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明渊接起电话“喂？”了一声。

“你在哪里？”季航之问。

“我在……”曲明渊愣了愣，“在外面呢。”他没有说得很明确。

季航之听到曲明渊的说话语气，他很平静的样子，声音没有任何的波澜。季航之猜测，曲明渊并不知道左子蝶死亡的消息——这是一个不错的试探机会。

“别忘了，明天就是陆迪的满月别墅之约了，如果你想赢得比赛获得健康身体和永生的权利，和左子蝶永远在一起，就要按照我说的做。”季航之说着。

“可是……”曲明渊犹豫起来，同时也有一丝对季航之的质疑，“子蝶她也是游戏玩家，既然你是游戏创造者，难不成你还不知道？”

季航之的语气里听不出丝毫的惊讶：“这我当然知道。是她告诉你的？她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曲明渊只是“恩”了一声，并没有回答季航之的第二个问题，反而又继续追问了季航之一遍自己刚刚的问题。

季航之挑挑眉，解释说：“你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游戏规则吗？衔尾蛇的游戏是由我和其他四个神来创造的，同时我们也要选出代表自己的五个玩家来加入这个游戏。玩家们互相并不知道彼此的身份，这得由玩家们自己来找出参与者，而且玩家们也不能透露神是谁，不能透露参与游戏那天神具体和他们说了什么，只能大概透露一些游戏的具体规则，要不然就会受到神的惩罚。你看陆迪那天在地铁上公布的视频，不是也就大致说了一下游戏规则吗？”

“你放心好了，这些我都知道，你既然帮了我治好我的病，我自然不会和子蝶提起你。可是，你明明说只有积分最高的一个玩家才可以胜出，现在既然子蝶也是玩家之一，如果你帮助我胜出了，那子蝶要怎么办？”曲明渊说着，语气里已经透露出了隐隐的愤怒。

而电话另一头的季航之只是轻笑了一声：“曲明渊，你可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玩家，难道这点困难就把你打倒了？你说的没错，游戏规则里的确说只有积分最高的一个人才能胜出，但是你难道不会挖掘游戏规则里的其他东西吗？”

“什么意思？”曲明渊有些疑惑了。

“积分最高的玩家不一定只有一个，如果你和左子蝶都拿到一模一样的最高分而并列第一，当然获胜的人就是你们两个了！”季航之漫不经心地提示道。

曲明渊恍然大悟，心情忽然开朗起来：“你放心吧，我会按照你说的去做的。”

“恩，好，还有刚刚我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左子蝶是什么时候告诉你……”季航之还没说完，曲明渊便打断他：“我有个电话插进来，我先看看是谁，一会再给你回电话。”

说完，曲明渊便挂断了电话。

电话另一头的季航之放下手机，蹙了蹙眉。

既然左子蝶向曲明渊公开了身份，足以证明左子蝶也知道了曲明渊的玩家身份了。听曲明渊的意思，这两人是要联手了？

季航之托着下巴思考了片刻，不过，左子蝶到底知不知道曲明渊只是季航之的傀儡，一个用来潜入满月别墅的假玩家呢？

等等！想到这里，季航之忽然抓住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还是刚刚他向曲明渊问出，而曲明渊没有回答的疑问。左子蝶究竟是什么时候告诉曲明渊自己的玩家身份的？难不成是昨天晚上？他记得曲明渊和左子蝶昨晚在学校顶楼遇袭，曲明渊受伤回到了宿舍，而晚上九、十点的样子他又被左子蝶喊出去约会了，之后，曲明渊便一直没有回到宿舍。会不会昨晚他们两个一直在一起？那么是不是也就意味着从宿舍里抬出的左子蝶的尸体只是个冒牌货？毕竟尸体被烧成那样，根本没办法做什么检测来确定身份了。

为了确定自己的猜测，季航之再次拿出手机拨打了曲明渊的电话，准备询问昨晚他是不是一直和左子蝶在一起，然而这次，他并没有打通曲明渊的电话，电话那头占线了。

另一边的曲明渊刚挂了季航之的电话，就立马拨电话给左子蝶。他心中的疑惑被季航之解开，心情忽然说不出的舒畅。

可没想到左子蝶的手机竟然关机了。他有些纠结地放下电话，就在这时，手机再次震动起来，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曲明渊接起电话，没想到那头响起了左子蝶甜美的声音。

“明渊，我的手机没电了，所以是用公用电话给你打的，你现在在哪里？”左子蝶的声音里似乎透着一丝迫不及待，“我现在就去找你。”

“哦，我还在我们昨晚的那间宾馆……”

还没等曲明渊说完，左子蝶便挂断了电话。

一个小时后，一家有些偏僻但还算干净的茶餐厅里。

左子蝶和曲明渊面对面地坐着，左子蝶戴着鸭舌帽和口罩，曲明渊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是觉得她似乎有些苦恼，用手不停地绕着自己的发梢，然后又抬起眼来不安地看向曲明渊。

“明渊……”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听得曲明渊心里一紧。

“子蝶，你怎么了？”曲明渊一把握住左子蝶的手，关切地问，他发现左子蝶的手异常冰冷，于是又将另外一只手也附上来，用自己手心的温度摩挲着左子蝶的手。

左子蝶被曲明渊的动作弄得一愣，她有些不自在地抽回自己的手，然后又泫然欲泣地看着曲明渊：“今天早上我醒来后，便没有看见你，你……”

“我也正想说这件事，”还没等左子蝶说完，曲明渊便打断了她，“我今早醒来后，发现自己在一条什么人都没有的巷子里，真是太奇怪了！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左子蝶的眉头不易察觉地微微皱了一下，是余生把他带到巷子里的吧？可是余生把曲明渊带到那里的目的是什么？他人又去了哪里呢？

“子蝶，你呢？你今天离开宾馆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什么奇怪的人？”

“我正要和你说这件事。”左子蝶有些紧张地看着对面那个她曾经深爱的男人，将今早她回学校，然后发现“自己”莫名被烧死的事情告诉了曲明渊。

“到底是谁？”曲明渊实在想不通，谁会干这种事。

“明渊，因为你是才加入这个游戏不久，所以我就没有告诉你，衔尾蛇的游戏其实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那些参与的玩家也都不简单，或许昨天你就是被其中一个玩家的手下带走的呢？”左子蝶边说边观察着曲明渊的表情。

“其中一个玩家？你是说在电视上公布了自己身份的陆迪？他也就是一个自恋又自大的富二代而已。”曲明渊鄙视地哼了哼。

“你千万不要小看了陆迪，”左子蝶试图纠正曲明渊对游戏的轻视，“不管陆迪是不是自恋又自大，但他绝对不是一个笨蛋，更何况，他是白山市数一数二有钱有势的人，他有足够的财力、人力、物力来获得胜利，要知道，不管在古代还是现代，掌握越多资源的人就有越大的成功概率。而满月别墅之约，绝对是陆迪想要向所有玩家展示他资源的舞台，而他也肯定会竭尽全力在舞台上演好这出戏。现在陆迪已经发现了我的身份，我现在很危险，而且昨天我的寝室失火了，一个女生代替我被火烧死了。”

“什么！”听左子蝶这么说，曲明渊明显开始紧张起来：“陆迪想杀你吗？子蝶，我们到底要怎么做？”

左子蝶安抚似地拍了拍曲明渊的手：“明渊，你先不要紧张，虽然陆迪现在已经发现了我的身份，但那个意外死亡的女生却恰巧救了我，说来也巧，我的手机也没电了，这样大家说不定都以为我是真的死了，你看，我现在打扮成这样，也是不想别人发现我。接下来我会用不固定的电话号码来联系你，在陆迪发现我还活着之前，我们或许还有机会奋力一搏。”

“那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办？”曲明渊完全没了主意，只能一脸无助地看着左子蝶。

左子蝶柔柔地笑了起来：“明天的满月别墅之约，陆迪必定是布下了天罗地网来捉拿我们这些玩家，而我在大家心里已经死了，自然是不能出现在别墅里的，而你……”

“我可以代替你去查看情况。”曲明渊自告奋勇。

“谢谢你，明渊，与此同时，我还帮你找了一个好帮手，但是，你一定不能把我们之间的事情，以及关于任何游戏的细节透露给她，更不能把我没死的消息透露给任何人。”

“那是当然，季……不，我是说神也说过不能向其他玩家透露具体的细节，而我自然也不会傻到把你置于危险之中啊！”曲明渊反应迅速，幸好没有吐露出季航之的名字。

左子蝶假装没有注意到曲明渊的伪装，依然温柔地看着曲明渊：“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