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航之觉得这辈子心脏都没有这么疯狂地跳动过，仿佛下一秒就会从胸口处跳到他的嗓子眼。他坐在沈棠的腿上，甚至一动都不敢动，而沈棠倒是丝毫没有多介意两人此时的姿势，反而十分享受地看着季航之坐在他的腿上，逐渐变得通红的耳朵。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站在门口的左子蝶甚至也有些受不了屋子里流动的暧昧气息了，她清了清嗓子，打破了一室的寂静。

季航之这才猛然清醒过来，一下从沈棠的腿上站了起来，他也不看左子蝶，更是不敢看沈棠此时的表情，装作淡定自若地走到助理的座位上坐好，从电脑里调出一张登记表格，然后把左子蝶的名字填了上去，季航之也借此时调剂好了心里莫名的躁动情绪。

“左子蝶同学可以跟沈老师进去了。对了，有一件事恐怕你还不知道吧？我现在是沈老师的助理，如果左同学之后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通过我预约沈老师的时间。”季航之忽然开口道，他的表情是一贯的冷漠，好像刚刚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一般。

左子蝶一愣，看着沈棠向她投来的温和视线，她点了点头，便跟着沈棠走进了里间的心理咨询室。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左右，里间的门被人推了开来，先是左子蝶走了出来，然后是沈棠高挑的身影。

左子蝶先是看了季航之一眼，然后她又向沈棠点了点头告别，这才缓步离开了心理咨询室。

沈棠看起来有些累，待左子蝶一离开，他便一下靠坐在了外间的单人沙发上。

季航之将事先倒好的水端给沈棠，低声道：“沈老师看起来有些累，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沈棠低头喝了一口水，这才抬头看向季航之，有些抱歉地说：“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不过倒是有不少涉及到左子蝶同学爱情方面的隐私话题，我可能不能告诉季同学太多内容。”

“哦？”季航之挑挑眉，“那有什么是沈老师可以告诉我的？”

“左同学大概告诉了我关于她被notkiller关起来的情况，她可能患上了轻微的创伤后遗症，但是倒不是特别严重，这种病没办法彻底根治，只有不停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在心里想出一个盒子，把所有不愉快的经历都放进盒子里，然后再想出一把锁，把盒子锁上，最后再将钥匙丢掉，彻底将这个箱子尘封在心底。时间会慢慢减缓内心的伤痛。”

沈棠说着微笑着看向季航之：“如果季同学遇到什么不如意的事情，倒是可以用这个办法，只不过，我并不希望季同学可以真的用到。”

季航之也跟着沈棠笑了笑：“沈老师的话倒是有些深奥。”

沈棠则摇了摇头：“季同学这么聪明，肯定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沈棠说完又喝了一口水。

季航之没有说话，顿了顿，他走到沈棠面前：“沈老师的水是之前倒好的，或许有些凉了，我再帮沈老师倒点热水吧。”说着，他接过沈棠手里的杯子，或许是一时手滑没拿好，那杯子竟然滑落到沈棠的身上，将沈棠的衣服都打湿了。

“啊！沈老师，实在是太对不起了。我帮你把衣服晾晒一下吧。”季航之有些愧疚地看着沈棠，沈棠则无所谓地摇了摇头，他将外面套的白大褂脱下，季航之顺手接过，然后，他去杂物间找到衣架，顺手取出了放在白大褂口袋里的监听器，这才将衣服在里间的窗台边晾晒好。

“对了，沈老师，我下午还有课，就先走了，有什么需要就打电话给我吧。”季航之向沈棠告辞，沈棠点点头，目送着季航之离开的背影。

待离开沈棠的心理咨询室后，季航之迫不及待地回到宿舍，他将自己反锁在宿舍里，这才拿出口袋里的那枚监听器。

他将监听器连入电脑，然后将耳机也插入电脑插孔中，这才认真听起监听器里的内容。

左子蝶和沈棠的对话维持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左右，的确如沈棠所说，一开始左子蝶只是向沈棠大概讲述了一下自己被抓的情况以及当时害怕恐惧的心理，而沈棠也的确按照他刚刚和季航之讲述的方法，教左子蝶做心理建设。

季航之不由得嗤笑了一声，左子蝶将故事讲述的绘声绘色不说，还专门找了心理咨询老师来纾解压力，简直是把故事编了个全套，季航之不得不佩服起左子蝶的小心机与缜密。

他继续听左子蝶接下来的话，在讲述完关于自己被notkiller抓住的事情后，左子蝶又提到了自己和曲明渊的感情问题，大概这就是沈棠不愿意告诉季航之的，关于左子蝶的隐私事情吧。

左子蝶阐述着和曲明渊的感情逐渐变淡，彼此无法再信任对方，而沈棠一直在劝说让他们双方多交流交流，找个时间将彼此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但是左子蝶却一直在强调自己迟早会和曲明渊分道扬镳。

左子蝶这女人，心思未免太深，这是在暗示沈棠，她不会和曲明渊联手，也不会夺得苏颜菲纹身的意思吗？

季航之听着，此时左子蝶又莫名地话锋一转，说到了一个让季航之都措手不及的问题。

“沈老师，其实，我和曲明渊的感情问题，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也是我个人的一个非常大的隐私。”音频里的左子蝶说着，忽然顿住了，似乎纠结了很久，左子蝶才缓缓开口：“可能是因为曲明渊之前的移情别恋，让我在感情上受到了十分大的伤害，我现在有些怀疑，我是不是爱上了一个同性的女孩。”

同性的女孩？

季航之的脑中忽然浮现出那天在电影院里，跟在左子蝶身后的一个短发女孩，左子蝶说的莫非是她？

季航之皱了皱眉，继续听左子蝶接下来的话。