不用了！”

三个字刚说完，罗巽寒嘴里又喷出血来，他舔了舔嘴唇说：“我中毒了……”

“中毒？！”史征明三人同时不可思议的大喊。

罗巽寒咧嘴一笑，更多的鲜血从他嘴里不断的喷出，眼神开始渐渐迷离起来，眼见着就要不行。

“嘿嘿嘿！你不能死！”史征明双手捧着罗巽寒的头摇晃着吼道：“谁给你下的毒？是不是你制造的权杖病毒？是不是你杀了汪政毅？”

罗巽寒眼神里露出无限的哀伤，艰难的说：“我怎么会杀汪政毅？他是世界上仅有的懂我的两个人之一……咳咳……”还没说完就猛烈的咳嗽起来。

“他的血流进气管里去了，拿一把美工刀来，要切开他的气管！”廖凡大喊。

但罗巽寒这时猛烈的抽搐起来，整个身子甚至成了一张反弓，所有的手指都紧紧的并在一起像是鸡爪，他们三人只能把他死死的按住，不一会，他就瘫软了下来。

“不要死！”史征明大喊，学着廖凡刚才的样子给他做人工呼吸，不停的轮流朝罗巽寒嘴里吹起，和按压他的心脏。

“大史……”廖凡按着罗巽寒的颈部大动脉，朝史征明缓缓的摇了摇头。

史征明一下瘫软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