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史征明不停的催促。特警们忙进忙出，把一辆陆地巡洋舰加满了油，又协助几个人戴上防护面罩。

“廖凡呢？”史征明穿戴整齐坐上副驾驶座，回头一看车厢，只有李政和林立人在。

“宋教授叫他……”李政手一指外面，廖凡正在不远处和宋南一站在一起，宋南一正在对他说着些什么。

“他不去？”史征明对宋南一伸伸下巴。

“嗯……”李政有些尴尬的说：“宋教授他年纪大了……”

“狗屁！”坐在方向盘后面的王伟突然转过身说：“他身体棒着呢，比你们肯定强！”

李政想到刚才王伟和宋南一还较量过一下，对此确实有发言权，但又不愿意在背后说宋南一坏话，只能随便打个哈哈，干笑两声敷衍过去。

不一会，宋南一结束了他的训话，廖凡朝自己的老师挥了挥手，便转身向车子跑来。还没等他上车坐好，史征明便拍着王伟后面的座椅说：“走，快走！”车子缓缓启动，廖凡跟着跑了几步，才跌坐进车内，砰地一声关上车门，汽车没有开车灯，像游鱼一样无声无息的驶出油库大门，冲进夜色中去了。

秦姐的住处离油库并不远，中间只隔了一个钱潮新城，而且不知道是这边远离市中心，亦或是原本住的人并不多的原因，这一路上他们都没碰上什么人，那些喊打喊杀的暴民大多集中在市中心和郊区，这个早就声名在外的“鬼城”此刻显得更加的名副其实，那些无人居住的高楼，没有了外面包围的霓虹灯，便丧失了最后一丝生气，只是黑黑的耸立着，像是垂死的野兽。

在史征明的指路下，王伟没有什么波折便开到了目的地，他们在离秦姐所在的城中村相隔一条马路的对面停下，史征明回头看看车厢里的众人，沉声道：“开始吧！”

“等一等……”自从上车以后便一言不发的廖凡突然说道。

“怎么了？”史征明回过头不解的问。

“刚才宋教授跟我说，这里可能会有危险。”廖凡说。

“这疯子又胡说八道瞎说什么！这儿连个鬼影也没有！”王伟一脸不屑的说。

“什么危险？”史征明没理王伟。

“他说这里很可能会有很多感染者……”廖凡指指马路对面，但那边黑魆魆的什么也没有，这让他也有些不敢相信起来，他接着说：“宋教授说，按照权杖病毒的发病规律，大部分病毒变种都以七天为一个周期，比如说最初的病毒差不多都是七天潜伏期，到了七天以后就开始发病，病人迅速死亡……”

“七号变种的发病规律，从现在看起来是这样的——最初的一两天，病人没有任何不适，反而觉得自己精神百倍，有强烈的社交冲动，宋教授称这一期为烦躁期；从第三天开始，患者的精神逐渐进入亢奋状态，有较强的暴力倾向，需要强烈的发泄，但患者基本能保持理智，这一期称之为亢奋期；进入第五天之后的患者我们暂时还没见过，但宋教授推断，患者很可能会彻底失去理智，不分缘由的攻击别的没有受到感染的人！他说这一期很可能是患者的狂躁期！”

“从秦姐入狱那天开始算起，今天正好是第七天！而这里是秦姐最初设道场的地方，如果有感染者，这里的人就很可能处于狂躁期！”

“那为什么会这么安静？”大家呆了很长一段时间，林立人才轻轻的问道。

“宋教授说进入狂躁期的患者由于受到病毒侵袭太深，很可能会彻底失去自己的自我意识，变成只会的去攻击别人，以便让病毒获得传播的行尸走肉，他们很可能会凭借本能回到他原来的居住环境，攻击他的家人、朋友、邻居……当所有人都感染上病毒之后，因为他们失去了自我意思，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去，所以反而会蛰伏下来，只有当健康的人接近的时候，他们才会被唤醒……”

“那不就是丧尸了？”林立人有些心惊胆战的问。

“对！他们有可能跟电视上的丧尸一样，不会痛、不会累、不会害怕……甚至比丧尸更可怕，他们不仅仅通过咬人传播病毒，只要你在室内接近他们五米范围内，就可能被传染……只有一点他们比丧尸好对付！”

“是什么？”

“就是不必像电视上一样一定要打头部才能消灭他们，对这一点来说，他们跟正常人应该是一样的。”

大家听廖凡说完，都呆呆的不敢相信，好久之后，史征明才说：“那七天之后呢？他们是不是跟最初的权杖病毒病人一样，会迅速发病死亡？如果这样的话，我再向上级申请一天时间，等他们死亡了我们再去不就行了？”

“恐怕不会……”廖凡轻轻的说。

“什么！？”大家都齐齐惊呼起来。

“对病毒来说，消灭宿主并不是它的最终目的，宿主死亡对病毒一点好处也没有，如果它找不到新的宿主，那么也只能随着宿主一起死亡，这也是埃博拉这样高致命性病毒没有大规模传染的原因，因为它让宿主死亡过快了。病毒的最终目的，一定是找到一种跟宿主之间的平衡状态，既不会被宿主的免疫系统杀死，也不会杀死宿主，这样它们才可能得到长时间的，持续性的发展……”

“和谐社会吗？”李政突然笑着说了一句。

“差不多……”廖凡继续说：“历史上屡次瘟疫大爆发，基本上都是这样的发展曲线，一开始死亡率非常高，死亡速度非常快，但慢慢的，两者都会降下来，这当然有人类免疫系统获得进步的功劳，但其中病毒肯定也在发生转变。”

“那变成丧尸不也一样等于死嘛！如果真的出现丧尸，那政府对钱潮市实施清场还是对的，这是对全人类负责！”王伟说。

“也不一定变成丧尸！”廖凡说。

“啊？！那是什么？”这下又轮到众人惊讶了。

“一个新的物种！”廖凡说：“这些感染者跟丧尸还是有本质的区别的，所谓的丧尸是完全的活死人，已经没有了自我意识，只是由某种病菌在控制着躯体罢了。”

廖凡顿了顿继续说：“可权杖病毒的病人并不是脑死亡者，他们只是暂时失去，或者说被某种器质性、生理性的变化影响了情绪，导致自我意识被掩盖，如果假以时日，让患者体内的病毒和人体相互适应，很可能会产生一个新的结果，……”

“什么结果？”史征明问。

“不知道……”廖凡耸耸肩，两手一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