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8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房间里的气氛莫名变得粉红,气息似乎也跟着变得温和与暧昧。被沈棠突然压制着的季航之,愤怒得满脸通红,他怒视着面前的沈棠,觉得被一个男人这样压着很是怪异和羞耻。“沈棠,你放开我。”季航之愤愤地低吼着。“你别动。”沈棠皱着眉,随手捞起一块毛巾,擦在他的脑袋上,“你头发还是湿的,不擦干容易感冒。”沈棠的大手熟练地擦着季航之的脑袋,而他这一动,季航之的视线则落在了他的前腹。随之,季航之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他的眼睛瞪得老大,他终于知道为何沈棠要突然把自己压在床上,不过是为了让他做一个人肉挡板,目的是让别人看不到他的前腹位置——因为那里有一枚小巧精致的纹身,是衔尾蛇的标志。“你……你是——”即使之前就有想到,季航之还是在此时震惊无比。像是怕季航之会喊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沈棠伸出手蒙住了他的嘴。季航之就这样僵硬地躺在床上,然后看着沈棠以迅速的动作套上外套,再爬起,最后还不忘帮自己也穿上衬衫。就在两人穿好衣服的一瞬间,陆生的敲门声也在外面响了起来。“沈老师,季同学,刚刚我听佣人汇报说季同学在洗手间摔倒了,现在没事了吗?要不要请医生来看一看?”陆生礼貌地问着,而这时间掐算的精准,季航之再一次确定了客房里肯定有监控摄像头,沈棠也必然是想到了这个,才会做出刚刚一系列的动作。沈棠率先清了清嗓子:“换好了,我们这就来。”他利落地起身,然后拉开了客房的门。陆生与沈棠又寒暄了几句,只见沈棠指了指房间里,还坐在床边的季航之,然后对陆生道:“季同学刚刚受伤流了不少血,现在觉得不太舒服,现在已经包扎止血了,不用麻烦陆同学请医生了,我带他先回学校看看校医就行了。”陆生探过脑袋看着坐在床上的季航之,他的一个胳膊上,正紧紧包着绷带。他的脸色看上去很不好,甚至有一些惨白,就像真的急需休息的样子。即使陆氏里有很好资质的家庭医生,但看季航之抗拒与不满的表情,他断然是不想再留在这儿了。陆生明白,都已经这样了,要他还依旧强制将两人留在陆氏,当真就显得太不尽人情,或是真心对他们有所图。所以陆生也没再多说什么,他朝着沈棠与季航之点点头,又饱含真诚地道歉,最终亲自将两人送到满月别墅的大门口。陆生看着沈棠搀扶着季航之,然后招来一辆出租车,又回头和陆生再一次挥手,随即消失在了陆氏家族的范围之内。周婶站在陆生的身后,低敛着眼,看着地下。陆生收起一贯温和的笑容,脸上露出了一丝难见的烦躁:“查到了吗?”周婶摇摇头。陆生深叹了口气,他和周婶打了个手势,周婶了然,两人迅速走向陆生的专属办公室。陆生的办公室里,投影仪已经准备好,此时屏幕上倒映着的,正是稍前在客房里面,准备更衣的季航之与沈棠两人。陆生面不改色地拖动着视频,看着屏幕里的两人生疏的互动,包括季航之突然的摔倒流血,与沈棠莫名将他扑倒在床上。周婶低声道:“我已经看了好几遍了,没有看到纹身。”她顿了顿,“我有猜过,这个纹身是会出现在人身上比较明显的一些地方,还是可能会出现在人身上所有地方?前段日子,我国外的小侄女回国来看我,她读高中了,思想很开放,她和我说,现在有很多新型纹身是什么夜光的、半隐形的,就是要敷上特定药水才能显现,等等。还有位置也很奇怪,什么在头皮里的,嘴巴里的,指甲盖上的,私密位置的等等。”周婶想了想,“如果是这些种类的纹身,纹在一些奇怪位置上的话,我们通过这种监控,怕是很难能发现呀。”陆生没有回答,他伸手将视频停住,反复看着其中的一个画面——沈棠正将季航之压在床上,他的眼睛里饱含深情,而身下季航之则满脸通红。“我想,我大概知道季航之和沈棠的纹身在哪里了。”陆生扯开一抹冷笑。他放大屏幕,聚焦在季航之被纱布绑着的手臂上,又拖到沈棠压在季航之身上,而躲避开了镜头视线的前腹上。“这里是镜头前唯一的两个死角。”陆生道,周婶了然。周婶蹙着眉:“我再派人暗中盯着这两人,核实消息。”“不用了。”陆生轻笑地摇摇头,“不用核实了,肯定是。”他耸耸肩,“我故意把摄像头安装在明显的位置,聪明如季航之与沈棠,他们肯定早就看到了。如果是正常的客人们,他们一定会表达不满,拒绝换衣服,但季航之与沈棠,却故意大咧咧地在镜头前更衣,目的不过是想故意向我们展示他们自己,希望打消我们的疑虑。但……他们似乎是太轻视我们了,季航之还绑着纱带,沈棠利用压在季航之身上的机会,遮去了前腹的一块皮肤,他们这么做,是不是太没有诚意了?”陆生的声音里透着明显的不满。看出了自家主人的不满,周婶的表情也显得不是很好:“大少爷,我们接下来怎么做?”陆生转了转脖子,松了松手腕:“季航之和沈棠,今天也累了一天了,苏小姐和其他来宾怎么样了?”“苏小姐刚刚已经安排回房休息了,其他来宾都在泳池区玩,没有什么异常。”陆生点点头:“曲明渊呢?还有那个警官呢?”“曲先生也在游泳池区,他没有下水,但是和同学们在聊天,我有派人一直盯着他。那个警官没有什么动作,也在和同学们聊天,大约是在询问一些信息,试探一下,看看能不能得知更多的情况吧。”陆生知晓,也不多说,只是站起身,顺手捋了捋西装上看不出的褶皱,然后又轻梳了梳并没有乱的头发。他又伸手调了几下面前客房的视频,然后嘴角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周婶,其他人就麻烦你了,我,要去见见陆迪。”他微笑地迈着步子,“没有我的同意,谁都不许进来打扰我们。”“是。”周婶毕恭毕敬地朝着远走的陆生鞠躬,她的身后,硕大的屏幕上,显示着陆生刚刚停留的画面——那是客房天花板的一角,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正在好奇地往下张望着。仔细看才发现,那个人是漠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